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看着川军团,道:“把队伍里的日本鬼子肃清之后!”
身后响起的枪声督促着队伍加快了脚步,但由于川军团携带着辎重,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导致队伍很快地就落了下来,夏远立即命令卸掉辎重,携带足够的食物,轻装出发。
在卸掉辎重之后,队伍前进的速度快了不少,他们在林子中飞快的穿梭,前方遇到的溃兵越来越多,甚至遇到了不少的难民,那些难民跟随着溃兵们一同撤退,路上也开始出现一些尸体,这些尸体多数都是难民的尸体,少数是溃兵的尸体。
第238章 解决
轻装上阵的溃兵前进的速度快了不少,天色也渐渐的暗淡下来,日军紧咬着溃兵们不放松,导致一路上溃兵们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
好在夜晚的时候,后边追着的日本鬼子也要停下来休息,这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
天已经黑了,溃兵们停下来休息的间隙,孟烦了起身道:“上个厕所,要麻,不辣,跟我一块去。”
要麻骂骂咧咧:“你个龟儿子滴,上个厕所还要老子陪你去,等你洞房的时候,也让老子陪你一块。”
不辣喊道:“叫上我,叫上我。”
收容站的其他老溃兵们也纷纷在旁人视线注意不到的位置,悄然离去。
夏远起身喊道:“豆饼,羊蛋子,今晚你们值班。”
“哎!”
两人赶紧站起来回应,等待天色黑下来之后,溃兵们相继睡去,豆饼和羊蛋子负责站岗。
收容站的老溃兵们在远处的一片林子里聚集,龙文章也在,也幸亏是川军团的人数达到了七百多人,他们几个的消失并没有在意,而且现在都已经深夜,不少人都睡着了,没一会儿,林子里传来了一阵动静。
蛇屁股喊:“谁?”
“你们团长!”夏远扒开丛林,走了过来,目光扫了眼几人。
迷龙、李乌拉、郝兽医、阿译、不辣、要麻、蛇屁股、康丫、烦啦,还有几名当初一起从收容站里走出来,来到甸缅同日军作战的。
低声道:“已经基本确定,混进来的日军有十三人,他们并没有接头,装作不认识,其中有几人会在暗中留下标记,让后方追击的日军能够紧紧咬着我们。”
“王八盖子滴,这群小东洋玩的这么阴!”不辣咧着嘴骂道。
“难怪他们停下来休息,也不担心跟丢我们,原来是我们这边出了内鬼。”孟烦了沉思。
“团长,你说怎么滴吧。”迷龙问。
“要悄无声息的把他们干掉,不能出声,引起骚乱就不好了。”
夏远说道:“郝兽医,阿译,你们两个不用参与,只需要负责警戒,其他人负责动手,用刺刀割开他们的喉管,让他们无法出声就行。”
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又道:“夜里两点动手,速战速决,等会我会安排个人目标。”
在上甘岭的时候,他带领着侦察兵曾摸到苍山上的美军驻地上,就做过这样的事情,现在在做也不陌生。
他们回去之后,便接近自己的个人目标,就在他们身边躺下,那些人也没有防备,甚至有一名日本鬼子还睁着眼,迷龙打着哈欠,一屁股坐在他身旁,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摸了摸身上,并没有摸到打火机,迷龙就对身旁睁着眼的小日本鬼子道:“借个火。”
日本鬼子从身上摸索了一番,摸到几支火柴,递给迷龙,迷龙抽完一支烟,就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去,整个过程并未引起日军的怀疑,其他人并未像迷龙这样大胆,他们只在距离日本鬼子几米远的位置躺下,静静等待。
他们确定了自己的个人目标之后,便等待时间到来。
夜里一点五十几分时,空气微冷,负责刺杀日军的烦啦、迷龙等人睁开了眼睛,迷蒙的黑暗中,他们一眼就扫到了自己的个人目标,确定四周的人都是熟睡的状态后,他们把刺刀抽了出来。
夏远的动作非常熟练,对其他人点点头之后,快速的靠近视线里的那名日军,伸手捂着他的口鼻,没等他睁开眼睛,刺刀嗤的一声,刺穿了他的喉咙,超越两倍普通人的身体素质让这名日本兵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便悄无声息的死掉了。
他回头,迷龙眼睛瞪的凸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双手死死的摁住日军的口鼻,刺刀直直的插在日本兵的脖子上,鲜血顺着脖子流淌下来。
孟烦了那边的行动也非常顺利,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杀死这几名日本兵之后,阿译和郝兽医赶紧上前帮忙,两人抬着一具尸体,把日本鬼子的尸体抬走。
龙文章在日本鬼子身上把手上的血迹蹭掉,将小日本鬼子的尸体抬走,众人再次聚集在一块,龙文章看了一眼夏远:“都处理掉了。”
夏远沉思着,说道:“处理掉了就行,日后盯着队伍里的溃兵,日本鬼子估计不是为了追击溃兵。”
孟烦了问:“如果不是为了追击溃兵,那是为了什么?”
夏远道:“甸缅战争失败,猖獗的日军不会止步于甸缅,他们可是想要将中国吃掉,如果他们能够从甸缅撕开一道口子,和东四省的日军配合,形成前后包夹,将中华夹击在他们中间,那么中华的境况将变得不乐观。滇缅公路是盟军支援我们的唯一途径,他们关闭了这个途径,将我们整个孤立起来,而边境线是怒江,国军在怒江设防,并不好进攻,如果有日军能够跟随着溃败的溃兵混入国内,就能够弄到我军在怒江沿岸的布防情况,一旦他们掌握了我军在怒江沿岸的不妨情况,他们就能够根据布防情况,选择进攻的方向。”
他的声音变得沉重:“到时候日军就能够通过甸缅,进入中国的大后方!”
溃兵们听的是头皮发麻,如果真的被日军得逞了,他们从大后方长驱直入,能够直接威胁到整个中国的安危。
郝兽医急道:“怎么能行,不能让小日本鬼子得逞啊!”
众人看着夏远,他抬着头说道:“他们会不会得逞,就要看上峰能否先日军一步反应过来,在怒江沿岸构筑坚固的防御阵地,如果不能,就按照日军这个追击的速度,两三天就能够追到边境线,一旦他们的大炮架在怒江对岸,就相当于一块撬开大后方的杆子。”
龙文章说:“如果在两岸对峙的时候,我们能够摸到小日本鬼子的炮兵阵地上,搞他一手呢。”
夏远道:“未尝不可,这个时候咱们的游击优势就能够体现出来,通过大后方的不断骚扰,让日军寝食难安。”
众人点头,认为这个办法可行,实际上他们自己心里都没底,一旦溃兵们全部撤到怒江对岸,就意味着甸缅上的部队只剩下他们一直,孤立无援,没有弹药补给,没有后勤保障的情况下,想要在日军占领的甸缅游击,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他们始终相信着夏远,这是从收容站里一起走出来的信任,在飞机失事之后,是夏远带着他们活了下来,还打了几次胜仗,杀了不少日本鬼子,而后一路走到机场,在夏远和龙文章之间做选择的话,收容站里的溃兵们都会毫无条件的选择夏远。
夏远曾为了几名带不走的重伤员,半夜寻找虞啸卿求情,哀求其收留几名重伤员。在他们吃不上饭的时候,是他带领着大家过上了好日子,吃上了饱饭,也是他为溃兵们寻找到了方向和目标,是他带给了收容站里的溃兵们一线生的希望。
“当下日军在屁股后边追的紧,而队伍里的日军剔除之后,我们只需要改变方向,就能够甩掉身后的日军,这件事情就交给龙文章,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和顺镇。”
夏远低声对他们说道,“而我去探查这股日军部队。”
见他们表情发生了变化,夏远又道:“此番前去意义非凡,也是为了我们今后做打算,日军在甸缅活动猖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是指挥官,是团座,想要在今后的游击战中减少部队伤亡,就需要做到知己知彼的打算。”
“团座,你可以找其他侦察兵.”阿译张了张嘴。
“不。”夏远摇摇头:“溃兵们的单兵素质并不高,他们无法有效的观测到整个日军的整体情况。就拿密支那举例,蒋委员长亲自发的电报,告诉杜yuming密支那的日军是小股日军,然而真实的情况是,占领密支那的是一支具备坦克、重炮的日军师团,这就是情报的缺失。”
溃兵们一路溃败,让他们肩负侦察任务,这是行不通的,此项任务艰巨,任何情报的缺失很有可能就会导致将整个队伍葬送掉,夏远不会拿川军团的未来去开玩笑,这件事情必须要做到亲力亲为。
龙文章赶紧用脚揣着不辣,他站起来:“团长,让我跟着你噻。”
要麻也赶紧站起来:“我也去。”
龙文章说道:“团长,让他们两个跟着你吧,这样路上也有个照应。”
夏远想了想,看了眼要麻和不辣,两人把自己的胸膛挺得非常直,夏远就对龙文章道:“你记住一点,我们是正规部队,不是一群不存在的人,如果战士们立了功,就给我牢牢地抓在手里,他们用命换来的功劳,不是因为你我的生死,就选择把功劳拱手相送。”
龙文章一头雾水,听不懂夏远再说什么。
实际上此番前去侦察日军部队,夏远如果离开川军团,川军团很有可能会走上老路,但面对紧追不舍的日军,他必须要去做,这件事情总有人要去做的,日军在甸缅的兵力分散,如果追击的日军仅有一股还好,但如果追击的日军数量非常多,那么在和顺镇,就不是一个打游击的好地方,他要思考是渡过怒江回到国内,还是远离边境线,在日军后方游荡。
他心里又是非常矛盾的。
而在电视剧中,川军团用命坚守住了南天门,为后方虞团巩固怒江沿岸阵地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龙文章却选择把川军团战士用命换来的功劳拱手相送给了虞啸卿,乃至战后都知晓虞啸卿巩固了怒江防线,顶住了日军的进攻,却不知晓这是川军团的战士们用生命为虞团换来了宝贵的时间。
而他们仅仅只是用这份大功劳和虞啸卿作交易,换来了自己活命的机会。
就这样龙文章还在前面喊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口号,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方面,夏远必须敲打一下龙文章,只能说,这就是人性的体现,人无完人。
夏远带着两人出发了,趁着月色和大部队背道而驰,他具备夜视和鹰眼,没人比他更合适侦察日军的追击部队,离开大部队的要麻和不辣两步一回头,夏远笑着说:“干啥玩意儿,整的跟生死离别一样,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就是去简单的观察一下,短则一天,长则两天就能赶回来。”
“快去快回,我们就去看一眼。”
两人点头,背着枪紧跟在夏远身后,他们快速地穿梭在丛林里,从天黑一直走到了天亮。
清晨林间蔓延着朦胧的雾气,远处的山林也变得影影绰绰,看起来是那样的不真实。
从朦胧的武器中钻出来很多形似野人的溃兵,他们看到朝着后方而去的三人,好心的劝道:“后边有日本鬼子的追兵,你们现在过去会迎面和日本鬼子的追兵碰到的。”
夏远安抚他们,说道:“日本鬼子追的这么嚣张,我们的大部队就在后方,此番前去便是侦察这股日军部队,我们准备在后方埋伏这股日军。”
溃兵们听到夏远的话,带着惊喜的问:“大部队,多少人的大部队,是从国内过来的吗?”
他们一个个变得十分的激动,连忙向他们询问,四周的溃兵们听到大部队的声音,立刻围了过来,纷纷开口问:
“是准备反攻的大部队?”
“前边真有的咱们的大部队?”
他们眼神中带着期盼,一路的溃败让他们失去了信心,而今听到大部队的消息,一个个变得无比的激动。
夏远摇摇头,说道:“不是准备反攻的大部队,是从甸缅上撤下来的,七百人左右。”
听到夏远的话,他们的神色暗淡下来。
“七百人的队伍也敢称之为大部队,从甸缅撤下来的都有几万人,还不是照样被小日本鬼子追着打。”
“七百多人去跟日军的追击部队打,完全就是自寻死路,打不过的,还是赶紧撤吧,跑得快兴许还能够回国呢。”
感谢‘女术士的打桩机’‘书友20221027125835404’‘岁暮_ea’‘骑驴上高速7’‘黑色弥漫黑夜’‘书友20170903205712359’‘书友20170625194036073’‘永不熄灭的黄金瞳_’‘昌’‘书友160118081145861’‘砷君’‘书友20200531211718722’‘月中弛’‘书友854***547’‘飞龙1111223’的月票,感谢
第239章 只会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也有溃兵仍旧带着一丝希望的问:“有坦克没有?”
要麻和不辣扭头,夏远摇头道:“没有。”
希望消失了几分,仍有人不死心的问:“那大炮呢,大炮总该有吧,日本鬼子可是有坦克在公路上跑着。”
夏远仍旧摇头。
溃兵们更加失望,他们焦急的问:“那你们是什么?”
夏远道:“跟你们一样,也是一群溃兵。”
这群溃兵们听完,已经有人摇头走开,与其在这里跟他们浪费时间,不如抓紧时间赶路。
也有人留下来继续问着,他们不死心的问着,就像是对心中那股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一样,而夏远说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浇灭了他们心中刚刚升起的最后一丝希望。
“七百人的队伍,只有一半人有枪,赶紧跑吧,追击的日本鬼子远不止七百。”
他们好心的劝说眼前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溃兵,他们自己心中已经无法升起半点战斗的意志,却还打击着其他人的意志,就像是迷龙一样,自己不允许有的战斗意志,他也不会看着其他人有,他们希望溃兵们能够跟他们一样,这样他们就能够心安理得的撤退了。
夏远看着他们,忽然目光变得明亮起来,用极高的声音喊道:“七百人只有一半人有枪又怎么样,我们现在跑会过,紧咬着屁股的日本鬼子就会跟着你们跑回国,到时候他们从南云进入到你们的家园,对你们的亲人施以暴行,烧杀淫掠,你们呢,你们现在撤退,到时候还继续撤退吗?”
他的话犹如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击在他们心脏上,溃兵们麻木的走着,他们的心脏在抽痛,却依旧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们想把夏远的话忽视掉,却发现他的声音如雷贯耳般钻进他们耳朵里。
他们极力的逃避,但事实就是摆在眼前,溃兵们内心又何尝不知道,但又能怎样呢,他们只能心脏滴着血,麻木不仁的往前走着,他们只能把自己的脑袋缩起来,面无表情的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们打击着夏远、不辣和要麻,企图着三个升起一丝反抗之心的溃兵们能够跟他们一样,否则他们又怎能做到心安理得。
“逃避吗?你们就继续逃避吧,东四省被日本鬼子欺压的百姓在看着你们,盼着你们,盼望着你们的到来,金陵城的三十万亡魂在看着你们看着你们溃败,那些被日军欺压,奸淫的妇女在看着你们,看着你们溃逃。死在淞沪会战上的几十万战士也在看着你们,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把中国人的脊梁挺直了,现在又被你们给弯下去了,等你们死后怎么有脸去见他们?”
夏远目光冰冷的看着这群溃逃的溃兵们,他们动作麻木僵硬的走着,脸上却挂着泪水,他的话就像是一把戳心窝子的刺刀一样,狠狠地刺进他们的心脏,让他们感到心脏一阵绞痛,这种绞痛是常人无法理解的,那是中国近百年的屈辱带来的绞痛,是中国被八国联军,被日本鬼子杀死的百姓们带来的绞痛,是流失海外的文化瑰宝带来的绞痛。
“你们逃,日本鬼子追,等追到国内,你们继续逃,看你们能往哪里逃,他们战胜了我们,踩在我们的头上,猖狂的说道:‘看吧,这就是那群失败者,懦弱者’。日本鬼子踩在你们的头上,玩弄着你的同胞。到时候你们还继续逃,能逃到哪里,他把你们都杀了,我们中国就完蛋了!”
“你们想看着七八岁的孩子去扛着枪上战场?去看着一群妇女扛着枪上战场?等到几十年以后,日本鬼子同化了我们,他们歪曲事实,说他们才是我们的祖先,你们是侵略者,刚开始不会有人相信,但一百年以后呢,以前的人和事都会随着历史长河消散,历史的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他们建造靖国神社,把那些死在我们土地上的日本鬼子高高举起来,把你们踩在脚下。”
“就因为你们今天逃跑了,我们的世世代代都要受到日本鬼子的欺压,到时候他们舔着日本鬼子的屁股说着‘真香’,就因为人家是胜利者,而你们是失败者,你们没有话语权。等真正的见到列祖列宗,再找他们哭诉我把你们守了几千年的东西丢了,全丢光啦,你老祖宗会认你吗?”
现实是多么的残酷,这群游荡在林子中的溃兵们漫无目的的走着,夏远的话飘到他们耳边,让他们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你自己呢,不也是从甸缅溃败下来的。”
有忍不住的溃兵们跑上前,盯着夏远。
“我虽然溃败下来,但我一路上杀了很多日本鬼子!你们都跑了,全都跑啦,车也炸了,炮也炸了,你们的坦克呢,没有被小日本鬼子炸了,反而是被你们自己给炸的,人呢,没有被小鬼子杀死,饿死的,病死的,窝囊吗?没有战死沙场,却被行军拖累,你们现在还有脸回到我们的国家吗?打了败仗,回去了让家里的人怎么看你们!”
“你凭什么说我们!你凭什么!”这名溃兵急眼了,掏出枪就瞄准夏远。
夏远身后的不辣和要麻赶紧把枪掏出来,枪口对准这名激动的溃兵,夏远伸手摁下要麻和不辣的枪口,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只会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有种你就把枪口向后,对准日本鬼子!”
这名溃兵重重的喘着粗气,双目布满通红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