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说,获得这殿试一甲的位置,“进士及第”武举当中最高的功名,就是想以此为跳板,进入天庙。
因为朝廷有规矩,凡是殿试一甲的三人,即状元、榜眼、探花,都能得到朝廷倾力培养和资源的倾斜,想尽办法,把三人弄进天庙中。
不然,当朝殿试一甲都落选了,那朝廷的颜面何在?岂不贻笑大方了?
娄安石没有给萧元君发放记名弟子的腰牌,说明他不看好萧元君,能进入天庙修习。
以娄安石混元宗师的眼力,几乎很少出错。
说明萧元君能逆袭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也是萧元君感到最苦恼和无力的。
连记名弟子都混不上,说明萧元君是真的不行,没有那种资质。
“姓裴那个小贱人生的杂种,竟然还活着!”待萧元君走后,高璐明媚的脸蛋,倏地爆发出浓浓的怨毒与杀机。
那可怕狰狞的样子,将她妩媚白皙的俏脸,破坏的淋漓尽致。
“算一算时间,那个小杂种若真的还活着,年岁应当与元君遇到的那名少年,差不多大……”高璐攥紧手指,刺骨的杀机宛若化为实质般,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蹦出:
“给我查,查到以后,直接挫骨扬灰!”
第211章 东煌宗
“大官人,果然不出你所料,萧家最近这段时日,总是在打听一个叫萧岩的临江府少年。”飞翅楼负责人垂眸禀报。
薛宝玉撂下手中的一卷情报,沉吟地说道,“继续留意萧家的讯息,切勿露出任何的马脚。”
“大官人放心,咱就是吃这碗饭的,再说,萧家乃春熙府的门阀大族,平日里就受到颇多关注,盯着萧家的情报机构,并不止飞翅楼一家。”负责人笑着拱了拱手。
地位越高,受到的关注也就越大。
相反,如果你只是个小透明,别人自然也懒得把目光,投放在你的身上。
飞翅楼在春熙府众多情报势力里,就属于是小透明的角色,根本就不会引起上面的人,太多的关注。
目送飞翅楼负责人走后,薛宝玉平静的脸庞,倏地露出一抹复杂。
自从那天遇见萧元君后,薛宝玉回来一直在细想,自己与萧家,或者准确的说,原身与萧世贵,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未雨绸缪之下,薛宝玉便嘱咐飞翅楼,留意萧家最近的动向。
果不其然,还真是露出了马脚。
“萧世贵……”薛宝玉打量着书桌上,一副中年男子的画像,其样貌竟与自己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而这幅画像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萧家目前的话事人,萧世贵。
“所以,原身很有可能是萧世贵的儿子?”薛宝玉不由脑补出一系列的豪门恩怨情仇。
就原身的这种身世,若是拍成电视剧的话,没有五十集根本就停不下来。
“是谁在寻找我的下落?萧世贵吗?
不可能!绝不是他。
弄得这般大张旗鼓,以高璐善妒的性子,岂能容他?
多半是高璐的行为……她找我是为了认亲?想让我感受到继母的关怀和仁爱?
开什么玩笑,不把我挫骨扬灰,都算她仁慈。”薛宝玉嘀咕着。
依照情报所示,高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妒妇。
别人家的大夫人,就算善妒,也知道伪装一下,以免被外人嚼舌根,说她不守妇道。
可高璐却颇有些我行我素的样子,一副老娘就是善妒,你能拿我怎么着?
以致于萧世贵堂堂的七尺大丈夫,萧家的现任家主,被自己的原配欺负的死死的,沦为了整个春熙府的笑柄。
萧世贵惧内,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就连市井里的百姓,都对此如数家珍。
“幸亏当时我机智,没有露出跟脚来,而是用了“萧岩”这个马甲,连祖籍、来历都是瞎编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萧元君知道我的样貌。
不过,单凭一个样貌,就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的下落,不亚于大海里捞针。”薛宝玉倒没有什么担心。
哪怕换在前世,摄像头遍地的大数据时代,想要找到一个人,都千难万难。
更何况是封建古代?
……
“裴娘的儿子还没有死?”萧府,萧世贵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棋盘,心神早就飞到了别处。
高璐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时刻在关注她的萧世贵,岂能不知?
萧世贵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充满着震惊,而后欣喜、复杂、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想到了那天雨夜,那个歹毒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将他最爱的女人,活生生的勒死在自己面前。
让他当场胆裂!
那是萧世贵人生当中最痛苦、最屈辱的时刻。
但他依旧忍了。
直至忍到被岁月抹平棱角,抹去了伤悲,慢慢地淡化,直至遗忘掉。
可当薛宝玉的讯息,出现在萧世贵面前时,那段痛苦屈辱的旧事,再度浮现在他脑海中。
让萧世贵一度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你在想什么?”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耳中。
萧世贵的身体先是一颤,而后若无其事的下着棋,回答道,“近日新收集了一份棋谱,据传是三千年棋圣的遗物。正想着等到棋艺提升一个台阶,总得赢岳丈大人一回。”
“哦,是这样。”高璐嫣然一笑,挽起萧世贵的胳膊,丰满的胸部贴在自己丈夫身上,如一个乖巧的小娇妻一样,体贴而又温柔。
“我还以为,你在想自己的儿子。”
萧世贵瞳孔微缩,默然一下,笑着回答道,“我想那个臭小子干嘛?要说想,也只有娘子的身影,日日夜夜的总会出现在为夫的脑海中。”
高璐笑容慢慢敛去,美眸逐渐冰冷,“萧世贵,你少跟我打马虎眼,萧岩的事,你敢说不知道?
萧岩、萧岩,即姓萧,又取了个“岩”字为名。
这寓意好啊,岩石,即坚定、永恒的意思。
看来我那位可爱的继子,是对这个家,或者说,对我这个继母,念念不忘。
那天在首饰店,或许压根就不是什么巧遇,而是他精心策划好的阴谋!”
萧世贵张了张嘴,心底有些无语。
高璐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把事情复杂化,把小事情变成大事情,自以为是的脑补。
当日,薛宝玉不过随口说了一个马甲,萧岩是他曾经用过的马甲,就下意识地拿过来用了。
没想到仅因为这个名字,就被高璐脑补成了:门阀弃少强势归来,意欲替母报仇,夺回属于自己一切的戏份……
“娘子,你就是爱多想,说不定那个叫萧岩的,只是单纯地模样相似罢了。”萧世贵温和的笑道。
“所以,是我的错?”高璐直接抛出一个千古难题。
萧世贵:“……”
他最终选择沉默,不敢言语。
“那个小杂碎,我必杀无疑,此事你不要插手,否则,咱们俩的夫妻情分,或许就真的要缘尽了。”高璐严厉的警告。
萧世贵沉默半响,颔首道,“我明白了,娘子。”
或许也觉得自己稍稍显得有点不太近人情了,高璐霁颜,搂着萧世贵的胳膊,美眸柔情似水,盯着夫君那张百看不厌的脸庞,轻声道,“夫君,如果不是我爱极了你,我干嘛要顶着妒妇的名头,被人戳脊梁骨?
你要记住,在这天底下,我是最爱你的女人。
我的愿望也很简单,就是希望咱们一家三口,能其乐融融,快快乐乐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萧世贵眸底一闪即逝一缕嘲讽,但还是紧紧拥抱着怀里的美娇娘,一言不发。
或许高璐对萧世贵的爱意是真的。
但这份爱意,对于萧世贵来说,太过沉重。
沉重到,好似一块巨石,压在他身上喘不过气来。
远处,萧元君看着这一幕,神色淡然。
对于那突然冒出来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萧元君的态度,其实和高璐是一样的。
那便是挫骨扬灰,彻底抹杀那个小杂种,在这方世间的一切痕迹。
“萧家的少主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随便冒出来的野种,也想认祖归宗?”萧元君英俊的脸庞,骤然浮现一抹阴毒。
表面温和文雅的翩翩公子,实际内心却是无比阴狠,甚至说心胸狭隘。
从小没受到什么困难,一路顺风顺水,二十岁出头登临皇宫,受到天子册封,成为武进士,风光可谓是一时无限。
同室操戈,手足相残?他也配?!萧元君攥紧双拳,眸底有一缕赤红色的火光一闪即逝。
那个野种的存在,就仿佛是烙印在他身上的耻辱。
若不能及时抹除,让消息外露出去,不仅会成为萧家的丑闻,更是会让他沦为别人的笑柄。
望着萧世贵,萧元君脸上浮现一闪即逝的厌恶。
无用的男人,别说外人会看不起。
就连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也会看不起。
……
“大官人,有情况!刚刚接到密探奏报,祝大师今夜子时,疑似要去白鹭山会见某个人!”飞翅楼负责人急匆匆来报。
薛宝玉神色一动,“消息准确吗?”
“是祝家内部人透漏的,准确性大概有七成。”
“内鬼泄露的?”薛宝玉一脸玩味。
“是,自从那日拍卖会以后,不止是我们,还有不少人都盯着祝大师的一举一动。
关于这方面的情报,更是涨到了天价。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有内鬼泄露消息,也就不足为奇。”飞翅楼负责人低声道。
“聪明人还是挺多。”薛宝玉心想。
虽说谁也不知道,此事究竟是否与秘境有关。
但在关键时刻,关键节点,三品阵法师的显赫身份,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哪怕只有一成的概率,相比灵根的价值,这份精力与金钱,就绝对值得付出。
“也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苦等了两个多月,终于有了些许眉目。”薛宝玉暗道。
……
……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