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汉昭唐 第68节

  “不用!”

  袁绍神情依旧自然,笑道:“我与济安有数面之缘,无需劳弟引见。”

  说著,袁绍拱手笑道:“兄府上事务繁忙,且先归府了!”

  “善!”

  临走前,袁绍还向张虞问候了下,说道:“济安今后若是有空,可至府上坐坐。”

  “多谢袁君!”

  待袁绍走后,袁术心情愉悦,问道:“济安何时离雒?”

  张虞恭敬说道:“虞离家两年,离家数千里,且家乡初遭劫掠。故陛下仁德,准虞五月上任。今拜会袁君后,雒阳诸事已毕,不日将离雒矣!”

  袁术喝了口蜜水,笑道:“护匈奴副校尉,为中郎将副手,官职可大可小,而今并州骚乱,正值济安施展才华。”

  “望能多立功勋,以报太尉、府君援手之恩!”张虞说道。

  见张虞这么上道,袁术微微颔首,神情里多是满意与欣赏之色。

  说实话,张虞初期登门拜会,袁术毫无兴趣,仅是出于人设的需求,才接见张虞。而张虞自诩弓术过人,倒是让袁术有些记忆。

  之后,张虞授了郑县令,再来拜会自己,袁术出于投资之念,有所礼遇。而半年之后,寻求自己出手帮助王允,让袁术对张虞有了不少兴趣。

  但真正让袁术欣赏或是说惊讶,则是张虞依靠计谋,折腾出万民伞,走通了程夫人的道路,将王允救出来,再将自己送进去等一系列操作。

  从以上来看,张虞能力不可不谓出彩,竟能硬生生的把王允从诏狱中救出,并扶上更高官职的位置,让张让在雒阳权贵前尽失颜面。

  袁术可记得他与袁绍在何进府上时,得知王允被侄婿救出,并得到陛下的接见后,何进可是鼓了好几下的掌,嘲笑张让花了那么大力气送进监狱里的人,竟被张虞这么轻松救出。

  甚至他叔父袁隗在他面前,既感叹张虞手段的精彩,又讥讽张让实在不懂士人的玩法。

  正是因为张虞手段出彩,令张让颜面尽失,近日才能登门拜会何进、袁隗。要不然以区区的比千石想见到袁隗、何进二人怕不是在痴人说梦。

  而他非拉著张虞在袁绍面前,无非是借刚崭露头角的张虞挫挫袁绍的锐气,向袁绍展示他的魅力,毕竟张虞可是选择他,而不是选择袁绍。

  又聊了几句,袁术说道:“济安将任护匈奴副校尉,日后需与胡人时常厮杀。今某无以为礼,特赠精槊予济安,勿嫌礼薄。”

  说罢,袁术鼓了鼓掌,示意仆人端上长槊。

  少顷,一名武士端著一把精美的长槊而来,张虞望去却见槊长约一丈有余,属于马槊中的中型马槊,槊刃长约一尺有余,透露著杀气,槊身涂满红黑相间的生漆,显得格外贵重。

  在袁术的示意下,张虞上前一步,抚摸精美的马槊,并在凑近打量下,更为精美的槊刃映入张虞眼中。

  相较槊身,槊刃极其精美,身上布满了守则的暗金色菱形暗格花纹,扁平的槊刃两面底部镶嵌有绿、蓝两种小宝石,在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如何?”

  张虞赞叹道:“长槊精美、贵重,不似战场厮杀之物!”

  “哈哈!”

  见张虞目不转睛,袁术仰头而笑,说道:“济安可先操用,看是否顺手!”

  张虞手痒的不行,操起马槊直接在堂内,耍了两下,并连抖了几下枪花,这才结束。

  “济安使得顺手,今收下便是!”

  袁术很是大气,说道:“今后济安如得骏马,记得送几匹至雒阳于我便可。”

  张虞犹豫片刻,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虞这便收下马槊。今后以骏马还赠府君!”

  如此精美、贵重的马槊价值比很多骏马都贵,今袁术既有意相送,而自己实在眼馋,不如且收下来。反正自己已经被贴上袁术的标签,日后找机会回赠袁术便是。

  “好说!”

  又与袁术聊了几句,张虞带著马槊欣喜而归。

  拜访能得重礼,张虞算是没有想到。在拜会完袁术之后,张虞在次日拜访了程夫人。

  府内,程夫人瞧著百看不厌的张虞,心中愈发喜爱,仅碍于姐姐的身份无法下手。

  “济安,陛下那边经我走动,特免济安此次费用。”程夫人说道。

  “倒是多谢姐姐了!”张虞笑道。

  按照汉灵帝传统,张虞的副校尉需缴纳一千万钱才能上任,王允的河内太守需花两千万钱才能上任。

  但或许是考虑到王允蹲了几个月的牢,以及品行、才德优良,免去了王允需要缴纳的钱。

  而张虞则是经程夫人走动,表示张虞半年内交两分钱不合理,且加上张虞至边郡任职,汉灵帝也免去了张虞需缴纳的钱。

  程夫人美眸流转,试探说道:“弟弟既欲谢我,今夜不如不醉不归!”

  张虞神色微正,说道:“启禀姐姐,弟不日离京,府中尚有事务。待下次闲暇之时,弟当与姐姐宴饮一番。”

  说著,张虞惶恐而走,不敢在府上久留。

  程夫人则是唉声而叹,张虞今时不同往日,她无法用强,仅能错失了弟弟。

  而程夫人却也在感叹,惋惜自己没有早点遇见弟弟,若是早遇见了,自己没招面首玩乐,或许还能尝尝弟弟的滋味,今时估计很难有希望了!

第83章 孙文台的感激(求追读!)

  在离开雒阳前几天,凡该拉拢的关系,张虞几乎都走动了一遍。甚至连初入雒阳的荀攸,以及在尚书台结识的侍郎们,张虞都没有落下。

  到二月末时,雒阳诸事毕,张虞告别众人,顺道西出,准备途径关中,取河东郡入并州。

  至郑县,张虞在雒阳的事迹已传到县内,张虞在至郑县内,前来走动的人众多,所送之礼皆价值不菲。

  张虞为了不让来人失望,皆收下礼物,但却命郦嵩在每份礼物上标记好各家姓名。

  龙尾陂的梯田进展,张虞颇是关注,还特意去看了趟,见进展顺利,流民悉数得到安顿,张虞算是放下心来,表示会为梁弥表功。

  是夜,梁弥又送来份礼,以感谢张虞为他表功。而张虞与之前一样,照收不误,依旧让人在礼物外标记好各家姓名。

  至于杜畿,张虞格外感激,若无杜畿作为副手,帮他解决郑县内诸事,张虞在郑县的业绩干不了那么漂亮,也做不到长期来往雒阳。

  为了感谢并拉拢杜畿,张虞多次宴请杜畿,并为示亲密,与杜畿同榻共眠多次,因是同龄人之故,二人颇有共同语言。

  出于增进关系之故,张虞还登门拜访杜畿的后母。杜畿后母见张虞官职尊贵,态度格外热情,言语中尽显谄媚。以至于在张虞离开之后,对杜畿的态度都尊敬了很多。

  当张虞得闻变化,再联想到杜畿年少所经历的遭遇,不得不为杜畿感叹,遇见这种继母算是杜畿的不幸。

  同时,得知杜畿将前往汉中任职,张虞则以羌乱多生匪徒为由,让郝昭率亲骑数人护送杜畿上任。

  杜畿虽有推脱,但架不住张虞的热情,以及道路上可能会出现的土匪,遂是答应下来。

  在郑县待了几天,张虞与杜畿同往长安。

  临行前,张虞将所收之礼按照姓名排序,尽数留在县堂,让人自行拿回去。

  拂袖而去,不留功与名的行径,让郑县士吏赞叹不已!

  县内士吏声赞张虞,并有好事人作歌曰:‘政事混乱兮狱满人,流民艰辛兮居无土,赖得张君兮复清明。’

  而梁弥也非常识趣,让人将龙尾陂上的塘,命名于虞公塘,以来感谢张虞治县功绩。

  雁过留声,官过留迹,县民的赞颂无疑是对张虞大半年任官的褒奖。

  离开郑县后,张虞、杜畿等人行至长安,拜见了尹守常洽。

  杜畿拜见常洽,是为了感谢举荐他为孝廉,并且汇报郑县治理情况。而张虞拜见常洽,纯粹是为了路过走动,留得一份情谊在。

  在长安逗留期间,张虞得知孙坚的消息,决定暂时先不去看望钟繇,而是向西至眉县,看望从军多时的孙坚。

  出发前,杜畿因要南下汉中任职,遂与张虞分别。而郝昭依张虞之前的吩咐,率骑护送杜畿南下。

  为了避免联络不上,张虞和郝昭约定在钟繇所任职的阳陵县见面。

  张虞西至眉县,通过门卒联络到在军中任职的孙坚。

  而孙坚得知张虞前来,欣喜不已,向张温告假,请张虞至县内酒舍饮酒。

  酒社内,孙坚与张虞挽臂而坐,列席者有吴景、韩当、郦嵩、孟宁之等六七人。

  孙坚为张虞倒了樽酒,笑道:“济安在郑县任职,今怎有空至眉县探望?”

  “此事说来话长!”

  张虞笑了笑,说道:“因王使君入狱之故,虞潜入雒阳为其奔走。……王使君出狱之后,虞闻并州遭鲜卑入寇,特上疏求镇边疆。陛下壮我志向,故迁我为护匈奴副校尉,以辅中郎将。”

  得闻张虞近来所发生之事,纵是孙坚也忍不住为之惊叹。

  “济安,是乃义士也!”

  孙坚举起酒樽,说道:“济安不忘故主,护法舍身,令人敬佩。”

  “文台兄率军远戍边疆,征战沙场,护三辅安宁,虞同敬兄一樽!”张虞回赞道。

  花花轿儿人抬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需要维护,今孙坚称赞了张虞,张虞又岂能不回赞。

  一番寒暄之后,孙坚感慨说道:“幸亏济安至郑县出任县令,而非至大军中效力。若至大军效力,怕无今日之绩。”

  “兄莫非在军中不得志?”张虞问道。

  “有车骑将军器重,为军参军,谈不上不得志。”

  孙坚迟疑了下,说道:“大军征讨一年有余,胜少而败多。今下虽说撤回陇西,而我军亦无力收服失地,唯有暂屯兵于关中,属实憋屈!”

  孙坚从事军旅以来,几乎少有败绩,能让孙坚说出憋屈二字,可见与叛军作战之艰难。

  而朝廷虽说没有透露详细军情,但张虞从朝廷对将领的封赏上也能猜测出几分,作为主帅的张温至今没有封赏,唯有副将董卓有所封赏,可见张温掌军以来,并未取得好的战果。

  张虞思索少许,问道:“大军今后可有收复失地之方略?”

  孙坚摇了摇头,说道:“实不相瞒,陇右地形错综复杂,叛军败退之际,六路大军深冬齐进,因道路难行,粮草断绝,反又败于羌人叛军之手。”

  “至于金城、陇西二郡收复,车骑将军暂无计划,欲以整顿军心为先。且远征二郡,其间路途近二千里,大军粮草难以维续,短期之内也无力出征。”

  西北叛军主要是以陇西、金城二郡为根基,反叛者多是汉军旧吏以及羌胡部落。

  叛军翻越陇山居高临下,进攻富庶的关中地区容易,而汉军远征陇西、金城二郡,需翻越难陇山,穿行于各种河谷之中,很难说收服二郡。

  “那文台兄近来有何安排?”张虞又问道。

  孙坚手里攥著酒樽,脸上露出深思之色,说道:“车骑将军怜莪辛劳,向朝廷表封我为议郎,或许短时之内应会西军。但如有其余任命,我倒愿意外任,如往中原平贼。”

  “能让文台这般言语,看来叛军属实不好对付?”张虞笑道。

  孙坚苦笑而不语,他在受命出征之前,他本以为西北叛军最多比黄巾军难对付些,但与叛军打了几场仗,才猛地发现二者难度不是一个量级。

  若继续在西北与叛军死磕,手下部曲怕不知还要折损多少进去。他若想立军功升迁,最好的对象莫过于内陆的叛军。

  见孙坚已是苦无门路,张虞心中已有了然,笑道:“不知文台兄可知河南尹袁公路乎?”

  “有所耳闻!”

  孙坚点了点头,说道:“袁河南有侠气,好接纳豪杰,坚在雒阳时略有耳闻,但苦于无门路拜访。”

  张虞轻抿了口酒,不紧不慢说道:“我与袁河南有旧,兄既将拜议郎,不如前往雒阳拜会袁河南。以兄之骁勇,袁河南必会欣喜接纳。”

  见孙坚还没与袁术认识,张虞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将袁术介绍与孙坚认识。孙坚在历史中能快速发展起来,估计与袁术的帮助存在莫大的关系。

  “济安所言不假?”

  闻言,孙坚顿时激动起来,瞪大眼睛,问道:“济安所言不假?”

  “不假!”

  张虞笑道:“我此番就任副校尉,袁河南便赠我大槊。文台若是愿意,虞可为君书信一封,引荐于袁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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