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角极为热情的将张白雀按在椅子上,他笑问道:“贤弟什么好事啊?”
“张渠帅,这些董贼并不是董贼”张白雀欲言又止。
“不是董贼?”张牛角的双手一僵,不是董贼那还能是谁?
他收敛笑容,坦然道:“张兄,你莫要吊我的胃口了。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能够担待的起,说吧!”
张白雀深深看了张牛角一眼,嘴里吐出个‘善’字。
“这些人虽然身着董贼的衣物,然而不过是伪装,为首之人实则是袁本初部将张。”
“啊?”张牛角双手一抖,眼底一颤,吞了口唾沫。
还不等张牛角接受事实,张白雀继续说道:“然而这一层身份不过是伪装,张其实是刘玄德的部将。”
“什么!!!”张牛角眼睛瞪的浑圆,他本以为河北名将张的身份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万万没有想到张居然是刘玄德的间者?!!
这已经不是惊世骇俗,简直是在挑战张牛角的认知!
他们已经得罪了袁本初,如今又得罪一个刘玄德?
张牛角顿时色变,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脊背更是冷汗连连。
坏了!坏了!
黑山军亡矣!
君不见张益德反手覆灭董贼,下一个不就轮到他们了吗?!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啊!
慌不择路的张牛角望向张白雀,他心一横眼底闪过一抹暴戾,“张兄,或许或许只是那人在扯谎!不如不如将其杀之!只要此事不泄露出去,即便那人真是张真是刘玄德的间者.”
“张渠帅万万不可啊!”张白雀满脸惊愕的起身。
“这是为何?!”
“张渠帅,我看过此人的官印,确实是张无疑,至于刘玄德间者.虽然我无法证实此人是不是刘玄德的间者,但我也无法证实此人不是刘玄德的间者。倘若不是,一切自然好说。倘若是,那可就坏了。张益德在并州,公孙伯圭在幽州,若是坏了刘玄德的好事,我等将万劫不复啊!”
这番话说得张牛角牙齿都在颤动,他仔细一想,的确就像是张白雀说的那般,光是张益德就让人心惊胆颤,更不用又加一个公孙伯圭,简直是糟糕透顶。
他吞了口唾沫,“既然杀不得,那那不如放了?”
“万万不可!”张白雀又一次否决张牛角。
张牛角实在心烦意乱,杀也杀不得,放也放不得,那该如何是好?留着张当黑山军?
张白雀似乎是看出张牛角的心思,他解释道:“倘若我等就此放过张,日后此人来报复我等又该如何?”
纵然张牛角心里烦闷,他也认同张白雀的言语,放过后倘若招来报复呢?只不过是将灭顶之灾推后罢了,不,也许并不是推后,还有可能提前。
张牛角心里生出一抹无力感,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张白雀的身上,他从喉咙里挤出干涩疲惫的话音,“张兄,你觉得我等应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张白雀沉默片刻,道出心中的想法。
“我听我等的渠帅说过,刘玄德与关云长、张益德情同手足,堪称生死兄弟!据说刘关张三早在起事之初就培养过间者,倘若张当真是刘玄德间者,张益德不可能不知。张益德向来敬重勇猛之人,不如渠帅派出一人前往张益德营中求证。”
张牛角就像是溺水多时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抓住张白雀的双手,激动的说道:“张兄实在是大才!大才啊!我这就派.”
说着说着张牛角却突然卡壳,在选人一事他又犯了难。
张白雀挣脱开张牛角的双手,在张牛角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后退三步冲着张牛角抱拳毛遂自荐,“张渠帅,我愿为张渠帅驱驰。”
“这”
张牛角怔怔的看着张白雀,心中大为感动,他没有料想到张白雀会推荐自身。可是转头一想,之前擒拿张若不是张白雀,也是功亏一篑。
如此想来张白雀推荐自身,似乎也不足为奇。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前往张益德军中并非易事,刘玄德关云长张益德嫉恶如仇,此一行谁也无法确保安全,若是一去不返,又该如何?
就当张牛角想要拒绝,话都到了嘴边,却迟迟挤不出来。
他突然想起,如若不让张白雀前去,那么营寨之中又有谁能够胜任?
故而久久的静默后,张牛角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善”字。
晋阳。
“文和,俺回来了!”
张飞领着曹操大步流星走进营帐。
闻言贾诩放下手中的纸笔,抬起头来,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三将军当真是坚毅可靠。”
“此番我能获救多亏了三将军啊。”曹操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张飞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孟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俺没有做什么,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你能坚持下来是你的本事!”
贾诩心道:坚持?莫非是曹孟德深陷重围,苦苦支撑,这才等到三将军的救援?
纵然心底有些好奇,贾诩也没有选择追问到底,毕竟某人嘴巴可是闲不住,他不问,对方也会说个清清楚楚。
张飞冲着贾诩摇摇头,嘴里似乎有些责备之意,“文和,你真是好不地道,俺回来了,竟然不来迎接!”
“三将军,你忘记了么?是你不让将士们通报文和。”曹操毫不留情的拆台。
张飞佯怒,猛然一拍桌,“好你个曹阿瞒!”
言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张飞走到贾诩面前,拉着贾诩就口若悬河的讲起太行山之事,曹操就站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就是张飞说的那样,甚至某些时候接过张飞的话茬,对张飞新作的诗极力鼓吹。
听到新诗的贾诩实在是憋不住笑意,这让张飞的嘴角抽了又抽,有些恼怒的看了曹操一眼,心中颇有几分怪罪之意,曹孟德说给谁听不好说给文和听!文和可是知道俺是抄的!
张飞急忙转移话题,“文和晋阳呢?晋阳如何?!”
“晋阳.”
贾诩嘴里才吐出两个字,就被火急火燎的传令兵给打断。
“报!张将军,贾军师,有一人携带张官印前来求见!”
“!”
张飞贾诩曹操心头一惊,他们没有听错吧?张的官印?张没能逃出并州???
张飞坐不稳了,他奋然起身,“速将此人请进营帐!”
“诺!”
张白雀望着前方引路的跟一甲士,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唾沫。
之前面对张牛角豪言壮语,可是当他快要靠近张飞营地时,就被巡逻的骑士给抓了个正着。
不同上一次故意让黑山军发现,这一次他隐匿的自认为天衣无缝,然而在骑士面前,他的隐匿仿佛失去效力,骑士们几乎是直奔他来。
这般厉害的骑士张白雀还是第一次见,心底暗暗想道:这些人怕不是精兵中的精兵吧?
这个想法随着张白雀深入营地渐渐荡然无存,他一路走来都看见了什么?
他眼中的精兵对于这些士卒来说,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人高马大之人不再少数,面色红润之人更是比比皆是,制式刀兵甲胄几乎人手一件.
数万人怕不都是如此!
袁本初这还打个什么啊!
张白雀只觉得头皮发麻,甚至在心底萌生这么一个念头,“张飞燕渠帅,我等不如投降刘玄德吧?”
“你就是得到张官印之人?”
豪迈粗犷的声音将张白雀的思绪拉回当下,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一营帐。
面前站着三人,为首之人生得豹头环眼,满脸胡须。一看就是能征善战的猛将,想来便是赫赫有名的张飞张益德。
三人中最末位之人,羽扇纶巾,儒雅自得,看上去就像是一名满天下的儒士。不过他心底清楚的很,这些都只是水面上的表象,这人定然是那位声名狼藉的毒士贾诩贾文和。
至于中间那个矮短之人应该是一随从吧?
总之张益德和贾文和在此就行,其他人是谁,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想到这里,张白雀痛哭流涕道,“张将军,我等对不住您啊”
“啊?”张飞眨了眨眼睛,什么情况?
随着张白雀的娓娓道来,张飞更懵了。
张是大哥的人?俺怎么不知道???
第437章 三将军当然是张益德啊,不然还能是颜良文丑吗?
张飞惊得差点胡子都倒竖起来,不过他的反应也颇为迅速,不动声色的用脚后跟碰了碰贾诩的脚尖,仿佛在问“文和,你怎么看?”
贾诩顿时心领神会,他迈步上前,淡然自若的冲着张白雀说道:“此事我等已经知晓,我等不会在此事上追究黑山军,待我与张将军敲定好一时日,商议好一地点,自然会告知于好汉。好汉跋山涉水,想必心疲力倦,不如暂且下去歇息如何?”
张白雀心中一喜,听贾文和这说辞,看来此行算是达成了目的,总算是将祸事扼于萌芽。
实在是好事一件啊!
就在张白雀想要满口答应时,偏偏他又迟疑了。
贾文和毒士的名头在外
会不会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贾文和会不会诓骗我?
张白雀赶紧闭住嘴巴,将目光从贾诩的脸上抽去,落在张飞那张憨厚的面容上。
混迹乡里多年,纵横剧场多时的张飞一眼就看出张白雀的心思,对于贾诩的‘承认’,他的确是一头雾水,处于一个似乎知道和不知道的区间。
不过他相信贾诩的判断。
故而张飞冲张白雀点点头,“俺跟贾诩军师的想法一样。”
“呼。”张白雀松了口气,这句话从张飞嘴里说出来颇具说服力,实在是让人信服。
随后张白雀朝张飞和贾诩行礼告别,待到营帐里独剩张飞贾诩曹操三人。
张飞确认了确认四下里没有第八双耳朵,这才准备开口问个究竟。
奈何曹操先人一步,朗声笑道:“贾军师是想要顺势而为?既然黑山军误以为张是玄德的间者,不妨就让此事坐实!”
“不错。”贾诩缓缓点点头。
张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俺曾经在甄导的嘴里听过,在手机上讲过,有本书叫什么《水浒传》,似乎说什么把好汉赚上梁山
这一次轮到俺们将张赚回朝堂?
对于张的勇武,张飞提不起半点兴趣,不过打仗并非能简单跟勇武挂钩。
试想就连袁绍的名将是他们的人,那么袁军又有多少他们的间者?
如此一来袁军不得人人自危?
倘若冲锋在前时,顶头的上官高举双手大喊道:“俺也是间者!”
到那时还有什么袁军将士之间还有什么信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