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这是孩儿弄的小襦裤,很方便的呢,穿着舒服不用脱了吧?”朱由崧实在不愿意这般赤条条的,总归不到那一刻,他还是觉得难为情,放不开哩。
谁叫他前世个处男呢,在这方面脸皮还是有点嫩。说起襦裤,朱由崧到是想起了女子所穿的样式。
明时的穿戴其实有些麻烦,尤其是女子的衣物,上身还好,最麻烦的就是下身襦裤。
女子的襦裤一般三分三种:一种是没有裆的,像长筒丝袜般直接套进大腿跟部,再以丝线系腰际,俗称为里裤或是保暖小裤;第二种是比较宽松的套裤,裆部叉开,不过腰围要比一般的大上两倍左右,可以相互交叠,这种就是常言的襦裤。
第三种和这相差不大,主要的是不开裆,腰围比之第二种要小上三分之一。
以朱由崧的了解,一般要下地干活的女子是穿第三种,而像大家闺秀或是豪门贵妇,都是穿第二种,这种便于内急时直接开解,或是来了月事方便清理,以及换取月经带,其实这种月经带在后世八十年代还流传着。
不过以朱由崧那阴暗的心理,认为第二种襦裤最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方便在内院随时随地进行人伦之事。当然第一种襦裤依他的猜想,最有可能是青楼女子最有爱了。
当时发现自个身处大明,朱由崧对一切都充满好奇,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很简单,看到的。
“哼!”
姚氏不与份说直接拎起将其扒了去,嘴里也不忘啐道:“就知道作怪!就这么个东西,包起来有什么用?没事竟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朱由崧很是无奈,只得兀自捂着小**躲入了水池中。
水池并不是很深,朱由崧站直了身子发现刚好到自己的脖子处,也就九十来公分,温度也不似想象中那么高,水冲在身上还是蛮舒服的。
不过水雾却是有点大,大概是因为空间封闭的缘故,呆在水中周边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甚至岸基上的姚氏和竹兰也只能隐约瞧得见一个影子,并不真切。
不久,岸基上响起了碎碎嗦嗦的脱衣声,只听姚氏道:“好了,你出去吧。”接着就听到了木门被开启又关上的声响。
朱由崧不知为何,心脏突然咚咚的剧烈跳动了起来,有些不安的抬头看去,只见一妖娆的身影愈来愈近,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入水声,哗啦啦的,好似就在身侧。
“福八!”
一声轻唤,清脆圆润的嗓音就在耳边,白雾渐开,一肢素手伸将过来,不经防就被拉住。
“母妃……”
朱由崧低垂着眼皮,不敢稍看,默默地行将过去。
“怎么哩??”
姚氏看着他的样子,颇感异外,刚还是好好的,怎么的一会就焉了吧叽的呢,好似没精神一般,不免有些担忧,眉间蹙起,轻声道:“身子不舒服么?是否在外摔坏了,告诉母妃,哪里不舒服?”
“母妃,没有,身子好着哩。”
姚氏关爱的声音让朱由崧心底一颤,强忍着内心的慌乱,慢慢抬起头,骤然发现原来自己想多了,不知为何心下松了口气。
姚氏秀发用了钗子盘于头上,身上穿戴着一件米黄色的浴袍,好似后世一般无二,皆是两襟对交,腰际丝带系紧,并不是自个脑子里的那般……
“无事就好!”
见朱由崧真的没事,姚氏心下也是松了少许,攉起水就在他身上擦试了起来,不过嘴上却是没停着,“福八,听说你将府学一生员给抓了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这事儿说来话长哩,主要还是从昨天府学生员来我们家门口闹事说起。”
对于姚氏,朱由崧不想有丝毫隐瞒,如今整个王府恐怕也就她和自己是一条心的,居然王府下人,王建义、庄木头那些人等,他心里也没底,不管怎么说,如今还不是告知的时候。
姚氏攉水给他搓着澡,也没插话。朱由崧继续说道:“那个府学生员姓章,是xa县章氏一族的人,当时他看孩儿的眼神很是怨毒,孩儿也是不放心,怕他暗地里使坏会报复咱们家。”
“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呢?正好孩儿属下查到了此人一些违法的事,就是xa县一家五口……”
朱由崧事无巨细一一向姚氏述说,直到去了东正楼找福王时说了章氏一族的产业,姚氏才打断了话,问道:“你是说你父王也想夺得章氏一族的家业?”
“嗯,每年上百万呢,孩儿就想父王一定不会视而不见的,事实上也是这般。”
朱由崧重重的点头,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的一步步谋算。
姚氏心里也明了,将其扳了过来继续擦试,朱唇轻启道:“那么说,你是想将伏牛山那份矿业作为底子,这才去窜对你父王的么?”
“要是当时你父王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
朱由崧张了张嘴,这他还真没有去想,从事情开始谋算时,心里一直就认为朱常洵必定会同意的,现在姚氏这般问,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
“怎么,你还真是没这般想?”姚氏声音略微提升了些许,好似对朱由崧的表现有些不满。
朱由崧不觉得有什么可不满的,嘟哝着嘴,道:“母妃,你想多了哩,怎么会呢,孩儿觉得父王定然会同意的。”
“哼,你觉得?”
姚氏轻哼了一声,手上停了下来,捧起朱由崧的脸儿,目光紧紧盯着,脸上少有的带了一丝慎重,道:“福八,不管做任何事,可不能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哪怕你对人的心理把握通透,也要给自个儿想好第二条或是第三条路。”
“要知道诸事千变万化,每个人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到时要是他人一窜对呢?亦是反对你提的意见和建议,又当如何?再说,其间若是出现了其它更大的诱惑呢?”
“记住,人是很容易改变想法的,不可主观臆测。”
姚氏拉着他安坐到岸基上,再次开口道:“福八,母妃虽然不知如何做大事,但称量他人心理,这是最下乘的作法,也是最为不可靠的事项。”
“谋划总归还是阳谋来得正途,那种让他人顺着你的意途不得不去做谋略才是高明、可取之处。”
“母妃……”
朱由崧心绪起伏,怔怔的看着面前这张庄重且艳丽的脸,一时间竟是无以言说。
她这番话虽然不长,但听在耳里却犹如九天雷鸣,心里一阵阵的悸动。
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认为一切顺利的事居然隐藏着诸多不实之处,若是今天姚氏不讲出来,将来有一天自个肯定会跌大跟头,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母妃,是孩儿过于想当然了。”
朱由崧深深的吸气,这一刻他发自内的对这时代的人产生了一种久违的谨慎感。自己终究没经历过大事,谋略总归是上不得台阶,离国朝那些大臣相比实在是小儿科。
看来前世终究是对历史不曾有过慎重,也未真挚对待,太过于浮于表面现象。
“母妃,孩儿今后定当深思熟虑后再行事。”
“嗯,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