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他也不会一直待在徐臻这里,迟早是要离去的。
最终还是要奔波游方,如何能留在一地,专为救治一人?
“老朽,并不久留,令郎如何能相随左右?”
“先生!?”
黄忠面色顿时痛苦,仿佛抓住的希望又要碎了。
华佗看了一眼徐臻。
徐臻顿时使了眼色,“救一下,救一下吧,先生若是能救,此事必为美谈,如此岂不是比之前那事……”
“住口!”
华佗当即吹胡子瞪眼。
还提,还提!
你才劁猪,你天天劁猪!
你个劁猪君侯!
“救!老朽救!”
徐臻咂了咂嘴,远离了华佗顺便把黄忠扶起来,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
“先看下吧,你放心,黄将军,”徐臻拍了拍他的手背,郑重的道:“无论何等药材,无论名贵还是如何,都可以找我们大公子要。”
黄忠迷茫喃语,“大,大公子?”
“嗯,他宅心仁厚,也会救的。”
“好,好,如此就多谢各位了。”
黄忠一时间,傲骨深藏,整个人的气势却也仿佛站不直了一样,亏欠了太多了。
“君侯,真对黄某无所要求?”
临出营地前,黄忠又郑重的问了一句。
他还是觉得,若是欠下这么大的人情,以后真不知道怎么还了。
“啧,君侯别急,某……不过心中不敢确信也。”
“黄某虽为中郎将,看似得赏识,可实际上并不算重用,比我年轻者早已是大将,某无非是资历老罢了,日后恐怕还要沦为守关小将。”
你还真说对了……
徐臻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这老小子,料事如神啊。
“是以,担忧无法还了君侯的恩情。”
“无妨,无妨。”
徐臻澹笑而视,背着手道:“将军过谦了,不必再多言了,那就按照此前所说,十日内请将军指点一番吧。”
“只是,要进君侯营中重地,此真的好吗?”
黄忠不是不想去。
而是有点被徐臻的大度弄得胆怯了,你要不发个火,要点什么吧?!
这营地我若是进去了,真的还能出来吗?!
“黄将军又多虑了!”徐臻抱拳道:“明日辰时,我在校场等黄将军,自有人引将军前来。”
“不不不!”黄忠此时一横心,不再纠结于气节,当即对徐臻深鞠一躬,又起身抱拳道:“君侯,唤我汉升便是,在下非是什么将军。”
“请君侯直接唤我汉升便是。”
“好,好,汉升,明日再见。”
“在下定然恭候君侯!”
黄忠目送徐臻离去,直到远远地也看不见他的背影,方才转身而回,到后勤营内和儿子一同居住。
……
第二日一早。
黄忠很早就到了校场。
等待徐臻到来。
他以为,自己会一人先到。
没想到,他本来就已经早到了一刻钟。
这里却已经有一千人在列阵练箭。
而且群情激昂,神情无比认真。
“这群军士……莫不是被下药了?”
黄忠皱着眉头感慨道。
荆州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舍昼夜坚守不休!特性战躯!
过了不久,徐臻纵马而来,下马后到黄忠身侧,抱拳道:“汉升果然来得早。”
“君侯!”
黄忠越发的感觉惶恐。
主要是方才来一看这阵仗,当即觉得并不简单,若是练兵都是如此激昂,这些兵士学会平射并不是什么难事。
此校场内一千人,若是都可学会,分站两侧以翼型军阵推进,几乎可在中近距离射杀很多骑兵步卒,或者是在短兵相接的时候,以便于携带的短弓突发冷箭。
这些都是极为致命的手段。
“君侯,校场内这些军士,恐怕都是刚刚招募的新丁了吧?”
黄忠一眼扫去,因感慨而不住微微点头,“如此亢奋,勤加苦练!必能成就精锐,不愧是君侯之名所招募兵马,方才有这样的风貌。”
徐臻轻笑:“不是,这些是跟随我多年的宿卫营心腹。”
黄忠的眼眸在听见这话后忽而颤动了一下。
“多年心腹。”
这么说,这些人本来是骑兵。
既然是心腹内卫,又可历经大小征战存活至今,必然不是普通步卒,都有自己的战马相近而养。
那就不一般了,若是学会了精湛的射术,日后便可在战马上骑射,轻骑突袭的话,可绕军而游斗,更为难缠。
仿佛群狼扑来,分食而散,进退有度,绝不会轻易让猎物逃脱,而哪怕是被多倍于己的骑兵追逐,有此箭术一样可以边战边退,节省其力。
千人骑射的军阵,也许唯有精心打造的重甲骑兵方可无惧。
但重甲骑兵又如何追得上灵活多变的轻骑。
嗯,这位君侯的想法的确很稳重,他若是有这样一支军,日后必然得曹氏倚重,虽不知曹氏虎豹骑真正到何等地步,但黄忠感觉很深刻,应当不会比得过这千人骑军。
“好!既然如此,我们不再拖沓,君侯请试射,黄某且看能否有可指点之处。”
“好。”
徐臻换上了武服,手上绑好了布制的绑手,神情顿时变得郑重庄严。
持弓箭在左手,右手取后背箭失,画半圆张弓搭箭,顺势拉满弓,微微弓步屈身,姿态极为严整,微微斜向上瞄准片刻。
嗖!
噗!
百步之外,没入草人的脖颈要害,就在正中没有丝毫偏差。
在面门到脖颈处,几乎都是要害,而且徐臻射的箭力道很大。
黄忠看得出来他这至少是三石弓。
威力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
很多将军都无法开这等重弓。
于是他当即陷入了沉思。
完了。
我能指点什么呢?
“又中了!
”
“昨天真不是蒙的?!”
远处,传来了将士们的惊叹声。
当即引起了一片哗然。
黄忠愣了半晌后,连忙走到徐臻身侧,不解的问道:“只是中一环,这些将士为何如此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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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闵岳听见了,过来抱拳道:“因为十日前君侯根本射不到草人上。”
“啊?”
黄忠陷入了迷茫之中。
我少时练箭,三年才有成。
头几月五十步都会接连脱靶,而后八十步,最后才可射百步之外,如今可射百五十步……但也仍需看所射之物的大小。
如此,才勉强惊得乡里敬佩,引为传奇之名。
塞外猎户,善骑射者同样可在百步外射杀猎物,多为天生亲脉家传,自小善用弓失,君侯是河内人士,而且白丁出身。
没想到天赋也这么高,当真是奇人异士也。
而且他还不是将军官位,日后若是继续去做官吏谋臣,谁敢和他嗦?
堂上舌战超不过,回家直接爬墙头一箭射杀?
黄忠收回思绪,当即苦笑道:“君侯,是某太过自大了,不知山外有山之理,君侯天资聪颍,不,应当是聪慧,弓术不出一年必然可在黄某之上,的确不需要我。”
怪不得,昨天明言不会归降之后,他直接就不再多挽留一句,干脆得让我心疼。
黄忠的声音自带洪亮音色,颇有刚声,中气十足,说来也是让徐臻更为受用。
当然,徐臻也听得出来他这话是出自肺腑。
不过既然来了,若是就这样再让黄忠走,岂不是伤了人家的自尊,落了他的面子,日后只怕是不敢再提此事。
“汉升,来都来了,陪我在此练习一日,在军中将士面前露一手,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箭无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