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歌手里握着比一般的马朔还要长半截的超长马朔。
一个重达几百斤的纤柔美少女出现在狩猎场内,她的兽皮手套背面也镶嵌满铁甲片,腰间挂着一把银色长剑和一把银色短剑,后背上还背着一张七石的长弓,哪怕是王长治,也只能拉五六石的长弓。
这只是王泰然眼中的王朝歌,是一个披甲的美少女。
而在场内的一百个涧人奴隶眼里,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全身黑色甲胄、战马也披着黑色甲胄、超长的马槊对准他们、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人脸人体的超大型铁疙瘩。
尤其是后背那张长弓,实在太吓人了,五石的长弓已经惊世骇俗,资深的猎人也就拉三四石的长弓,普通人也就拉两石的弓,这七石的长弓,快赶上床弩了,恐怕连重甲都可以穿透几层。
这得多大的力量才能拉动七石的长弓!
王长夜那种一层重甲,露个脸和手掌,尚且杀死他们二十多人才落败。
眼前这个只能看到铁甲的铁疙瘩,看起来只会比王长夜更加难对付。
“列阵!”
涧人奴隶中的首领学过简单的军阵,用涧人土著语指挥着其他涧人摆成一个圆形长枪阵,这样的军阵可以防备骑兵从任意一个方向冲击。
面对长枪阵,哪怕多层重甲防护的王朝歌也不敢直接冲击,而是下马,并取下后背的长弓。
长弓比整个人的身高略短些,看着就跟小型床弩一样,非常恐怖。
更加令涧人奴隶们胆颤心寒的是,那张长弓,居然被拉动了!!!
一枚跟长弓差不多长的箭矢向他们射来。
咻!
嗖!
“啊”
“啊!”
“噗!”
箭矢瞬间穿透三个人,一箭射死三个人。
然而,这还没完,王朝歌再度拉弓,又是一箭射去。
咻!
“啊!!!”
这次只射死两个人。
瞬息之间死去五人,所有的涧人奴隶恐慌不已,他们再也不敢呆在原地结阵白白被射,有一些人已经擅自脱离军阵,想要远离王朝歌的射程。
随着脱离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军阵也变得松散不堪。
随着军阵散开,王朝歌也不再浪费体力射箭,这样的长弓,即便对她而言,消耗的体力也是蛮多的。
“驾!”
重新骑上马,踢一脚马肚子,王朝歌将超长马槊对准已经脱离军阵的那些涧人奴隶。
呲
马槊刺入一个涧人奴隶的后背,鲜血从马槊的枪刃流出。
马槊的杀伤力、穿透力都要优于长枪,而且相对而言被人骨头卡住的概率也小些,但缺点就是造价比长枪高了上百倍,而且非常重,必须是力大无穷的将领才能使用,普通小兵体格不够是很难挥舞得动这玩意的。
光是马槊的木杆就不是普通的木材,否则无法承受马槊枪刃带来的巨大重力。
仅仅只是马槊的一根木杆,就比一条人命还贵。
即便是多层重甲叠加,依旧可以被马槊轻易穿透。
在连续杀戮了七八个涧人后,剩下的涧人奴隶重新结成长枪阵防备,面对这种情况,王朝歌骑着马远离这些涧人,由于马背上拉弓不好使力,会缩短射程,于是她下马拉弓射箭,等到这些涧人奴隶再度分散时,又重新骑上战马冲杀。
咻!
“啊”
涧人们左右为难,结阵要被射箭,不结阵更惨,铁疙瘩直接冲进人群里虐杀。
他们的长枪除非正面去刺,否则很难洞穿重甲,即便有一两个正面刺中的,也只是穿透了最外面那层铁扎甲和中间那层树脂做的布甲,剩下的力量已经无法刺穿最里面那层锁子甲。
即便是刺中的那一瞬间带来的重击力量,也会被锁子甲里面那层貂毛裘衣化解,使得涧人们连最后一丝对这个人形铁疙瘩造成伤害的可能都失去。
有些涧人奴隶将长枪刺向王朝歌,反而枪刃变形,甚至枪杆直接折弯断裂。
本就是用来训练的劣质长枪,若是精炼过的长枪,或许真的能一枪刺死。
正在台上观看的王泰然很是高兴,王朝歌是他亲手打造的战场利器,一件专为杀人的人间兵器。
为了打造这件兵器,王家耗费不知多少财富,死了多少奴隶。
他不禁再度查看起自己这个小侄女的信息。
【成员:王朝歌
遗传:纯血、国色天香
天赋:圣君、神力、好学
魅力:
管理:
统率:
谋略:
勇武:70】
神力和好学都是这些年新增的,这样的天赋,简直是完美的征服者。
同日,沓氏县县衙
朝廷的谒者已经来到沓氏县,这人穿着玄色礼服,头戴玉冠,脚上着一双流銮布鞋,腰间悬着一把长剑,长剑剑鞘上刻有“皇权御赐”四个大字。
朝廷派遣了许多谒者去调查各个郡国的豪强大族情况,每个谒者调查一个郡国,而他便是专门负责调查辽东郡的谒者。
辽东郡其他县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凡是估算过后,家产超过三百万钱者,都被强迁至长安,不肯迁的,皇帝自然会命令当地郡县发兵灭族。
跟随谒者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宦官以及一个文吏,谒者负责调查豪强,文吏负责估算豪强们的家产,宦官则是监视谒者和文吏,防止他们和地方豪强以及地方官吏勾结在一起蒙骗朝廷。
“下官王长生,见过尊驾,尊驾请上座!”
通过察举制,王家子弟中的王长生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沓氏县的新县令,而成为县令后,王长生更是用各种办法修改王家的田亩佃农奴仆丫鬟数量,比如将王家田亩改为只有五百亩,将王家佃农数量改为零,将王家信息改为都是王家子弟自己在耕种,家中没有一个佃农,即便是丫鬟也只有两个,妥妥的寒门中的寒门。
这使得本就不怎么交税的王家,在此之后交的税更少了。
“嗯。”
谒者跪坐在县衙上座,王长生跪坐在下方右座,文吏跪坐在下方左座,宦官跪坐在右座第二个位置。
这自然也是有尊卑顺序的,目前而言,中原的礼仪中,暂时还是以右为尊,所以除了比较特殊的上座,身为县尊的王长生自然而然地跪坐在了下座中的第一个右座。
“辽东郡其他县,本官都走访了一遍,就剩你这沓氏县还未走访完。”谒者抿一口热茶,对下座的王长生微笑道。
“尊驾能莅临本县,是本县子民们的福气,自从上一次的那位谒者离开后,沓氏县的百姓们无不期待再次沐浴陛下的圣恩。”王长生极尽讨好着长安来的这位高贵谒者。
“哈哈,你们沓氏县的名气可不小,听闻当朝的太中大夫王优安,就出身自你们县,们县能出这样一个抗击匈奴的大英雄,本官才是沾了光,能够近距离感受一下王大夫家乡的味道。”谒者来沓氏县以前,就已经知道了许多道听途说,比如皇帝身边的优怜东方朔、皇帝重用的经学博士王长炯,皇帝器重的武将王长治,那可都是来自这沓氏县。
由此看来,这沓氏县,恐怕不是简单的地方呐……
谒者在内心这般想着,然后又看了眼不停讨好他的沓氏县县令王长生。
说起来……这位王县令,也姓王,又跟太中大夫王优安出自同一个县,难道他们之间是亲戚?
第66章 金蝉脱壳(五)
“这沓氏县竟然没有什么大的豪强?”
“也就陈家陆家地多些,有一千多亩。”
“未曾想太中大夫王优安居然出身如此低贱,其所在的辽东沓氏县王家才五百亩良田,家中连佃农都没有,全是王家人自己在耕田,丫鬟也一共只有两个。”
“在我大汉,即便像王大夫这样低贱的出身,也能跻身高官,这就是大汉。”
谒者翻阅着县衙内的簿账,查阅着簿账里记载的县内人口、田亩、产业情况。
不过这些都只是县衙内的材料,真实情况还得自己实地考察。
沓氏县虽然人口不算多,但地方还是挺大的,所以谒者也不可能把每家每户都走访,只能是去街上询问那些百姓相关情况,用百姓说的情况来印证县衙的材料是否有作假。
一番探访后,确实发现一点问题,比如有百姓声称,他就是陈家的佃农,陈家田亩远不止一千亩,看起来可能有三四千亩,而陆家也是一样的。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即便陈陆二家真的有三四千亩田地,也远远达不到三百万钱的迁家标准。
所以在一番敲打,让陈陆两家今后按照真实的田亩人口数量缴税后,谒者便关心起了沓氏县真正可能存在的大问题。
那就是神秘兮兮的王家!
能培养出这么多人才的王家,当真只有五百亩田?
谒者始终不相信,但王家的地理位置很刁钻,他们虽然隶属于沓氏县,却又远离沓氏县县城,反而跟东莱郡的徐乡县联系更加紧密。
因此,沓氏县本地人都对这王家不太熟悉,只知道王家常年有商船来县城做生意,但对王家的其它了解就没有了。
可徐乡县隶属于东莱郡,东莱郡是另一个谒者的监管区域,他也管不着,而另一个谒者更加不可能主动给自己找麻烦,不可能主动去探查不属于自己监管区域的家族情况。
能探查到情况的东莱郡又没有对王家的探查权,毕竟王家隶属于辽东郡,而有探查权的辽东郡又谈查不到王家的情况,毕竟王家跟东莱郡交流更密切。
王家三面环海,普通人根本过不去,唯一一条陆路,还被山林涧人阻隔,汉人擅自闯入山林涧人的地盘,很容易被杀死。
“陆路当真无法通行王家?”谒者皱眉询问。
“山林涧人凶残无比,从陆路通往王家者,十死无生。”王长生如实回答。
事实也确实如此,为了防止王家的真实情况泄露,凡是想要从陆地通往王家的汉人,都会被已经归附王家的王洛希和王安珂无情虐杀。
虐杀这些想要进入王家的外乡人,王家也会给予他们两人丰厚赏赐。
至于海路,商人根本不敢去王家,去了直接被杀,普通人也没钱买船去王家。
只准王家主动去中原做生意,绝不准中原的商人跑到王家来做生意,这种单向贸易已经持续了几十年。
“海路可有商船通往王家?”谒者还不死心,在从百姓口中确定王长生没有说谎、陆地确实被山林涧人阻隔后,他又想强征本地海商的商船去王家探查一番。
“你个鸡毛谒者真是有毛病,明知道过不去还非得去,我们王家跟你有仇吗?”王长生在内心暗咒骂,但又不敢说谎,毕竟对方随时可以再询问一番外面的百姓,于是如实回道:“沓氏县穷困,没有海商,不过王家的商船偶尔会主动来县城外的津口贸易。”
“那意思是只能等王家商船来沓氏县做生意时,我才能去一趟王家?”谒者皱眉,他没想到探访一下王家居然这么麻烦,这个地理位置实在太刁钻了,也不知道王家初代家主怎么挑的这种位置。
他不可能真的等一年半载去一趟王家,毕竟还忙着回去给皇帝汇报工作,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走陆路,因此在思量再三后,只能默许了“王家有田五百亩,家产不足十万钱,只是一个颇有家产的富农家族,连寒门都算不上。”这个沓氏县簿账上的说法是真实的。
列水岛
这里滨临朝鲜列水河出海口,距离朝鲜王险城非常近。
数十艘商船运载着数百个汉人佃农来到这座岛屿。
他们都是王家在落月原的佃农,随着王家家主王泰然决定执行“金蝉脱壳”开始,王家便暂停了在辽东的土地兼并。
因为就算王家在辽东兼并了再多土地,也会有很大的风险被皇帝刘彻一张圣旨收为国有并分给无地百姓,所以由于刘彻的种种政策,王家现在对于在中原地区搞土地兼并的兴趣已经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