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量越大,他们分红就越高,所以也都不在乎那点门票钱,表演也都很卖力。
这样就让所有进来观看的人非常满意,口碑极好,晚上回家之后,难免就把今天的见闻在邻里之间说笑一番。
这出去玩过的,回家之后肯定都挑那精彩刺激的说,挑那印象深刻的讲。
比如,那戏唱的有多好,那杂耍的口中火能一喷五尺高,买了张彩票,还中了二十文钱……诸如此类的。
于是乎这众人彼此口口相传,大家就都知道了,还真有免费给人玩的地方,好奇之下,就不由得想过来看看。
那玩过了的,有些闲来无事,肯定还想再来,便携家带口的一并过来了。
结果第二天来玩的人不但没少,反而还更多了些。
这京城里面百万百姓,便是每日里只来百分之一,人流量也有一万人。
而有了人流量,就肯定会有冲动消费。
百姓不知道这个,总觉得,反正我不掏腰包,你还能把我按倒了翻我兜吗?
展老爷肯定不会翻别人兜的,但是那些熊孩子见到好东西,尤其是别的小孩子有了的,便会哭着闹着去翻自家父母的兜。
国人对孩子向来宽容,除非真的没钱,否则一定会花几个大子儿在这里的。
而只要有人掏钱,往往便会带动身边其他人也跟着消费,不知不觉之间便把钱花了出去。
在设计之初,展廿四便把那些高消费的行当都推了出去,让给了各家官员新贵,只把底层消费留在了马会里面。
这些生意都是薄利多销,看着不起眼,各家权贵都懒得碰,但人流量一大起来,那利润还是颇为可观的。
最重要的是,稳定!
那烤地瓜,每天都能卖个千余根出去。
那凉茶,每天都能卖个几桶不止。
便是那几十个公共厕所,一次一文钱,一天下来都能收个几十两银子。
不过后来展廿四发现很多人为了省钱随处大小便,抓不胜抓,又都是穷鬼,罚款也没用,为了整体卫生环境着想,便取消了这厕所收费项目,改成了免费使用。
考虑到不少新人进入马会游玩,所以展廿四又让彩票点那边“爆”了几次大奖出来,而且特意选了一个不是托儿的家庭,让其中奖。
这是好大一家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大堆人,怎么也得有个二十几个,一看便是三世同堂。
这许多人,姑嫂妯娌涉及到好几家,不担心他们中奖之后,闷声发大财,谁也不告诉,少了宣传效果。
只看他们的衣着,便知道是普通农人,不可能拿了奖金之后便被人抢走,全都杀了灭口。
也不可能某人中奖之后一个人潇洒快活给花光了,回头装作没中。
多半这十两银子的奖金会成为家族的共同储蓄,或者拿来买头大牲口什么的。
果不其然,那中奖的人抠开之后,顿时便呆站在了那里,仿佛不敢相信一样,揉着自家的眼睛,一遍一遍地看那彩票。
“老二,发啥傻呢?”
那最前面的老头子皱着眉对自家儿子教训道:
“我就说你买这东西就是多余,咱就没那个命,老实种地比啥都强!”
那憨厚的汉子被他爹训了,也不知道还嘴,只晃动着手中的彩票,颤着声音道:
“爹~”
“九个圈……”
“他爱几个就几个!”老头子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里梗着脖子叫唤。
旁边的路人反倒听到了,呼啦一下就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叫道:
“那是中了啊!”
“九个圈那是最大的奖啊!”
“十两银子呐!”
“哎呀,真是九个圈!”
“他真中了!”
这一声嚷嚷,顿时周围所有的人都向这边涌了过来,想要看个热闹,蹭个喜气。
那老头子这才慌了,急忙一挥手,叫道:
“老大,快护住你弟弟,别让人抢了!”
那些亲人顿时便冲了上来,无论男女,都摆出一副凶悍姿态,将那中奖的兄弟围在了中间。
旁边的安保人员顿时便拎着棍棒上来,吆喝着:
“不许打劫!”
“这里有人看场子,统统让开,让人家去兑奖!”
众人这才悻悻退开,还不肯走,只跟在众人屁股后面往兑奖点那边去,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看见没?一文钱换十两银子,这就是运气好啊!”
“昨天好像就中了两个还是三个大奖,今天这就已经是第四个了,今天的大奖好像有点多啊!”
“那还说什么,赶紧去买啊!”
在气氛组的怂恿之下,众人脑子一热,便又一窝蜂地跑去刮奖了。
托了这些彩民的福,连续十多天,这马会的日收入,都没低于一万两银子。
而且因为普通民众的大量参与,又让马会里面愈发热闹起来,反过来又吸引了不少富商贵人二世祖们也来玩耍。
更多的小摊贩见到了好处,也便想来赚点钱,却被马会拒之门外,不许他们入内抢夺自家生意,只好在马会外面摆摊经营,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至此,这马会方才算是纳入正轨,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销金窟,以及税源地。
第93章 妖怪的报恩
皇宫,御书房中。
今上端坐在御案之后,紧皱着眉,一封一封奏折地看着,时不时朱笔御批一番。
蓦地,他将手中的奏章往桌上一摔,身体后仰,靠在座椅之上,闭目养神,显然那奏折之中的内容让他非常不满。
夏守忠急忙凑过去,伸手在今上额头两侧太阳穴上轻轻按捏着,低声问道:
“可要奴才叫人来给陛下松快松快?”
今上闭着眼睛,微微摆摆手,拒绝了他的讨好,夏守忠便静静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一句话都不敢乱讲。
片刻之后,今上方才叹息道:
“守忠啊,你说这文臣学的都是圣人之道,怎么办起事情来,个个都这么……这么废呢?”
“这个要我给灾区免税,那个要我拨款赈灾,就没一个能自行解决了这些问题的!”
“甚至还有个居然要朕自省,是不是获罪于天,导致天灾降临!”
“哼,明明各地都有常平仓,结果平日里倒还好,一到闹灾了,这长平仓里面的粮食便没了!”
“说什么火龙烧仓,当朕是傻子么!”
皇帝恨恨地一把将那许多奏折都掀翻在地,怒气不休,在御书房里面走来走去。
“国库里若是银两粮食充足,朕倒是也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那百万生民计,便再拨一批粮食给他们也便了。”
“可这国库里每年的税收是越来越少,一年比一年低,用银子的地方又多,现在都是在寅吃卯粮。”
“如今还没到年底呢,国库就已经空了!”
“哪里还有粮食给他们?”
“若真是百业凋敝,收不上税来,那朕只能说是自家昏庸无道,没治理好这天下。”
“可你看那展念嗣,不过弄了个马场出来,便把这京畿附近的流民吸纳了上万,救活了多少人的性命?”
“他一介商人都做得到的事情,那满朝文武居然做不到?”
“是做不到,还是不肯做?”
“以工代赈自古就有,这一个个的都在那里图省事,拿了粮发些稀粥就完了,生怕做砸了,惹出事情来牵连到他们,影响他们的仕途!”
夏守忠的头越来越低,身体尽量往回缩,半句话都不敢插口。
虽然往日里他没少找机会给那些朝臣们使绊子,但此时却不敢多嘴,生怕惹火上身。
遇事躲三分的,可不仅仅是朝中官员,他们这些宫中大也半点不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的多便错的多,乃是官场至理,能流传后世千载不是没有道理的。
别看今上在那里怒气冲天,希望让朝臣去以工代赈,但若真有朝臣把差事搞砸了,内阁追究起来,今上也是保不住那人的。
今上转了几圈之后,又坐回龙椅上,从旁边抽出一个折子来,往桌子上一摔,指着道:
“那马场的账目我看过了,每日收入过万两,一年净利预计能有百万两,其他的店铺收益肯定数倍于此。”
“可除了马场的税足额缴纳了,其他的店铺,都各种偷奸耍滑,在账目上做手脚,如今收上来的税十不足一。”
“锦衣缇骑都把这些东西查清楚了,一笔一笔的都记录在案,偏偏朕还拿他们都没办法,因为他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今上一说起这个,便痛心疾首,拍着桌子叹息道:
“法不责众啊!”
“这许多重臣权贵,论起忠心来,居然还不如一介商贾!”
“只可惜这展念嗣连个举人都不是,否则朕定然要提拔他入朝为官!”
听到此言,夏守忠目光一闪,忽然进言道:
“陛下,既然这展念嗣如此擅长经商,那便不如把那皇商的差事给了他吧!”
“说不定,他真就能把那窟窿给填上呢!”
那薛家的人上蹿下跳,和文臣相互勾结,想要把皇商的差事从薛蟠这一支给移过去,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宫中大们的收益。
不过文臣势力太大,宫中大们除了进谗言之外,也没有其他法子来应对此事。
如今发现今上对展念嗣颇为看重,夏守忠便想着顺手推上一把,把薛家的事情给搅合了,让展念嗣上台,以薛蟠和展念嗣的姻亲关系,多半还是可以保住宫中大们的好处的。
可今上犹豫了一下之后,却摇头道:
“不妥。”
“接了皇商的差事,赚到的钱便要去填窟窿。”
“他如今虽然不是皇商,但却是在为朕赚钱,怎能浪费在那不知所谓的地方。”
这窟窿涉及到太上,夏守忠听了,便不敢再多嘴,只又把头埋的深深的,却听见今上冷哼道:
“那些文臣不是想要皇商的位置吗?”
“那便给他们,到时候一并全抄了,还能多弥补一点亏空。”
夏守忠听了心头先是一寒,继而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