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罗师兄,我们出去!”
罗录的心中叫苦不跌,可一来他已经被几个同窗给拉住了,二来,既然有人明确喊出了他的名字,他若是再逃的话,只怕太学再无他的容身之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随那几名同窗来到了秦风的面前。
秦风盯着这几人,开口问道:“刚才之人是谁?”
罗录低头不语,仿佛一只鹌鹑一般,旁边的同窗还以为他胆小,受不了秦风的咄咄逼人,便昂首道:“这位便是我们罗师兄!”
“很好。”
秦风笑了笑,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出言和罗录辩论一番的时候,秦风突然喝道:“朗叔,拿下这厮!”
听到这话,罗录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逃。
可秦朗等了半晌,早就不耐烦耍什么嘴皮子了,有了自家少爷的吩咐,只见他往前一个纵身,一把抓住罗录的后脖子,就像提一只小鸡仔一样把他提了回来。
巩治被气得怒发冲冠,右手戟指秦风,怒喝道:“秦风,你这是要作甚?难道你真的要与天下儒家弟子为敌?”
说实话,听到这种扣帽子的话,秦风就烦,右手一摆,秦风不屑道:“等你太学什么时候能代表天下儒家弟子了再来跟我说这话!”
根本不给巩治还口的机会,秦风继续道:“而且我敢保证,今日你们来我秦家庄,最开始蛊惑的就是此人,巩祭酒,可敢说实话?”
巩治粗重地喘息几声,不屑道:“对付尔这等旁门左道,何需蛊惑?”
得,老学究讲不明白。
秦风也没打算讲明白,摇头道:“朗叔,立刻把人带走,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耍这些小手段!”
“大胆妖人,尔要私设刑堂不成?”
“放开罗师兄,否则我等今日就把你这庄子夷为平地!”
“大家动手,定要将罗师兄救回来,否则这妖人必然会屈打成招!”
太学学生愤怒了,他们推推搡搡着大声呼喝,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上前。反倒是围在附近的庄户们靠了上来,警惕地盯着这群学生。
秦朗没管那么多,他右手仿佛铁钳一般在罗录的脖子上狠狠一掐,顿时仿佛杀猪般的惨叫盖住了所有的叫骂声。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太学学生都感觉自己的后脖颈上升起一阵凉意,刚才叫嚣的热闹,可这一刻,无人敢上前,无人敢再开口。
秦风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看着巩治道:“巩祭酒,太学的学生,还真是手足情深啊。”
“你...你...你...”
你了半天,巩治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甚至没有回头,他害怕自己看到令人失望的一幕。
至于那帮学生,他们都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如果己方在优势的话,他们肯定不介意上来三拳两脚打死秦风这个妖人,显示一番自己的气节。
可如今...
别说那些训练有素的家丁,就是围在旁边的庄户们都让他们心有余悸。看热闹可以,声援也是应该的,可大家和罗录无亲无故,为什么要拼了小命去救他呢?
“啊...我说,放手,我什么都说!”
秦朗也不松手,一脸狰狞地喝问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不等罗录回话,巩治怒道:“秦风,你以为这屈打成招就有用吗?”
秦风也不在意,淡淡道:“不管是不是屈打成招,且听完再说,毕竟我和什么人有仇,我清清楚楚,这位太学的学生总不能说他是被一个和我无冤无仇的人指使的吧?”
“说!”
罗录抬头看了一眼那些眼睛里满是愕然、鄙夷、不解、愤怒等等情绪的同窗,再感受着那仿佛铁钳一般的大手,终于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是侯用!是太子校书,侯用!”
本来还心中不忍的学生们听到这话,瞬间都冷静了下来,哪怕是真的打算出手的家伙,这一下也停步了,投给罗录的只有鄙夷的眼神。
罗录是被屈打成招的吗?
绝对不是!
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能想清楚,得罪秦风,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可攀诬太子...只怕一家都会生不如死。孰重孰轻,只要不蠢的人都会知道怎么选择。
罗录是个傻子吗?
“秦风,你这妖人竟然敢屈打成招,我等定然不与你善罢甘休!”
一个身材壮硕,仿佛一个球般的学生挥舞着手臂,大声呐喊。
甚至喊完之后,他还洋洋得意地回身,准备看看同窗们敬佩的目光。
可他却猛然发现,周围静悄悄的,没人出口附和他,甚至那些同窗看着他的眼神中都带着怜悯和恼怒。
这是把我们都当傻子吗?
秦朗没松手,继续喝问到:“证据呢?你可知道攀诬太子属官是个什么罪名?”
作为在军中厮混过的将军,秦朗有一定的政治头脑。不管怎么说,太子都是陛下的亲儿子,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皇帝大义灭亲,所以扯上太子没什么好处,反倒把那个充满敌意的侯用干掉才是当务之急。
“我...我怀里有银子,整整二十两,都是那侯用给的。住的地方还有四百八十两,不信你们可以去搜!”
秦郎从罗录的怀中掏出银锭,直接扔给了秦风。
秦风上下掂量着银子,对巩治笑道:“巩祭酒,我不知道这罗录的家世如何,但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纵然罗录家资丰厚,可谁会给一个在太学中求学的学生带五百两银子在身呢?”
巩治铁青着脸没说话,秦风不清楚,他可是对罗录的家世清清楚楚。别说五百两,只怕连五两银子都掏不出来吧?
话说到这,秦风突然瞪着罗录,问道:“你说那侯用任何官职?”
“太子校书!”
感受着后脖颈的大手,罗录根本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回答了秦风的问题。
“那这侯用和原京兆尹司法参军侯业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