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
张邈心里淤堵。
陈宫这话说得实在,现在已经没办法挽回了,还能怎么办呢?
“那我且问问,到底是谁献此计?”
若非是他,民心民望,必然还在向着我!
“我知道,”在右手跪坐的那名壮硕将领忽然立起身来,“前段时日,曹纯亲自来问我要一帐下小卒。”
“我刚好问了一句。”
“那人名叫徐臻,字伯文,是河北人士,出身白丁,并没有什么名声,只是凭借尽忠职守,混了个校吏。”
“而后又攀上此次求贤问计之令,写了这策论上去。”
“徐臻……”
张邈心中一紧,将这个名字牢牢记住。
区区校吏,不足为惧。
但此时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喉咙发堵,心里不舒服,唯有将之除却方可痛快。
……
陈留衙署。
曹操猛然抬起头来,“什么?你要亲自去屯田?”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徐臻。
“不错。”
徐臻抱了抱拳道:“夫为官者,心系于民,此计为在下所献,应当身体力行。”
“你……”
曹操战术后仰了一下,“晚上,可陪我们一同商议,或可论谈天下大事,又可清点各地民情,如何不好?”
你简直蠢笨如猪,可伴在州牧之左右,一言一行都有可能为功劳,别人想而不得,你跑去种地?!
真以为我非宠信你不可?!
“主公,如此相谈收效甚微啊。”
聊了三个晚上了,毛都没有。
徐臻觉得这时间浪费得心疼。
我绝不虚度加班,和你们空谈误国!
第七章 扬名我带你扬名!
“要去就去!”
曹操忽然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兼任鄄城屯田校尉,领三百青州兵,先回鄄城屯田。”
“三日之后,大军将会开拔,驻军之地选于鄄城、陈留等地。”
徐臻忽然道:“最好在封丘附近驻军数千,以精骑为主。”
“为何?”
曹操意外的问道,这有何依据。
徐臻态度认真的拱手道:“只是论断,若是有兵马自南方来,封丘可阻隔其深入陈留之道,可形成掎角之势。”
“嗯?!”
“众所周知,掎角之势乃是最为玄妙的军势。”
“谁告诉你的?”曹操脸都揪到一起了,皱得无比嫌弃,你懂个毛的兵法一个搞内政的,“还众所周知?军势无常形,虽情势而动,你记住,日后若是用兵,切不可认死理,当随即应变,抓住时机为重。”
“再者说,怎会有军队南来?难道你认为南阳袁术会攻我?”
“他自己与刘表正交战不休,我不去攻他已经是万幸了,岂敢来攻?!”
“去吧!”
“喏。”
徐臻转身离去,先行回军营内,准备率领宿卫去领青州兵。
他走后。
曹操看了一眼徐臻消失的方向,嘟囔道:“蠢笨如猪。”
“这辈子学不会附庸风雅,更士族当真不同。”
一旁的荀忽然笑了起来,道:“主公将伯文放在鄄城,实际上也不舍得他远离吧?”
“此虽为兼任,但实际为擢升,屯田校尉相当一县之令,麾下又领数百兵马,若是收成好了,可让百姓都记住伯文,得政绩民望在身,日后也好再提为大吏。”
“哼哼,”曹操斜着眼睛看了荀一眼,笑道:“还得是你荀文若。”
“知我者,非你莫属。”
“只是,他方才所言在封丘附近驻军之事……”
“在下不懂兵法,”荀挺身而立,思索道:“但伯文所言,恐怕也经过深思熟虑,否则不会如此开口。”
戏志才在荀之侧。
此时冷不丁的开口道:“当然深思熟虑。”
“封丘屯军可让兵马随时入境,在外境而屯,占据地势,又可为伏兵,加上陈留地界还能盯住张邈,不需多少,数千即可。”
“到时候哪怕是有贼寇掠境,随时可出兵奇袭,这便是奇兵。”
曹操一下绷不住笑出声来,“方才你为何不说?”
刚才闭口不言,现在又来为他圆策,这志才虽然性格古怪,但却也看得出来,很是欣赏徐臻。
“不愿附议,拾人牙慧。”
戏志才颇为傲气的沉了沉声。
他还在别扭着。
本来这么好的苗子,可以先为自己门客,两人相配当是何等的精妙绝伦,想当初,在颍水那穷困潦倒的破败院子里。
他与友人郭某,一桌案,两蒲团。
一坛酒,两盏觥,一夜就可将天下大势分析得三两明了,将诸多诸侯之能看得透彻而明。
现在这徐臻……太可惜了。
……
徐臻当天收拾妥当,点三百青州兵,从陈留到鄄城只花了一夜。
到任之后立刻只典农所开始接收民众,分派兵额与百姓名录。
麾下一县之地,有六千户人家,共耕六万亩地。
第一日。
分配好容易开垦的良田之后,徐臻亲自带着典韦找耕牛以农具去开垦较难的荒土。
荒土开垦,光是挖掘树根,除却石头等事情,就花费了半日时光。
而后徐臻叫工匠将犁改为曲辕,把牛的用力点放低,更加便捷。
一日下来。
这才完成了三块地。
数万亩耕地,而且是越多越好,徐臻打算今夜不休息了。
毕竟始终在任上,一直劳作的话,可以不断获得自律点。
【你完成了开垦,尽忠职守,获得自律点+30】
30,很好。
数日之间,他积累的自律点不断积累,已经又兑换了3点武力。
现在武力达到了66。
按照这个进度,一年之内还可以积累不少。
“徐校。”
“还要继续吗?”典韦擦了一把汗。
今天这一日,对于他来说是比较迷幻的。
因为在家就是为别人开垦种地,杀了酷吏出逃,暂转到陈留参军之后,吃不饱饭。
现在好不容易以为可以改头换面了,没想到是换了个地方开垦种地。
不过……
还是不一样的。
徐臻停了片刻,感受到汗流浃背的充实感,顿时笑了笑,“继续吧,晚上我请你喝酒。”
“诶,好。”
典韦嘿嘿一笑。
这田土内数人都是喜笑颜开。
这只是鄄城屯田的一个缩影。
其余的地方,因徐臻在挑选三百青州兵时,都是选的家中无亲属,品行较为端正之人。
不是嗜杀之辈,当初为贼也是因为真的吃不起饭,唯有暴动。
他们本身就是农户,很多时候还能教导徐臻如何开垦更为省力。
所以在其他田土之中也都是其乐融融。
对于这些百姓和青州兵来说,看到徐臻亲自在田土内挥汗,他们本能的就慢慢无话可说。
如此反复持续了数日之久。
徐臻都是乐此不疲,大量开垦荒土,修耕植,鼓励女子开发蚕桑,在家中的老人和无事的妇女,可以编草鞋。
他甚至宣扬过,如今在外的某位将军,有不少平贼之功的官吏,当初就是编卖草鞋为生。
是以一县之内,其乐融融。
开垦之后,乃是夏秋两季照看田土,之后便是秋收。
时光飞逝。
在秋收来临之时,田地里已经有了葱葱郁郁的作物,金黄的麦子,比起兵马镇守,这些景象更加能安定人心。
而徐臻,在鄄城一带的名声,也因此水涨船高,成为百姓口中敬佩之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