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捕头苦着一张脸,从凶杀现场出来,回到了县衙。
王瑞丰被害案,还没有一点眉目。
刚刚回城,打算歇息一阵。
结果城里又出了大事!
“真是好熟悉的死法……”孙捕头听着仵作的验尸报告,现在这歹徒有这么猖狂吗?
竟敢在老子的地界上,一而二再而三的犯下凶案,也太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吧?!
气抖冷!孙捕头浑身颤抖,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个可恶的混蛋,早就被他戳成十万八千个窟窿了!
“头儿,潘家的夫人和小姐,前来认尸了!”这时,一名属下禀报。
孙捕头喝了口茶,立马起身,屁颠屁颠的朝二堂奔去。
第82章 反应(求追读)
安陶县衙。
二堂。
“卑职见过县尊大人。”孙捕头恭敬的拱手。
他扫了眼魏邦德,余光又打量了一下潘凤茹和潘元英。
潘家千金微微抽泣,秀气的眸子水汪汪的莹亮,惹人怜惜。
倒是潘家夫人虽说神色哀伤,但却也颇为坚强,声音低沉地询问道,“不知我夫君的遗骸,现在何处?可否领回去安葬?”
“潘员外的尸首已经检验完毕,就是面相……过于凄惨,不知夫人是否坚持认尸?”孙捕头提了个醒。
那凶徒着实歹毒,你说杀就杀呗,把脑袋砍下来不说,竟然还把头颅砍成了两半,脑花流了一地。
等衙役上门时,地上的脑花早就被苍蝇吸噬殆尽了,尸首也被老鼠啃得血淋淋的,那叫一个恶心!
“父亲!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潘元英哭的梨花带雨,听的孙捕头的心都碎了。
“哎,这潘府没了顶梁柱,今后可怎么整啊?还有潘夫人今年才三十刚出头吧?虎狼之年,怕是难熬啊……”孙捕头想入非非。
死掉的丈夫,年幼的女儿,盛年的自己,偌大的家业……谁若能娶了潘夫人,简直是少走几十年的弯路!
“请带路。”潘凤茹安抚好女儿的情绪,和孙捕头去停尸房认尸。
少许,潘凤茹一脸苍白的回来,轻轻地拍打高耸的胸脯。
孙捕头贴心的奉上一杯香茶,很是殷勤。
“我夫君遇害之事,还望魏知县为妾身作主。”
“这是自然!潘夫人放心,本县出现如此恶劣的案件,被害之人还是贵府的潘大员外,于情于理,都不可让凶手逍遥法外。本县承诺,会在限期之内破案,给夫人一个交代。”魏邦德肃然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潘凤茹已经对潘天林产生了怀疑,但怀疑终归不能当做证据。
多年的感情,不可能如冰雪一日消融。潘凤茹的伤心是真的,但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痛苦。
是因为不爱了吗?潘凤茹脸上浮现一丝茫然。
她牵着伤心欲绝的女儿,带着丈夫的尸首,离开了县衙。
二堂内。
魏邦德呷了一口茶,神色沉稳地询问道,“孙冲,你来说说案情。”
孙捕头沉吟少许,娓娓道来,“清晨,我们接到街坊报案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榆林巷的凶案现场。
首先,潘天林遇害案绝非一般歹徒所为,从现场打斗痕迹推断,极有可能是炼骨境以上的武者所致。
而且,在现场除了发现潘天林尸体外,还发现了一名沙陀人的尸体。”
“沙陀人?”魏邦德神色一诧。
“根据照身贴上的讯息,此人名叫茶曼,祖上来自雍州,在他父辈时,逃难来到中原,成为了我大宁子民。
按律,像他这种归化之民,每到一处地方,必须向当地官府报备。
可我查了一下,并没有查到他的入城讯息。
显然他是瞒过了城门守卫,偷偷溜进城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将他私自带进城内。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可见他居心不良,必定是想干什么坏事。”孙捕头道。
天下九州,大宁独占六州。
雍州地处西北边陲,是九州中最大的一座州。
共有沅、沙陀、大凉三国鼎立。
那里大山林立,遍布泥沼瘴气,几乎是一片原始森林,并不适合人生存。
一直以来,那块瘴疠之地只栖息着土著人。
虽说偶尔会与大宁朝发生摩擦,但总体上,慑于大宁国威,这三国还是与大宁朝保持睦邻友好,不敢轻启战端。
照身贴,就类似身份证。
通体是一块两只手掌那么大的竹板,耐腐蚀,耐水火,是大宁户部耗时数年研制而出,胜在成本低廉,可批量生产。
打磨光滑的竹板上,刻有持有人的头像、家族住址、出生年月、性别等信息,以供官府人员随时查验。
每个人出门在外,必须带上照身贴,一旦丢失需及时补办,否则就会以黑户打入监牢。
轻则挨板子,重则充军徭役数年,以儆效尤。
“你的意思是,那个茶曼很有可能与潘天林存在关系?”魏邦德皱眉道。
“只是猜测,目前还不知道,俩人有没有关系,关系有多深,是否又牵扯到其他事情。”孙捕头也是一问三不知。
时间太短,才不足一天的时间,他就算是神捕,也不可能查出太多的消息来。
“倒是茶曼和潘天林的死状,和御水宗内门弟子王瑞丰如出一辙!都有被相似毒功侵蚀心脉的迹象。
可大致判定,杀死茶曼、潘天林的歹徒,很有可能与杀死王瑞丰的凶徒是同一人!”
“嘶……他到安陶了?他想干什么?!”魏邦德立马坐不住了。
那狂徒,连御水宗的内门弟子,都说杀就杀了,还是在一位凡胎期巅峰护道人的眼皮子底下干的。
如果,如果他心生歹念,想要某的项上人头,岂不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摘走?
孙捕头看着魏邦德一脸惊慌的样子,腹诽一句到底是文弱的书生,还没怎地呢,这就怕了?
“大人稍安勿躁,县衙乃朝廷门面,大人又是朝廷册封的驻守一地的命官,那狂徒除非不要命了,否则断不敢行那悖逆之举。
再说,县衙又有宋县尉镇守,可保无虞。”孙捕头劝慰道。
“是极是极。”魏邦德颔首,当下也稍稍安心。
宋树元,安陶县正八品县尉,凡胎期巅峰修为。武秀才出身,今年也不过四十出头,和魏邦德算是同龄。
他自知灵胎无望,以武秀才功名入仕,一跃成为正八品县尉。
武秀才功名,等同于文举人,若哪处地方有空缺,入仕后,九品起步,优异者更是八品起。
但因没参加过殿试,资历很浅,未来官途也就是七品,上限很低。
所以,论资历,参加过殿试,正经天子门生出身的魏邦德,显然优越感更胜一筹。
未来的官途,也会比宋树元走得顺许多。
“继续查!不仅要详查茶曼此次偷渡安陶,意欲何为,和潘天林究竟有什么联系。
更要严查那凶手!……毒功……唐家堡、黑云武馆,是否牵扯其中?要查!仔细地查!!”
“卑职领命!”孙捕头郑重的抱拳,但心里却是一阵无奈。
查?查个奶奶腿查!别说唐家堡了,就说那个黑云武馆,我都惹不起!
你说的倒是轻松,你动动嘴皮子,就想让我把命搭进去?
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啊?
爱谁查谁查,反正我要开始摸鱼了。
第83章 县试前夕(求追读)
“子睿,祁姨怎么样了?”
祁家大宅,一身孝服的潘元英开口询问。
祁子睿面露痛苦,在补药的作用下,他的伤势已经略微好转,能够下地活动,但看上去还是很虚弱,“母亲已经哭到昏厥数次,已经请大夫过来看了,说是太过伤心,导致肝气郁结……此病乃是心病,需要静养。”
“子睿,你也不要太难过,父亲毕竟是安陶的大人物,他的死,县衙一定会给我们潘家一个交代。或许用不了几日,真相就能大白。”潘元英一副乖顺的模样,劝慰道。
祁子睿握住未婚妻的小手,一脸悲切道,“我身为人子,在父亲病故时,却不能身穿孝服守制。
更不能在父亲出殡当日,去送他最后一程……
潘凤茹、潘家!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来源于此,我要让她死,让她死!!”
潘元英把螓首轻轻地靠在祁子睿肩膀,眸底浮现一丝嘲讽,明明你们母子俩才是见不得光的老鼠,竟恬不知耻的赖上了潘凤茹?
明明潘凤茹才是最无辜,最委屈的人好不好!
‘潘天林死的太蹊跷了,而且还是死在茶曼的家里……到底是什么原因?又是谁做的?我的事……难道暴露了吗?’潘元英忧心忡忡。
她在嘲讽别人是见不得光的老鼠时,殊不知,她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无论如何,潘天林的死,也算解了我一个心腹大患,只要再把祁宝儿、祁子睿弄死……潘家偌大的家产,就都是我的了!’潘元英秀气的脸庞,闪过不易察觉的狠厉。
想要秘密不被泄露的最好方法,就是杀死所有的知情人!
……
……
“骆兄,你的病如何了?”
一间小院内,薛宝玉、唐春学和葛阿毛三人,来看望在家养病的骆尚勇。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骆尚勇无颜继续待在秋白武馆,选择一个人搬出来居住。
他在安陶,本就是大户,家里有人在县衙供职,颇有财力,这间小院面积虽不大,但胜在清静。
“不碍事,休养几天,咳咳……差不多就能好。”骆尚勇一脸苍白,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满屋子都是刺鼻的药味。
那日和祁子睿生死决斗,俩人都动了真格,也打出了真火。
要不是关键时刻,慕云锦出手拦下,俩人的下场,必定是一死一重伤。
侥幸存活的那人,估计也会留有暗疾,以后的武道前途也废了。
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用何种语气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