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华夏逆贼们开始押运谷子回来,开始晾晒。潜伏下来的旗人们就开始准备,先抓些老鼠养着。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容易,根据打探来的消息,那些谷仓修在比较凉爽的地方。有人马把守,并不能轻易接近。虽然北方来的逆贼不懂南方,然而便是南方人也没有办法凭空飞过去。
老鼠又不是狗,能够经过训练之后让它们做事。怎么讲老鼠投入谷仓才是要点。
这边何坤心急火燎,却突然得到消息。原来有假意投了逆贼的士绅得到了接近谷仓的机会。众人赶紧见面碰头,就见一个留着辫子,三缕长髯的读书人参加了会议,见到一众旗人,读书人赶紧行礼,口称死罪。
旗人们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汉人表现出汉人该有的模样。读书人见旗人没有怪罪他投奔逆贼,就解释起来。原来这人本就是为了保住家里的土地才不得不假装投奔华夏朝廷。
然而土地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所以这位才决定全力相助朝廷。
何坤很是不解,“难道逆贼还抢了你的土地不成?”
读书人痛苦的连连摇头,“那些逆贼奸猾的很,他们不抢土地,只是执行摊丁入亩这恶政!现在那些佃户都跑去逆贼夺来的土地上耕种,佃土地的已经没多少人。我等又不能收原本的地租。却还得每年交纳摊丁入亩的银子。便是把粮食都卖了,也没那么多银子。只能先把一些地卖了!不成想那些逆贼买了土地之后又把土地佃给佃户,家里更是没人耕地。这摊丁入亩真真是天大的恶政!天大的恶政啊!”
何坤越听越不高兴。作为旗人,并不知道摊丁入亩是怎么回事。然而摊丁入亩乃是雍正爷定下的规矩。雍正爷定下的规矩,怎么轮到汉人在这里指摘。
虽然知道此时还得靠着读书人相助,但是何坤已经不想给这读书人好脸色看。
读书人明显看出来了,连忙陪着笑解释道:“几位爷,我不是指摘先帝的制度。先帝制定摊丁入亩,可是有规矩。租无所出,赋从何来。我等士绅可都是能加租。我说的是霍崇这狗贼,他借着雍正爷的制度,把田亩税都加到我们士绅身上。这是摆明了不让我们士绅过日子。几位爷千万不要多想……”
有旗人不耐烦的喝道:“别说这个,你说说怎么才能把老鼠送进去。”
“这个,只能想办法。如果几位爷能够躲在麻袋里,那是最好。”
“什么意思?”
“若是把老鼠放到麻袋里,它们万一弄不破麻袋,岂不是没用。如果它们能轻松弄破麻袋,搬运之时就会被人看到,那些逆贼虽然蠢的很,却不懒。他们一旦见到老鼠,定然要抓住老鼠。若是有人躲在麻袋里,把老鼠送进去。再趁着没人的时候出来,那就神不知鬼不觉……”
三天后,粮食开始向粮库里运输。何坤已经练习了三天,这边的旗人兄弟眼见就要到何坤要混进去的时候,都很是担心。何坤倒是没这么担心,只是说道:“咱们试了几次,还非得用这个办法。只要让我进去,就算是出来时候被抓,我也只是说想偷粮食。那些逆贼们还爱装个好人,不杀人。至多是皮肉受苦,我咬定是偷粮食就好。”
众人也没别的办法。之前那读书人虽然说得十分奇怪,然而旗人们试过之后,发现这竟然是真的。把老鼠埋到谷子下面,虽然老鼠不挣扎了,然而会被压死。
放到谷子上面,老鼠在麻袋里却不安分,一眼就能看出问题。非得是有人进去,携带着装在竹筒里的老鼠,才能稳稳当当的办成事。
几人也不知道该说啥,最后只是请何坤吃了酒。临行前,其中一人突然撩起衣襟给何坤跪下了,“兄弟,你这忠于朝廷的事,我们一定会讲给朝廷听。绝不会让你的功劳被埋没。”
其他几名旗人也都给何坤跪倒行礼。何坤上前搀扶,就想起自己这一年多来的种种,心中悲痛之余,又有种大仇得报的欢喜。
行动还挺成功,躲在大麻袋里虽然辛苦,却幸好没被人发现。随着人声逐渐散去,本就黑黢黢的麻袋里更是漆黑一片。
当沉重的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何坤只觉得周围安静的难以形容。能够听到的声音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还有怀里竹筒中小老鼠们爬动的动静。
掏出小刀隔开麻袋,何坤从麻袋里爬出来。点亮蜡烛,就见空荡荡的偌大粮库中堆放着一袋袋谷子。跳下来,就见谷子麻袋下面都是木板钉成的架子。空气中混合着麻袋、木板、还有谷子的气味。
本以为粮库里面会有那种恶心的柏油气味,却闻不到。倒是有些石灰的味道。
掏出竹筒,打开塞子,把小老鼠们都倒在麻袋上,何坤听着细微的动静,这才放下心。
正准备寻路出去,就听到一些像是什么东西被翻开的声音。随即,手里的蜡烛的火焰开始晃动起来。何坤大惊,这密闭的粮库里怎么起风了?
用手遮住蜡烛,何坤确定了不仅是起风了,风向还非常固定。
此时的粮库外,空气处理设备开始运行起来。每一个粮库内都在北边与南边建立了通风口。
经过燃烧的煤炭处理后的几个空气从北边吹进去,同时南边的几个通风口开始抽气。
负责的雷虎还是有些不自信,却还闭嘴不言。江宁司令部的军官们好久没有回山东,并不知道技术部门已经开发出了空气防蛀防鼠的技术。都一个劲的询问负责的技术干部。
干部虽然被问的烦不胜烦,却也知道这些级别更高的军人的确担心粮食供应,只能反复强调:“诸位师长团长,俺们在山东好些粮库试过。这些弄完,别说老鼠,蚂蚁虫子都活不下去。只要定期进去检查,再定期抽气。真没事,真没事!”
第三百二十九章 江宁之围(三)
江浙总督高庞一副毫无担心的神色,以至于高庞的老师陈铭泰直接将提亲的事情咽回肚子里。却问道:“高庞,你这是要劝我出来做官?难道霍先生竟然要开恩科?”
“霍先生向来尊重人,也很自尊。老师说的事情不会发生。只是我想请老师拉些人出来做文史人员。有很多研究,还是得老师们出力。”
陈铭泰被逗乐了,“哈哈,这兵荒马乱的,请人出来可不容易。说起来,高庞,你们这报纸是什么意思。清军六月十四已经集结,要进攻江宁。江宁距离镇江不过200里,你们这么讲,是不怕大伙不受惊吓?”
高庞不以为然,“华夏朝不怕大伙知道消息,只怕大伙不知道消息。”
陈铭泰看着自己的学生,只觉得高庞越来越超出自己的想象,此时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之外。定了定神稍一思索,陈铭泰已经搞清楚了高庞的意思。这下陈铭泰心中不快,只是应了句“知道了!”
高庞也没有逼着老师说什么,既然老师知道了,高庞就将请柬放到老师面前,“老师,这是开会的日子,还请老师过目。”
见陈铭泰一言不发,高庞起身告辞。等高庞走,陈夫人绕出来后不解的问道:“老爷,为何不与高庞说清楚?”
“那小子竟然是在要挟我!他就不想想,若是我不愿相助,怎么会答应让退一去考什么官!”
明白了陈铭泰的心思,陈夫人不禁揶揄道:“老爷,我记得老师对霍先生说过,若是霍先生能治理了盐政,就出来做盐政。高庞或许是担心老爷出尔反尔。”
被老婆无情揭发了这件事,陈铭泰叹口气,起身就走。到花园里生了一阵闷气,陈铭泰总算理清了老婆的意思。虽然知道老婆是好心,陈铭泰还是觉得很不高兴。毕竟么,被人直接揭发自己答应了霍崇做官之后又拒绝霍崇,总是有点不开心。
想明白这些,陈铭泰出了门,前去拜访镇江这边的读书人。先到一处,不成想这位立刻焦虑的问道:“陈兄,朝廷什么时候会打回来?”
“打回来?怎么打回来?”陈铭泰一时不明白这位是中了什么邪。
“陈兄,朝廷可以动用福建与两广和江西人马,打回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陈铭泰着实受不了,嘲讽道:“你这么讲,是要论述五路伐夏?”
“什么五路伐夏?”这位兄台有些懵,想了想,紧张的问道:“何时殷商派人五路伐夏了?不是说鸣条之战,夏桀战败后就被流放了么。”
陈铭泰一时不知道该讲什么。然而这些人的学问大概也就是如此,说起四书五经,那是每一个字都能看出篇文章。若是说起真实发生的历史,就显露出个人读书总量的不足来。
五路伐夏乃是北宋对于西夏的进攻,一度表现出非常好的态势。然而最终毁于一旦。是宋代反攻西北的战略中的重大挫折。
这边大概讲给这位兄台听了,兄台刚接触到这个历史知识,完全没能正确理解到陈铭泰的心思,反倒更是担心起来,“陈兄,这么讲……朝廷从福建、江西、两广、湖广派兵,正好是五路伐夏么!”
“然后呢,五路伐夏什么下场?”陈铭泰只能询问结果。
“呃……难道是朝廷会失败?”这位兄台总算是明白了陈铭泰的意思。
陈铭泰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把更有格调的局面判断降低到不需要读书都能明白的现实中来,“当下朝廷要组建文史局,要我等出来为朝廷翻译搜索古书,以做当下治国的借鉴。这么做固然不能当官,却也是表态。到底是支持华夏朝廷,还是支持满清朝廷。我此次前来,只是想与大伙说这些。”
“陈兄怎么想?”
陈铭泰本来还有些因为之前拒绝了霍崇而羞耻,此时见到文人们如此不给力,也有些气恼,索性答道:“之前霍先生邀我出来做盐政,那时候我觉得霍先生以马上治天下未免过于苛刻,所以不愿意出来做官。此时却有些后悔,若是觉得马上治天下过于苛刻,反倒应当出来做官。若是不出来做官,怎么能阻挡那些过于苛刻之事!此次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决断,就是出来做官!此次就是向诸位说说我的心意。”
说完,陈铭泰也没有多说的心思,起身就告辞。
很快,陈铭泰要做官的消息就在镇江读书人之中传开来。众人议论纷纷,有说陈铭泰为了荣华富贵,终于要出山的。有说陈铭泰在这种局面含混不清之际出来,是浑水摸鱼,想抓住机会的。
也有一部分则认为陈铭泰已经确定了局面,要率先行事。
不管是坚持何种看法,一众文人们都没有立刻追随的意思。他们都想继续观望一番。
距离镇江不到200里的江宁,负责指挥战争的雷虎并不在意镇江文人的想法。此时雷虎正催促以各路国有的农场人员抓紧将粮食与物资运回江宁城,同时劝说与华夏朝廷达成土地租赁的民众也到江宁城避难,或者自行避难。
毕竟江宁一带的士绅地主甚多,他们对于华夏朝廷带来的剧烈变化是持反对态度。保不准这帮人会趁着清军反攻之际对这些新型农户发动进攻。
雷虎的建议提出来之后,师长徐敏当即表达了反对,“参谋长,若是这么讲,咱们何不告诉那帮地主们,若是敢这么干,绝不饶他们。”
这个建议让雷虎眼前一亮,真想说点啥,江宁司令部的参谋长李东生也跟着说道:“雷参谋长,俺也觉得派人警告是个办法。俺们早就想收拾那帮地主士绅,只是没机会。若是他们敢这么干,俺们就能动手啦!”
雷虎很是赞同,随即表示,“既然如此,能带回城内的就往回带,也要派人向那帮地主士绅说明白。”
这边工作两路并进,雷虎正忙活着自己的工作,秘书就前来禀报,“雷司令,有些城外的士绅前来求见,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见司令。”
雷虎最早是在山东当参谋长,此次前来江宁是长江战区的司令兼参谋长。所以叫他参谋长的是老战友老部下,叫雷虎司令才是正确的称呼。
“不见!”雷虎不快的答道。这都啥时候了,士绅们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根本就不该来耽误雷虎的时间。
秘书出去一阵,负责江宁满城城防的团长就跑进来,“雷司令,不少士绅跪在城外求见,说是无论如何都想见见司令。他们那么哭天抹泪,拉都不起来。还是请司令见他们一面吧。”
雷虎心中极为不快,喝道:“把领头的叫来!”
没多久,来了三个领头的。见到雷虎,他们就想跪倒。好在警卫们都已经有了准备,直接给抓起摁住,喝道:“别乱动。”
遭到这样的处置,为首的已经喊道:“将军,我等前来是求饶的。还请朝廷打了胜仗之后不要杀我们。”
“谁要杀你们了!俺只是下令,若是你们敢带着清军祸害和朝廷签约的农民,俺们就不会饶过。你们这么胡说八道,是要先构陷朝廷吧!”好歹是读书人,雷虎也用了不少读书人才明白的用词。
这边前来求饶的地主士绅立刻抱屈起来,“将军,你这么下令,岂不是死了人都要扣到俺们头上么?难道将军以为满清乃是华夏军这般军纪严明?他们乱杀人,就要算到俺们头上。俺们岂不是死定了!”
噗哧!雷虎忍俊不止,笑出声来。真的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这帮人居然承认华夏军的军纪严明。
雷虎仔细打量为首的这位,就见他三十来岁,看着很精神。其他两人也差不多是这般年龄。应该是江宁一带地主士绅中的少壮派。
雷虎让人给这三人准备了椅子,问道:“这位兄弟,你说华夏军军纪严明,算是有见识的。然而你说华夏军会用那般手段杀人,我觉得你未免小看了我们。”
三人不敢坐,为首的昂然说道:“将军,此战若是你等大胜,以清军的军纪,四散之际怎么会不掠夺乡里。到时候乡民受损,他们说是我等指使纵容,到时候将军会如何处置?真的会一一调查么?更不用说朝廷早就有收所有土地为国有的旨意,现在岂不是好机会么?”
雷虎更是喜欢起这家伙,“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嗯,在下雷虎。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在下免贵姓傅,叫傅平欢。”为首这位赶紧答道。
“原来是傅兄弟。其他两位呢?”雷虎继续询问。
其他两人也赶紧自报家门。等互相介绍完毕,雷虎收起笑容,“你等若是真的担心安危,不如就搬进城里。一来不会被人告,二来也不会受清军扰乱。若是你们想自寻出路,或是想在其间找出什么左右逢源的机会。俺也只能祝几位好运。俺们霍崇都督有句话,其实说的很好。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若是说明察秋毫,俺们也想做到,却做不到。只能说是尽力吧。”
听雷虎这么讲,傅平欢神色间有失落,却也没有更加难过的模样。他叹口气,“将军是说不会主动找人告我们么?”
雷虎点点头,“这等手段虽然看着有效,其实未必。满清不要脸,俺们华夏军好歹要脸。诸位不用担心俺们急功近利,俺们真不会这么做。毕竟,若是没有些内应,满清也真不敢跑来打江宁。”
傅平欢猛的愣在当场,雷虎看他这模样,好像是……听明白了。
沉默一阵,傅平欢开口问道:“不知若是搬进城内,将军要把俺们安置在何处居住?”
雷虎呵呵笑了两声,“江宁城这么大,怎么会没地方给大伙住。放心搬进来,有的是地方!”
如果是在满清时代其他城市这么讲,那是真的吹牛皮。然而雷虎对南京城这么讲,却是没问题。
〖明代的南京就是清代的江宁城。之所以不再叫南京,就是因为明代是有南京北京,满清时代只有北京这一座京城。既然名不副实,南京就改回了江宁的名字。〗
〖哪怕是到了21世纪,南京明城墙包括明朝京师应天府(南京)的宫城、皇城、京城和外郭城四重城墙,除了因为城市建设不得不拆除的部分,整个南京古城是保存完好的京城城墙,是世界最长、规模最大、保存原真性最好的古代城垣。〗
〖南京明城墙始建于元朝至正廿六年(1366年),完工于明朝洪武廿六年(1393年),历时达28年,动用全国1部、3卫、5省、37府、162州县,共28万民工,约3.5亿块城砖,终完成四重城垣的格局。〗
〖之后也不断修缮,到了1733年,城市根本没有出现城墙崩溃问题。朱元璋修建的城市依旧起着完整的作用。〗
〖南京明城墙的营造一改以往取方形或矩形的旧制,在六朝建康城和南唐金陵城的基础上,依山脉、水系的走向筑城。得山川之利,空江湖之势。南以外秦淮河为天然护城河、东有钟山为依、北有后湖为屏、西纳石城入内,形成独具防御特色的立体军事要塞。〗
〖不仅其中京城城墙长达35.3千米,是中国规模最大的城墙,也是世界第一大城垣。〗
雷虎仰仗的是江宁城外的外郭城墙,这些城墙超过60千米,也就是120里。在如此漫长的城墙保护下,围合出面积逾230平方公里的广大地区。
只要有足够的兵力保护,光是南京城内的这些土地上就能进行相当的耕种。至于往江宁城内塞进来几万人甚至是十几万人,根本就是毛毛雨。无需在意的。
傅平欢等士绅都是不肯给满清背锅的,等傅平欢出来讲述与雷虎交谈的内容,士绅们都松了口气。不等他们散去,已经有部队领着众人到了城内几处地方。
却见这里开阔的土地上,已经出现了不少明显是临时建筑的东西。那些毛竹制作成的屋门墙壁什么的并没有太奇怪。只是屋顶看起来有些怪异。
傅平欢等人在江宁城外面居住,不少人本就在城内有住处。说的可怜兮兮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获得更多同情,并不是真的到了没地方住的程度。然而见到这么多临时住处,倒是来了兴趣。
询问领着他们参观的华夏军军人,军人告知他们,这些临时住处是给城外那些国营农场以及国家农民们进城后居住的场所。
傅平欢忍不住啧啧称奇,“雷将军做事这哪里是武将,文官们别说做不到,只怕都想不到!”
其他士绅们都是与满清官府打过交道,知道傅平欢绝没有胡说八道。以满清的尿性,只要不牵扯收税与捞好处,他们就根本想不起任何事情来。
给人民建房?满清自己人都不给自己人建房,至于普通百姓们住到哪里,老爷们哪里会在意。
这边的雷虎并不知道自己奉命执行的公务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他正在领着江宁的文官们学习霍崇根据手下文史局提供的资料写出来的《百万漕工研究报告》。
已经学完了前面好几大段,雷虎自己都觉得太累了,毕竟这些数字完全没啥概念。山东从来不是漕运的目标,而雷虎也从来没能混到吃漕运粮食的水平。
这边休息一阵,雷虎继续努力领导着江宁这个必须要面对百万漕工以及漕运粮食供应的文官们学习着这篇东西。
……
海禁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远没有上升到决定性的地步。黄也曾在书中例举,1560年因辽东地区粮食短缺,明廷暂许渤海湾进行海运。他是将此事作为明廷海禁之严厉的证明,而从另一方面讲,既然对粮食短缺的辽东可以暂开海禁,那么明中后期自嘉靖始国力渐衰,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漕运所耗代价必然大大超出海运。且以海代漕尚不能等同于解除海禁,加之嘉靖年间倭寇基本消除,明廷压力开始来自于北方蒙古和后来崛起于东北的后金,海运取代漕运似乎越来越有充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