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哈立德所指的方向看去,便发现他指的是侍从乔斯旁的另外一个人。
当其在被西蒙给押出来的时候,他面色慌张,大声喊叫了起来。
“放我走!我为王国立过功,我为陛下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伊莎贝拉殿下!我要见伊莎贝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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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没了头都得死
骑士在这个时代的欧洲封建体系中,是最为重要的中坚阶层,放在哪个基督教国家都属于精英群体。
而侍从作为骑士的预备役,是大多数正统骑士都必须要经历过的阶段。
因此虽然侍从不具备骑士那样崇高的地位,但也算是半只脚迈入老爷门槛了。
大多数侍从,其实又是从贵族家庭中诞生,属于裙带关系网中的一环。
也因此这人才会叫嚣着其为王国立过功,其为陛下流过血,吵着要去见伊莎贝拉。
论血缘关系,指不定同伊莎贝拉,还是个不知隔了几代的远房亲戚。
当然了,看现如今这个架势,见伊莎贝拉不太可能,他觉得盖里斯或许是疯了。
居然真要让法兰克人替阿拉伯人偿命?
而在杀了个寻常士兵后,居然不够,还让西蒙那个崽种把自己给押出去!
“西蒙、我拉斐尔啊!你听盖里斯那家伙鬼扯什么!那家伙疯了!说自己是先知,你怎么还真信啊!”
不论拉斐尔怎么说,西蒙都充耳不闻,他没去呼他两巴掌就算不错了。
见西蒙如此一副死板模样,拉斐尔心中急切,这礼不下平民,刑不上贵族的规矩,他西蒙个小畜生,怎么就给忘了呢!
当拉斐尔被押到盖里斯面前后,其盯着盖里斯手中那把染血的长剑,就忍不住直哆嗦,哪还有当初一剑枭首镇长时的嚣张。
“维勒罗伊大人!这、就一个异教徒罢了……您、这有些不太合适吧……”
情急之下,拉斐尔还把盖里斯的姓给喊了出来。
“你这是承认自己杀人了?”盖里斯没理会拉斐尔语气中的服软之意。
“这、怎么会呢……”
拉斐尔有些拿捏不住了,按道理来说,一个法兰克人贵族,杀个阿拉伯人、杀也就杀了。虽然讲在麻风王时期,那位陛下在地方召开巡回法院的次数略多,因此贵族会收敛些。
但只要不被陛下所知,那又如何呢?
可、看眼下这个情形,盖里斯是真打算以命抵命啊!整的拉斐尔都不自信了,开始矢口否认自己干过的事。
盖里斯转过头向那些其他被俘士兵,询问道:“可否有人替他作保,证明此人未在大庭广众下杀人。”
盖里斯的声音传出来后,那拉斐尔的面色不由的难言扭曲起来,这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摆明了要他死啊!
“我哪里有杀人呢……”
拉斐尔将求助的目光向乔斯投去,同为埃里克身边的侍从,加上乔斯先前辱骂盖里斯为巫师、魔鬼,能帮他拉斐尔的,说不定就只有乔斯了。
可乔斯在接到拉斐尔的目光后,压根就不在乎什么昔日情谊,赶忙将头撇了过去。
昨日盖里斯一剑隔着三十米扎死他马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他可不敢再去惹恼盖里斯。
现如今的盖里斯,就是他心目中那独一无二的太阳啊!
拉斐尔见乔斯这么不给面子,又将期望的目光,投向了其他那些被俘的人。
但每一个被拉斐尔看到的人,都缩了缩脖子。
大庭广众下、天地见证,全场几百人亲眼所见,当初正是拉斐尔杀的镇长。
什么样的人,敢在如此不容辩驳的状况下,口吐谎言呢?
或许世上确有此等人物,但想必其看见盖里斯手中的剑,也会变得谨言慎行起来。
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伴随着那些战俘们的退避,拉斐尔的目光变得愈发呆滞起来。
在地上不修美的人,终究要堕入地狱如脏豕躺在泥污。
盖里斯再度转过身,向那些阿尔哈迪镇的居民们询问:“你们有人做证,确实是他杀了你们阿尔哈迪镇的镇长吗?”
平淡的话语,如一颗石子被抛入海中,却又在刹那里,掀起风浪。
这一次,不再有人沉默,近乎是所有的镇民,都高声呼嚎了起来。“我作证!”
“是他杀了人!”
“他杀的镇长!”
“就是他!”
盖里斯的言行,终于敲出了火花,彻底点燃这片原野。
数十年来被压抑的情感,如洪水冲垮堤坝,在这空旷大地上歇斯底里的宣泄。
伴随着那上百人的齐声怒吼,拉斐尔的面容开始苍白起来。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倒不至于,可他灵魂中的某些嚣张残暴特质,却也真的在被抽离,以致于他双腿发颤。
“那人真不是我杀的……”
伴随着这最后一句无力反驳后,拉斐尔深呼吸一口气朝着盖里斯说道:“盖里斯,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但既然你要杀我,那就在决斗中堂堂正正!”
盖里斯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而后走到他身旁,挥了一下剑,留下一句话。
“你不配。”
不配?
拉斐尔的面上带着一点困惑,他头颅滚落。
阿尔哈迪镇居民们的喧嚣结束了,他们没有一拥而上去做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空虚。
一个法兰克人“高贵”老爷,就这么寻常的死了,同他们这些“卑贱”的人死时没什么区别。
当初他二话不说斩落镇长的头,现在也被人二话不说剁掉了头。
人和人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不都是没了头就要死吗?
那他们往日里,对法兰克骑士的恐慌与害怕,岂不是很可笑?
便仿佛正是他们往日里的沉默、缄口、麻木,温顺如绵羊,将那些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之人抬上了高位,使之化为了妖魔,肆意残害世人。
当那些镇民们主动站出来指认罪人的时候,盖里斯反倒是没有再去亲自动手杀人。
因为此时,已经不再需要用罪人的头颅去作祭,那些意识到真相的民众们,将主动来寻求以命抵命的“公正”。
他命令约翰、阿卜杜拉、哈立德、西蒙四人组建出一个临时法庭,受理镇民们的诉讼,而后进行公正审判。
……
“圣洁而真实的主啊!”
“祢再不行审判,不向世上的居民,为我等的血伸冤,要等到几时呢?”
“待那时到来后,我等必定当获正义。”
“主!求祢使天国,早日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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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时间流逝
炎炎夏日仿若无期,在那摩押的卡拉克城堡中,当初被雷纳德派出去的巡逻队,已经接连传回好消息。
讲真,让骑士们真去查账,他们其实也没那能力。
毕竟虽然讲骑士基本都接受过教育,不会有太多文盲。但这距离让他们成为会计,哪怕只是中世纪的会计,也远远不够。
因此这些被派出去的骑士们,对自己的定位都很清晰。
他们这帮人就是过去找茬、是去敲诈勒索的。
雷纳德为了来年的战争,不满足于过往的税金,因此就要换着方式,从那些包税人家族中榨点油水出来。至于那些被榨出来的油水,包税人家族又当从哪里补,雷纳德是一概不管。
这么些天下来,那些骑士们可谓收获颇丰,雷纳德却依旧眉头紧皱。
因为人数最多的那支队伍,也就是埃里克率领的两百人,仿若石沉大海,竟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直到某一天消息传来,在这阴森城堡里,雷纳德面容渐渐扭曲,手中捏着的金杯也为之变形。
埃里克!
那家伙死了也就算了,可这整整200人,竟直接被他送了个干净!
哪怕他雷纳德作为外约旦的领主,最次也能从整个领地里,征召出三千人规模的军队,多时超过四千。
可这不代表,他就能对那200人的损失视若无睹!
心在滴血。
这200人不是什么随便从地里抓出来的农奴,最次也是他庄园里的自由民。每年会接受一定的军事训练,能够自带军械参与战争,是十字军领主统治外约旦土地的基石!
若他们死在了对抗萨拉丁的战场上,雷纳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可这去抢个包税人,都能送个一干二净……
埃里克那个废物,怎么不去死啊!
不对,那废物现在已经是死了!
该死啊!该死啊!
雷纳德在收敛好自己的无能狂怒后,才在空无一人的城堡里继续问道。
“谁干的?”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的阴影里传出:“听说是有安茹家族的人,授权那边的农民抗税,并且早已攻破了当地包税人的宅邸。”
“安茹?”雷纳德有些咬牙切齿。
“这个国家里,哪还有第二个安茹。现如今这个国家仅存的安茹,正高居那受咒的王位上!”
“或许、要不了多久,这个国家就再也没有安茹了……”
听到雷纳德说那王位受到诅咒,阴影中的人,流露出一声轻笑,而后他接着说道。
“雷纳德,可如果耶路撒冷真的还有第二位安茹呢?”
“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相同的话重复说两次,雷纳德这已经不是要去说服他人,而是在安慰自己。
同耶路撒冷还有第二个安茹相比,几个村庄不交税,折损200号人,反倒是成了小事,不值一提。
“有些事,不要说的太绝,任何缜密的计划,在执行时都能出漏洞。关键在于如何补救,而不当一味的否认。”
影子中传出的话语,颇有条理,声音也显得格外好听。
或许是想通了,雷纳德长叹一口气:“兄弟,帮我解决掉那人,不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