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我先问你。你觉得这个官司内阁胜利的机会大不大？”
“那要看怎么打了。从目前披露的情况来看，机会还是很大的。因为第二次直皖战争之后，新组成的内阁是下了命令，不允许地方政府私自给外国商人矿产的开采权。而目前的江苏和安徽一带的矿产，那都是有了这个命令之后，长江巡阅使卢永祥批给日本商人的。因此从这方面来说，内阁就可以宣布长江巡阅使的批文就是非法的。就这么一点，他们首先就输了。”
“除了这个，我在上海也看过内阁特派员公布的一些消息。就如徐州那边的煤矿，日本商人和当地商人拿到开采权花费的资金非常便宜，比真实的价格低了一大半。因此就算他们的批文不是非法的，在这方面他们也是占了很大便宜。这样明显有问题的成交，正常来说里面必然涉及到权钱交易。依旧可以判为无效。从很多方面来说，内阁在这次官司当中胜面很大。”
“恩。”
段勋点头。
然后道：“官司赢了，那是应该的，因为我们目前占据制高点。但光是官司赢了，对内阁没什么好处。因此我要把这一次打官司的过程全都开放，让所有人看看。我不做内幕交易，我要在阳光之下完成这一次的官司。如果输了，那更没有问题。我会立马向那几个商人道歉，把他们的财产还给他们，还给他们一笔赔款，然后给全国人民道歉。表达这是内阁的失误，我们一定会积极改正。郑先生，你说我这种态度，是会被人耻笑，还是会被人赞扬。”
郑毓秀才恍然大悟。
段勋真的是不怎么重视案子本身。案子的输赢段勋都不是很在意。段勋这是要利用这个案子做一场政治秀。
目的都是一个。
那就是提高内阁的声望，提高段勋本人的声望。
甭管是赢了还是输了，光是支持法院独立就已经会得到很大的支持。而且就算输了，内阁用这样积极的态度，更能够得到舆论的支持。
太聪明。
“郑先生，怎么样。你可愿意担任内阁组建的律师团团长。”
“总理，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会拒绝。”
“好。”
内阁启用一个女人当律师团团长，一定会轰动中国舆论。就算是经过了那么多时间，辛亥革命都过去了十几年时间，但民间依旧是反对女子抛头露面。特别是在小城市和县城那些地方，保守力量是非常强大的。
段勋亲自下命令砸碎那些地方的保守力量？
现阶段段勋不能这么做。
因为目前县议员、省议员很多都是这些地方豪强家族出身，如果段勋要砸烂他们家，肯定是不可能成功。
所以段勋需要一个从下到上的力量，帮助段勋打破这些条条框框。而为了让这些力量崛起，段勋就要用榜样的力量，舆论的力量，慢慢地打造这样的人群。
而郑毓秀会站在那样瞩目的舞台，带来的震撼一定会惊人。
甚至会超过唐群英他们在内阁担任职务。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子受到鼓舞，让他们勇敢的走出家门，勇敢的走出社会。
“郑先生，内阁既然聘请郑先生担任律师团团长，就表明我们是完全信任你的。律师团的组成，就全权交给郑先生。”
“可以。”
郑毓秀一点都没有拒绝。
既然郑毓秀要接受这个职务，她就会尽心尽力。组建一个庞大的律师团，来打这一场官司。
“郑先生，除了这个官司，我还有一件事情。”
“总理，请说。”
“郑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内阁的发言人是陈布雷。不过他还担任办公厅主任，还有其他很多工作。因此内阁一直在找一个专门的内阁发言人。郑先生，不知道郑先生能否接受我的邀请，担任内阁发言人。”
段勋要打造一个“偶像”。
女子偶像。
而郑毓秀非常合适。年轻、漂亮、干练，真的是有气质、有文化，个人形象非常好。让他担任内阁发言人，站在上面几乎是几天就会和媒体见面。
这样的“偶像”力量，会给多少年轻女学生动力。
中国人口多。
段勋需要更多的女子走出家门口，因为她们也是很好的劳动力。不管是农业社会还是工业社会，劳动力都是最重要的。
郑毓秀一愣。
没想到段勋有这样的邀请。
想了想，郑毓秀道：“总理，这个事情我要想一想。”
“郑先生，我期待你的回答。到时候你会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性发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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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甫兄，你的生意真是蒸蒸日上。”
上海。
所有的舆论都是对准了目前的官司，内阁也是积极应对。此次应诉是内阁副总理杨永泰亲自出面。内阁已经任命郑毓秀担任此次内阁应诉的律师团团长。郑毓秀会代表内阁聘请律师团所需要的所有律师。
一石激起千层浪。
真的是如此。
虽然之前内阁已经任命过几个女子进入内阁部委工作，但也没有这一次这么影响力巨大。因为郑毓秀这是要真正的抛头露面。
在即将要进行的，全国瞩目的，而且完全是公开审判当中，作为内阁的代表律师应诉。
太意外了。
不过很多女权运动者，包括很多女学生都是欢呼雀跃。因为在她们看来，这就是内阁进一步要推动男女平等的信号。
因此只要是有新学教育的地方，特别是有女子学校的地方，郑毓秀这个名字瞬间传开。一下全国都知道了中国有郑毓秀这样的才女。
她的故事也是经过报纸立马传开。报纸上宣称郑毓秀是“民国第一女杀手”，宣称郑毓秀是“女博士”，让她名气大增。
鼓舞了那些还在上学的女学生。
兴奋。
对于那些女学生来说，郑毓秀就是最大的“偶像”。竟然能够让内阁聘请为首席代表律师，这样的荣誉竟然是属于一个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