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天香 第40节

呀?”韩如兰她没留意那么多,一步到了姑娘跟前:“你听说了没有,天津船帮——”

  胡凤楼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

  韩如兰道:“怎么会?”

  胡凤楼道:“我也这么想,这件事很出我意料之外。”

  韩如兰道:“凤楼姐,还有件事恐怕更出你意料之外,那个郭怀,他也投向了海威

堂。”

  姑娘娇躯一震,霍地站了起来:“如兰,你是听谁说的?”

  “不是听谁说的,我上群义镖局找过他,群义竟有通记的人照顾着,通记那个人告诉

我,郭杯已不在群义,要找他得上海威堂,我又赶到了海威堂,果然找到了他——”

  胡凤楼的心神跟娇躯都起了一阵震颤,连话声都微带着颤抖:“我原料他意不在群义、

小小的群义也容不下他,可却没想到他会成为海威堂的人,这个变化太快了,快得让人来不

及多推测他,他这个人太高深莫测,太高深莫测了,如兰,恐怕我要不幸言中了。”

  “不,风楼姐,这一点我的看法跟你不一样,我认为他投身海威堂倒好了,凭咱们跟宫

老的交情,谅他不敢对海威堂怎么样,除非他能把持整个海成堂,凌驾于宫老之上。”

  “这——一时间我的思想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愿你看对了,只是,如兰,你

找他干什么去了?”韩如兰一咬玉齿,道:“凤楼姐,这个郭怀恐怕不是人,他是魔鬼,要

不然他就是会使邪法儿!”胡凤楼微愕道:“这话——如兰,怎么回事儿?”

  韩如兰把她这位凤楼姐当神,凡事她从不瞒她这位凤楼姐,于是,她把去找郭怀的原因

和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这一番叙述,听得姑娘胡凤楼心神为之连连震动,几几乎连坐都坐不稳,但凤楼姑娘

毕竟超人,她不但忍住了,而且脸上一点没带出来,表面上没动一点声色。

  只听韩如兰又道:“凤楼姐,我怎么会,我简直恨自己,恨不得拧自己两把,咬下自己

一块肉来,你说,那个郭怀,他是不是会使什么邪法儿。”

  相处了这么久,凤楼知道这位义妹是真不懂,而不是故意作态。

  就因为知道她是真不懂,几乎不想为她做任何解说,似乎知道,但又不能承认为什么对

这位义妹会有这种意念!刹时间,简直处于极度的矛盾中。

  可是最后,望着那张带着企求,渴望解答的娇靥,她还是心软了。

  这位义妹所以不找别人而找她,那是出自真挚的信任,既然如此,她可怎么能不为她解

说,让她懂。

  她微笑,有点勉强的微笑摇了头:“不是,如兰,那个郭怀,他不会任何邪法儿。”

  韩如兰娇靥上浮现恨意,几乎咬牙切齿的道:“那就是我太软弱,太窝囊。”

  凤楼姑娘又摇了头:“也不是。”

  韩如兰一怔:“也不是?”

  “你自问是软弱窝囊的人么?”

  “我绝不承认。”

  “这不就是了么!”

  “什么这不就是了么?凤楼姐,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我刚

已经告诉过你了,我都没脸再说第二回了。”

  “如兰,那是因为你不忍,你心软了!”

  韩如兰叫道:“我会对他不忍,对他心软?眼前他就要对付咱们威远镖局,我恨不得指

着他的鼻子痛骂他一顿,甚至给他两个嘴巴,我怎么会对他不忍,对他心软?”

  “会!”姑娘胡凤楼道:“女儿家,到了你我这个年岁,会对某一个人不忍,会对某一

个人心软。”“凤楼姐,为什么非要到你我这个年龄才会,为什么会对某一个人——你说这

某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姑娘胡凤楼只觉这位义妹不懂的可怜,要不是因为彼此相处久,

太知道这位义妹,她简直会认为她是在装作,假得让人受不了,让人厌恶。

  事实上,她知道,这位义妹自小娇宠惯了,也任性惯了,从来没机会去接触,从来没机

会去懂,虽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却还保持着小女孩儿的天真无邪,尽管她经常看到些

什么,听到些什么。

  但是,一旦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却如置身雾里,一片茫然。

  胡风楼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几分怜爱的道:“我说的某一个人,是你喜欢的人,

也只有到了你我这样年龄才开始懂。”

  韩如兰猛然睁大了一双美目,叫道:“凤楼姐,你是说----”

  姑娘凤楼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傻姑娘,情愫动了,你喜欢上他了!”

  韩如兰像突然间受了莫大的惊吓,娇靥由红转白,连连后退:“不——“不”声中,也

猛然抽回了握在胡凤楼手中的玉手。

  姑娘凤楼坐着没动,望着她微一笑,道:“如兰,别忙着否认,试问自己看看,是不

是?”韩如兰香唇启动,欲言又止,刹时间,娇靥通红,羞红都泛上了雪白的耳根,她低下

了头,连娇躯都泛起轻颤。姑娘凤楼不禁为之爱怜,也为之不忍,她缓缓站起,伸出手搭上

了韩如兰的香肩,柔声道:“别这样,如兰,记住凤楼姐的话,情非孽,爱也不是罪……”

  她话还没说完,韩如兰快得像一阵风,双手捂脸,转身奔了出去,也留下了一阵醉人的

香风。姑娘凤楼呆了一呆,没追,也没叫,定过了神,缓转身望窗外,目光又落在那渝清彻

的池水上。一刹那间,她思潮起伏,想了很多,多得让她心乱如麻。

  而最让她心神震颤的,那是她曾经矛盾,曾经不想为韩如兰解说,不想让韩如兰懂的那

个意念。她不是韩加兰,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矛盾,那个意念,她曾经不愿意承认,

到现在还是不愿意承认。她也知道,毕竟她曾经有过那种矛盾,那个意念,这是铁一般的事

实。

  她的心神,再度为之震颤。

  一阵风过,楼下院子里,那本来平静、清澈的池水,泛起了波纹,而且波纹越来越大。

  玉贝勒一个人在书房里,面对着桌上的书,他今天竟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朱笔搁在笔架上,他沾了朱红却用不着。

  一个字都看不下去,还加什么眉批?

  心里烦,懊恼,从威远镖局回来,他烦,他懊恼到如今了。

  尽管烦,尽管懊恼,可是他心里很明白,姑娘风楼,以前对他虽也若即若离,不假辞

色,倒还好一点。可是自从京里来了那个郭怀后,就全变了,全不对了。

  他不愿意相信,因为不管论哪一样,那个郭怀绝不能跟他比。

  无如,他也明白,自从那个郭怀来京之后,全变了,全不对了,偏又是事实。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抓起那本书,砰然一声摔在地上。

  刚这么砰然一声,外头响起个恭谨话声:“禀贝勒爷----”

  玉贝勒他猛然站了起来,拍桌子叫道:“宫里的事让他们找老侯爷去,不必来烦我,去

----”书房外沉默了下,然后那恭谨话声又起:“禀贝勒爷,是侍卫营二等班领姚子明

有要事求见。”玉贝勒火儿熄了些,沉吟了下,才道:“让他送来!”

  “喳!”

  一声恭应之后,又一个话声响起:“卑职,二等班领姚子明告进!”

  玉贝勒双眉一扬:“叫你进来进来就是了,哪来那么多烦人罗嗦礼?”

  “喳!”

  外头一声胆怵心惊的恭应,低着头,垂着手,进来了穿戴整齐的侍卫营二等班领姚子

明,几步趋前一甩袖子,趋前打下千去:“见过贝勒爷!”

  玉贝勒显然还有点不耐烦:“有什么话站起来说!”

  “谢贝勒爷!”

  姚子明站了起来,退三步垂手哈腰:“禀贝勒爷,查缉营接获密告,有叛逆藏匿京城,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特地呈到了侍卫营,事关重大,卑职不敢怠慢,特来禀报,请贝勒爷定

夺。”

  玉贝勒目光一凝:“叛逆藏在什么地方?”

  “回贝勒爷,据密告人说,叛逆藏在天桥口群义镖局。”

  玉贝勒神色猛一动,急道:“可知道叛逆姓什么?叫什么?”

  “回贝勒爷,据密告人说,群义镖局欧阳家一家三口都是叛逆。”

  玉贝勒微一怔:“没一个姓郭的?”

  “回贝勒爷,没有。”

  玉贝勒似乎有点失望,也旋即神色再动:“应该是一样,那密告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回贝勒爷,密告人说留置在侍卫营。”

  “好!”玉贝勒一点头,扬声喝道:“备马。”

  外头响起轰雷般一声恭应。

  侍卫营的职责,在于紫禁城的禁卫。

  玉贝勒的职责,在于统领京师铁骑。

  侍卫营自然在玉贝勒统领节制之下。

  大内侍卫分好几等,御前干清门侍卫,一等侍卫,二等侍卫,三等侍卫,蓝翎侍卫,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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