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错把朱元璋当肥羊 第222节

老夫,倒是对圣上及太子殿下的变化,喜闻乐见,千古雄主,杀伐天下,大明文治武功...必将远迈强汉盛唐,

到那时,或许你我亦能有幸青书一笔,名存千古,为后世之楷模!”

收回目光,沈立本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轻笑道,“以往老夫亦和你别无二致,悲天悯人,仁义道德,不分种族,不问缘由,

但那位曾说的一句话,于老夫而言,却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老夫敬佩之余也幡然醒悟!”

微微一愣,王钝眼中透着一抹好奇,一缕不忿,“老夫倒是好奇,那位张口杀闭口屠,手上沾满鲜血之人,说的哪句话,竟让你沈立本如此推崇?”

“柔情慈悲,得分人,于自家人而言,千好万好亦分属应该,我等身为大明之臣,受大明百姓恩养,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当以我大明百姓为尊,

若自家人尚且不能温饱,身为大明官员,却对异族悲天悯人,那不叫慈悲...那叫蠢!

异族,...外人也,即便你对它千般恩,万般好,到头来,一旦咱大明露出丝毫虚弱之状,必然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反过头来大肆屠戮我大明子民,绝不会有丝毫怜悯!

你我熟读史书,扪心自问,历朝历代,哪一朝不是由盛转衰,又有那一朝虚弱之际,不被异族铁蹄凌辱践踏?

西南诸省土司屡受历代君王加恩安抚,却屡屡反复叛乱,少有安分之时,如今,贵广两省土司竟同时作乱,若说内中没有残元余孽暗中作祟,绝无可能,

试问,对于暗中苟合异族的土司,若不杀而除之,何以镇朝纲?何以慑天下?

真当我大明,是那无能的前宋一般?真当我等文臣武将,尽是前宋那些...迂腐无能之辈?”

说到这里,略显苍老的沈立本,双手负于背后凝视宫外,沉吟了片刻,双手缓缓紧握,幽幽的说道,

“但使我大明天下,永盛不衰,但叫我大明百姓,富足安康,即便是天地一片红...江河染血,...又如何?”

第 369 章 日落之前,钱不到位,即刻...封门!

不曾想平日里身材挺拔修长,却略显瘦弱的吴大人,脱了衣衫,竟这般肌肉虬结,也难怪竟能猝不及防下,将手掌重兵的秦王殿下,摁在地下饱以一顿铁拳,

万花楼又直面曹国公,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这,都是练出来的啊!!!

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而言,不仅堪为异类,毫无质疑,凭借这一身贲起的肌肉,绝对当属文臣中极为难得的“高手”,

望着墙角一处吊满沙袋,不断用身体各处关节撞击沙袋,浑身布满汗水挪移闪躲,虽时不时被沙袋撞击,双唇却紧紧抿起目光坚毅的身影,

眼含钦佩羡慕之色的涂节,痴愣愣的端着一盏茶水,心中千折百转,久久不曾饮上一口,

直到颇有些气喘吁吁的吴忧,蓦然停下了身影,长吐了口气缓缓走出训练场地,涂节方才眼神一亮,赶忙拿起了一旁的毛巾迎了上去,

点了点头,接过毛巾的吴忧,擦了擦身上的汗水,随口问道,“上月应收缴的税银,如今可曾收齐?”

“禀大人,自曹国公府率先缴纳两倍税银后,除满春园尚未如数缴纳外,余者尽皆萧规曹随,已一并上缴,”

“满春园?”

见吴忧微微一愣之后,双眼蓦然眯起,竟不自觉的望向了石桌上的倭刀,涂节眼角一跳,而后面有难色讪讪道,

“禀大人,据卑职打探得知,满春园幕后东主,本是前太子妃吕氏娘家产业,后因吕家子嗣断绝,又辗转落入...”

“停,打住!”

抬了抬手,不待涂节把话说完,擦完汗水的吴忧,随手将毛巾丢在了石桌上,风轻云淡的说道,

“旁的无须多说,也不管他之前是谁家的产业,你只须告诉我,满春园现如今的幕后东主..是谁?这税银,他们缴还是...不缴?”

相处多时,素知吴忧脾气的涂节,不再迟疑,拱了拱手极为简练的总结道,

“禀大人,一句话,满春园如今的幕后东主,与当今圣上宠妃郭惠妃母族甚为交好,

税银倒也不是不缴,只不过想依照前例缴纳,不欲上缴双倍税银,并放话说,若是大人许可,税银即刻缴纳!”

郭惠妃,老朱老丈人郭子兴的嫡亲女儿?

后宫之中,除马皇后外,堪称最温婉贤惠,也最为得宠,恭迎姐夫远比恭迎圣上来的多...老朱的心肝小姨子?

以锦衣卫的能耐,及老朱的掌控欲,若说应天城内龙蛇混杂,同时又日进斗金之所在的秦淮河畔,能瞒得过老朱的法眼,...绝无可能!

莫非,满春园幕后真正的东主,难不成是手头时常拮据,又节俭异常的老朱不成?

想到这里,吴忧眉头豁然紧锁,沉吟了片刻,却又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老朱何等人物,性格又是何等傲然,说是千古直男也毫不为过,满春园即便是一只下着金蛋的鸡,只怕老朱也会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但,让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销金窟,朝廷官方妓院教坊司...又怎么说?

光着膀子架着二郎腿,手托茶盏,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露惊诧,时而点头,又时而摇头的吴忧,在涂节看来是如此的高深莫测,

直到茶盏中再无一缕烟雾升起,眼神涣散胡思乱想的吴忧,方才缓缓回过了心神,

“老涂,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大人,若是达官显贵,倒也好说,毕竟,有圣上赐予您的便宜行事之权,便是咱们最大的底气,但...”

说着,极有眼色的涂节,替吴忧重新换了一盏热茶之后,方才微躬着身子说道,

“属下深知大人您行事刚烈,但有道是不怕歪风邪风,就怕枕头风,

众所周知,后宫之中,除当今贤良淑德,宽厚仁慈的当今皇后外,圣上最为宠信之人,便当属郭惠妃无疑,并且...”

或许是生怕吴忧不知底细,四周看了一眼之后,颇有些鬼祟之态的涂节,微微俯身在吴忧耳旁轻声嘀咕道,

“大人,您立足朝堂未久,或许有所不知,这位郭惠妃,乃是至正末年,被圣上及皇后尊之为义父的濠州大帅 郭子兴的亲生女儿,

不仅如此,便是朝中将帅,亦有不少人曾是郭子兴的老部下,虽说如今郭氏一脉子嗣断绝,仅存郭惠妃一人,但其影响力却不容小嘘!”

“并且,属下听闻,郭惠妃日常侍奉圣上之时,大多称其为姐夫,圣上对此,也犹为欢喜,

如今满春园之事,牵扯郭惠妃,若是贸然得罪,时常在圣上身旁吹吹枕边风,属下担心,于大人您...不利啊!”

吹了吹盏茶中的热气,饮了口茶水之后,嘴角微微掀起的吴忧,身体前倾凝视着涂节,意味深长的问道,

“歪风邪风枕边风暂且不谈,依着老涂你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答应他们?”

“属下以为,可以答应他们,但同时也须得提醒满春园东主,让他们对外宣称已按大人所言缴纳双倍税银,务必保密,绝不可泄,

如此,方能不叫他人心生不忿多做它想,同时又无损大人您的声望!”

不得不说,曾身为胡惟庸第一心腹的涂节,的确极善迂回转圜及见风使舵之能事,所提及的建议,可谓是两全其美,极其妥善,

但一心替吴忧谋划的涂节,却也因此而忽略了吴忧的行事风格,更低估了吴忧的霸道乖张,

“明哲保身,欺软怕硬,脸上罩着块遮羞布,名利双收,高,实在是高,这主意...的确可保万全!

只不过,我吴忧做事,要么不做,既然要做,就得有始有终,也得一视同仁,绝无例外!”

说到这里,神情陡然一变的吴忧,双眼微眯,嘴角泛起一缕莫名的笑意,幽幽的说道,

“我不管它是东南西北风,还是歪风邪风枕头风,本府说出去的话,必须得兑现,三倍税银,一个子...都不能少!

让葛风给满春园的东主送句话,日落之前,钱不到位,即刻...封门!”

第 370 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纵九死...亦无悔!

“三倍税银?”

微微一愣,眼角一跳的涂节赶忙说道,“大人,若是三倍税银,想来将会是满春园十之六七的收益,只怕...”

“只怕什么?”

“怕日进斗金,大发横财的他们,不愿乖乖就范?”

眼含一抹蔑视之色反问了一句,不待涂节说话,堪称极其愤世嫉俗的吴忧,幽幽的说道,

“世间最大的不公,便是穷富两极分化 ...太过失衡,世间十之八九的财富,却掌握在极其少数的一部分人手中,

而世间最大的谎言,莫过于勤劳致富这句话,试问,论及勤劳,谁又能比的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而极其勤劳的他们...当真富了吗?只怕他们忙碌一年,也抵不过有些人手指缝里漏出的那么点钱财,

然而,偏偏是这掌握着巨大财富的极少数人,却又偏偏一毛不拔,自身过着极其奢靡的日子,却还嘲讽穷苦之人不够努力,穷...也是活该!

试问,本府不宰他们,又该宰谁?既然它们不愿拔一毛而济天下,本府便摁住他们,我亲自替他们拔,

试问,本府从他们身上刮点油水下来,用来稍微摊薄点贫富差距,又有何不可?”

随着吴忧丝毫不加以掩饰,蕴含着浓浓不忿的话语落地,瞳孔蓦然一缩的涂节,沉吟了片刻,透着一抹敬佩,及异常明显的担忧之色,拱了拱手,沉声道,

“大人,您说的都对,但,自古以来,人便分三六九等,财富亦是两极分化,此乃既得利益者人尽皆知,却又心照不宣之事,

包括勤能致富这句话,于既得利益者而言,虽说嗤之以鼻无异于是个天大的笑话,却无人会予以揭破,也无人敢予以揭破,

以大人您的身份,及圣上的宠信,若仅仅是揭破,尚有转圜余地,可若是将其打破,那无异于与天下既得利益者...为敌!

因此,恕属下直言,此事,大人可想亦可做,却应徐徐图之,此外,却万万不能将其挑明,也万万不宜操之过急,否则,大人您将有极大的可能...遭受反噬!”

“遭受反噬?”

低声呢喃了一声,双眼蓦然眯起的吴忧,凝视着石桌上的倭刀,寒声幽语道,

“老涂你说的这些,我又何曾不明白,秦有商鞅,汉有晁错,皆因触及既得利益的根本利益,以至落得个腰斩弃市的悲惨结局,但,...那又如何?

众怒难犯?当今圣上乃一介布衣出身的盖世雄主,但凡有益于大明,但凡有益于万民之事,

即便千万人所阻,也绝不会有丝毫退缩,更不会介意手握天子剑,...屠戮天下!

有圣上为我靠山,只须与圣上一条心,我吴显扬便能...亦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此言,当真是...霸绝天下!

浑身一颤,喉结微微耸动了一下的涂节,沉默了片刻,神情极为复杂,亦犹为不解的轻声问道,

“大人,您如此年轻就已身居高位,不仅圣上对您宠信有加,便是太子殿下,亦视您为肱骨,今后的前途,毫无疑问,定然是位极人臣,

大人,您又何必放着康庄大道而不前行,却偏偏要选一条凶险万分之路?

再者说,圣上固然雄才大略,杀伐决绝,绝非秦惠文王汉景帝可及,但,人力有穷尽,凡事有万一,

万一反噬甚大,动摇国本根基,万一圣上顶不住压力,到那时,大人,您又该...如何自处?岂不是回头无路...悔之晚矣?

朝内也好,朝外也罢,人情世故,皆讲究花花轿子人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人,您如此不顾自身前途,亦丝毫不顾及自身安危,这样做...真的值吗?”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于我而言,没什么值不值,遵从本心,想做就做,惟此而已,

至于回头是否有路,又是否会悔之晚矣,想来秦时的商君,汉时的晁错,亦如我这后生晚辈一般,或许从未想过,或许想过...却也从未在乎过!”

说到这里,吴忧缓缓起身,背负起双手,凝视着皇城方向,沉默了良久,幽幽的说道,

“即便圣上顶不住压力...又如何?头掉了也就碗大个疤,即便腰斩,也不过就是两截,...怕个球!

为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干等死,但使这天下能多点公平,但叫百姓的米缸内能多出些余粮,

虽千万人吾往矣,我吴忧,纵九死...亦无悔!”

一番震撼人心的话语,让涂节竟蓦然生出一种春风化雨,将肉身及灵魂由外而内尽皆洗涤了一遍之感,

竟连时时感到挺不直,早已习惯了微微弯曲的脊梁,此刻也不自觉的挺的笔直,满含钦佩之色的拱了拱手,

“大人此言,当真是气冲霄汉,属下为自儿个能在您手下办差,深以为荣,

属下今后行事,也定然以大人所言为尊,绝不犹犹豫豫畏畏缩缩,亦绝不给大人您丢脸!”

望着神情肃然,言语斩钉截铁的涂节,眼底掠过一抹欣慰之色的吴忧,嘴角泛起一缕莫名的笑意,

“怎么,老涂你现在不惧歪风邪风,不怕郭惠妃的枕头风了?...硬了?不怕死了?”

“天下怕死之人何其多,属下自然亦不例外,但想我涂节,尚未踏足官场之时,心中又何尝不是...以天下万民为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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