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长津湖开始 第341节

  “你认识我?”

  “上了报纸,怎么不认识,大英雄,谢谢你,夏连长,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也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远处又传来枪声,很激烈,估计是老杨跟敌人交上火了,伴随着激烈的手雷爆炸的声音。

  夏远并不担心,老杨他们身上携带了不少手榴弹,光是靠手榴弹,都能把敌人全部砸死。

  “不用谢,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夏远喊道:“司吉泽,先把同志的遗体埋了。罗班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夏连长,你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

  罗班长靠在树下,看着夏远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又落在刚子的遗体上,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浑浊的眼泪从脸颊上滚落,在被硝烟熏黑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醒目的泪痕,

  “罗班长,振作起来,我们连长身上的压力比你还要大。”

  司吉泽用工兵铲挖着坑,一边跟罗班长聊着天。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罗班长,我们连从朝鲜出来,打了不下五次攻坚战,每一次,连长都带着我们冲在最前方,一连牺牲的很多人,到现在,一连就剩下几名战士了,我并不是一连的战士,我是机炮连的战士,一连的伤亡太大了,已经没有多少人,连长带着我们依然没有放弃,穿插敌后,打敌人的运输部队,缴获了不少物资。”

  谈起连长带着他们穿插敌后,缴获敌人物资的时候,司吉泽的语气又变得轻快了不少,甚至有几分自豪:“到目前为止,连长带着我们缴获了十几辆卡车的物资,路上送给了兄弟部队,还缴获了不少药品,我们送到了师部,给了继续药品的野战医院,让很多受伤的战士换上了药。”

  “就在前不久,连长带着我们刚刚渡过江,摸到了敌人的阵地上,开走了两辆卡车,卡车上又装了不少物资呢。”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自豪感,汗水丝毫不影响他那股自豪的劲头,满脸兴奋地跟罗文松诉说着。

  罗文松听着,仿佛就跟听天书一般,从先前的心疼到震撼,他想,如果自己是一连长,整整一个连牺牲的就剩几名战士,自己该如何,估计会跟敌人死战,直至牺牲。

  别说一个连,就是一个班十几号人,都是他的兄弟,就在刚刚,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我”

  罗班长张了张嘴,心中一阵刺痛,又对夏远充满了敬佩。

  “罗班长,我们连长曾经对我们说过,活着的人,要更好的活着,要努力杀洋鬼子,扛起那些牺牲战士身上的大旗,继续保家卫国。”

  司吉泽直起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罗班长苦笑:“我的腿已经被炸断了,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可以压子弹啊,打阻击战的时候,有很多受伤的同志,抬到后方之后,他们就给前线的战士压子弹。”

  司吉泽是机炮连的战士,阻击战的时候,他们是在后方,跟伤员们待在一起,很多重伤员在后方休息的时候,就给前线作战的战士们压子弹,“指导员说过,每一个战士都是一个团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就像是卡车一样,少一个轮子,卡车就不能跑了。”

  “班长,班长。”

  说话间,两名战士从远处跑了过来,灰头土脸的出现在罗班长面前,罗班长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你们,你们没事就好。”

  “班长,烧瓶没有牺牲!”

  一名年纪看起来稍大的战士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烧瓶没有牺牲?”

  罗班长愣了一下。

  “班长。”

  被老杨和付伟全搀扶的烧瓶出现在罗班长面前,烧瓶身上布满了伤,鲜血侵染了他身上的服,外面缠绕着绷带,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罗班长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班长,对不起,跃龙他牺牲了。”烧瓶十分自责。

  “刚子也牺牲了,我们要扛起他们身上的大旗,带着他们继续保家卫国,你也不必自责。”

  罗班长目光一转,看向夏远:“夏连长,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出现的及时,可能我们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杨,先把刚子同志的遗体和跃龙同志的遗体埋了,烧饼同志身上的伤势需要处理,刚好我们缴获了不少药品,顺带可以把罗班长身上的伤势也简单的处理一下。”

  短暂的熟络,二班只剩下罗班长和三名同志,一个外号叫烧瓶的,一个叫铁牛,另一个叫厨子。

  烧瓶原名徐少平,铁牛姓李,叫李铁牛,个子不低,跟马大个有的一比,厨子年纪稍大,姓张,炒的一手好菜,后来也参了军,刚开始待在炊事班,后来想要上战场,就来到了二班。

  埋掉刚子同志和跃龙同志的遗体,没有立碑,立了碑,被敌人发现,敌人会毁坟,很多牺牲的战士都没有碑,甚至连棺木都没有,大家给他们只做了一个草床,树枝,树叶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等祖国强大了,会接你们回去的,请放心吧。”

  夏远从怀里取出两支烟,擦了根火柴,点燃插在两人的坟前。

  缓缓站起身的夏远神情庄重。

  “脱帽!”

  “敬礼!”

第491章 打到师部的子弹

  韩政委用右手紧紧捂住右耳,用左耳听着话筒,说:“师长,我是韩齐明,团长去二营督战去了,敌人的进攻猛烈,刚开始还是骚扰,天一亮,他们就整营整营,甚至是整团的向我土木洞阵地发起集团冲锋!对!对!我们的情况很不好,伤亡太大了!很多伤员根本撤不下来!”

  “是!是!请师长放心,我们会拼死守住土木洞阵地!战至最后一人!”

  电话挂断,一股气浪从观战的缝隙席卷进来,韩政委吐了口带着泥土灰尘的吐沫,骂骂咧咧的说道:“特奶奶的,洋鬼子真是一点喘气的时间都不给咱们,团长还没有回来。”

  “没有,还在二营那边督战。二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还好,美军的进攻虽然猛烈,不过被我们挡住了。”

  “那就行!”

  一九五一年五月二十四日,星期四。

  昨天,美军对九峦山阵地用飞机扫射、投掷炸弹、燃烧弹,用炮兵轰炸了大半天,昏君前,才有少数士兵爬到九峦山防守的四连阵地上,四连已经撤出阵地,同时,另一路美军向左翼五三八团君子里、宗子里进攻。

  六时,美军约有一个团的兵力,在三个远战炮群的强大伙计,及飞机、坦克、装甲车配合下,向五连阵地连续发起八次攻击,坚守土木洞前沿的是王志小组,拂晓前即被敌人包围,该小组顽强抵抗,直至全组战士壮烈牺牲。二排排长胡双金身负重伤,仍用集束手榴弹打退二十余个敌人。

  二排的机枪手们一起拿着手榴弹对付蜂拥冲击的敌人,乘敌人后退混乱之际,又用机枪火力继续杀伤敌人。

  该排顽强战斗,不怕牺牲,边打边互相组织,战场鼓励,加油打气,在排长负重伤,无人指挥的情况下,能各自为战,终于打退了敌人最后一次进攻,直至战斗结束,伤二十一人,亡六人,歼敌一百五十余人。

  敌人以数十辆汽车后运伤员,阵地前沿遗弃大量的枪支弹药,二排的弹药及时得到了补给。战斗结束,二排幸存的战士在后方战士的掩护下,摸到前沿阵地,寻找掩埋牺牲的战友,并带回来了大量的枪支,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一挺,半自动步枪十二支,大量的子弹和部分手雷,还缴获了一台步话机。

  前线的战斗尤为激烈,阵地上空弥漫着滚滚黑烟,美军b29轰炸机投下凝固汽油弹,紧跟着战斗机便俯冲过来,投掷常规炸弹,加上各种口径的榴弹炮不间断的炮击,志愿军的前线化作一片汹涌澎湃的火海,炮弹的气浪卷着泥土飞得有十多米高,活着的战士们被呛的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查看情况。

  滚滚硝烟弥漫了阵地,飘荡到了天上,隔着几米远,只能听到身旁战友的咳嗽声,却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那是被着上了火焰的战士满地打滚,火焰燃烧着他们每一寸血肉,皮肤,融化的衣服贴在皮肉上,温度滚滚,灼热,刺痛,地面都变得无比滚烫。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顶住了压力,打退了敌人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战后,美军远东情报机关公开承认,仅仅土木洞的战斗,就让美军伤亡了六百人以上,具体数字是多少,他们并没有公布。

  一八零师师部,远比前线的战斗更为紧张,各团各营的战斗情况每时每刻都在向师部传递,他们失去了和兵团的联络,军部又不给北撤的命令,一八零师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好,好,我知道了!”

  段副师长挂断了电话,脸色十分难看。

  王参谋长问:“谁的电话?”

  段副师长右手往桌子上一拍,说道:“五三八团报告,君子里一营伤亡过半,指导员周振华子弹打光后,用一颗手雷与敌人同归于尽了!最先退下来的一连,连长与敌人同归于尽,一连打的连一个班都不足。”

  师部所有人都默默地不出声,段副师长把帽子摘下来攥在手里,使劲儿的攥着,使劲儿的攥着,帽子已经被握成了小小的一团。

  他太悲愤了。

  这几天,每当他接起电话,听到的都是各团伤亡数字,还有干部陆续壮烈牺牲的消息,心里无比地压抑,这种情绪实在是太难克制了,对敌人的仇恨和对全师目前处境的忧虑,让他坐立不安。他认为,当指挥员就要负责任,可是,郑师长不让说,他就不能说,他担心郑师长心里也受不了。

  段副师长跟郑师长在一块合作也不短了,从解放战争一路走来,他对郑师长十分了解,别看郑师长嘴上不说,永远都是他安慰着师部里的其他人,但他们心里都知道,郑师长内心比谁都难受。

  除了外面的枪炮声外,师部里没有其他任何动静。郑师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大口的吸着烟,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吴主任和王参谋长看着地图上的穿插线,每一分每一秒,前线的状态都在发生着变化,每一次的变化都是巨大的。

  “唯一庆幸的是,城隍堂还没有传来被敌人袭击的消息,只要城隍堂还没有丢失,前线的战斗不论进行到什么状态,我们的撤退道路是安全的。”

  王参谋长参与了昨天晚上的会议,知晓一八零师当下唯一的道路就是城隍堂。

  “老段,你也别太着急,我们不光要对夏远同志有信心,还要对在前线作战的战士们有信心,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顶住压力,完成阻敌任务!”吴主任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啊,美军今天一番常态,比打了鸡血还活跃,天一亮,进攻比先前更加猛烈,再这么打下去,部队全拼光了,我们一八零师就没有了。”

  段副师长焦急的是随着时间推移,敌人进攻的更加猛烈,他们的伤亡也在不断地加大,“敌人的现在的攻击势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听听这炮火,天还没亮就一直响着,到现在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是越来越强,我们是不怕死,可是也不能白白送死啊。”

  “现在才刚刚天亮,距离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先不说今晚,前线的战士们能不能坚持到今天晚上。”

  郑师长特别为难,他比谁都更惦记部队现在的处境,阵亡的每一名士兵,对于一师之长来说都无比的心疼,这些可都是好兵,好战士啊。有些人是从抗战以来,就一直跟着他,打到解放战争,打到现在的朝鲜,都是经历了各种生死考验,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永远的长眠在了异国他乡。

  郑师长在国内长期指挥战斗,他什么样的恶仗都打过,但是这一次,一八零师面临的处境太危险了。在以往的军事指挥上,郑师长都一直延续着我军指战员的良好传统,即以少胜多的常规打法,这一次,对手的数量实在是太大了,达到了一八零师的十倍之多,而且人家拥有着先进的武器装备,国力强盛,兵强马壮,我们是要什么没什么,连粮食都没有,天天拼的都是巨大的消耗,是从来没有过的。

  对此,不仅仅只是郑师长,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第一次,大家很不适应。当然,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也正因为人民志愿军一直从上到下严格服从命令,才有铁一样的纪律和卓越的表现。

  但是,再这么拼下去肯定是不行。

  郑师长实在是太为难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城隍堂现在还在我军手中,他们所面临的压力均是来自正面,顶住了压力,完成阻敌任务,他们才能够顺利的撤退。最关键的一点,郑师长想到了夏远临走时所说,他们一八零师真正的目的是正面之敌,这么一股庞大的美军,任由其一路北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郑师长一面用电台向军部报告当前前线的态势,一面对段副师长、王参谋长和吴主任说:“兵团的命令是要严格执行,马虎不得,老段,你也别着急,前线的战斗是很激烈,但敌人难道就不难受吗?他们纠结了这么多的部队,就想要将我们吃掉,可打到现在,我一八零师不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只要敌人没有前进,那么我们的牺牲就不是白白牺牲。”

  王参谋长和吴主任也纷纷安慰段副师长,他们知道段副师长的性子就是这样,他这是很关心前线作战的将士,他们心里也难受,只是段副师长会把心里的难受说出来,他们从来都不说,大家也都很喜欢段副师长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

  段副师长冷静下来,坐在凳子上,点了一支烟,杂乱的思绪也随着烟雾的飘散而飘散。

  他沉沉的说道:“好吧,希望上级首长们能理解我师目前的处境,尽早下决策吧。能早点撤到汉江北,我们就少一点伤亡。”

  向来以理智闻名全军的郑师长掐掉手中的烟,收拢起复杂的思绪,他镇定的向前线的作战部队下达收拢防线的命令。

  “马上收拢第一道防线,以交替掩护撤退的方式收拢阵地,着重防御坚守正屏山,殷故里两个点。”

  段副师长听到命令,又开始观察起来地图,两三点的时候,他们已经收拢了一圈防线,今早继续收拢,主要还是一八零师已经不能继续将两个团横向摆开了,前线战士们已经相当疲惫,加上今天敌人的不正常,由此可见,第一次收拢防线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段副师长补充:“继续收拢防线,集中绝对的兵力抵挡美军,只是美军紧追着我们不放,而且反应也不慢.”

  吴主任点头:“今天美军实在是太反常了,敌人咬的也很死,最糟糕的是天亮了,我们向后方收拢防线,美军的战斗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反复推敲着这个部署,谁心里都没有底,坚守,不过是一种以推迟时间为主体的无奈之举。

  就在这时,‘哒哒哒’一梭子机枪子弹飞过来,都打在了师指挥部的木桩梁上,打的木屑呈沫状的飞了起来。

  屋里,警卫班成员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端起枪警觉起来,往中间的木桩位置靠拢,有三名警卫班战士的动作很迅速,冲到郑师长四人前,把四人挡在了身后。

  这一定是敌人打过来了,否则敌人的飞机不可能扫射到这么隐蔽的指挥部,而且从扫射的角度来看,敌人的战斗机估计没想到这里会是他们敌人的指挥部。

  警卫员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心里想着,谁也没有慌乱,一直保持着镇定。

  “师长,你们快快转移!”

  警卫班班长王学斌立即喊道。

  头顶,美军的战斗机发出巨大的嗡鸣声,回荡在整个山谷,惊动了师指挥部,也惊动了野战医院的同志们。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很大,但也就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就消失了。

  段副师长说:“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罢,他马上出去了。

  郑师长心态出奇的平静,对众人说:“没什么事情了,大家都出去吧。”

  一个警卫战士劝道:“师长,换个地方吧,这里现在太危险了,敌人的炮弹经常都打过来。”

  郑师长镇定的说:“同志们放心,我们是不会有事情的,们先出去吧,忙自己的事情。”

  他又命令道:“王学斌,带他们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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