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白衣人儿沉默了一下:“你既然不愿意对我说实话,我不愿勉强,也无可奈何,我看,
你我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她缓缓站了起来。
郭燕侠也跟着站起,道:“就这么算了?”
白衣人儿目光一凝:“我什么意思?”
郭燕侠道:“我不认为姑娘这样就能交差。”
白衣人儿道:“我这样是不能交差,是你不让我交差!”
郭燕侠道:“我不让姑娘交差,难道姑娘只是奉命跟我谈谈,凭几句话让我抽身而已
么?”
白衣人儿:“我没有奉谁之命,也没有谁指使我这么做,我只是爱惜你是个人才,爱惜
你一身所学,不忍你落个谋叛罪名,最后累及你的家人!”
郭燕侠道:“要照这么说,姑娘应该无所谓好不好交差,不过,像我这么一个江湖莠民,
姑娘只是跟我谈谈,我仍然为姑娘的擅做主张担心。”
白衣人儿凝目望郭燕侠:“套你一句话,你是关心我,还是几讽我?”
郭燕侠一双目光凝注在那风华绝代,清丽无伦的娇靥上,庄容道:“无论如何,我跟姑
娘有过一面之缘,也正你姑娘所说,我欠姑娘的情,请相信,我还不至于讥讽姑娘。”
白衣人儿美目中异采飞闪,一袭雪白衣裙也微微抖动了一下,道:“我谢谢你,那你要
我怎么样,非跟你动手不可?”
郭燕侠道:“假如动手对姑娘有所帮助,我劝姑娘不要犹豫。””
白衣人儿道:“我的武学,在‘崂山派’中可以直追掌门,但是我知道,仍然不是你的
对手。”
郭燕侠道:“我是否能敌得过姑娘,那操之在我,不过我怕那样姑娘并没有什么好处?”
白衣人几道:“为什么?”
郭燕侠道:“那样他们会指定姑娘专对付我,我不能老不是姑娘的对手,一旦让人识破,
那对姑娘更不好,而且姑娘的不白之冤也就更加增添几分了。”
白衣人儿道:“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做?”
郭燕侠迟疑了一下:“就算是因为我欠姑娘销情吧!”
白衣人儿掠过一丝异样神色,道:“刚才我也不过是那么说说,真说起来,你并不欠我
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郭燕侠道:“可是……。”
白衣人儿道:“你如果真想对我有帮助,只有一个办法,收手抽身,你能么?”
郭燕侠沉默了一下,道:“姑娘原谅,我不能。”
白衣人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要往处走。
郭燕侠道:“姑娘……”
白衣人儿停了步,但是没回过身:“你还要说什么?”
郭燕侠道:“姑娘劝过我了,我也要劝姑娘两句。”
白衣人儿道:“不用了,我可以告诉你,我跟你一样,甚至于比你还要坚决。”
郭燕侠道:“姑娘,‘崂山派’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公然与普天下所有的汉族世胄为
敌,姑娘是不是也会考虑过后果?”
白衣人儿一袭雪白衣裙又起轻颤,道:“人各有志,我身为‘崂山派’弟子,自当与
‘崂山派’荣辱与共。”
郭燕侠不知道那儿来一阵激动,忍不住大声道:“姑娘可知道,有人更爱惜你?”
白衣人儿娇躯猛颤,霍然转过了身,美目圆睁,一双满含震惊、激动,及一种令人难以
言喻的神色的目光直逼郭燕侠:“你为什么不明说,是谁?”
郭燕快更是忍不住,毅然道:“我!”
白衣人儿美目中泛现闪闪光亮,一袭雪白衣裙抖得更见厉害,香唇启动,欲言又止,终
于,她说了一句,只说了一句:“无论如何,我知道了。”
转身行去。
郭燕侠想再说,可是他没说,他跟到了门口,跟出了门,眼望着白衣人儿离去。
白衣人儿脚下轻缓,往村外方向走,走了没几户人家,她拐了弯,很快的,身影被屋角
挡住,看不见了。
郭燕侠站在那儿没动,呆呆的,当白衣人儿走的时候,他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当白
衣人儿的身影被屋角挡住看不见时候,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更浓、更清晰!”
他自己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自己明白!
但,她是‘崂山派’弟子。
她是个三清弟子出家人。
为什么?
为什么他生平第一次,会是她?
为什么她偏偏是“崂山派”弟子?偏偏是个三清弟子出家人?
为什么?
他只觉血气上涌,一阵激动,仰天一声袭石穿云的长啸,身躯腾起,人似天马行空,疾
射而去。
一声长啸,没能发泄尽心中的悲愤,一阵没辨方向的狂奔疾驰,停下来、静下来之后,
心中的悲愤犹存,但一眼望见面前,一大片烟波水光,他一怔,心神震动,心里的悲愤总算
让他暂时搁在一旁。
烟波水光,这么一大片,难不成这就是“独山湖”?
转眼四望,一方烟波浩瀚,水光无垠,一方是一大片,黑压压的树林。
是了,这片水,正是“独山湖”,原来“独山湖”就在树林的这一边,站在那一边的渔
村里,“独山湖”被树林挡住了,看不见。
眼前这片水,就是“独山湖”,鱼壳所在,也可以说仰赖以成名,仰赖以生存的“独山
湖”。
但是现在的“独山湖”,这么一大片水面,这么一大圈湖边,看不见一个人影,听不见
一点声息。
有水,有渔村,应该有船。
有,渔船却系在岸边,唯一能听得见的声音,就来自水波拍船,叶叶轻响。
渔壳仗水成名,仗水生存,他总不能住在水里,他总该有个居处,有个家。
只是,他的家在哪里?
那帮“血滴子”秘密卫队,及改了俗装的“崂山派”道士,此刻又在何处?
他正自纳闷不解,正自极目搜寻,忽听身后传来再声异响,那异响,是有人在弹指甲。
他转身望去,只见两三丈外树林中站着个人,正向他招手。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正是“江南八侠”里的甘凤池!
他腾身掠了过去,直落甘凤池面前,道:“三位也到了?”
甘凤池道:“看样子象比阁下早到了片刻!”
郭燕侠道:“另两位呢?”
“找人去了。”甘凤池道:“我们分头找寻,没想到我找到的是阁下。”
郭燕侠道:“三位也不知道鱼壳住在什么地方?”
甘凤池道:“只知道在‘独山湖’,心想只要来了,在附近一问一打听,不会不知道,
没想到整个渔村没了人影,这帮满虏犬想的真周到。”
郭燕侠道:“来到以后,三位可会遇见阻拦?”
甘凤池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郭燕侠微微皱了眉锋。
甘凤池看了看他,道:“我看阁下一个人站在湖边,想必阁下也在找人。”
郭燕侠微点头道:“不错,我也正诧异,为什么偌大一个‘独山湖’看不见一个人影。”
甘凤池道:“这不外两种可能,一鱼壳已遭毒手,他们已经撤了;一是他们也还没找到
鱼壳,化明为暗,一方面暗中搜寻,一方面躲在暗处等鱼壳自己出现,或者是等咱们这些人
帮他们找鱼壳,以我看应该是后者。”
郭燕侠心头一震,道:“这么说,咱们只该找他们,不该找鱼壳。”
“也不!”甘凤池道:“那要看怎么样找法了。”
郭燕侠道:“鱼壳既然躲起来了,那表示他事先已经听到了风声,既然事先已经听到风
声,他会不会早就离开了。”
甘凤池微一摇头:“鱼壳这个人机灵得很,而且生就一付傲骨,‘独山湖’通‘微山
湖’,这么一大片水域,够他躲的,何必离开?”
郭燕侠道:“甘四快不要忘了,他自己有个女儿,另外还有个晚村先生的后人吕四娘。”
甘凤池两眼一瞪,道:“对,鱼壳的女儿或许也会水,但吕四娘未必会,而且鱼壳的女
儿的水性,也未必能跟鱼壳一样,她们两位一定得躲在陆上。”
郭燕侠道:“所以鱼壳不能只顾自己,不顾这两位。”
甘凤池沉吟道:“这么说,鱼壳也有可能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