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有比正常人更多的器官?第六指、红色的皮肤和隆起的后背,还有更加紧实的肢体?”
“前几个不会影响你的美丽,最后一条难道不是优点吗?”
科西切的说辞和星极的说辞几乎相同,她自称真实姐妹会的女巫,不过把叙述的重点放在了他们这个组织颠沛流离,好似吉普赛人一样的历史。
至于她为什么没有选择灯的道路而是杯的道路,前面她已经给过解释。说完之后,她常常舒了一口气,又给自己灌下一大口威士忌。
“你可以讨厌我了,并且我允许你讨厌。”科西切抚摸着罗夏的脸颊,“毕竟,是我对你说谎在先。”
罗夏抓住她的手亲吻:“事实上,我现在更爱你了。”
手腕疼,所以晚上可能还有一章也可能没有。
起源篇 23(73→72)
华法琳猜错了,眼前这个伤心的科西切和罗夏度过了最为美妙的一晚,今晚他们不止追求快感,而在心灵上贴近,有了水乳交融的感觉。
科西切允许罗夏触摸以前他不被允许触摸的部位,因而他感受到了科西切背后不正常的隆起,抚摸着她那赤红的、光滑异常的肌肤,靠的太近,他还闻到了那赤红肌肤上的甘甜滋味。
他们的关系从师徒向情人,再从情人向夫妻关系迈进。科西切的头发在床铺上铺散,她说了很多情话,表达了对他的依赖。而罗夏呢,则全然不在乎她变形的身体与以往的谎言,全心全意的为两人的未来打算……才怪呢。
罗夏能感受到,在他最为快乐的时段,他的导师往他体内打入了知识,而知识记录着法术,
于是法术的效果在销魂快感的掩护下生效。
他感觉自己朝着辉光迈进的道路有些偏离,而他在感官上的情欲增强了。他的导师那么做,
大概是为了挑逗起他的欲望,从而更好的控制他。
如果不是星极的证词,如果不是在漫宿里非凡的机遇,罗夏觉得此刻自己大概真的会把自己定义为科西切的丈夫,幻想与她度过余下的幸福人生。
装作爱科西切比真心爱科西切更容易,扮演爱妻子的丈夫存在无数个模仿对象,罗夏可以用公式化的交流去讨取科西切的关心,用公式化的词汇表述对科西切的爱。
于是,他进入了分裂的状态,在表面上他已经落了导师的套,而实际上,他则冷漠的关注着位于他下方的女人。
今夜他本想进入漫宿,但他必须忠于自己的人设,所以他搂着科西切美美的睡了一觉。尽管这女人在骗他,但他信守承诺,绝不会首先背叛,而是做好背叛的准备耐心等待着。
为此,他必须得做好应对科西切杀害他的准备,首先要从华法琳下手。哪怕他不能争取到吸血鬼站在他这边,也不能让她过分的去帮助科西切。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像是有了欲望又无法控制的男人,流连于科西切与华法琳之间,就连漫宿也不去了。科西切对此十分满意,她的脸色越发红润,而罗夏的面庞却有些苍白,这是耕牛力不从心的结果。
原本她可以为此打 10 分,没想到杯之密传的效果如此好,早知道如此,她就用杯的知识直接污染学徒的灵魂,让他变成一个纵情声色的人。
她那么做的时候有些矛盾,为了自己,她必须把罗夏变成一个废物。可是那么多次身心交融下来,她对他也有了些感情,本能的希望他能更好。
只是,制花人指定了她的学徒作为她飞升的祭品,并给出了颇有诱惑的条件,那么她就不能把罗夏留到她攀升具名者的时候,而在飞升的过程里就要把罗夏消耗掉。
正因为对罗夏动了一分真情,所以打开浴室的门看到罗夏与华法琳抱在一起的时候,她因为嫉妒给自己的计划扣了一分。
华法琳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不抗拒和罗夏的交合。尽管她比正常人多了一些东西,
但杯之力本身就是一种诱惑,所以在罗夏眼里,她可能比他穷尽想象的女人还要完美。
从这个角度出发,星极借用的原生先知的身体也有杯 8 的等级,放到现实里属于令男人念念不忘的级别。所以她哪怕外表像个异形,但随便套上一件衣服,比如女仆装之类的,也是勉强可以冲的。
从威尼斯到布达佩斯,罗夏的身体越发消瘦,在入城之后,两个充满欲望的女人才勉强放过了他。于是,他合理的开始了耽误已久的事业,把一个囚徒带到了蜘蛛之门前。
他迷惑了这位囚徒,让她一直徜徉在爱丽丝梦游的仙境里,在童真的快乐里忘记了现实被蜘蛛之门噬咬的痛苦。当暗褐色的血液从中溢出的时候,蜘蛛之门为他洞开。
蜘蛛之门后是长长的甬道。有长生者用指甲与血在墙壁上书写历史:在受控之火向大陆进军,遭受到无敌太阳教会与绳结姐妹会的联手抵抗之时,漫宿也在发生战争,其中的主角是铸炉与赤杯,两位女神发生了暴烈的争吵。
原来,漫宿的天空并非一开始就是钴蓝色,那是残阳冷冽且亮度不足的光线带来的结果。
实际上,漫宿曾有一位至尊,从光界漫步进入漫宿的骄阳拥有比其他司辰更大的权势。
骄阳与铸炉相爱,而在漫宿,爱是禁忌,所以这份爱情的结果是铸炉以爱为武器将骄阳分裂,骄阳就此死去,他的具名者们残阳、弧月与昕旦则飞升成神。
裂分之狼是骄阳的伤口,但他仍然是一位司辰,于是他和前三者并称为“骄阳四子”。
这件事不止使得骄阳四子与铸炉变成敌对的立场,铸炉还得罪了赤杯。在骄阳被分裂之前,
赤杯的具名者曾预言了骄阳和铸炉的结合,赤杯女神希望一桩欢愉之事发生的同时,也渴望亲手分裂太阳,这是她对于骄阳的病态欲望。
结果,铸炉抢先一步,“情场”上的纠纷埋下了两位女神的矛盾导火索,在路权战争期间,
这份矛盾彻底爆发,但漫宿诸神仍然记得约定,她们克制了自我,而让麾下的具名者与长生者们捉对厮杀。
如今,墙壁上记录着八卦、争吵与厮杀,又通过文字传递给罗夏。罗夏看的一阵恍惚,胸口阵痛的感觉传来。
金铁交际声从远方传来,让罗夏的内心一起震颤。他不禁朝声音的源头迈出脚步,很快看到了一根根耸立的烟囱,发出轰隆隆响声的锅炉以及捶打声,声音雄厚响亮犹如战鼓。
“这里是锤炼场,铸炉将骄阳分尸的地方,铸炉一直在此工作,不眠不休。”
沉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罗夏回头,看到一只鸟类的白骨,白骨穿着西服,带着礼帽,像个伦蒂尼姆切尔西区的绅士,显得优雅得体,又令人难以看穿。
骨白鸽,亦被唤作悼歌诗人,执掌上午 9 时,起源不明,领域为冬,是司掌纪念与哀悼的神明,他已经被剥夺殆尽,然而他不受欺骗。
在二十一位居于漫宿的司辰里,骨白鸽属于十分不起眼的那一位,他也无意去主动推动世俗世界的进程,因而秘术师的各种著作里对他的描述不多。
罗夏不知道悼歌诗人找上他的理由,但悼歌诗人的态度与气场是内敛的,再加上他已经单独面对过弧月,所以面对悼歌诗人并不害怕。
“不进去看看吗?”悼歌诗人指着锤炼场问。
罗夏略显踌躇:“听闻铸炉是个性情暴烈的女神,我有些……害怕。”
“你害怕的不是铸炉的暴烈,而是回忆。回忆并不可怕,它是由死向生的路径,真正的死亡开始于回忆消逝。别害怕,铸炉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司辰总是狡诈的,但他们不会对凡人狡诈,所以司辰对凡人的保证是强有力的。罗夏听从了悼歌诗人的建议,前往锤炼场,看着火花四溅,看着不同颜色的火焰把物质融化,再由工具重塑。
罗夏作为原料被送入锤炼场,被火焰冲击,被工具打造,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仿佛他的身体正被四分五裂,可是四分五裂亦觉得欢乐。
燃烧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苍白的白发飘扬,她让罗夏想起了某个故人,在开口之前,她把手指插进他的胸膛里,于是回忆流入他的脑海中。
罗夏看到了铸炉如何使用名为“置闰仪式”的法术把骄阳四分五裂,他看到了铸炉如何运用自己强势的力量,重塑漫宿所有的道路和门扉。
与回忆一起涌入的是火花,罗夏相信那是铸炉的激情。燃烧的女人用另一只手抱住他,让他也燃烧了起来,在烈火焚身的痛苦里,罗夏几乎已经维持不了自我。
“你的心脏停跳了九次。”
等罗夏转醒的时候,映出科西切担忧的面容,他哆哆嗦嗦的坐了起来,感受在身体里流转的、几乎把他逼疯的火热感觉,用古怪的腔调说:“给我一把刀。”
华法琳把刀丢了过来,罗夏对准自己的水杯割开手腕,伤口里有血液流出——如果那橙红色的、呈现熔融状态的液体能够称之为血液的话。
“赤化精华,”吸血鬼小姐啧啧称奇,“看起来你已经感受过铸炉火热的爱了。”
“心脏停跳九次的爱?”
“相信我,如果不是因为骄阳之死,司辰们的爱可比这狂暴的多。”
华法琳贪婪的想要把赤化精华占为己有,但罗夏毫不留情的拍开了她的手,说道:
“先解释
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铸领域的原料,其中贮存着铸之力,不过这玩意不能直接当施法道具,而是充当仪式与晋升用品,另外还挺值钱的……”
华法琳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片刻之后,她讪讪的说:“看起来白嫖不成了。”
“原来你还想白嫖我?”
“我赚的钱多花的钱也多啊,”华法琳理直气壮的说,“你知道研发一款药物多费钱吗?光是研究制作还不算完,你还得进行几期临床实验,从动物到人类通通都得来一遍,还得注名禁忌和不良反应。
天啊,现代医学的药物还得写不良反应,可是传统医学就能理所当然的把这一栏空下来,
搞得吃草药就不会肾衰竭一样。”
“我人可以白给你睡,但你想要拿走赤化精华,那么你得付钱。”罗夏耐心的听完华法琳的抱怨,又指了指科西切,“用寿命来换。”
这是做人设的一部分,科西切也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当然,
罗夏猜华法琳多半是没有多余的寿命,才刷这波好感度的。
华法琳烦躁的说:
“没有‘年’,清算人组织刚损失了 77 年,你觉得他们短期内哪里去弄那么多的寿命。和赤化精华同价值之物行不行?”
“什么东西?”
“圣雅纳略真血,能够治愈衰老的东西。我就只有这个了,你爱要不要,我可以承诺这俩是等价值的。”
科西切点点头:“这俩在拍卖行的成交行情差不多。”
罗夏于是用赤化精华交换了圣雅纳略真血,对于他来说可谓意外收获。随后,他一边用厚字典模拟搬砖行为,一边向两位女士描述他在漫宿的遭遇。
他上次隐瞒了弧月,这一次也隐瞒了悼歌诗人,着重描述了他在锤炼场的遭遇。
“你至少还能进锤炼场,”华法琳感叹道,“原来我在昕旦那里干活,昕旦性格闷闷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那种类型。她和铸炉争夺铸之领域,那不是被性情泼辣的铸炉吊起来打?
结果,我因为自家上司的缘故,进不了锤炼场,后来转投了赤杯,可赤杯这碧池和铸炉的恩怨纠葛更多,再加上赤杯手下有个叫第二干渴者的家伙老是去调戏铸炉,结果我们在铸炉那里更不受待见了。”
“我只去了锤炼场一次,”科西切说,
“我看到了铸炉的记忆,看到她如何占有并分裂了骄阳,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司辰也会死亡,并且死法是如此……凄惨。除了骄阳四子,铸炉分裂骄阳还产生了一些别的东西。”
“什么?”
“当你进去孔雀之门后,你会明白的,同时那也是我们不想你太早去维也纳的理由。”
在维也纳这个问题上,科西切与华法琳不约而同搞得神神秘秘。罗夏沉默片刻,借口回去休息回到自己的房间。
为了防止被科西切搜查衣物而发现破绽,星极给他的东西他到现在都没有查看过。现在,
他把东西从贴身口袋里掏出来,发现是她的发卡。
罗夏把最后的温柔留给她,而她则把最后的装饰留给他。他们都舍弃了寄予人类情怀的东西,一个心灵而一个从人体上变成怪物,这是无法回头的路。
起源篇 24
“在骄阳逝去之后,漫宿是如此运作的。”
为了尽早知晓维也纳的秘密,罗夏开始频繁的入梦,探索漫宿。他又消耗了一名囚徒,至此从阿维尼翁带来的三名囚徒已经被消耗殆尽。
但在布达佩斯,抛却慈悲的他补充了他所需的消耗品,与当地的秘术师管理机构斗智斗勇一番之后,他消除了自己的犯罪证据,遁入黑暗中开始继续追寻灵魂里的光。
在路过锤炼场的时候,他既觉得那里还有他不了解的回忆,因而心生向往,又害怕铸炉的激情把他的血液转化成赤化精华,让他的心跳停跳九次。
他犹豫了一会儿,选择向其他地方走去。悼歌诗人等在那里,他把罗夏引导到漫宿的聚点,
又被称作道路之室、揭示之室、终局之室、选择之室、历史之室、镜子之室。
被称作道路之室和镜子之室的理由显而易见,因为罗夏看到这里有数不尽的道路和镜子,
道路连通漫宿的四面八方,镜子则映出漫宿每一寸角落,这里是漫宿的交通枢纽和监控中心。
他看向悼歌诗人,等待着其余的解释,悼歌诗人却选择和一个拥有苍老声音的女性交谈,
片刻之后,那女性转向他,承诺在必要之时,漫宿的一道门扉将会为他短暂的打开。
“一场分离即将发生,”她说,
“是导师与学徒之间的,也是情人与爱人之间的。”
说完之后,她再无生息。悼歌诗人解释道:
“这位是双角斧,看守漫宿所有门扉的司辰,若
是想要开启已经关闭的门扉,需要征得她的同意。”
“开启门扉?”
罗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开启门扉的需求,哪怕是他和科西切的相互欺瞒,相互背叛,以及在飞升一事上存在的竞争,最多只涉及到漫宿已经敞开的门扉。
不过,这事对他有利,所以他谨慎的收下这份好处,问道:“是哪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