这就莫名的很怪。
“那个假先知名字叫什么?”埃里克接着问道。
“呃……”哈立德有些茫然,他还真不知道那个法兰克人叫什么名字。
但周围有人帮腔说道:“那人称自己为盖里斯来着!”
一听到这名字,埃里克双眼瞳孔缩了缩。
关于盖里斯这个名字,他可是太有印象了。
一时间,甚至埃里克都分不清,自己是希望这是同名不同人,还说希望就是那个他的熟人盖里斯。
“盖里斯……”当埃里克念叨着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语气已经不当是如沐春风了,而当是如沐冬风。
自他的口齿唇舌间,向外散着遮掩不住的冰冷寒意。
“我知道了……我会去找那个盖里斯假先知的……但,现如今,你们将钱交到位,我才会走。”
他埃里克,之所以执意要留在阿尔哈镇,其实同收税没啥关系。无论是已经没脑袋的镇长,又或者现如今这个哈巴狗似的哈立德,他们都没弄清楚埃里克来这里是干嘛的,都没意识到埃里克的目的。
什么拖欠税款?那只是个借口,他埃里克之所以来这里,就是非常纯粹简单干净的,要抢一遍阿尔哈迪镇。
要在拿到小镇原本应交税款之余,将这个小镇的所有油水给榨个干净。
在他埃里克的眼里,这个异教徒小镇,就是当用尸体与血浆作装饰!
……
凌晨,有人奔跑在外约旦这片荒野上,那人步伐踉跄,遍体伤痕在渗血,不断染红身上的破麻布片。
至于他的脚,已经不晓得被割出多少伤口。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背对着月亮,在不要命的奔跑,好似在他的身后有着自火狱中爬出的魔鬼在追赶。
不,不当是好似,应该说,那就是魔鬼!
只有魔鬼,才如此无情,只有魔鬼才能那般嘲讽戏弄他们!
距离那魔鬼来到阿尔哈迪镇,已经一天多过去了,在今天傍晚的时候,小镇里将所有能找到的钱,都堆在了埃里克面前。
埃里克当着众人的面,清点着税款,他计算的很认真。
几百枚金币,数千银币,被他令人一枚枚清点干净。
然后就在街道上,埃里克向众人宣布:
“按照我的计算,你们这边只缴纳了十分之九的税款。这显然是不够的,可我这人心善,既然你们交了十分之九,那么正好活个十分之九如何?”
“你们自己来决定,哪些人该死吧……”
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人会想过自己会得到这么个答复。
好似从一开始,埃里克就打定主意要杀他们一般。
“你们看起来很为难嘛,既然这样,反正你们的税都是混在一起交的,我是个好人,从来不让其他人难办,那就我来帮你们做决定吧。”
在埃里克的命令下,整个小镇的人被驱赶聚拢起来,而后不断从人群里往外抓人,每抓十个,便有一人染血。
埃里克杀人,从不进行什么鉴别,反正整个阿尔哈迪镇都是异教徒,老人也好、女人也罢、又或者小孩,他们的性命在埃里克面前,众生平等、一视同仁。
便如当初的阿克萨洪水,穆斯林之血淹没十字军脚踝一般。
他埃里克才是真正的十字军传人。
当这伴随着有人哭泣、有人反抗、有人哀嚎、有人崩溃的一幕结束时,埃里克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好、这人多杀了一个!”
这多杀的一个,便是昨天死的那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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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月票加更到此为止,结束了。
第55章 有何意义?
这多杀了人,怎么办?
倒也好处理。
埃里克直接从那些税金中,抽了点钱出来,抛给了那些活下来的人。
此乃退税。
但埃里克抓住钱抛回的时候,那双铁灰色、本当透着无情色彩的眸子,却夹杂着嘲弄。
抛出金币时的随意,其实是羞辱,他在享受这些异教徒的恐惧与憎恶。
他先前所谓的多杀一个人,仿佛更接近一种刻意的表演。
周围道路两旁的那些屋子,立在原处一动不动,它们看着埃里克、看着镇民们,似若沉默的观众,欣赏台上演员的表演。
谁能拯救那些镇民呢?
没有人能拯救他们。
这一幕好戏,正是埃里克所迫不及待所想主导的。
当这一切结束后,埃里克依旧没有吃到他心心念念的猪肘子,但这已经无所谓了,他需要为来日的战争进行准备。
对于盖里斯,他显然是有着别样看法的。
当深夜到来时,昔日被盖里斯清理过蛇毒的少年,趁着夜色逃出了镇子。
他不知道埃里克这样的魔鬼,还将在镇子里待多久。
今天他杀了十分之一,那明天便可再杀十分之一!
在看到那家伙眼神中的嘲弄后,他便清楚这家伙绝没有将穆斯林视为“人”,而之所以没有杀光,那也不过是贪图来年的税金。
与这样的非人存在睡在一个镇子里,怎么可能安眠啊!
纵伤痕遍体,染红身上布衣、纵脚上伤口纵横,疼痛难忍。
少年却也觉得身体上折磨,比不过心中悲哀。
万物非主,唯有真主,世间一切事物、皆乃真主的安排,便如星辰在天空恪守其轨迹,任何生灵都无法动摇这神圣的秩序。
所以、这一切都是安拉安排的吗?
人真的能够通过对真主的顺从和忍耐,遵循经书中的要求,来改变未来吗?或者说那仅仅是改变来世的未来……
可如果世间万物、皆乃真主安排,那自己的每日礼拜与对经书戒律的遵循,岂非皆乃真主所定?
有何意义?
是真主的安排令他从蛇毒中被救?
是真主的安排令他父死于长剑下?
是真主的安排令他此刻狂奔于夜?
这一刻,有关真主全知全能与决意这三点,同个人自由意志之间的矛盾,将少年抛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神学漩涡。
而他根本无力自救,只能任由那些念头盘旋在脑海中。
但有一点少年是清楚的,在那东方,有着能驱魔的先知。
那先知已经斩杀了艾哈迈德全家,势必能够将埃里克那魔鬼放逐去火狱。
当黎明的太阳向大地照出第一缕光的时候,少年扑倒在地,他那经历蛇毒后的虚弱身体,至今未有完全恢复,能够坚持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在爬行着,那座本该是饿狼巢穴的大院。对于如此的少年来说,却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要爬过去,告诉先知,现如今镇里的情况。
……站立在大院墙后平台的盖里斯,倚着墙头望向阿尔哈迪镇所处的方向。
自这里向镇中望去,所能见的其实便只是一个黑点,或者说一点丝线,丝毫不起眼。
他在思虑着埃里克,回忆着过往,分明只是个把月前的记忆,对于现如今的盖里斯而言,仿若隔世。
盖里斯不再是过往的那个人了,但埃里克却始终未变。
哒哒哒,一旁传来攀登阶梯的脚步,向左边低下头,可以看见伊萨贝尔来到了自己身旁。
“情况怎么样。”盖里斯向伊萨贝尔问道。
“只是身体太虚,以至于昏迷,没什么大事,关于埃里克的事,你怎么想的?”
伊萨贝尔说的是那从镇中爬来的少年,被夜里的卫兵发现,其在被救下的时候,就尽可能简短的将镇中所发生的事告知了周围人。
听到少年对那骑士的外貌描述,无论是约翰、又或者盖里斯,连带着伊萨贝尔,都清楚那是埃里克来了。
在他们众多熟知的骑士中,唯有埃里克有着那铁灰色的无情双眸。
“我没想过雷纳德会让他过来,但这其实也无所谓,没什么区别,顺带着能解决一些个人恩怨,反倒更好。”
盖里斯没有继续看着身旁的伊萨贝尔,而是将目光再度投向了阿尔哈迪镇的方向。
“你到底是怎么和他结怨的?”同样是趴在墙头上,伊萨贝尔略微随意的向盖里斯问道。
“结怨?不,我其实和他没什么仇,倒不如说是他嫉妒我,而我看不过眼他的某些行为。”
“嫉妒?”伊萨贝尔有些莫名,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透露出强烈的好奇。
盖里斯眯了眯眼,从那些仿佛前世的记忆中翻找一遍后,才接着说道:“对,嫉妒,在我还是侍从的时候,我是得到鲍德温陛下接见次数最多的那位,而他则是最少的那位。”
“他根本没法理解,鲍德温陛下铁面之下,究竟是在寻求着什么。他竟一直觉得,王国存在的意义是要去杀光异教徒。”
伊萨贝尔听着盖里斯述说那些过往,也有些想念起那逝去的兄长。
“知道吗?盖里斯,我们安茹有一句家训:我们都是魔鬼的后代,注定要去往地狱。你觉得我兄长他能登上天国吗?”
盖里斯有些沉默,现如今的他,已经难以评述天国的存在了,又如何回答伊萨贝尔的这个问题?
索性,盖里斯直接岔开话题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令埃里克很恼火。”
“什么?”伊萨贝尔有些好奇。
“他觉得你同我的关系,太过亲密了,这让他非常的反感。也因此,在鲍德温先王逝世后,他没有选择向你效忠,而是直接改投了雷纳德。”
听见盖里斯说到自己,伊萨贝尔不由得哼了一声,然后轻轻一拳锤在了盖里斯身上,表述着自己的不满。
就在伊萨贝尔打算继续聊着些什么的时候,盖里斯示意其保持安静。
常人的视力或许看不太清,但盖里斯已经注意到,在阿尔哈迪镇的方向,一队人马已然开拔,正向着艾哈迈德大院这边行来。
这是第一更
第二更会在12点之前完成,
至于昨天的欠更,因为今天时间不够,精力也不行的缘故,可能要再等一天了,主要是上午去忙别的事了。
第56章 一触即发
巴勒斯坦、古老的土地,在这片悲歌大地上,舞台的主角换了又换,迦南人、犹太人、埃及人、摩押人、罗马人、波斯人……杀戮与纷争从未停息。
而如今,又轮到法兰克人与撒拉逊人了。
十字军的铁蹄踏破阿克萨清真寺,法兰克人如蝗虫涌入,他们以刀剑为犁,耕作大地。
可若是觉得法兰克人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那便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