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鹄道:“怎么敢不相信姑娘?一开始我也没敢不相信,姑娘告诉我们,燕侠是郭家
人,叫郭燕侠,对官家来说,这是大功,姑娘可愿跟我去见贝勒爷?”
楚翠道:“我不要找小翎。”
云中鹄道:“姑娘怎么想不到,只要贝子爷到了‘独山湖’几十里方圆之内,最先知道
的一定是我们,姑娘只要跟贝勒爷在一起,我担保姑娘一定会头一个见着贝子爷。”
这恐怕还真是实情实话。
楚翠一喜,道:“不是你说,我还真没想到,好,我跟你去见纪贝勒!”
云中鹄微一欠身:“容云某为姑娘带路,姑娘这边请!”
突然之间,云中鹊这个大内侍卫班领对她这么客气,比以前在“济南”的时候客气多了。
楚翠认为是因没她现在跟傅家的渊源,将来跟傅家的关系,云中鹄当然在得巴结,心里
更兴奋,更得意了,微一点头,傲然行去。
口 口 口
云中鹄原来站立的地方,是一座小丘的后头,小山丘紧挨着那一片大树林子。
山丘跟树林之间,有一条小路,是条羊肠小道,一片杂草挡着,不走近,没留意,还真
看不出来。
云中鹄带路,走的就是这条羊肠小道,小道进人树林,在没踵的枯枝败叶中蜿蜒。
树林大密,太辽阔,走没两三丈,就觉得暗得像乌云遮日阴了天。
她不容易走完这条小道,也穿出了树林,来到了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下。
山不算高,占地也不算大,可是只要往上一站,居高临下,就能把整片“独山湖”尽收
眼底,还可以看见远远的那片渔村。
登山没有路,路是人刚踩出来的。绕到小山的背后,来到半山腰,树丛之中,红墙绿瓦,
狼牙飞檐,居然有一座小庙。
庙是庙,可是残破得已经久绝香火了。
两扇少了一扇的庙门前,站着一个神情阴惊骠悍的黑衣汉子,一见云中鹄到,恭谨躬身。
云中鹄没答理,带着楚翠进庙门。
过小院子,穿大殿,来到庙后,另有个小院子,有花木,但是没人修剪照顾,都长乱了,
丛生的杂草,比花木还多。
云中鹄把楚翠带进了一间,一定是当初的禅房,也够瞧的,可是看得出经人刚收拾过不
久,桌椅都能凑合用。
把楚翠让坐下,云中鹄道:“姑娘请坐会儿,我这就去请贝勒爷。”
他走了。
没一会儿工夫,步履声由远而近,贝勒纪刚带着云中鹄进来了。
楚翠上了起来:“贝勒爷!”
纪刚满脸堆笑,抬手直让:“坐,坐,姑娘坐!”
他跟楚翠落了座,云中鹄垂手侍立。
能跟大内秘密卫队统领的堂堂一个贝勒平起平坐,别提楚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可是,记她更兴奋,更得意的,紧跟着又来I。
纪刚道:“云中鹄跟我说了,没想到姑娘这么心向官家,更没想到姑娘将来有一天会成
为傅家人,要是一旦翎贝子承袭了候爵,姑娘就是位神力侯夫人了。从现在起,姑娘别再叫
什么贝勒爷,那生份,干脆就叫我一声纪大哥!”
瞧瞧、听听!
楚翠心花儿朵朵怒放,就别提有多受用了,简直,如今她就把自己当成了第三代的神力
威候夫人。
她叫了一声“纪大哥”。
纪刚为之大笑,声震屋宇,笑声歇后,话锋忽转:“那个燕侠,真是郭家人,‘无玷玉
龙’的头一个儿子郭燕侠?”
楚翠已经是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了:“当然是真的,我怎么敢骗纪大哥,又怎么会?”
“那倒不会错了。”纪刚看了云中鹄一眼:“交待准备迎接翎贝子。”
云中鹄看见了纪刚的眼神,恭应一声,施个礼出去了。
楚翠道:“纪大哥怎么住这么一座破庙里,那边有片渔村,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总
比住这儿……”
纪刚截了口:“那边总有人进了,没这儿隐密。”
楚翠双目一扬,道:“纪大哥是奉旨行事,没有再比这名正言顺了,还怕谁知道,再说,
知道的人也已经不少了。”
纪刚微一笑,摇了头:“话不是这么说,鱼、吕两家的朋友不少,就算不是朋友,也全
是好管闲事的,这些人还都是朝廷深痛恶绝的叛逆,敌明我暗,总比敌暗我明好。”
楚翠道:“看目前的情形,纪大哥似乎还没有找到鱼壳、吕两家的人。”
纪刚微一点头,道:“不错,鱼壳这个人很机警,很狡猾,‘独山湖’边‘微山湖’,
这一大片水域相当辽阔,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楚翠道:“可是我来了不少时候了,也走了不少地方,怎么没见纪大哥派出人手去找
啊?”
纪刚笑笑道:“怎么没有,只不过姑娘没发现罢了,这不就是敌明我暗的好处么?”
楚翠真够热心的,道:“等小翎归等小翎,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我总不能老闲着,
纪大哥,要不要我帮什么忙?”
纪刚目光一凝:“姑娘能帮忙,那当然是最好不过,只是,姑娘方便帮忙么?”
楚翠眉梢儿一挑,道:“迟早我总是官家人,没什么不方便的,只纪大哥别让我凤姨跟
我娘知道就行了。”
纪刚道:“那好,就这么办,姑娘放心,姑娘帮了我的忙,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也个会
出卖姑娘。’”
楚翠道:“那么,纪大哥要我怎么帮忙?”
纪刚道:“姑娘只留意那些叛逆的行动就行了,姑娘认识郭家人,他们不会提防姑娘,
只他们有什么异动,请姑娘随时跟我联络。”
云中鹄是个挺能办事的人,话刚说到这儿,他就进来覆命了,楚翠站起来要走。
纪刚没多留,立即哪咐了云中鹊:“送翠姑娘出去,随时留意翠姑娘的联络。”
云中鹄恭应一声,恭恭敬敬地送出了楚翠。
望着楚翠出门的背影,纪刚笑了,笑的得意,也带点儿阴鸳,他负手踱步,来回没两趟,
云中鹄又进来了,垂手躬身,再次覆命,这回说的,竞跟刚才不一样。
他道:“禀贝勒爷,由于不惹眼,卑职没敢放信鸽,派个专人知会抚署了,他们会派八
百里快传往京里送信。”
“好,你办得好!”纪刚又笑了,这回笑得更得意,更阴鸷!
第 九 章
打北边儿来了这么个人,一个年轻人,挺俊逸、挺英武个年轻人。
看年纪,跟郭燕侠差不多,论俊逸、论英武也丝毫不让郭燕侠,可是他比郭燕侠多了一
种富贵气。
穿着也跟郭燕侠一般的讲究,可比郭燕侠华丽,胯下也比郭燕侠多了一匹马,那是一匹
通体雪白的蒙古种健骑,除了鞍辔也华丽名贵之外,鞍边也多了一把柄镶珠玉,鲨鱼皮鞘的
长剑。
这么个年轻人,一路抖缰磕马,坐骑铁蹄翻飞,疾如脱弩之矢,渐近了“独山湖”。
往“独山湖”来的人不在少数,恐怕只有人是骑着马来的,恐怕也只有他这么招摇,这
么毫无不乎。
“独山湖”的北边,没树林,却有着不少座的小山,说山,那是恭维,其这是大一点的
土堆,说它是土堆,它可又既不算小,又不算矮,长头长的有草,也有树,还有些不知名的
野花。
不管它该是什么,它总把这条路,从北边通“独山湖”的这条路夹在了中间,而且使得
这条路弯弯曲曲的。
弯曲的路不见得好走,可是你在弯的这一边,往往看不见弯的那一边。
如今这年轻人就是这样,健骑飞也似地奔跑,从弯路这边刚转过弯那边,两上户插长剑
的灰衣老衣,并肩站在道中。
真能让人猛然吓一跳!
可不,蹄声骤雨般的,老远就能听见了。哪儿不好站,偏站在路中间,看样子还没躲的
意思,这要是让飞骑撞上,或者是让铁蹄扫那么一下……”
该躲的是两个老者,可是他俩没躲,连动都没动一动,或许,他俩以来年轻人不定会收
缰控马,急急停住。
该猛吓的一跳的年轻人,可是他竟然不但没猛吓一跳,而且也没收缰控马,急急停住,
或许,他认为两个老者一定会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