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雷娅拧开房门,柔软的赫默只一下就被她击晕,软塌塌的倒在她怀里,塞雷娅眼角闪过一丝沉痛之色,大学与研究所里那份静谧而默契的时光又在眼前浮现。
她轻轻抚摸着赫默的头发和赫默赠予自己羽毛,如果她能归来,她就能亲眼见证两人的彻底决裂,以及漫长友谊的终结。这令她心痛,但她必须这么做,假手于人或是施展阴谋诡计不是她的做派。
“塞雷娅……”
一声胆怯的、颤抖的呼唤让塞雷娅抬起头来,伊芙利特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后面麦哲伦跑过来,露出歉意的笑容。小企鹅原本被塞雷娅安排拖住伊芙利特,显而易见她搞砸了。
既然被伊芙利特撞见,塞雷娅觉得再欺瞒小火龙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招了招手,伊芙利特怯生生的过来,不复往日的嚣张,似乎被塞雷娅刚才的凶暴吓到了。
“事实如此,是我打晕了赫默,没什么好辩解的。”塞雷娅说。
“是为了去那个什么什么地方打架的事,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我已经决定参与那场战斗,这是我身为罗德岛干员应该承担起的责任,也算回报他们收留我们的恩情。”
“我也一起去!我现在可厉害啦,烧死敌人就像做烧烤一样容易!”
“不,伊芙利特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一直都在拼命努力,努力的变强,忍着头痛去读那些没意思的书,和一帮小鬼做作业,和敌人打架的时候我也没露过怯,博士还给我颁发了两次晋升勋章……塞雷娅为什么要否定我?”
“我不是否定你,伊芙利特,你的努力我都放在眼里,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把你留在罗德岛,
保护赫默的任务就交给你……我能这样说吗?”
塞雷娅伸出拳头,伊芙利特犹豫了一会儿,她迟疑的伸出拳头与塞雷娅碰了碰。塞雷娅想要微笑,但她怕自己重蹈覆辙,于是她伸手摸了摸伊芙利特的脑袋。
伊芙利特原本有些难受,但孩子心性的她很快恢复平静。小火龙不曾担忧过塞雷娅的安全问题,因为在她心里,钻石干员像父亲,像山峦一样厚重,坚不可摧。
“说起来,梅尔呢?”塞雷娅看向麦哲伦,“我想我应该和她叮嘱些事情。”
麦哲伦想了想,回答:“她的话应该在企鹅物流吧。”
“企鹅物流?她怎么会在那里?”
“据说是企鹅物流的设备需要维修,偏巧相熟的工程师都被龙门征调,为了近卫局的单子自主加班,没空接企鹅物流的活,所以企鹅物流就从罗德岛找工程师,正巧梅尔想赚点外快,
就……”
塞雷娅点点头:
“她能走出去挺好的,我想要叮嘱她的就是这件事:老是窝在房间里,作息不规律时间长了很容易生病,真希望她能学习一下博士的时间管理。”
白面鸮眨眨眼睛:“结果到了最后就变成了铁拳制裁?”
“打顺手了。
“塞雷娅掏出手机,翻开在罗德岛的莱茵生命职员的合照,
“算了,今天不打
她了,等我回来再补上。”
“塞雷娅……真亏你能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梅尔的照片,用温柔的语气说出如此恐怖的话。”
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在企鹅物流总部员工休息室接饮料喝的梅尔打了个喷嚏,在她背后,
可颂与拉普兰德靠在沙发背上,前者振臂欢呼,后者与坐在沙发上的能天使噼里啪啦的摁着手柄打格斗游戏。
德克萨斯靠着沙发扶手,身体半卧在沙发上,招牌式的冷漠挂在脸上,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杯装橙汁,背后的空托着披萨盒走来,问她要不要尝一块。
莫斯提马坐在地上,能天使的腿几乎碰到了她的肩膀。她环顾四周,企鹅物流的员工休息室如同他们的企业文化一样充满个性,一应生活、娱乐设施俱全,甚至还有发电机和炸弹。
梅尔自顾自的喝着咖啡,她和企鹅物流那帮人没这么熟,今天接她们的单子有八成的动机源于塞雷娅,在得知塞雷娅加入了罗德岛的切城作战部队后,梅尔就想着远离莱茵拳皇。
依她对钻石干员的了解,塞雷娅会在出发前和每个莱茵生命的前同事好好道别,对于其他人不算什么,但饱受塞雷娅铁拳制裁之苦的梅尔来说可谓“大祸事”。
人们在分别之时会变得感性,感性的塞雷娅比理性的塞雷娅严肃三倍,脑补一下塞雷娅的三倍铁拳制裁,梅尔浑身一哆嗦,而企鹅物流的单子来的恰到好处。因而她一反世界末日都要宅在工作间做研究的态度,跑到企鹅物流这里磨洋工。四个小时能完成的工作,她准备消磨一整天。
梅尔胡思乱想,没看到德克萨斯捏了块披萨从沙发上起来,来饮料机这边续杯。德克萨斯左手披萨右手饮料杯,腾不出手去叫挡住去路的梅尔,因而用尾巴戳了戳她。
梅尔从被害妄想里惊醒,德克萨斯的扑克脸映出她眼中,她慌忙让开,德克萨斯一边把杯子放到饮料机出水口一边问道:“工作没问题吗?”
梅尔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磨洋工,蹭吃蹭喝蹭空调的事实被人发现了,她摸着后脑勺说:“如果你很急的话……”
“我说的是罗德岛的工作。”
“啊,那个属于保密范围。”梅尔说着说着看向拉普兰德,泄气的垂下肩膀,“好吧,有那位在的话,似乎也谈不上保密了。”
拉普兰德皱起眉头:“别误会,我们两个没有关系,只是她单方面的找我而已。”
“如果非要回答的话,我只能说摊派给我的份额已经提前完成了,所以我今天才有空来你们这里。”
“看来明天在战场上不会看到你了。”
梅尔愣了一下,问道:“近卫局还是罗德岛?”
“罗德岛。”
接满饮料之后,德克萨斯回去了,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如果不是咀嚼食物时鼓动的腮帮和咬住吸管把橙黄的汁水吸进嘴巴里的动作,乍看上去像是一个等身手办被放在了沙发上。
在数日之前,罗德岛向曾经合作过的团体发出邀请函,而企鹅物流是仅有的做出回应的团体,因而能天使和德克萨斯被再度雇佣,任务是护送博士这个“贵重物品”,今天罗德岛派人来进行最后的确认。
当联络员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德克萨斯原本想要开门,但一股不妙的预感让她看向可颂。
可颂没有作战任务,所以临近中午的时候从罗德岛回来,她明白了德克萨斯的意思,打开门看到教士服打扮的拉普兰德。
“一个惊喜。”拉普兰德说。
可颂恍然:“怪不得让我来开门。”
拉普兰德彬彬有礼的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她优雅但危险,理智随时会断线露出疯狂的一面,所以每个人都和她保持距离。德克萨斯更是绷的紧紧的,生怕拉普兰德暴起,做痴女该做之事。
拉普兰德笑了笑:
“别紧张,我只是和原来的联络员说了说,那个人‘通情达理’的把位置让给我而已。”
德克萨斯看了她一眼,冷淡的坐回沙发上保养她的军刀,而其他人则玩起格斗游戏。某一局过后,看到拉普兰德孤零零站在那里,能天使觉得过意不去,便半是客套的递来游戏手柄问:
“要玩吗?”
“好啊。”
能天使的想法是拉普兰德这样的人想来不怎么接触游戏,所以可颂几分钟就能三局两胜把她 KO,没想到几分钟后,是可颂垂头丧气的让出了自己占据的手柄。
下一个是空,偶像小姐的游戏技巧本就不能指望,所以拉普兰德顺利拿到二连胜。德克萨斯毫无参与的兴趣,所以轮到能天使和她打。
“原来你那么厉害啊,”观战的可颂对拉普兰德说:“看来我输得不冤。”
“来罗德岛后他们说我的源石病感染程度过高巴拉巴拉,限制了我的出场,我只能给自己找点乐子啦。一想到明天我和你们都在博士指挥的队伍里,真是令人感觉愉快。”
“博士亲自指挥的队伍,听起来真让人羡慕,除了你们三个都有谁?”
“银灰、黑、艾雅法拉、安洁莉娜、红、年、塞雷娅、夜莺、闪灵和陨星,再加上我们三个。”
“除了黑与陨星,其他人员都是博士亲选小队里的常客呀。”空说。
拉普兰德不以为意的回答:
“黑据说擅长要人保护,也就是说我们都完蛋的时候,她会带着博士杀出去。陨星的话,估计因为她那把弩射程比较长吧。”
她顿了顿,接着说:“哎呀,你们可要保密啊,如果被博士知道了,我又要穿女仆装了。”
“是你自己穿女仆装上瘾吧。”德克萨斯小声说。
“我个人也挺喜欢的,虽然打架不利索,但裙下藏点武器还蛮方便的。而且人们在看穿女仆装的人总是有所懈怠,毕竟女仆让人联想到福利,而不是危险。”
正巧这局游戏结束,拉普兰德松开游戏手柄,双手做出提起裙摆的动作说:
“提问,女孩子
的裙下藏着什么?”
德克萨斯看了一眼,嫌弃的说:“痴女。”
“谢谢夸奖。”
德克萨斯别过脸去,拉普兰德以前就很厚颜无耻,又经过开胸女仆装和解析几何的淬炼,
性格变得越发无赖。
熟知德克萨斯的能天使自然能看出德克萨斯的怒气已经到了临界值,于是急忙岔开话题说道:“我们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吧,考虑到 D 日……”
“在破碎群岛如何登陆是博士他们考虑的事,我只是个出卖武力的,只要保持好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就足够了。我现在很好哦,我的剑已经很长时间没饮过血了,我的力量也很长时间没有蹂躏过敌人,何况是和德克萨斯并肩作战……”
你够了,为什么十句话之内总是能转进到德克萨斯啊!
德克萨斯的手已经放在剑柄上,能天使急忙摁住了她的手。拉普兰德清楚德克萨斯的底线,
把她惹毛之后便心满意足,转而问道:
“其实,知道你们企鹅物流有人参战的时候我挺意外的。”
“意外?”
“你们都是活在当下的乐天主义者,那种刺激但不会让你们送命的工作才是你们愿意做的……比如在限制争斗强度的龙门。
切城那个可是不一样的,罗德岛上一次为了救博士出来,搭进去不少人命,我听说有些比我还强的高手都没能活下来。还是说,你们也觉醒了游走于死亡的快乐?”
“啊,我可没这个爱好。”能天使摸了摸头顶的光环,“我们作为热爱城市的好市民,仅仅想为这座城市做些什么罢了。”
拉普兰德吹了声口哨:“归属感。”
“拉普兰德不也是一样吗?”
莫斯提马说出了拉普兰德来到企鹅物流以来的第一句话,从拉普兰德的角度来说,在企鹅物流的关系者里,莫斯提马可能是仅次于皇帝的强力人物。
莫斯提马她和企鹅物流,和罗德岛,和拉特兰的公证所都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若不是拉普兰德已经为德克萨斯着迷,说不定她也会追逐这份神秘。
拉普兰德反问:“怎么说?”
“根据我的情报,你应该是头独狼,然而刚才你却毫无违和感的报出了团队各位成员的名字。”
“如果需要的话,独狼也能汇聚成群一起狩猎。”
“他们可不是狼。”
“有些人不是狼,但有颗狼之心。比如来自谢拉格的那个,如果他不狠心,怎么会送妹妹当圣女?在汐斯塔的大小姐身边当了二十年保镖的那位,其疯狂和我是不相上下的;哪怕是最天真的轻飘飘女高中生,也有属于自己的黑暗。”
“这还真是相当另类的发言,我还以为罗德岛尽是友善之人。”
“有啊,只是友善之人不负责去杀戮生命,这份工作只有怀着狼之心的人才能做,莫斯提马,你是另有任务还是害怕黑暗?”
面对拉普兰德的挑衅,莫斯提马微微一笑:“你猜?”
这时候,接到订单的梅尔敲门,她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她们一人坐回地上,一人抓起手柄,玩游戏的人玩的索然无味,看游戏的人看的索然无味。
尽管在表面上,她们看起来十分融洽的样子。
梅尔在企鹅物流享受了丰厚的午餐和海量的肥宅快乐水,在满足之余产生了跳槽的念头,
至少这里没有塞雷娅的铁拳制裁。
当然,跳槽的念头只是想想,因为企鹅物流不是正经的科研企业,梅尔热爱没有塞雷娅铁拳的日子,但她更热爱科学。
闹腾了一上午的企鹅物流在休息室酣然入睡,拉普兰德则骑着摩托离开。梅尔不好意思在别人午睡的时候工作,便掏出手机解闷。
她聊天软件上加的人不少,可是她是自闭流宗师选手,又没什么常联系的朋友,所以平常并不打开聊天软件,今天实属特殊情况中的特殊情况。
罗德岛的账号们今天骚动起来,一些像梅尔一样沉寂的账号都发说说,隐晦的表达自己的决心,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跟风,反正内容千篇一律,让人忍不住打哈欠。
她滑动到顶端,点开阿米娅的头像,发现阿米娅发了一连串的兔子表情包。梅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阿米娅在各种社交场合都会发表有关兔子的图像,可能是为了让别人把她与兔子联系起来,然而人们根据兔子图片对比阿米娅,反而坚定了阿米娅≠兔子的观念。
“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