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弄堂里张爷爷的安排，说是要让周浩然去外滩那边找一个红楼茶馆，要帮他做什么事……
要只是帮忙，这也就罢了。
张爷爷是长辈。
在弄堂里备受尊重，给他干点活也是应该的，要全力以赴的做好。
可是，去那个红楼茶馆，需要使用到一些江湖切口。
这就很吓人了。
这都啥年代了？
怎么还有残留着旧社会的江湖风气？
周浩然就有了大胆猜测。
张爷爷是从民国过来，再想到身上的刺青图案，他当年很可能是在黄浦滩的某一个本帮门派里混……应该是在那里当卧底。
要么怎么会用到江湖切口？
这个所谓的红楼茶馆，搞不好会有一些民国旧社会时期留下来的帮派余孽。
周浩然多少有些畏惧。
打算回家。
去找张爷爷，把那些江湖切口再给学一学。
万一去了茶馆，把切口给说错了。
暗号对不上，像是座山雕对待杨子荣似的，一旦暗号对错了就要杀头，那可就惨了。
回去之前，先去通知青梅。
“姐姐你好，帮忙找一下乔岁青。”
周浩然在《家长里短》栏目组办公室的门口，看到了一个趾高气昂的美艳女子，就跟她求助。
这女子穿着一袭红裙子，头发微烫，看起来时尚又靓丽。
很有都市丽领的风采。
就是性格不太好，很冷漠的瞟他一眼。
根本不搭理他。
周浩然吃瘪，恰好门口的一个摄像组的大哥过来，也见过他，笑着说：“周浩然是吧？找你姐？我去帮你叫她！”
乔岁青穿着一袭白裙子。
比刚才那个冷漠女子漂亮许多，可是风采上就差了一些。主要是穿着打扮过于朴素，尤其是裙子不够高档，很难把她的气质和形象给衬托起来。
“浩然，你找我？”
乔岁青眉目如画，天生丽质，哪怕很朴素也比刚才那个冷漠女子更有光彩。
周浩然好奇的问：“刚才那个女的是谁？”
“谁啊？”
乔岁青没注意门口这边。
周浩然道：“穿红裙子的那个，感觉很冷漠，职工牌上叫胡什么的，我就扫了一眼，也没看清。”
“哦，胡小宸呀！”乔岁青抿抿嘴，“是，她性格是不太讨喜。她是女强人嘛，是编导二组的组长。你找她有事？”
“我可不认识她。”周浩然摇摇头，正色道，“青梅姐，我有两件事跟你说。”
“好。”
“第一，我一会儿坐车回县里。晚上下班了，你自己回公寓，要注意安全。”
“我可以的，我以前不都一个人嘛。”
乔岁青挽了挽秀发，一点都不担心。公寓小区那一片，住着几十个红星台的同事，这一片又是最繁华的地带，安全性有保障。
周浩然道：“第二件事，明天周末了，你去找白盼漾或者别的什么朋友去逛街。不是发工资了嘛，你去挑点好的化妆品，再买几条高档的新裙子。”
乔岁青不乐意，“干嘛又要乱花钱？”
周浩然严肃道：“你要是不买，等我回来了，我带你去买。到时候只会花得更多！你要是心疼钱，你就自己去买，别给我出手的机会。”
“这是单位呢，你少作妖。”
乔岁青又好气又好笑，娇嗔着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周浩然低声道：“你是主持人啊，形象多重要？竟然有别的女人比你更出彩，这怎么行？人靠衣装，你得艳压群芳啊！”
“你少来！”
乔岁青翻了一个大白眼。
周浩然耍赖道：“反正我给你布置任务了，等我回来了，我检查！男主外女主内，你的对外形象展示，这属于‘外事’，得听我的。”
乔岁青被他的说辞逗笑了，嗔道：“你快去车站吧，一会儿天黑了！”
……
回家之前，周浩然先要对BP机信息进行复机。
对方是电热水壶厂的王经理。
这段时间的接触，两人的交情也算是越来越深。
“周顾问，我们老板那边，你什么情况？”
王经理很着急。
周浩然则一点不急，故作叹息，“杨老板不愿意见我啊，我也没办法。”
王经理不悦的说：“这么长时间了，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周浩然笑笑，“王经理，这事我也看出来了，不能太着急。有空了，我多去厂里拜访几次，说不定哪天杨老板心情好了，就愿意见我了呢。”
“我偷偷的告诉你，现在有一个好机会！”
王经理说的神秘兮兮。
似乎在跟他讲一个不可告人的商业机密。
第92章 玉牌
周浩然根本不在意。
一个小小的民办工厂，能有什么商业机密？
至于杨老板……
之所以迟迟没能见面，不是没机会，而是周浩然根本就没去运作。
电热水壶厂是民营。
周浩然追求的不是签单，而是希望从这家客户身上，寻找到一些“入道”的途径。
就算使用了一些计策，见到了杨老板，并且把他说服了，让他把产品广告投放在红星台了，完成了签单……那又怎么样？
这还是老一套！
跟去国企签单的模式没有区别，跟其他业务员的签单模式没有区别。
单纯的签单没意义。
王经理自然没有这样的格局，还很积极的想帮忙推动订单，“周顾问，厂里正在推一款新产品。”
“新产品？”
“对，一款电热锅。可以煮粥，可以做饭，可以煎炸炒烙蒸，多功能电热锅。我们采用的德国技术，有安全认证。”
“哦，这是时髦产品啊，这玩意国内还不多吧？”
周浩然有些吃惊。
要么说是民办厂呢，创新意识就是强，能够快速的捕捉时代的脉搏，抓住市场需求。电热锅在国外已经出现几十年了，可是在国内还属于创新型的炊具。
王经理笑道：“前段时间，我们老板不是出差去了嘛，主要就是考察电热锅的项目。这次回来，就想落实，估计今年就能推出市场。”
周浩然赞扬道：“杨老板是做大生意的！有眼光！”
王经理偷偷说：“据说，领导给电热锅批了10万元的广告预算，要在下半年完全投放。现在，连一个广告客户都没有呢，你可要抓紧啊！”
周浩然很平淡，却摆出了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感谢！感谢王经理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
王经理笑笑，“都是朋友嘛，这都不算什么。”
周浩然道：“有空我请你吃饭！”
王经理道：“吃饭什么的不急，关键是你要赶紧跟我们老板取得联系。要是做不好他的关系，就算我和潇总监都看好电视广告，那也没用。”
“我争取！我争取尽快跟杨老板见一面！”
周浩然大义凛然的保证了一通。
总不能辜负了人家的热情。
可他却一点去拜访杨老板的想法都没有。
那不是又走了老路？
得创新啊！
至于要走什么样的新路，还得慢慢摸索。
……
回到老家。
见到了张爷爷。
这老头已经八十多岁了，又有战争年代留下来的枪伤，一天的时间大部分都是躺在弄堂的摇摇椅上打发掉。
多少有点可怜。
七八年前，弄堂里还有其他的老人，是当年跟他一起解放海港的伤兵，算是战友，彼此间还能坐在一起唠唠嗑。
现在不行了。
弄堂里的老人，就剩他一个了。
“张爷爷！”
周浩然蹲在了他的摇摇椅旁边，拿过了蒲扇，去给他扇风。
张爷爷淡然瞟他一眼，“有事？”
周浩然低声道：“想跟你请教点切口的事。”
“嗯？”张爷爷有些不悦，“上次不是教你了吗？几句话都记不住？”
周浩然讪讪的说：“记住了，怕记错，耽误了你的大事。”
张爷爷似乎看出了什么，失笑道：“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嘛，销售做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