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荣幸你选择了罗德岛,选择了我。”罗夏说。
“你觉得 W 会坐视我和我和人顺利合并到罗德岛里?她一定会想法设法破坏我们之间的赌斗,打举报电话、引爆炸弹是她能干出的事情。
关键是接下来,我们陷入地下之后,她的人会不会从黑暗里现身把我们各个击破?或者再打一次举报电话,把龙门的执法力量招来,把留在地面上竭力挖掘的雪怪部队带走?”
霜星停顿了一下,说道:
“如果她真的引入了龙门近卫局,借他人之手达成自己的目的,到时候博士就把所有罪行都推给我。只要我承认我是整合运动的干部,那么与整合运动敌对的罗德岛就是安全的。
希望博士安全之后,能把雪怪部队的成员捞出来。感染者的血流的实在太多了,能少一个算一个。”
“霜星,我不可能放弃你。”
“可是,你不止是诺亚·罗夏,你还是博士。”
“正因为你的价值超过整合运动所有人之和,所以在利益的天平上承重的话,你这位肥宅美少女非常重(重量 5 级),重的罗德岛的特种干员们使用源石技艺也推不动你。弑君者视罗德岛的特种干员为一生之敌,而你则被罗德岛的特种干员视为一生之敌。”
哪怕霜星对自己的体型并不介意,她也快步走上前来给了罗夏一记手肘,罗夏跌跌撞撞的向前,夜莺停下脚步不明所以的回头,原本保持的安全距离被打破了。
罗夏本人还没有察觉,他接着说道:
“之前的时候,我在龙门的那个交易对象说 W 狙击我有三层目的:第一层是破坏我和你的赌斗,第二层是破坏罗德岛和雪怪部队的交易,第三层是破坏龙门与罗德岛之间的信任,你的分析和她相似。”
霜星抓住了罗夏的手:
“W 知道你很多事,在整合运动的时候她说过许多关于你的话题,晦涩难懂,像是神棍一样的呓语,你要小心一些。”
“我会的,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会问问我和 W 发生过什么?”
“首先,我知道你们俩过去认识,你过去做了什么导致她对你怀着极大的怨恨;第二,我知道你失忆了,对过去一无所知,问也没用;
最后,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更想和你一起携手,分享见证有无限可能性的未来,分享彼此,让我们合为一体然后燃烧自己,这就是来自冰原的爱情。”
霜星坦率的“告白”让罗夏无法回应,叶莲娜于他可以做到忠诚,但他的爱却不可能仅仅属于她。霜星的灰眸就像一面镜子,映出了作为 DD 的他。
夜莺的脸颊鼓了起来,她也小声回答:
“博士是我的鸟笼,我不会让他被你点燃的,我们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我倒是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对手。”霜星嘟囔道,
“但愿以后我们不会被分配到一个房间。”
考虑到目前的形式,夜莺与霜星彼此怀着诸多不满却没有发作,罗夏把手枪给了夜莺,这样遇到突然情况她能有自保之力,至于他自己有唢呐就足够了。
走着走着,罗夏感觉到了流风的存在,这意味着他们走的路存在一个通风口。怀着希望他们一直走下去,最后捅开井盖回到了地上。
信号刚刚回来的瞬间,他的手机就被各种各样的讯息轰炸了。罗夏少不得一一阅读,发现阿米娅她们早已经回到了地面,并在林雨霞的接应下把人分批转移了出去。
“近卫局的人果然已经包围了现场,W 还是动用了举报电话。
“罗夏对霜星说,
“万幸的是,
我们的人都已经以工程队的名义转移到了罗德岛,他们安全了。”
“除了我们。”夜莺说。
“是的,但我们三个目标小,比较好隐藏。林雨霞又联络不上,我们自己想办法出去吧。”
他的两位同伴没有发表意见,他们又饿又渴,罗夏给阿米娅报了平安之后找了附近的饭店补给一番后才重新出发,结果他熟识的每一重门关都有警察在巡逻,入夜之后,他不得不重新回到贫民窟。
因为夜莺今天行走的时间耗尽了。
萨卡兹姑娘神色晦暗,她不想在情敌面前表现出如此软弱的一面。更尴尬的是,因为罗夏抱不动她,所以她最后落到了霜星怀里,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事先说好,我没有和你搞好关系的打算。”霜星说,“你这样的娇弱你,还是乖乖躲在角落里等待别人来宠爱你就好了。”
夜莺擦了擦眼泪:
“同感,博士的籽种浇给你这样的人也孕育不出什么花朵,回归你的冰原去钻木取火不好吗?”
她们以眼神进行着激烈的交锋,每当罗夏回过头来的时候,夜莺天真,霜星凛然,她们虽然称不上和气,却十分和平,让他欣慰。等他扭过头去,她俩又开始用险恶的表情中路对线。
罗夏在贫民窟里找到一家相对干净的旅店住下,管事的大娘刚要热情的给他塞硬纸片,就看到一个冷艳的灰发美人抱着另一个柔弱的金发姑娘。
大娘会意的笑了笑,她以市民朴素的善意和八卦心,用“房间只剩一个”为美借口,把三个人安排到同一个房间。
第一百八十八章 灰姑娘(33)
(125→124)
贫民窟的旅馆都是民家的自建房,罗夏刚进房间就看到发黄的墙壁上一副海报被贴在那里,
画里的一对男女煽情的亲吻着。
罗夏有些尴尬,但夜莺好奇的看了一眼就打量房间的其他摆设,霜星平静的看了一眼,她抽出一把军用匕首,小心翼翼的推开里边的门。
几分钟后,待夜莺坐在床边枕在罗夏肩头的时候,霜星出来说道:
“淋浴间和厕所是一体的,
淋浴有热水,里边没有摄像头。”
“摄像头?”
夜莺与罗夏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看见两只无知的雏鸟,霜星无奈的又把房间各处检查了一遍。
“有些店家会安装摄像头偷拍,剪辑之后卖出去,供窥阴癖的人欣赏,然后……”
霜星做了个拤的动作,夜莺不明所以的看着罗夏。一位灰姑娘的动作让他想入非非,另一位灰姑娘柔软的肢体则填充了细节,让他两颗脑袋压力都很大,所以他找个借口去厕所冷茎一下。
等到罗夏关上门后,霜星的动作停下了,她对夜莺的天真表情不屑一顾,小声说道:
“你还
真是懂得用你的天真欺骗和取悦男人。”
“天真曾是我在生活里最诚实、最朴素的一面,后来我发现,天真是我能够回报对我抱有善意的人最好的方式。”
夜莺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她的脸庞仍然天真纯洁,碧色的眼眸里却蒙上一层阴翳:
“我什么
都没有说,只是你们擅自把我定义成某种人,并因此展开活动。怪我咯?”
“那称得上是爱吗?只是一只小鸟在讨主人的宠爱罢了。”
“过去我的确是罗夏的宠物,多亏了亲切可爱的叶莲娜小姐,我已经学会了抗逆。小鸟想要达到更高的成就,必须亲手摧毁自己的鸟笼,如此它才能展翅高飞或者进入她钟爱的新鸟笼。”
夜莺的手张开又合拢,拇指与食指圈住一个环,做出拤的动作,说道:
“这才是博士的器量。
喜欢一个人却连他的大小也记不住吗?”
霜星的神色出现一丝变化,而夜莺的脸上天真的神情不变。
“我倒是小瞧你了,我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结果你懂男人啊。”霜星说。
“我只是懂博士,睡着的他特别可爱,反应又很正直,很好玩。你一直是我的敌人,从你在龙门新年第一天在我面前亲吻博士开始。”
霜星反唇相讥:“你不也在我面前亲了那家伙吗?”
“看到你和博士接吻,我感到心痛;但是你看我和博士接吻,却无动于衷。”
“在冰原上,头狼优先享用猎物,你只是在吃我的残渣剩羹罢了。”
夜莺微笑着说道:
“要论接吻,不好意思我排在你的前边,我确定在我前面还有十五人左右。
我们都是吃剩饭的,这一点你不应该对我抱有优越感。”
“我们的区别在于,我会改变这种情况,而你只会屈从于既定事实。”
“罗德岛很复杂,我不认为你能成功。”
罗夏出来的时候夜莺坐在床边,翻开一本破旧的杂志,霜星则站在窗前,揭开窗帘窥视外面的夜景,沙沙的雨声与寒意穿过窗户的缝隙,让房间多了一丝凉意……并且无事发生。
罗夏自觉的坐在椅子上:“这里只有一张床,你们俩凑合一下吧。”
不知是因为椅子处于坏掉的边缘,还是因为他的体重属于不可承受之重,椅子发出吱呀的声音后开始崩坏,罗夏急忙站了起来,看到名为椅子的残骸后说道:“不是我太重!”
“博士,没人说你重。”夜莺小声说。
霜星抱着手臂问道:“现在你睡哪里呢?”
“地板?”
夜莺扯了扯罗夏的袖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她的意图很清楚,在选择词条“禁止睡椅子”、
“禁止睡地板”
、“霜星与夜莺不可在接触的情况下共存”、“夜莺必须要睡在床上”、“不可冷落霜星”的词条后,罗夏在危机合约里唯一的选择就是充当隔离障碍物,好让夜莺与霜星在同一张床上和平共处。
罗夏脱掉了外套躺在中间,望着天花板,霜星与夜莺在无声的视线交锋后达成妥协。夜莺睡在最里边,霜星则睡在外侧,当她们脱掉外套的时候,柔和的香气与冷冽的香气从左右袭来。
哪怕横过来,这张床也只是勉强容纳三个人并排躺在一起。罗夏的手臂蜷缩在胸口,夜莺与霜星紧紧贴着他。当霜星关上灯之后,黑暗遮蔽了罗夏的视觉,却让其他感官得到补偿。
纤细的手臂传来的温软感觉,呼吸声,胸膛起伏让被褥发生的规律震颤,发丝在肩膀和脖颈留下的触感,好闻的气味……这些让他干渴的诱惑交织在罗夏的感官里。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子里凉意更浓,寒冷带来了孤独,从四面八方逼迫着罗夏蜷缩在这狭小的、黑暗的、温暖的、安全的小窝里。
拥有类似感受的不止是他,夜莺的头悄悄靠在他的肩膀上,抓住他一只手臂。她的吐息撩拨着他的锁骨,她身体的柔软在他手臂上铺开,伴随着因寒冷带来的颤抖一起。
而另一边的霜星更为直接,她已经占据他的一条腿,源石结晶的颗粒摩挲着他的脚踝。常人敬而远之之物于罗夏来说充满诱惑,就好像霜星把奶油涂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并且不介意他伸手舌头去舔舐一样。
或许是因为灰姑娘之间的竞争,或许只是黑暗封闭的环境褪去了道德与规矩的外衣。夜莺与霜星几乎在同一时间行动了起来,大胆、热情、忠于欲望,且容不得罗夏的反抗。
罗夏没有反抗,这事于他有利……只要他能掌控事态发展的话。
真正的自我在褪衣声里展现,金与灰的长发赢得亲吻,湿润的吐息汇入耳道,舌尖在肌肤制造发光的河流,手臂被丰饶的果实包裹,生诞的门关噬咬着来访者。
欢愉的仪式不尽于此,却止于此。罗夏记得凯尔希的警告,他不想被逐出居屋,所以他克制了自己……这理所当然的破坏了她们的希望,所以他被留下了牙印与吻痕。
他知道她们渴求着他,渴求他把钥匙插入门锁、转动,以此打开门关,从生诞之路回溯,
终至生命的故乡。这股渴望因雨夜,因孤独,因对温暖的向往变得更加干渴。哪怕他已经对她们说过“罪恶行径”,但她们个个胆大包天,凯尔希的威权并不足以让她们抑制自己。
人必先噬人,然后人噬之。为人噬者不可逆,如人之诞世不可逆。
伟大母亲的教诲在罗夏心里回响,先是他对她们抱着欲望,想要吞噬她们,然后招来了充满欲望的她们来吞噬他。天真的小鸟、悲情的战士内心的欲望一旦被唤醒,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就像生命穿过门关来到世间,便不可能回到母亲温暖又黑暗的子宫中。
他又等待了一会儿,等待开启自我却没有满足的床伴们慢慢平静下来。为了转移话题,他问道:“我们明天该怎么离开?”
霜星钟爱平衡,身为女人的叶莲娜和身为战士的霜星是她双面的自我。听到罗夏的问题,
她让自己从叶莲娜的状态回归霜星,沉吟片刻后回答:
“我在龙门住了一段时间,听这里老一辈
的居民说,龙门并非一开始就是这样,是魏彦吾和他的小伙伴们到来,重铸了龙门所有的道路和门关。
龙门一共有十道通向外面的门关,其中有一半掌握在魏彦吾手中。在上一辈人的只言片语中,其他五道门的线索浮现,我推测有一道门隐藏在环绕城市的防风林中,一道门藏在公共墓地中,一道门被旧日的废墟遮掩,一道门在城市的边缘新铸,最后一道门我尚不知晓它的线索。”
“原来如此,在你还是整合运动的时候,你们是通过魏长官没有掌握的五道门关进来的吗?”
“我走的是旧日废墟的那条路,并且肯定其他整合运动的干部和我走的不是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