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侍卫处主事,侍卫处笔帖式。
这些,不归侍卫营管,而由领侍卫内大臣、内大臣、散秩大臣统领。
但那领侍卫内大臣也得听这位威武神勇玉贝勒的,这是皇上的特旨。
因之,大内侍卫也归玉贝勒统领。
这位玉贝勒是什么样一个权势,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侍卫营的签押房里,一个穿戴整齐的小胡子武官,正自焦急负手踱步。
一个传卫进来躬身禀报:“禀统带,贝勒爷到!”
那名小胡子武官忙扶扶顶子整整衣,他这里刚整好衣,玉贝勒带着姚子明进入了签押
房。
小胡子武官垂手恭立,等玉贝勒走到里头站定,他上前一步打下千去:“见过见勒
爷!”
玉贝勒道:“起来!”
“谢贝勒爷!”
小胡子统领站起身,退一步垂手恭立。
玉贝勒道:“文富,告密的人呢?”
小胡子统带文富恭应一声,转脸沉喝:“带告密人!”
外头响起了一声恭应,转眼工夫之后,步履声响动,两个穿戴整齐的侍卫带进个人来,
赫然是群义镖局两位欧阳!”娘的那位田叔叔,那个瘦汉子。
瘦汉子一见房里的气氛,有点胆战心惊,他就要向小胡子统带文富施礼。
小胡子统带文富忙道:“贝勒爷在这儿。”
能让侍卫营统带这么尊崇的贝勒,只有一位,那就是威武神勇玉贝勒。
威武神勇玉贝勒的大名,谁没听说过?
瘦汉子一惊,忙趋前拜倒:“草民田光,叩见贝勒爷。”
玉贝勒道:“你密告群义镖局欧阳家一家三口是叛逆?”
“回贝勒爷,是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是叛逆?”
瘦汉子田光迟疑了一下,爬伏在地道:“回贝勒爷的话,草民跟他们家认识多年了,以
往经常到他们镖局去,他们的一举一动,草民清清楚楚。”
玉贝勒微一冷笑:“这么说,恐怕你也是叛逆?”
“不”
“嗯?”
田光立即磕头如捣蒜:“贝勒爷开恩,草民已经知罪了,所以才出首密告——”
玉贝勒道:“你既然知罪,既然出首密告,可愿当面指认他们?”
“草民愿意,草民愿意!”
玉贝勒冷然道:“带下去!”
二名传卫轰雷般一声答应,上前架走了田光。
玉贝勒双眉陡一场,又道:“姚子明,带着你那班弟兄,跟我走。”
在姚子明恭应声中,玉贝勒大步行了出去。
按理,抓一两个叛逆,是绝用不着玉贝勒亲自带人出动的。
只因为,群义镖局有个郭怀,他存心要给郭怀点颜色,让郭怀难看,看郭怀怎么应付怎
么办?只郭怀敢帮群义说一句话,出一点力,郭怀他就罪加叛逆,抓得到郭怀不说,抓不到
郭怀,从此,普天之下,郭怀他再也难有个安身之处。
玉贝勒这一着,不可谓之不狠,而这狠,都因为一念妒恨,都因为一个“情”字。
可是他却不知道,郭怀已经离开了群义。
这是郭怀幸运,还是他玉贝勒幸运,还实在很难下定论。
连玉贝勒在内,共十一个人。
玉贝勒骑着他那匹蒙古种健骑。
姚子明带着他那班九个弟兄跟在马后疾走。
人不多,但是玉贝勒亲自带领侍卫营的人出动,这是绝无仅有的大事。
一出正阳门,就震动四方了,街上的行人不等喝道净街,就纷纷走避了。
既然震动了四方,当然也惊动了就在正阳门外的海威堂。
伙计们飞快的报进去了,但是过去的伙计很快就出来了,没事人儿似的,海威堂也没有
任何动静。是郭怀没想到玉贝勒会直上群义镖局?还是怎么?
群义镖局很快就到!
两扇大门掉的那一扇还没装好,门根本没关,也没办法关。
玉贝勒没下马就带着人闯了进去。
通记的伙计当然知道了,但是有玉贝勒带领,他们没好露面。
蹄声人声惊动人,后院里走出了二姑娘欧阳雪,一见眼前情景,她不由为之一怔:“你
们这是——”凡是吃这碗公事饭的,都作威作福惯了,何况今天更是狐假虎威。
姚子明上前一步喝道:“大胆,贝勒爷在此,还不下跪?”
二姑娘没跪下,后院里掠到了大姑娘欧阳霜,她上前施一礼:“民女欧阳霜、欧阳雪见
过贝勒爷,敢问贝勒爷大驾莅临,有什么——”
她话没说完,玉贝勒已截了口:“欧阳霜,有人密告,你们一家三口是叛逆!”
姐妹俩脸色一变,欧阳霜道:“敢问贝勒爷,是什么人密告民女一家三口是叛逆,可有
证据?”姚于明大喝:“大胆——”
玉贝勒马上微一抬手,姚子明立即躬身后退。
玉贝勒道:“你不必多问,告密人现在在侍卫营,你一家三口可以到传卫营去跟他对
质。”欧阳霜道:“禀贝勒爷,民女之父大病初愈,不便——”
玉贝勒冷然道:“欧阳霜,念你姐妹是女流,所以我对你们很客气。”
欧阳霜秀眉一扬,就待再说。
玉贝勒目射威棱,沉喝道:“在我面前,难道你们姐妹敢拒捕不成?”
欧阳霜不能不为大病初愈的老父着想,也不能不顾忌这位玉贝勒的威武神勇,她忍住了
没说话。玉贝勒冷然又道:“你们镖局那个郭怀呢?”
第十一章
大姑娘欧阳霜道:“贝勒爷,郭怀他姓郭,不姓欧阳,也不在民女这欧阳一家三口
里。”
玉贝勒双眉微剔,道:“也总是你欧阳家群义镖局的人。”
欧阳霜道:“贝勒爷明鉴,告密的人,告的是姓欧阳的一家三口,没他那个姓郭的。”
大姑娘的话,软里带硬,也够犀利,句句都是理,简直就让人找不出破绽来。
奈何,像玉贝勒这样的身份地位,他要是不愿意讲理,他要是硬说太阳在夜晚出来,他
的话就是理。只因为是对郭怀,只因为那一念嫉恨,一个“情”字。
玉贝勒他忍不住了,凤目一瞪,威棱闪射,沉声道:“姓郭的他有没有牵连,自有官家
的明判,我问你他人呢?”显然,这么半天了,他没见郭怀现身出面,为之沉不住气。
只郭怀现了身,出了面,不论他管不管,都可以整治他,何况,他绝不会不管。
可惜,王贝勒他的如意算盘,跟着要落空,他要失望了。
只听大姑娘欧阳霜道:“回贝勒爷,您来得不凑巧,郭怀他已经不在群义镖局了。”
玉贝勒哪里育信,冷冷一笑,道:“你说我来得不凑巧,我却认为是太巧了,我带着人
来拿叛逆的时候,他就不在你群义镖局了。”
欧阳霜道:“民女大胆也不敢欺瞒贝勒爷,您要是不信,可以亲自,或者派哪位上海威
堂问问。”“海威堂?”玉贝勒道:“群义镖局的事,我上海威堂问什么?”
“因为郭怀他另谋高就,已经是海威堂的人了。”
玉贝勒不由为之猛一怔,这可大出他意料之外了,前后才多少时日?那个郭怀,他已经
由群义镖局进了海威堂了。欧阳霜敢让他亲自,或者派人去查证,这应该假不了,谅她也不
敢,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对这个郭怀攀高技的功夫,不由他不佩服,海威堂有那么个
“活财神”总管,别说是他,就是当朝也不能不有所顾忌。可是,在两位姑娘两双美目盯视
之下,他不能,更不愿示这个弱,甚至在脸上流露出一点儿。很快的他定过了神,定过神来
就是一声冷笑:“海威堂怎么样?姓郭的他没有牵连便罢,只有牵连,他就是已经进了大
内,我也照样要把他揪出来——”
一顿,冷喝:“姚子明,先把这一家三口带走。”
姚子明一躬身,轰雷似的一声恭应。
欧阳雪一急要动,欧阳霜忙拦住了她。
二姑娘涉世不深,只知道灾祸上身惊急,可是大姑娘她明白,眼下的情势绝不能反抗,
也容不得她反抗。只因为眼前带领来抓人的,是这位威震京铁,慑服天下的威武神勇玉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