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会为事,而且料得准。
两个老者躲了,不过是在位骑驰到,铁蹄即将沾身时才躲的,两个人疾转身,健骑带着
一在疾风驰过,他们俩惊怒齐声暴喝:“站住!”
一声清朗轻笑,龙吟长嘶声中,健骑突然踢蹄而起,个飞旋转了过来,然后,两只前蹄
落地,像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也没再动。
好俊的骑术!
两个老者看得脸色一变,入目是一脸俏皮笑意,一口发亮的白牙,人耳又是清朗的一声:
“我这不是站住了么?”
一口清脆的京片子。
好啊,奔驰过去以后才收缰控马,停住坐骑,分明,他是捉狭,怎么不是,年他那一脸
俏皮笑意也像。
两个老者人往上一冲,一个道:“你是干什么的?”
年轻人道:“游山玩水的。”
不真有点儿像。
另一个道:“前头不许过去,折回去。”
年轻人微一怔:“前头不许过去,为什么?”
这个道;“不为什么,不许过去就是不许过去。”
年轻人直了眼:“这就怪了,怎么跟吃人横向似的,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一个道:“你不配问!”
另一个道:“你管不着!”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旋即微点头:“也是,你们总算是长者,好,我不问,也不管!”
他一拉缰绳,拨转马头,要走。
像两阵同时刮起的风,两个老者一左一右从健骑两侧掠过,已到了前头,又并肩站大了
路中间。
年轻人又一怔:“喝!好快呀,我算是开了眼界了,简直叹为观止。”
一个老者冷然道:“知道就好。”
另一个老者更冷:“识相的就赶快折回去。”
年轻人眨了眨眼:“我这个人什么都好,一唯一的短处就是不识相,跟你们逗够了,没
意思了,闪身让路,不然就跟刚才一样。”
话落,他抖缰磕马,健骑作龙吟长嘶,铁蹄扬起,直冲出去。
两个老者惊怒暴喝,微退一步,抬手探肩,森寒光芒疾闪,两柄长剑出鞘,匹练也似,
疾卷健骑一双前腿。
鞍上暴起朗喝,震天慑人:“大胆!伤了我的‘小白龙’,拿你们这两条命也赔不起。”
喝声中,鞍旁再起铮然龙吟,光若冷电,暴闪疾卷!
两个老者的两把长剑脱手飞去,人也被震得踉跄暴退。砰然倒地,适时健骑冲至,他两
个,眼看就要伤在铁蹄之下。
娇叱震耳,一朵白云如雪,从空而降,正落在两个老者与健马之间。
随见,冷电般寒光斜斜荡了开去,健骑长嘶声中,扬蹄而起。
年轻人骑术好,反应快,急记忙一抖缰绳,拉转马头,幸好没栽下来。
健骑铁蹄落了地,他提着已经出了鞘的长剑,望着前头,目瞪口呆。
前头,面如寒霜,站着位白衣姑娘,国色天香,风华绝代,正是郭燕侠前不久才见过的
那位。
四目交接,白衣人儿依然冷若冰霜。
两个老者从地上爬起来,却惊动了年轻人,他失声惊叹:“天,你真美,我从来没见过
像你这么美的……”
白衣人儿娇靥上冷意陡添三分,黛眉眉梢儿一剔:“不做人事,也不说人话,只有拿你
不当人。”
白衣人儿她要抬皓腕。
年轻人忙抬手:“等等,我说的是实话,天地良心,绝对是实话。”
白衣人儿皓腕微一顿,人也微一怔:“如果真是实话,像你这样说话的,我也从没见
地。”
年轻人微愕道:“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了?是实情,是实话,我想说,我该说,难道错
了么?”
他不像装作,不带虚假。
白衣人儿为之微一怔,深深看了他一眼:“像你这样的人,的确从没见过,没人说你错,
只是……”
年轻人道:“只是什么?”
白衣人道:“只是太孟浪、太冒失了。”
年轻人一脸讶异色:“孟浪、冒失?怎么会,称赞一个人,而且是由衷之言,怎么能算
孟浪、冒失?”
白衣人儿目光一凝:“你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年轻人叫道:“我不懂人情世故?谁说的?从小到大,家里教的是礼,外头学的是人情
世故,我怎么会不懂!”
但是人情世故多半虚假,我只是不擅虚假,不愿虚假,甚至厌恶虚假,心里想什么就说
什么,难道这就叫不懂人情世故?”
白衣人儿又深深一眼,道:“我没有说错,像你这样的,的确从没见过,你是哪门哪派
的弟子?”
年轻人道:“我不是江湖人,不,我算是半个江湖人,哪门哪派弟子也不是。”
白衣人儿轻“啊”一声道:“你不是江湖人,只算半个江湖人,也不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那你是从哪儿来的?”
年轻人两眼眨动了一下:“据我所知,眼下这‘独山湖’一带,只有两方面的人,一方
面是江湖上的人物,一方面是官家人,先告诉你,你是哪一边儿的?”
看样子,他很机警。
白衣人儿道:“先问的是我,为什么你不先告诉我?”
机警也白搭,年轻人马上就竖了白旗,道:“好,我就先告诉你,我是从京里来的。”
白衣人儿微一怔:“京里?再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
年轻人道:“我姓傅,叫傅小翎。”
两个老者神情一震,脸色大变。
白衣人儿娇靥颜色也为之一变:“傅……翎贝子!”
年轻人一怔:“你知道我?”
白衣人几道:“现在我可以回贝子爷的话了,我是官家这一边儿的,崂山派弟子,见过
贝子爷。”
她浅浅施了一礼。
两个老者则单膝着地,跪了下去。
年轻人傅小翎飘身下马,忙伸了手:“别,尤其是你,我讨厌这些就跟讨厌虚假一样。”
白衣人儿站直了身,两个老者起来了。白衣人几道:“没想到会是贝子爷……”
傅小翎忙抬手:“等一等!”
白衣人儿住了口。
傅小翎道:“咱们两个打个商量好不好?”
白衣人儿道:“打什么商量?”
傅小翎道:“我叫小翎,不叫贝子爷。”
白衣人儿道:“你的名字不是人人都能叫的。”
傅小翎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你能。”
白衣人儿道:“我不愿,也不敢特殊。”
傅小翎道:“是我让你这么叫的。”
白衣人儿道:“你原谅,我不能从命。”
傅小翎道:“你怎么……为什么你不能?”
白衣人几道:“礼不可废!”
傅小翎道:“这算什么礼,我爱听你叫我小翎。”
白衣人儿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希望你不要勉强我。”
傅小翎道:“我要是勉强你呢?”
白衣人儿道:“你原谅,我宁可不说话。”
傅小翎忙摇了手:“别,千万别,我爱听你说话,由你,行了吧?”
白衣人儿该笑,可是她没笑,道:“纪贝勒刚下令谕,说贝子爷会到‘独山湖’来,要
大家留意迎接,容我给贝子爷带路。”
话落,她微一欠身,就要走。
傅小翎忙抬手:“等等。”
白衣人儿没动,道:“贝子爷还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