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姜雄面色大变。
他愈发确定这是遇到骗子了。
红口白牙、空口无凭，上来就想把仓库里的库存都拿走……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周浩然眯起眼睛，淡然道：“我可以给姜老板两天时间，你慢慢考虑。”
“不用考虑了，这不可能！”
姜雄生生气笑。
觉得这骗术也太低级了。
都没点套路？
就硬骗？
李长兴怒急，“姜雄，你别不识好歹！周先生愿意出手，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知不知道周先生是谁？”
周浩然有点心虚。
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这个“周先生”代表了什么。
好在他很镇定，一挥手，站起身，看向姜雄，“前两条路姜老板都不选，那就只有第三条路了。”
姜雄愈发不信任，神态挑衅，“还有第三条路？”
“身败名裂！”
周浩然的眼神里，流露着掩饰不住的威胁。
姜雄笑哈哈，看向了李长兴，觉得是他在搞鬼，“老李，要债就要债，你这次要玩什么把戏？”
李长兴很同情的看向他，道：“姜雄，这下你该真倒霉了。”
……
从书商这边离开，李长兴一扫阴霾。
就觉得这位年纪轻轻的周先生，果然有魄力、有胆识。
“周先生，接下来怎么办？要去请魏先生吗？”
“不找他。”
周浩然不知道这个魏先生是谁，听口气，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啊？”李长兴愣了愣，“不找他？”
周浩然笑着说：“这个姜老板，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要是从头开始，好好的跟他盘盘道，基本也能说服他一起过来合作。不过，与其求他，不如让他来求我。”
“合作？”李长兴对此就愤愤不平，“周先生，这个姜雄人品太差！你可别带他！”
“人品差？”
周浩然没觉得。
李长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一直在逃避责任！”
“没必要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周浩然觉得姜雄的行径，完全可以接受。
至少他没跑路。
不还钱，是因为真没钱。
看他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抽闷烟的样子，想必他的生意也不好做，也是遇到了极大的困境。
李长兴觉得他说的有点夸张了，“没要求他去做观世音菩萨，可他连基本的做人道德都没有。”
周浩然道：“在他那种情况下，欠钱不还，是人之常情，绝大部分人都会那么选择。顺境的情况下不还钱，这叫人品差；逆境的情况下不还钱，这是普遍现象，是平均线。要是逆境困境绝境的情况下还想着优先还钱，这都可以称做商界里的大好人了。”
“周先生心善。”说是这么说，李长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周先生可以站在姜雄的角度去理解他，你才是圣人心态。”
周浩然好笑道：“这可不是圣人心态，这是经验。想成就大事，首先就得把道德感拉低。不仅要拉低你自身的道德感，更要降低对别人道德感的期待。”
李长兴沉默许久。
感慨唏嘘。
“先生，果然是先生。这思维跟我们平头老百姓真不一样。”
“我也是普通人。”
周浩然也察觉出来了。
红楼茶馆里的“先生”，更像是一种身份、一种职务、一种社会地位，而不是大众用语里的那种是个男人就可以称之为先生。
李长兴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周浩然道：“先搞定这位姜老板。”
“跟他合作？”
李长兴很不甘心，被骗了一次，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对方有任何的生意往来了。
周浩然微微皱眉，隐晦的批评道：“大部分人都很穷，因为大部分人都是一种底层思维，被骗了一次、被耍了一次、被打被骂被造谣，甚至别人只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你想去执掌众生，你得先跳出众生。”
李长兴问：“怎么跳出众生？”
周浩然道：“你看看那些在社会里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哪怕是害死了他父母的仇人，只要符合他的利益，他也能放下恩怨合作共赢。”
李长兴目瞪口呆。
周浩然笑着说：“也不用那么厚颜无耻的太极致，只要明白利益关系才是决定性的关系，而不是什么快意恩仇、个人好恶。人生的高度，在于你能不能跟你不喜欢的人打好交道，在于你能不能做好你不喜欢的事。”
李长兴真是见识到了这位周先生的犀利，“这个姜雄，有利用价值？”
周浩然不好接这茬。
他之所以热心。
不仅是姜雄有利用价值，李长兴也有！
“先搞定他。”
周浩然回避了这个问题。
李长兴很担心，“真的不请魏先生？”
周浩然斩钉截铁的说：“不用！”
第109章 大局为重
创业有风险。
搞不好就倾家荡产。
就比如姜雄和李长兴两人，都出现了这种危机。
周浩然是不想创业了。
教训太惨痛。
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不承担创业失败的风险，却可以分享创业成功的果实？
在这次姜雄和李长兴合作的图书生意里，周浩然发现了机会。
风险，都由姜雄和李长兴去承担。
周浩然以“智慧”入局，靠着他的知识、眼光、见地、判断，来帮助他们从眼下的商业困局中突围，去分享收益！
红楼茶馆的生意模式，大概是组局。
有人做生意遇到麻烦了，上门求助，然后由茶馆里的一位“先生”出面，帮忙平事，收取一成的佣金。
有点像是中介生意。
作为互联网人，周浩然的核心商业思维都是“点对点”的。
对于中介生意，他既是看不上，也谈不上多精通。
李长兴说，如果周先生能平事，他愿意给出三倍的佣金。
钱很多。
但周浩然兴趣不大。
他想把姜雄和李长兴都拉进来，共同发展，从源头上解决这个商业困局。
解决问题靠创新。
创新的方法论是“反着来”。
佣金，是你的钱包里鼓鼓的，要拿出一部分来给我。
反着来，是你钱包里空空的，我来帮你填满！
从别人的钱包里分钱，这谁心里能痛快？到手的钱，还要掏出去，谁乐意？
给别人的钱包里送钱，才会收获更大的尊重和更多的感激。
周浩然不想从李长兴的钱包里拿钱，也不想去平白无故的得罪姜雄。
相反。
他要给李长兴的钱包里装钱，他要让姜雄来感恩戴德。
不过，这个姜雄不上道。
似乎认识不到“周先生”的能量。
也好！
先给他亮亮肌肉，顺便也让李长兴见识下周先生的手段！
……
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需要平台，来为他提供发展必备的资源、人脉和社会关系网。
红星台就是周浩然的平台。
不过，这个平台可不好混。
生活频道处于红星台改革的前沿阵地，内部争斗的很厉害。
改革虽然是国家政策，可是想落实下去，还是会受到各行各业各单位内部保守势力的对抗和抵制。
这一天，总办会上通过了一个决定。
这引来了孟学民的愤怒。
他直接去找总监要说法。
“老展，你什么意思？”
孟学民来势汹汹。
展玉山起身，过去把门关好，不悦道：“毛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