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嘟囔了一句,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停在了凯尔希的账号上,可惜她进入不了凯尔希的账号空间,大概是本人设置了访问权限。
“小气。”
梅尔下一个停留的是账号是塞雷娅的,塞雷娅发的是一张几个月前,莱茵生命在罗德岛的成员聚餐时拍摄的照片,点赞的人里除了照片里的,还有博士的账号。
梅尔点进博士的账号,发现他的最新消息同时是照片,照片以俯视的视角拍摄了他躺在沙发上昏睡的场景。
博士的手臂护在胸口,脑袋歪向一边,他的身上盖着明显属于女士的粉色外套,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同样明显的是,这张照片不是他自己拍摄的,因为粉色外套上投下拍摄者的影子。
博士的账号下面历来是最热闹的,无名的女菩萨发布了博士的睡颜福利十五分钟后,评论区已然群魔乱舞。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占领评论区第一宝座的是陈,一句“啊,还没醒?”引人遐想。
银灰是第二位,他配了一张棋盘的照片和叹气的表情,他的赞和踩非常均衡,而在踩的人里,唯有一人是公开点踩,那就是他的妹妹初雪,兄妹之间的积怨可见一斑。
占领前排的大多是这次被博士直接指挥的小队成员,万年不冒泡的黑也给博士留下三杯红茶的表情。
很快,从 9 楼开始歪成了讨论拍照的女菩萨真实身份,评论区的福尔摩斯小姐们放下裙摆后说话也变得硬气起来,并在 27 楼得到真相,夜莺被艾特出来,她也果断承认了。
没有人谴责夜莺侵犯博士隐私权的罪行,反而有人拱火女菩萨去做些更过分的事情。夜莺本就有一种危险的大胆观念,评论区的关注又滋生她的虚荣心,人为了虚荣心可以做出许多蠢事,甚至犯下罪行,夜莺现在也处于这个状态。
于是丽兹掀开罗夏身上的、属于她的外套,然后是他的衬衫下摆,然后从安洁莉娜那里借来口红。她的举动引来读书会其他成员的关注,她们立刻明白了夜莺的意图,有个别是怂恿夜莺的匿名评论者。
在匿名性原则指导构建的社交平台使得用户褪去了道德、距离、礼貌乃至于理性的外衣,
随着一时的激情而随心所欲,只需要有意无意小小的煽动,便可以让恶意汇聚成风暴。
夜莺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她转出口红,一边和其他人飞快的在讨论组里交换关乎图案的意见。安洁莉娜不反对在罗夏肚皮上作画,但她希望能够通过作画为罗德岛的干员传达正能量。
这让原本准备提案画银纹的干员们十分羞愧,夜莺采纳了这个意见,安洁莉娜又贡献出自己酸橙味的保湿唇膏。这是罗夏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舍不得用,如今用到罗夏身上也算物归原主……很牵强的意义上。
夜莺先用保湿唇膏描边,感受到异物在肚皮上滑动,睡梦里的罗夏哼哼了两声,让周围的干员吓的身体一缩。夜莺停下动作,罗夏则恢复平静,吐息富有节奏的从鼻孔与唇缝里钻出。
这项工作须得快,又得稳,只有一次实践机会,夜莺从未尝试过如此高难度的作画,很快她的额头渗出汗水,调香师贴心的用手帕替她擦拭汗水。约摸十分钟后,夜莺直起腰板,往后面退了数步才敢让胸膛里的浑浊之气吐出。
安洁莉娜接替了夜莺的位置,用罗夏的账号发布,评论区已经有人离场,有人还在等待,
有人呼朋唤友,而刷新页面之后,博士肚皮上的“加油”为干员们敏感而浮躁的下午注入快活的气息。
罗夏醒来后自然发现了肚皮上的异常,他看向办公室的干员们,读书会的其他成员彼此对视,非常默契的后退一步出卖了夜莺。
夜莺回头去看塑料花姐妹情的同伴们,再看向博士的时候缩了缩脖子,捧着自己的头发说:
“博士,如果这个给你摸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可以,”罗夏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肚皮,“还有,帮我弄干净。”
他坐在沙发上掀开衣物,原本的设想是夜莺用湿手帕帮他擦拭干净。然而,夜莺却坐过来,
朝着他肚皮的方向弯腰,舌头点在他肌肤上,随着她头颅的小幅度摆动,湿润而微痒的感觉扩散。
“停一停,夜莺。”罗夏抓住丽兹的肩膀,小声说:“你在做什么啊?!”
夜莺抬起头来,困惑的眨眨眼睛:“罗夏不是让我弄干净吗?”
“这种事没必要亲力亲为吧。”
“没关系,润唇膏和口红都甜甜的,吃不坏肚子的。”
“你吃坏肚子的标准是照口味来的吗?!”
夜莺没有回答,她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干脆转到罗夏正面,跪下之后上半身趴在他腿上进行清理工作。罗夏心虚的看向沙发后面,读书会的其他人尚畏惧于他可能存在的报复,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松了口气,低头看到金发的美人带着天真无邪的表情小口舔舐的模样,就像一只大号布偶猫趴在他身上,惬意的感觉涌上心头。
于是他伸出手来,一手抚摸着夜莺的脑袋,一手从她腋下穿过,抓住垂下的金发把玩起来。
夜莺变得紊乱的吐息喷薄在他的肌肤上,她幽怨并期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深深的埋下头颅。
等清理干净之后,她以一个漫长的亲吻作为收尾,因为她是跪在沙发上自上而下的压着博士强吻,所以这一幕被其他人目睹,安洁莉娜红着脸用法术让夜莺的上半身的浮起,以便让两人脱离接吻的状态。
“夜莺小姐,这是不道德的!”她抗议道。
夜莺冷静的回答:“我只是想让博士尝尝润唇膏和口红的味道。”
“那也没必要用接、接吻的方式!”
“不然我怎么给博士呢?”
“你可以不给的!”调香师接话。
“同样,你们也可以不后退的。”夜莺捏紧了罗夏的肩膀,“明明是大家一起的,但你们却出卖了我,我现在要和你们绝交三分钟!”
她低头又亲吻了博士一次,抬起头来说道:“这是报复。”
罗夏这个捷克代表毫无发言的权力,不过感觉不赖,因为夜莺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也把曼妙之处托付于他的手掌。他很快察觉了夜莺的大胆行为,难以置信的看向她的肩膀,那里理应存在肩带的地方空空荡荡。
回味手中的触感,罗夏更加确定了自己得出的结论。
现在的女孩真大胆。他想。
第二百四十五章 众生百相(再续)
博士引起的骚动一直持续到晚上,网络保障了信息时效性的同时,也让用户面临了被同一个信息反复轰炸的困扰:总有火星人不知道在哪里看到 n 手消息后,随手转到社交群中变成 n+1
手,却不曾想过花点时间看看社交群前面有没有人发过类似的消息,也不曾考虑过他的行为是否会对别人造成困扰。
他只是想这么做,并且真的那么做而已,这是纯粹的自私。
霜星就饱受火星人的火星新闻的困扰,她托着腮帮滑动屏幕,看着博士肚皮上的“加油”
反复出现,感觉索然无味。轻快的脚步响起五秒之后,“嘭”的声音骤现,让桌面震颤。
霜星抬头看到盛着褐色饮料的玻璃瓶,上面有水珠滴落,隐隐散发着寒气,似乎是从冰柜里取出来的。玻璃瓶的主人是煌,她对这个会让空气加热膨胀的菲林族姑娘印象深刻。
煌的右手夹着两个玻璃杯,她放在桌子上,推给霜星一个,自己自然的拉开椅子坐在对面,
摇晃着玻璃瓶说:“喝几杯?”
霜星皱起眉头:“根据罗德岛的作战条例,自作战任务时间向前推进 28 小时开始,参与任务的武装人员不得尝试任何高于 4 度的酒精饮料。”
煌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你记得那么熟?”
“军令如山。”
“没关系,这个是格瓦斯,酒精度只有 1%。你是乌萨斯人,我想你一定爱喝这个。”
“格瓦斯啊,”霜星露出怀念的表情,“我上次喝这个还是去年。”
煌给自己和霜星各倒了一杯,两人碰杯,倒满的红褐色饮料撒出几滴,滴落到桌面上。煌一饮而尽,霜星却小口小口品味着,像是在品味故乡的味道。
“如何?”煌问。
“风味很正统,像是乌萨斯人的手笔,特别是加葡萄干调味这一点,我要给好评。”
“你喜欢就好,这是我从乌萨斯学生自治团那里交换来的私酿,没想到那帮学生打架有一手,酿酒酿饮料什么的也可以,真厉害啊。”
霜星一言不发,凛冬为首的乌萨斯学生自治团让她有些尴尬:凛冬原本都是切尔诺伯格的JK,过着摇滚、机车与斗殴的平平无奇的女子高中生生活。是整合运动借助天灾摧毁了切尔诺伯格,迫使这些 JK 背井离乡,在罗德岛提前开始社会人的生活。
因而,就像避开赫拉格,霜星也自觉避开投奔罗德岛的切城本地人。煌似乎是猜出了霜星的心思,摇摇头说:
“她们恨整合运动,但不恨投奔罗德岛的整合运动,不然那条变色龙早就被手撕了。”
“说的也是。”霜星又喝了口格瓦斯,问道:
“为什么会找上我?”
“罗德岛的正规小队有自己独立的工作间,我在工作间等待着队友们归来,可是所有的等待都失去了意义。”煌转着杯子,“所以,我得找可以托付背后的队友,继续践行自己的誓言。”
“我?”
“你是最不可能背叛罗德岛的那种人吧,因为你的个人目标与罗德岛的整体目标重合。”
“那可未必,汇聚在同一面旗帜下的战友也会有分歧。阿米娅治下的罗德岛把暴力当做最后的手段,而在这一点,我赞同将军的意见,暴力是常备的手段。”
煌挠了挠头:“我倒觉得稍微输出一些暴力没什么不好,反正在罗德岛我也是负责打架。”
“除了理念之外,我们说点实际的问题。得到罗德岛的支援后,雪怪小队补充了兵员,使用雷神工业的军用制式装备,最难能可贵的是,那个总是臭着脸的天才优等生术师为我的部下们编写了规范化的源石技艺培训手册。”
“你说的是天火吧,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霜星点点头:
“嗯,最大的问题在于,经过整顿的雪怪小队变得更强了,我们的根基是源石技艺,但你却是个玩火的,和我们相性不合。”
煌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边同时释放源石技艺的话,反而会给对方添乱。”
“是,所以我建议你和玩火的组一队。”
“罗德岛玩火的就那么几个,天火说她不和笨蛋组队,苇草被天火开除火籍,凯尔希医生也不会允许苇草出击,还有……”
这时候,远方的歌声吸引了煌的注意力,昨天才入伙的风笛已经加入了食堂帮厨的行列,
凭借惊人的身体素质,她左右两手各提着三个装着炖菜的砂锅,在食客们的喝彩声里,一边唱家长的歌谣一边让身体旋转,长发在半空留下火焰色的轨迹。
当风笛揭开砂锅之后,无论哪一种炖菜里都少不了土豆,充分显示了她在食物上的偏好。
罗德岛的乌萨斯人尤为欢迎,因为土豆炖肉是乌萨斯人御寒的美味。
“基础功很扎实。”霜星说。
“而且活泼又大胆,第一天入职第二天就能和大伙打成一片,又主动报名参加第三天的切城作战……”
“你不去邀请她吗?”
“风笛算是陈的绑定宠物,呃,也可能是绑定装备,像陈这样具备领导力的干员,罗德岛很快就会对她委以重任,并以她为核心构建新的小队,而我则要为暂时只有一个人的小队补充兵员,我们有缘无分。”
在霜星与风笛席位的对角线上,赫拉格、银灰与博士也坐在一起。他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了送餐的风笛附送的特色表演,赫拉格与银灰陷入了不同的沉思中。
罗夏弹了弹杯子,清脆的声音让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他问道:
“你们两个好像有故
事要讲的样子。”
“那个维多利亚姑娘的确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银灰说,”盟友啊,你知道我在谢拉格留
学的事情吧。”
罗夏点点头,银灰幼年时家族败落,他卧薪尝胆,成年之后更是身赴维多利亚睁眼看世界,
学成之后回归谢拉格,夺回了失落的权力,从财、政、军、谍四个方面对谢拉格进行改革。
他的存在对家族是幸运,对他的两个妹妹却是不幸,初雪被他送入雪山圣女的选拔行列,
九死一生后成为了其他家族的宗教傀儡,怀着对兄长的怨恨,初雪很乐意和银灰作对。
而他另一个妹妹崖心的源石病也充满疑点,令人怀疑是他的政敌所为。
罗夏实在不知道银灰是看上罗德岛哪一点,银老板不止让自家公司和罗德岛签订了对罗德岛有利的贸易合同,他本人还亲力亲为,成为博士亲选小队里出勤率第一的干员。
罗夏在享受真银斩带来的便利时,心中也隐约有些不安,担心银灰的性取向。事实证明,
是他以 gay 佬之心度直男之腹,银灰对他,准确的说是过去的博士抱着欣赏的态度,因而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博士的身高只到银灰的下巴,在打仗之前,和这样的男人待在一起异常有安全感。赫拉格被拉来的理由则是罗夏想要最后的劝说,劝说将军能够参与到此次的军事行动里。
银灰接着说:
“在维多利亚留学的时候,我不把自己的目光局限于首都的繁华地带,而是去每个城区,乃至于地方各郡实地考察。某一天,我去兵工厂考察的中途。遇到了一个来自游牧乡村的姑娘,她自称步行许久只为卖掉自家养的一窝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