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错把朱元璋当肥羊 第234节

见魏长空竟罕见失态,邓飞云与杜青林瞳孔一缩,对视了一眼之后,邓飞云赶忙起身问道,“大人,到底...到底发生了何事?莫非画像中的三人,大有来历不成?”

杜青林见自家儿子被魏长空揪着胸口衣襟,神情惶恐,眼底掠过一抹不忍之色,当即拱手抱拳道,

“大人,即便那三人大有来头,天斌一时不甚将人得罪,大不了赔礼道歉,将所得银两,双倍奉还便是,

天斌年岁尚小,可万万禁不起您老如此惊吓啊!”

“...闭嘴!”

暴喝了一声,魏长空一把推开腿脚发颤的杜天斌,从衣袖中取出用上好宣纸所描画的三张画像,手掌轻颤,一一摆好,

深吸了口气,极力压下心头的恐惧,魏长空凝视着瘫软在地的杜天斌,眼中透着一丝期冀之色,“天斌,你起身看看,这三张画像,于你之前所遇三人,又有几分相似?”

双腿发软,扶住桌角颤颤巍巍站起身的杜天斌,眼中透着一抹惶恐茫然之色,再次探头看去,

将桌案上的三张画像,从左到右细细看了一遍,杜天斌最终将目光停在了中间画像上,继而下意识的俯下身子,盯着画中人一双杀意滔天刺骨的双眸,

见杜天斌眉头紧皱,久久不语,隐于衣袖内双手轻颤不止的魏长空,深吸了口气,嘶哑道,“天斌,如何?这三张画像,于你之前所见三人,像是不像?”

“...鬼啊!”

魏长空的开口,不仅打破了书房内诡异的寂静,更让好似陷入某种幻想中 一时难以自拔的杜天斌瞳孔一缩,瞬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

“...啪...”

杜天斌被魏长空一巴掌打翻在地,身为人父的杜青林赶忙上前一步将其扶起,低声抱怨道,

“大人,小儿失态,让他冷静片刻,待他清醒过后再行询问便是,又何必如此着急,掌掴于他?”

“何必如此...着急?”脸颊一阵跳动,素来讲究气度的魏长空,一把揪住杜青林的衣襟,寒声幽语道,

“倘若真是那位活阎王,着便装微服句容,咱们全家都得死绝,你他么还如此气定神闲!”

“...活阎王?”

杜青林爱子心切,尚未及反应,邓飞云却是浑身剧震,蓦然发出了一声尖锐之声,继而大步上前,双唇轻颤,哆哆嗦嗦的问道,

“魏...魏大人,您说的那位活阎王,可是...指的可是应天府衙的那...那位?他...他来咱句容干啥?”

“来咱句容干啥?飞云,你...以为呢?”

难以直视此刻魏长空阴冷的眼神,邓飞云目光躲闪,浑身轻颤,“大人,那位修罗屠夫可是杀人不眨眼,咱们...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叫我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不是微服而来么,那就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葬身句容!”

安抚好儿子的杜青林,自然明白自个屁股里有多脏,更明白一旦落在那修罗屠夫手中,将会面临怎样凄惨的下场,虽脸上一片煞白,眼中却瞬时涌出浓浓杀意!

见魏长空双眼微眯,手捋胡须,似有心动之意,瞳孔再次一缩的邓飞云,顿时厉声呵斥,阐明厉害,

“休得胡言,万事皆有应对之法,咱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时今日之地位,一旦冒天下之大不韪,谋杀堂堂京畿知府,那无疑是玉石俱焚!”

“即便咱们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堂堂京畿知府,葬身句容总是事实,更别说那位圣眷龙恩,少有人及,

那位但有不测,句容县衙一干人等,上至县尊大人,下至衙差,谁也难脱干系,全家老小都得为其陪葬!”

说到这里,句容主簿邓飞云对魏长空拱了拱手,眼含一抹问询期盼之色,

“按说身为京畿知府,包括地方官吏,除非调任,或具折上奏,待圣意许可方可身动,

再者说,自那位上任应天知府以来,几乎已成满朝焦点,若是擅离职守,必被人所弹劾,

所以,卑职以为,或许是大人您至此升任之际,心绪稍有波动,以至...”

“飞云你是想说,本县疑心生暗鬼,以至方寸大乱草木皆兵?”

“卑职不敢!”

魏长空直言不讳的冷笑道,“敢不敢都不打紧,咱们都是同舟之人,若本县青云直上飞黄腾达,自然会对尔等诸多提携,

若当真大难临头,即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们!”

就在这时,瘫坐在椅子上,眼中透着浓浓恐慌的杜天斌,缓缓回过了神,踉踉跄跄的起身走向桌案,

“义父,孩儿觉着这三幅画像,左右两张画像,不论是气质,还是相貌,皆与孩儿当日所见,极其相似,

但居中这幅画像,与孩儿之前所见那人,相貌虽极为相似,但气质却相差极大!

孩儿之前所见的那位年轻人,虽相貌俊朗不凡,为人却是唯唯诺诺,决然没有画像中人,如此凛冽滔天的杀意!”

第 395 章 他,的确爱财,但他,和咱们...不一样!

“既然天斌你说左右两张画像,与你之前所见之人,极其相似,那么...,中间那张画像,像,或者不像,都已经不重要了!”

见素来狡诈阴狠,凡事都有如智珠在握的义父,此刻却精气神俱无,双唇轻颤,让杜天斌瞬时感到一股尿意上涌,

“义..义父,这是为何?左右两张画像之人...是谁?为何让您如此笃定?”

邓飞云亦大惑不解的问道,“是啊大人,仅凭两张画像,您为何便能断定,中间画像之人,定是“那位”无疑?”

“其实,不仅天斌见过那三人,小杨村劝课农桑一行,本县也曾在人群中见过,

只不过当时因那些泥腿子众多,目之所及为人所阻,转瞬即逝,以至本县竟当成了幻觉!”

说到这里,瘫坐在座椅上的魏长空,目光空洞的凝视着三人,幽幽的说道,“自小杨村踏出轿辇的那一刻起,本县就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目光,由始至终,几乎片刻未离我身,

虽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却一时又找不出端倪之所在,直至站上田坎,伫于高处,隐匿人群中那一闪而逝的熟悉面孔...”

“熟悉面孔?”,喉结一阵耸动,邓飞云定了定神,强装镇定的问道,“不知大人说的这人,...是谁?”

沉默了片刻,魏长空凝视着桌案左侧的一纸画像,眼含一抹嘲讽之色,“原御史中丞,逆贼胡惟庸第一心腹走狗,号称天子第一马屁精,尔等说说,这人...是谁?”

微微一愣之后,邓飞云与杜青林二人,双眼几乎同时圆睁,异口同声的口吐二字,

“...涂节?”

正所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魏长空虽说人品卑劣,却极其不屑..或者说极其嫉恨他人,靠吹牛拍马攀附权贵..以谋求高官厚禄,

“不错,就是那个阿谀奉承,溜须怕马,靠跪舔胡惟庸而身居高位的无耻之徒,...涂节!”

“大人,您确定...真是此人?”,眼含一缕恐惧之色的主簿邓飞云,自然清楚涂节现身句容,意味着什么!

“去年三月,逆贼胡惟庸仍位居中书省左丞相,权势滔天,真可谓是一语出万人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那马屁精涂节,身为其门下第一心腹走狗,自然是门庭若市,风光无限,

本县为谋求仕途,曾几欲攀附胡惟庸,均被阻于门外,因此,去年三月至五月,曾多次携银,于深夜秘密拜会此人!”

说到这里,魏长空眼中掠过一缕尴尬,及浓浓的不忿之色,“不想此人无耻之极,银票照收,本县所求,却一拖再拖,各种借口搪塞,直至权势滔天的胡惟庸轰然倒塌,

原本本县还道涂节身为逆贼第一心腹走狗,定被株连,谁知竟为那人所救,继而摇身一变,竟又成了那人的心腹走狗!

试问,身为他人走狗的涂节,现身句容,那么...”

说着,魏长空指了指桌案上最中间的一纸画像,寒声道,“本县确信无疑,此人,定然就是应天知府...吴忧吴显扬!”

魏长空的确信无疑,瞬时让书房内除了粗重的喘息声之外,再无丝毫杂音,

若说此刻心中既茫然又恐惧到极点之人,非杜天斌莫属,任由一滩不明液体飞流直下浸湿鞋面,于地面汇聚成河缓缓流淌,

“义...义父,传言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性格极其刚烈霸道,连当朝驸马,韩国公之子都遭了他的毒手,

若真是他,面对孩儿再三挑衅,肆意敲诈,甚...甚至还嘲讽他为兔相公,绝无可能唯唯诺诺,忍气吞声,又怎能给孩儿钱财以求脱身?”

或因恐惧过甚,说到这里,杜天斌一把抓住魏长空的衣袖,眼中透着无穷对“生”的渴望之光,“义父,肯定是您弄...弄错了,是不是?”

“兔相公?”

“给“你”钱财以求脱身?”

“...弄错?”

一连三问之后,魏长空撇了一眼地上的一滩不明液体,嘴角泛起一抹极其温和的笑意,蓦然抬起了手掌,重重的甩了出去,

“...啪...”

“...天斌!”

望着被一巴掌拍翻,磕在桌角头破血流的宝贝儿子,杜青林悲吼一声,凝视着面色陡然狰狞的魏长空,

“老魏,天斌他可是您的义子,您这是做什么?”

“义子?”,冷冷一笑,魏长空指着地上的一滩尿液,厉声喝道,“我魏长空此生最为后悔之事,便是收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脓包为义子!

照这个脓包的所作所为,照那位煞星的行事风格,此前敲诈所得的几千两银子,顷刻间便能让你我一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那位活阎王仅仅只是路过句容,或为劝课农桑而来,若不是这个脓包横行霸道,肆意妄为,以至闯下大祸,或许那位煞星,早已离开句容,

可笑这个脓包,还他么为此沾沾自喜,以为又寻的了一头肥羊,殊不知,生生寻的了一头吃人的恶兽,夺命的阎王!”

所谓泥人也有三分火,吃了一连串的挂落的杜天斌,缓缓起身,任由额头上的血液滑落,

“义父,祸事的确是孩儿闯下的不假,孩儿肆意妄为也不假,但孩儿所获钱财,大多都孝敬了您老,

况且,孩儿所做的一切,您也是一清二楚,经您默许之后,才...”

“天斌,住嘴!”

毕竟是自个儿的女婿,见魏长空双眸再次眯起,手捋胡须眼露寒光,身为岳丈的邓飞云赶忙打断了杜天斌的话,继而躬身抱拳,

“大人,事已至此,怒也无用,咱们须得想个办法,赶紧消灾解难才是!”

“消灾解难?”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杜天斌,魏长空缓缓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谈何容易啊!”

“大人,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您看,若是咱们给他送上十箱八箱,到时白花花一片,能不能...晃花他的眼?让他高抬贵手,放咱们一马?”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肆意的狂笑过后,魏长空拍了拍邓飞云的肩膀,幽幽的说道,

“我告诉你飞云,钱,的确能摆平太多的事情,但,得分人,更得分事儿!

不错,那位煞星的确爱财,但他,却绝不迷恋钱财,他,和咱们...不一样!”

第 396 章 古往今来,背锅侠,替死鬼,...何其多也!

“那咋办,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等着那位煞星,将咱们连根拔起?全家老幼押上刑场?

和城南兵马司副指挥使韩度父子一样,被那铁刷子刷成白骨,...血肉分离?

大人,您可别忘了,江宁县前任县令任平山极其凄惨的下场,不正是前车之鉴么?”

祸事,毕竟是自家儿子闯出来的,杜青林虽未亲眼见过传言中的那位修罗屠夫,但句容与应天相距不到百里,

关于那位煞星的为人秉性,刚烈霸道的作风,以及那对待罪大恶极之人,手段冷酷狠辣到极点的传闻,可着实听了不少,

杜青林非常清楚,即便魏长空或许只是虚惊一场,但他儿子杜天斌,以那位“魔头”霸道狠戾的行事作风,绝对...有死无生!

而这,也让杜青林不顾一切的,对吴忧产生了浓烈的杀机!

“大人,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杜说的对,即便钱财贿赂行不通,咱们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说着,一向颇具儒雅之风的邓飞云,五官缓缓扭曲,面色陡然狰狞,“大人,若实在不行,就按老杜说的办,将那位煞星...葬身句容!”

缓缓摇了摇头,摊坐在座椅上,魏长空满是疲惫的合起了双眼,“让其葬身句容,不难,如何善后,难,飞云你刚刚也说了,那位,毕竟是京畿知府,又圣眷龙恩,

别说让其死于咱们之手,即便在句容管辖之内,此人为人所害死于非命,圣上震怒之下,不仅咱们...尸骨无存,还极有可能累及九族...尽数株连!

所以,咱们还是好好想想,看是否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或者,尽量擦干净屁股,别让那位活阎王,揪住太大的把柄!”

闻言,因事起突然惊惧太甚,以至方寸大乱的邓飞云,双眼豁然一亮,“对啊大人,那位不过是初来乍到,最多也不过是听闻了一些市井传闻,

那些无知愚民的抱怨不足为惧,没有证据在手,他,又能奈咱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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