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生总得有赌一把的时候,我就赌这是龙门本地产的崂 O 可乐。”
我们大家都在望着塞雷娅,等待她揭晓正确答案。我们都没考虑过塞雷娅耍赖的可能性,
因为她不会那么做。
“这是你最后的回答吗?”塞雷娅问。
“是的,我想是的。”
伊芙利特催促道:“塞雷娅,这是正确答案吗?我已经不想做作业了!”
“等一会儿,”塞雷娅说,
“稍等一会儿。”
塞雷娅一动不动地坐着,脸颊上由酒精和兴奋带来的红晕褪去,被病态的苍白取代。汗水从她的额头流下,明明天气很热,她却颤抖起来。
“塞雷娅!怎么啦?”
博士正看着塞雷娅,轮到他用眼神和气势给塞雷娅施加压力了。他歪着头,托着自己腮帮,
嘴角噙着笑容,塞雷娅却不敢与他对视,想来她是心虚了。
“塞雷娅!”伊芙利特痛苦地喊道,
“难道是博士猜对了吗?!”
“别发愁,伊芙利特,”塞雷娅说,
“没有什么可发愁的。”
塞雷娅很着急的站起来,对博士说:
“听我说,博士。我觉得咱们两个最好上隔壁屋子去聊聊。”
“我不想聊,”博士看了看伊芙利特,再看看塞雷娅,
“塞雷娅,把正确答案揭晓吧。”
塞雷娅嗫喏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被逼迫到如此狼狈的程度。这时候,
白面鸮站起来,跑去储藏室,不久之后平静的回来。
白面鸮来到博士面前,伸手展示手心里一瓶青色药剂说:“这是你的吧。”
博士瞟了一眼,他心虚的挪开了目光,大声说道:“是吗?也许是的,我不晓得。”
“是的,博士,这青色药剂就是你的。”
博士没说一句向白面鸮道谢的话,就拿起青色药剂放进口袋里,但是白面鸮并没有走开,
而是来到塞雷娅背后,用平静又冷淡的声音接着说:
“你把青色药剂丢在了塞雷娅存放可乐的储
藏室里,而且我还发现了这个。”
大家看向白面鸮的另一只手,发现一根羽毛,那羽毛如此别致,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赫默的羽毛。
“我检测到桌面和地板上有空气清新剂的成分。”白面鸮补充道。
片刻功夫,白面鸮话里的全部含义就被在场的人们知晓了。而在紧接而来的沉默中,塞雷娅的脸色变了,变得和曾经的赫默一样,是那种同时被戴上两顶绿帽的女人所露出的表情。
本篇的原型是英国作家罗尔德·达尔的小说《品酒》
第二百六十六章 龙(13)
或许是陈的状态实在不好,所以罗夏仅仅花了一个晚餐的时间就搞定了她,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罗夏的要求,决定去和魏彦吾,她的舅舅好好谈一谈。
“所有的书本都会有读完的那一天;所有的恩怨也都有终结的那一天。一本书读完之后,
会被放进书柜里,等待着多年以后被回味的那一刻,或者就此被遗忘;一段恩怨被终结之后,
会被锁在心里,等待着出现在噩梦里的那一刻,或者就此被放下。”
陈看向罗夏:
“博士怎么看呢?你把过去读过的书遗忘了,把恩怨放下了,但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这是我主动选择的结果,我能够回答你的问题,但很遗憾,书本或者恩怨,我都无法作答。”
“你会作答的,我想,如果这不是你主动选择的结果,书本会再一次为你打开,恩怨会把你卷入涡旋。等到博士回想起你失去的一切时,我期待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在罗夏看来,陈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她还是陈,但又与陈不同。所以在饭后,他去了医疗部门,问询了陈的身体检查情况,结果是一切正常。
那么问题还是出现在心理上吗?罗夏想,和魏彦吾的交涉就像打仗,等他打完这场仗回来,
就得逼迫陈做一次心理治疗。
他又去看了看伤员们,其中一半人已经离开病床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原本他想每个人逐次亲切慰问一下,但空气里弥漫的芙蓉营养餐的味道劝退了他。
这花费了他半小时的时间,然后他去了健身房,不出所料,穿着热裤短背心的塞雷娅在打拳,她腰腹性感的肌块随着呼吸舒张收缩,汗水在井字形的腹肌沟壑里流淌。
其实,在战场上塞雷娅没有施展近身格斗技术的空间,她练习拳法大概只能用来家暴她未来的老公上。罗夏为那个倒霉蛋默哀了几秒钟,在一边做热身运动。
“你的腿没事吗?”塞雷娅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罗夏诚实的回答:“其实已经好了,我只是装作还拖着一条伤腿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说谎?”
“因为‘伤员’的身份让我在和其他人交涉的时候变得更容易。你看,如果我是伤员,和你交涉的时候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比如说,我想当伊芙利特的爸爸,塞雷娅可能很生气,但顾虑我是个伤员,不会揍我对不对。”
“我觉得可以啊。”塞雷娅轻声说。
“啊?什么可以?”
“!”
塞雷娅打拳的声音停了下来,罗夏因为这诡异的停顿而回头,只看到塞雷娅匆忙转身的动作,只看到她灰色的马尾末端在空气里荡漾。
“我觉得,我可以打你,毕竟你不是真正的伤员。”
罗夏觉得塞雷娅语气有些生硬,但他没想太多。在锻炼的时候,他的大脑总是处于节能状态,再加上黑钢国际的雇佣兵:芙兰卡、雷蛇、杰西卡与香草结伴到来,她们有料的身材迅速让罗夏想起了芙兰卡贿赂他,而塞给他的泳装照片。
“哼。”
塞雷娅重新面对沙袋,施加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那结实又沉重的“啪啪”声让罗夏听的心惊胆战,他觉得和塞雷娅结婚的人,大概也有机会享受“啪啪”的感觉了。
在一番辛苦的锻炼后,用冷热水交替清洗自己的身体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罗夏低头看着大腿处,他被塔露拉枪击过的地方已经有新生的肌肤加以填充。
他知道,尽管塞雷娅没问出来,但她心里肯定有所疑惑,一个被枪击的人如何仅仅用四天的时间就恢复如初。再者说,因为子弹末端的源石颗粒会在子弹穿透人体时留在人体中,所以被子弹命中的人非常容易感染源石病,因而枪伤的病患必须得到及时且谨慎的清理手术。
到了他这里,这个流程直接变成了用源石技艺治疗一下,敷衍式的包扎一下,然后期待他自愈。就仿佛他是个高贵的刹帝利,却获得了首陀罗级别的医疗服务。
可能是泰拉的子弹费拉不堪。罗夏想,奇怪了,为什么我会觉得泰拉的子弹费拉不堪,难道还有别的子弹可以作为对比吗?
他决定去找一找他藏书里关于军事史的部分,然而,入手的却仍然是《厄德堡手稿》,这本童话故事书已经被他翻阅了很多次,每次看完之后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并非是对内容的期待尚未得到满足,而是他想要在书本里寻求的东西,没有得到满足。
我渴慕着这本书的什么?他想。
昏黄的灯光下,手稿的内容变得混沌而模糊,得到妥善保护的办公室容不得一只苍蝇进入,
他却听到了飞蛾在颅中振翅。混沌的激情促使他抬头仰望,玻璃穹顶的框架分隔了夜空,在闪烁的群星中,月亮的光辉冷冽且柔和,两种对立的要素在月光中居于平衡。
月光来自太阳光的折射,月亮被太阳点亮,因而可以说月亮是太阳的夜间自我……罗夏产生了这样的奇思妙想的时候,突然对光芒充满了渴慕,一如飞蛾对灯的渴慕。
“我等生来注定追求辉光,一如火花向上飞舞。”
他自己的声音取代了颅内振翅的飞蛾,向他阐述不属于他的愿望。罗夏捂住脑袋,就像个精神分裂患者一样感受着精神被撕裂却无法阻止的感觉,精神的波动让他视野里的物质世界也开始扭曲、异化,视野的风景先是写实主义,然后是印象派,后来又变成了立体主义,最后则变成了极简主义。
直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没有等他作答,敲门的人就毫不犹豫的进来,仿佛一缕凛然的风吹进头脑里,罗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繁杂的思绪,扭曲的景象通通不见,凛冬的身形闯入他的视野里。
“有什么事吗,凛冬?”罗夏问。
“我听早露说,博士准备给我们安排任务?”
“嗯,是下达给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要人保护任务’,你们与罗德岛签订职业合同以来的第一个高级任务,应该不难理解,这个要人指的是我。”
“这个任务很稀有吗?”
“自然,罗德岛许多成年的干员都没有执行过这个任务。”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毫无经验的我们执行这个任务?”
罗夏没有当即回答,而是起身把门关上,给凛冬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水。不知道为什么,
凛冬想起了傍晚时真理和她咕啾咕啾过的孩子起源之秘,再想想博士的名声,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忽然在她脑海里成型,她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念头让凛冬觉得紧张、害羞与愤怒,又混杂了一丝好奇,青春期少女的混沌心思使得她递给博士一个复杂的眼神,而博士呢,以为凛冬·克伦威尔日常觊觎着他的位置,也不以为意。
罗夏对凛冬笑了笑:
“真奇怪啊,早上的时候我不让你们担负高级任务的时候,你觉得我看不起你们,现在吧任务交给你们了,你又怀疑我的动机。”
“难道不是吗?能让博士朝令夕改的,必然不是你自己,而是一个来自外界的 X 要素,你的观念还是没改变,只是 X 要素修改了自己的安排。”
罗夏挑了挑眉毛:“梅说真理是预备侦探,但我觉得你的分析也挺靠谱的。”
“这就是真理的推测。我们在从早露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开始十分高兴就,然后真理和我说了她的推测……到这里为止,博士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罗夏做了个“继续”的手势,凛冬捏紧拳头说道:“联系到早餐之后早露神神秘秘的消失,
在下午的时候才带着疲惫的神色回来,她洗了澡,重新喷了香水,这反而证明了她想要遮掩什么……早露找过你吗?”
“嗯,她尾随着我来到办公室。”
“她是不是以提出某些、某些交换条件来促使博士改变主意?”
罗夏意识到凛冬想歪了,他决心逗逗她,于是配合的说道:
“是这样,她和安洁莉娜一起从
早上做到下午,不过我醒来的时候两人就不见了,原来是去洗澡了吗?嗯,倒也正常。”
“三个人?!”
凛冬眼神一片混乱,她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把濒临破碎的三观重组,用看垃圾般的眼神看向博士说:“没想到……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是你逼迫的早露吗?!”
罗夏冷静的指出:“是她先提出的交易,我们两个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上完成了交易。”
“我们俩”这个词微妙的刺激了凛冬,唤醒了她因早露对博士产生的嫉妒,和她因博士对早露产生的嫉妒,两份嫉妒巧妙的藏在她对人渣博士的愤怒里,从而使她无从察觉。
凛冬嚷嚷道:“她才只有十五岁,你也下得去手吗?!”
“这事与年龄无关,而与能力有关。早露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子,我是在实践后确认了这一点。再者说,她很早熟……无论是身段还是气质,我不能把她单纯当成一个孩子看。”
罗夏全程都在说实话,然而落到凛冬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她只感觉血涌上脑门,
太阳穴在鼓动,她不知道自己愤怒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在愤怒。
凛冬是由内心朴素的情感而行动起来的人,所以她选择相信博士的话,而不是去思考博士的话……或许,这也是信任的一种体现。
她来的时候把武器放在门外,现在也不准备去拿,以她的身体素质,徒手惩罚博士就足够了。
于是,她绕过桌子,径直来到博士旁边,抓住人体工学椅两边的扶手,把罗夏连人带椅推到墙角。罗夏身体摇晃一下,他伸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阻止白雪出手,也让暗中的保护者们不必现身。
只要他还有用,凯尔希就不会让他死,所以博士可以对一些危险的人物尝试开一些危险的玩笑。他抬起头来,凛冬的双臂仍然摁在他的椅子两边,她的膝盖顶开他的膝盖,她的阴影与怒火一起覆盖他的眼瞳。
然而,阴影是罗夏的朋友,经过与爱国者和塔露拉的连番战斗后,他的无形之术银色妖僧拉斯普钦也随之升级,锐利的目光迸发,凿穿了凛冬的心扉,令她感觉头脑一蒙,气势顿时衰弱了不少。
“你在愤怒,凛冬。”他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