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传来两声轻微的弹指甲声。
甘凤池轻弹了两声指甲。
一条人影自树林深处疾掠而至,身躯魁伟,一张红脸,是周浔。
郭燕侠道:“周二侠不愧‘云龙三现’。”
周浔号“云龙三现”!
周浔道:“不敢,比起阁下的绝世身法,周浔只配称泥鳅。”
郭燕侠失笑道:“周二侠夸奖,也忒谦。”
甘凤池道:“二哥,有没有什么发现?”
周浔道:“没有。”
甘凤池道:“三哥呢?”
周清道:“没看见,想必也快来了。”
甘凤池皱了眉。
周浔转望郭燕侠:“阁下呢?”
郭燕侠还没说话。
甘凤池那里已开了口,把他的分析以及郭燕侠的推测说了一遍。
周浔静静听毕,摇头道:“为了他那个女儿跟吕姑娘,鱼壳中能会离开,但是未必走得
掉。”
甘凤池道:“怎么?”
周浔道:“允祯做事,不能以常人衡量,他起动鱼壳不是一天了,等到鱼壳听到了风声,
再想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么二哥看……”
周浔道:“我也是认为他们已经化是为暗,一方面等着鱼壳自己出现,一方面想藉咱们
这些人帮他们找到鱼壳。”
甘凤池道:“这么说,咱们找鱼壳,就得格外小心了。”
郭燕侠道:“三位来时,到过渔村,并没再受到截杀阻拦?”
甘凤池道:“不是,我刚不是已经告诉阁下了么?”
郭燕侠道:“只怕甘四快不幸言中了,不管他们是不是已经化明为暗,他们总还在这一
带,既然这样,他们怎么会不截杀阻拦三位?”
甘凤池呆了一呆,惊然道:“对,截杀阻拦了咱人,谁帮他们找鱼壳?”
周浔浓眉一耸道:“这么说敌暗我明,咱们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
郭燕侠微一笑道:“周二快不必在意,咱们已经知己知彼,岂不是很好?”
周浔呆了一呆,倏敛威态,道:“这倒是,既己知己知彼,怎么做就操之在咱们了。”
郭燕侠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忽听一阵轻微的衣袂飘风声传了过来,他接道:“曹三侠也到了。”
周浔、甘凤池转眼望去,只见林深处一条人影疾门腾跃而来。
甘风池收回目光道:“瞻仰过阁下的绝世身法,又一次领教了阁下的敏税听觉。”
话刚说完,曹仁父同时掠到,第一眼便望向郭燕侠:“阁下也到了!”
郭燕侠含笑道:“跟周二侠,甘四侠聊了半天,三位聊聊吧,我失陪了。”
一抱拳,倒转而起,飞射而去。
周浔等又一次地动了容。
周浔道:“这年轻人究竟是个什么来路,一身修为之高,是咱们生平仅见……”
曹仁父道:“只要是友非敌,二哥又何必操这个心?”
周浔没再说话!
第 八 章
郭燕侠以快捷无论的高绝身法,绕“独山湖”疾驰。“独山湖”不及烟波浩翰的洞庭,
也比上鄱阳、太湖,但是它也是个不算小的湖。
不算小归不算小,可是在郭燕侠的绝世身法疾驰下,他很快地就已经绕了“独山湖”一
周。
他绕湖一周不是探幽搅胜,也不是游览水色山光,在绕湖疾驰之中,他一直用他那敏锐
的目力,过人的听觉四下搜寻着。奈何,在他绕了“独山湖”一周之后,他仍然没有任何发
现。
不要说是鱼壳父女跟吕家后人了,就是大内秘密卫队“血滴子”跟“崂山派”的群道,
也没见一个人影。
郭燕侠并没有感到诧异,因为任何人都想得到,鱼壳父女也会躲,一定会躲。
而“血滴子”方面,也很可能正如所料,是找不到鱼壳父女跟吕家后人的躲藏处,干脆
坐等现身,隐身左边,等着驰援的这些人,替他们把鱼壳父女、吕家后人找出来。
所以他并没有感到诧异。
他只是想不通,在无法远离“独山湖”的情形下,鱼壳父女究竟会带着吕家人躲到哪儿
去。
就在他站立那儿皱眉不解的当儿,原本看不见一个人影的“独山湖”四周,却出现了一
个人影。
人影来势颇快,胜跃疾掠,似燕子掠波。
这条身法不俗的人影,看上去娇小婀娜,从头到脚一身黑,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
老远的,郭燕侠就觉得来的这黑衣女子身影,看上去眼熟。
及至稍近,郭燕侠看得清楚了些,更是心头为之一震。
他认出来了,来的这黑衣女子,赫然是“济南城”“八方镖局”正副两位总镖头之中,
那位副总镖头,也就是他菱姑姑的第二个女儿。
她怎么也来了,她来“独山湖”又是为什么?
他看见了她,当然,她也看见了他。
他这里正自心念转动,她已经带着一阵醉人香风,如飞掠到。
既是菱姑姑的女儿,自当另眼相看,郭燕侠微微欠了个身,道:“二姑娘。”
那位二姑娘像没听见,眨动着一双黑白分是的大眼睛,直盯着郭燕侠:“没想到会在这
儿碰见你。”
郭燕侠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二姑娘。”
似乎,她现在才听见郭燕侠的话:“你叫我什么?二姑娘?”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姑娘人长得也跟仙露明珠似的,郭燕侠对她偏没有什么好感,要不
是冲着菱姑姑,他几乎不愿意跟她多说话。
是故,他只淡然应了一声:“是的。”
她道:“我爹姓楚,我单名一个翠字。”
她叫楚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郭燕侠还是道。“楚二姑娘!”
姑娘楚翠眉锋一皱:“听我娘说才知道,你是“南海”郭家的人。”
明知道菱姑姑一定会告诉她的女儿,可是郭燕侠听了以后,心头还是震动了一下,不过
他并没有形于颜色,还是淡然道:“是的。”
楚翠道:“你是郭伯伯的大儿子?”“是的。”
“照说,我应该叫你一声郭大哥。”
“不敢当!”
楚翠眉锋一皱:“郭伯伯的当年事迹,我自小听娘说起过不少,长大以后,从外头听到
的更多。我觉得,郭家人不该像你这样拘谨。”
恐怕这拘谨还是好听的。
没想到这位二姑娘会说出这么一句。
难怪郭燕侠对她没什么好感。
郭燕侠不是没话好话,而是冲着菱姑姑,他不能,他淡然一笑,没说话。
楚翠看了看他,微一点头:“好吧,怎么叫由你了,我不愿意勉强……”
显然,郭燕侠既是这么拘谨,仍然叫她一声楚二姑娘,她也不愿意叫郭燕侠一声“郭大
哥”。
话锋微顿,她目光一凝:“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不知道她是有知故问,还是没想到。
郭燕侠没答,微笑反问:“二姑娘到这儿来,又是为什么?”
楚翠话说得有点得意,也有点兴奋:“我呀,反正我的来意跟你不一样就是了。”
郭燕侠娇靥一扬,又为露出她的娇靥一扬,又显露出她的娇纵性:“你不说我也知道。”
郭燕侠道:“即然二姑娘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我就不便问怎么知道我的来意跟二姑娘
不一样了。”
楚翠道:“你是‘南海’郭家的人,你一定是来救鱼壳他们的,而我只是来找人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