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忽然看到那书案笔床上搁着的那杆笔。
段融目色一动,伸手将那笔拿了起来,默念道:“读取器灵。”
器物:狼毫毛笔
器灵等阶:一阶。
吞噬要求:宿主精神力1级(满足)
吞噬效果:运笔如神初级
段融一看那浮现在眼前的那组数据,便微微一笑,默念道:“吞噬!”
那清瘦书生将画包好,递给了段融。
段融将笔放下,伸手接了过来,施礼告辞了。
那清瘦书生目送着段融离开,他也不知道他今生还能不能再画出,第二幅少年武者图那种水准的画作。
有些东西,其实是命运偶然的馈赠,而强求不得。
清瘦书生暗自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走到了书案前,重新持笔,准备将眼前这幅没画完的山水图画完。
清瘦书生刚一落笔,便手腕一停,轻咦了一声,目色疑惑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笔。
这狼毫毛笔,还是结婚那年,妻子买来送与他的。
因他夫妻恩爱,这一二年来,他一直用此笔。
时间一久长,就顺手了,每次持笔,都如有臂使。
但今日,却有几分生涩。
清瘦书生将笔横了,放在眼前,看了看笔筒的纹理,确认是原本的那支笔。
“奇怪,难道是失了那少年武者图,我有些心神不宁吗?”清瘦书生目色中露出浓重的疑惑。
他忽然想起,他包那幅画时,那客人似乎动了他这支笔。
“江湖多怪事,也许……”
那清瘦书生抬眼望向街口,早已经不见了段融的身影……
段融拿着那卷画走过了一个街口,忽然心念道:“读取器灵。”
器物:少年武者图
器灵等阶:二阶
吞噬要求:宿主精神力2级(未满足)
吞噬效果:运笔如神初级、妙手偶得初级
段融看着眼前浮现的这组数据,心头一片愕然。
“这……”
“竟然吞噬不了!”
“怎么会是二阶器灵呢!?”
段融并未把那书生挂着的每一幅画都摸了一遍,那样岂非又成了“摸一下”了吗?
但他还是摸了其中一幅画,并读取了器灵,那幅可是一阶器灵,吞噬效果也就只有运笔如神初级一项。
段融看着吞噬效果里,妙手偶得初级,忽然明白了。
这画是那书生超常发挥了,所以才这么出彩,独具意境。
“怪不得他舍不得卖出这幅画呢,妙手偶得的佳作,恐怕他自己也再画不出这水准了。”
“不过,幸亏我吞噬他那狼毫毛笔的器灵,要不然还得再跑他那一趟,岂不让人起疑吗?”
段融读取那狼毫毛笔的器灵,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一看跟之前读取画作的器灵一样,便直接吞噬了。
段融又去了那家文房四宝的店铺,将昨天消耗的宣纸、染料补充了一批,才拿着一起回了镖局。
段融走回镖局的时候,也不过才刚交申时而已。
他穿过演武场的时候,看到不少镖师在各种或站桩或练套路,段融却脚步一拐,往宿舍院的方向走去。
他得睡一觉,好消化刚吞噬的器灵。
赵穆正在演武场站桩,他已经站了足足两个时辰,刚散了功,准备去喝口茶休息一下,便看到段融从不远处走过。
赵穆立马热情喊道:“融小子,你这是去哪?”
“啊……是赵穆镖师,我……去宿舍睡觉呢。”段融笑了一下,便转身向宿舍走去。
赵穆的目中一片狐疑,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这大白天的好时辰……去宿舍睡觉……这孩子,最近是不是脑壳不好了……”
第35章 花影楼
段融一回到宿舍,就趴到了床榻上,下午的烈阳的光线透过糊了层薄布的雕花窗户,照在段融脸上,段融随手拿过了一小叠宣纸,盖在了脸上,呼呼大睡起来。
睡梦中,段融看到一个背影瘦削、身材欣长的束发青年,在一处破败的院落里,笔耕不辍,苦练画技。
他不断地临摹、描帖,随着岁月的更迭,他用坏的毛笔头,都堆了一小筐……
二个时辰后,段融陡然而醒。
他回想起,梦中那清瘦书生的经历,颇为感慨。
虽说穷文富武,但这攀登的精神,却是一以贯之的。
在那梦中,段融分明地感到了一种不肯认命,向上攀登的狠劲,虽说那书生并未成为大家,但起码也凭借自己的一双手,让家人衣食无忧了……
“生活不容易啊……”
段融忽然觉得饥肠辘辘,他出了宿舍看看天色,估计已经是戌时左右,已经过了食堂放饭的时辰了。
段融只得出了镖局,在街边要一碗馄饨,两个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
段融吃喝完毕,便觉得胃里暖洋洋的,他付了钱,就直接回到了镖局的宿舍里。
点亮油灯,调好染料,铺好宣纸,便开始作业起来。
段融这一画,就又是一夜,只待天色微微亮时,他才终于看着面前的两幅画,笑了起来。
仍然是萧宗庭和萧白鲛父女的两张全身画像,只是这两幅比之,之前那两幅,明显有了提升。
不仅意境悠远,而且人物更加栩栩如生,像有了灵魂一般。
段融的笔法,融合了丹青妙笔初级和运笔如神初级,再加上他现代化PS的审美理念,可以说,已经完全堪破了技术关。
“堪破了技术关,接下里就是应用场景的问题了……”段融的手指下意识地揉搓着,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虽然,获得高额利润就便捷的方法就是赚有钱人的钱,但毕竟,妓馆门前是非多啊!
段融目色一凝,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高风险,高收益!”
段融将眼前的宣纸收起,又抽了一张白纸过来,手持毛笔,手腕悬空在宣纸上奔走,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段融看着宣纸上的简易线条,微微一笑,搁下笔,将宣纸一卷,便出了宿舍的门。
段融先在街边吃了顿早餐,便直奔街口的一家木匠铺。
段融一到铺子门口,便看到一位面容清矍的老汉,坐在门前喝茶。
这家木匠铺,名曰李记,是一对姓李的父子所开。
儿子小李大约三十岁,长得人高马大,颇为壮硕。
父亲老李已经年愈五十,头发花白,因为常年干活,背也有些佝偻了,但精神却十分健朗。
这在门前喝茶的,正是老李。
段融快步走了过去,道:“掌柜的,你来看下,这东西能做吗?”
段融将一张卷着的宣纸,递向老李。
老李一愣,没想到一大早就有生意上门,接了卷纸,笑道:“客人,你坐,先喝杯茶。”
段融不客气地坐在了一张藤椅上,但他没喝茶,而是用眼睛看定了老李。
老李慢慢展开宣纸,只见白纸上,笔墨清爽简略地,画着一件器物的构造图。
只是这东西,老李干了一辈子木匠,竟然没见过。
“客人,这是个什么物什,构造倒是不复杂。只是恕老朽眼拙,未曾见过此物。”老李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古怪的神色。
“掌柜的,这东西叫写生架子,你只管照着做就是了。”段融轻笑着答道。
老李看了段融一眼,这少年方脸朗目,脸色黧黑,看着年纪不大,但神色淡然,应答自如,不像一般人家的那些木讷老实的孩子。
“那行……那行……”老李点头答应着。“就是……这生东西,上手慢些……恐怕得耗些时辰……”
“那没事,你看我下午申时过来,能做好吗?”
“申时,那肯定能了。”
段融见老李爽快答应了,便笑道:“那就说定了,我申时过来。”
“不过……客人,铺子订做东西时要收定金的……你看……”老李看着段融,神色诚恳地说道。
“定金多少?”
“这种尺寸和复杂程度的物什,要是老东西,也就两钱银子,但是新东西,得加收一钱,总共是三钱银子。定金一钱,交货时再付两钱。”
段融付了定金,交代了老李几句,便走了。
段融离开了木匠铺,便回到了源顺镖局,在演武场练了一个半时辰的桩功。
段融散了功,眼神有几分萎靡,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明显能感受到身体的亏空虚脱感。
不像之前修炼内息第一重时,每次散了功,反而神清气爽,身体虽然疲累,但却能感觉到一种内在的生机源源而出。
段融休息了下,吃过午饭后,又在宿舍看了会杂书,掐着申时的点,出了镖局往李记木匠铺而去。
段融到了铺子,写生架子已经做好,段融试了试,做工一流,用得也是上好的木材。
一叠,一支,也便于携带。
这写生架子,其实不过是一个带画板的折叠三角架,做起来并不十分复杂。
段融付讫了尾款,又花了十几文钱,买了个折叠的小马扎子,便将画架和马扎子一叠,单手一夹,就走回了镖局。
花影楼,是贤古县最大的妓馆。
二层的木构塔形,飞檐翘角,雕梁画栋,一到晚上便灯火通明,笙歌阵阵。
此是一销魂处,也是销金窟,一掷千金的少年公子和昏老的色鬼,比比皆是。
这花影楼的东家老鸨,名叫胡欢欢,此女原是一府城名妓。
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