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真不是汉贼 第151节

  暧,可惜晴雯竟不在这儿,没能瞧见她的脸色~

  方才在外头偷偷听了好些话,心中不由闷闷的红玉登时被夸得心花怒放,一面抿嘴笑说不敢,一面偷眼觑着自家二爷,只盼着往后他喜欢自己也能更胜过晴雯去。

  章见了却会错了意,只以为她也想和青岚一般,当下也不好厚此薄彼,便朝凤姐笑道:

  “凤姐姐既有此心,不若再受累多调教一人,让红玉也跟在你后头学学,如何呢?”

  凤姐秋波忽横,脆声笑骂道:

  “你倒是打得好主意,一个两个的都让我来调理,等调理出息了却都便宜了你去。”

  虽是如此说,她仍笑着问了红玉一句:“你这丫头愿意不愿意?”

  我自然也想跟二奶奶后台学学本事,可我要去了,日常院里便只剩下晴雯一个人,那她与二爷亲近的机会自然就更多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红玉心中暗自苦恼,面上忙陪笑道:

  “愿意不愿意,我们不敢说,只是跟着奶奶,我们也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得见识见识。

  不过...院里通共就我们三个大丫鬟,还有个香菱现也刚来,若青岚妹妹和我都去了,只怕晴雯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呢。”

  “这话倒也有理...”

  凤姐听了,只微微颔首便也作罢,转向章问道:

  “我来了这一会子,怎么还不见晴雯?莫非她在躲着我不成?

  还是说...原就是她生了病,却假借你的名儿去请大夫?”

  咦,这种说法,好像也挺有道理啊...

  章闻言一愣,正要解释一二,外面便有人来回,临着私巷的院门被人敲响,言说是二奶奶院里的小厮领了大夫过来。

  “他竟还知道走这道门,这倒真真是难得...

  哈,我说呢,原是凤姐姐的功劳,多谢凤姐姐体贴了。”

  章正听得纳罕,却瞥见对坐正笑吟吟的凤姐,哪还不知究竟,一面笑着拱手谢过,一面命开了门将人领到正堂。

  等人一到,他也不用青岚、红玉相随,只独自迎了出去被诊治了一番,然后付了大夫一两五钱的诊金,又给了小厮两百的赏钱,再让何婆送了二人出去,自己才硬着头皮转回了耳房。

  果然,一进门,便见到凤姐正自立眉嗔目,面上似笑非笑,素手微抬,蔻丹轻点,朱唇绽合,脆音冷吐:

  “脾健胃舒,脉象平匀,筋强骨壮,气血充盈...

  连大夫都赞你天赋异禀,身体刚健,连一剂药方都不愿开得。

  大半夜的闹这一出...你且过来,我今儿非得戳死你这个小促狭鬼不可!”

  章也不知道此世的大夫医术竟如此精湛,只切了脉象,再瞧过舌苔,又随意问了几句,便看破了自己装病,又因耳房与正堂只一帘之隔,屋内众女自然也都听得一清二楚,当下不觉有些讪讪。

  他看着凤姐面上似嗔似恼的神色,迎着平儿、青岚、红玉或好奇、或疑惑的目光,只好先把青岚、红玉两人支开,才朝凤姐、平儿拱手告饶道:

  “今儿事出有因,情非得已,还请凤姐姐和平儿姐姐容谅。”

  说完也不待二女相催,他便从撞见贾琏和小厮的可疑行迹,再到院里有丫头看见过那多姑娘头上的贵重银簪,都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琏二方才鬼鬼祟祟地往后头去了,还不敢让兄弟瞧见...

  可巧又有个仆妇下午头上戴了一支双层花蝶镶珠鎏金银簪…

  凤姐哪里料到章今晚的反常原是因为自家贾琏之事,乍一听得,心里便是咯噔一声,盈盈眸光轻颤不休,抿着唇儿半晌无言。

  章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和满脸担忧的平儿对视一眼,便都沉默下去。

  过了好一会,凤姐眸光微凝,缓缓抬眉,却正一眼瞥见对坐满脸无辜、默然不语的章,心头顿时又羞又恼:

  偏你如此多疑,你琏二哥在你心里莫非就这般不堪吗?

  还有琏二...真就这般浪荡不成?

  她心中虽已有了答案,却仍存着一丝希冀,偏头望向了身前粉面忽白,欲言又止的平儿,冷声问道:“平儿?”

  平儿咬着唇儿,踌躇半晌,还是低声回道:

  “奶奶,家中确是收了有两件双层花蝶鎏金银簪,一支是镶宝石的,一支是…镶珍珠的。”

  “...走,家去!”

  凤姐面沉如水,笑意殊无,刷得起身,抬步就走。

  平儿忙朝章歉意一笑,抱起鹤氅急步跟了上去。

  这就走了?不吵不闹?这不符合她的情性啊!

  还是说要先回去确认下簪子在不在,等落实了才好发作?

  章虽觉纳罕,却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她既知道了此事,却又没有在自己院里闹开,自己也就少了不少的麻烦事。

  再者晴雯总算也没有暴露,自然也该不会被迁怒了。

  他正要起身送二女出门,却又见凤姐忽地转身,花容幽幽,声冷似冰:

  “晴雯那小蹄子呢?让她出来见我!”

第144章 迁怒 尾声

  要找晴雯?她猜到了?!

  章心中一惊,看着面前眉吊两梢,神凝三角的冷艳美人,虽见她气色不善,口中仍只笑道:

  “我因嫌夜间被凉,便打发她去熏被子去了,刻下该是正在看着熏笼呢,却不知凤姐姐找她何事?”

  凤姐方才听了平儿之言,又思及午错时分遇到贾琏时的形景,再想到今夜贾琏有意不归,心中早已再无疑惑,登时又羞又气,又恨又悲。

  气的是贾琏偷鸡摸狗,恨的是他不知尊重,悲的是他只顾风流快活,却把自己的体面抛诸脑后!

  羞的却是...此事为何偏是夙来敬重自己的兄弟点破的,没的让自己在他面前大失颜面,叫自己往后怎好再摆出姐姐的款来...

  但纵使她心中愁肠百结,却又一时无法抒发。

  因为她既不能闹得沸沸扬扬,合府皆知,更不好苛责眼前少年,怪他多管闲事,所以只好抬身离去。

  但临到门前,她突然又想起章口中看见那个仆妇的丫鬟,还有一晚上都没在自己跟前露面的晴雯,心中顿时醒悟过来:

  该就是那个小蹄子在里头调三窝四的,不然兄弟又哪里知道后头的什么媳妇?又怎会闹了这一出来让我没脸?

  一念及此,凤姐心中的满腔怒火登时有了去处,便要唤晴雯出来好生教训一顿,此刻又见章还在装佯作态,不由柳眉倒蹙,凤眼圆睁,冷笑道:

  “何事?这起没调教的小蹄子,素日里惯是在背地里咬舌根的,我只没时间管她们。

  可如今她们捕风捉影,谗言谣诼,竟敢编排我头上来了,真真是越发没了规矩!

  你且唤她出来,我也不去打她,只拉她到老太太面前问个清楚,问问她素日的规矩都是怎么学的!”

  这是不好解决问题,就要先解决了提出问题的人吗?

  可她又没有对自己恶言相向,反要去寻晴雯的麻烦...

  章心中无奈又头疼,但见她这般横眉冷目、腮沉欲滴的模样,虽是美艳依旧,却全无半点往日的可亲,哪舍得让无辜的晴雯出来背锅。

  又因有些恼她不去寻贾琏发作,反找丫头出气,他便迎着那清波潋滟的冰冷眸光,敛容回道:

  “凤姐姐这话实有些差了,琏二哥这事...

  我不敢说我没有生出猜想,但我和凤姐姐说的事,只是我和丫鬟亲眼见到的,并无添油加醋之处,又哪里算得捕风捉影,造谣生事呢?

  凤姐姐若是不信,只当是我无事生非,明日我便登门给琏二哥负荆请罪。

  凤姐姐若是信了...

  此事原都是我的主意,实不关旁人之事,是我非要以疏间亲,是我累了凤姐姐夤夜受冻,也是我害了凤姐姐伤心难过...

  凤姐姐要打要骂,只管冲我来便是。”

  凤姐看着言辞恳切、满脸坦诚的章,心中虽知他说得在理,却仍恼他一心护着那晴雯,竟还拿这般硬话村人,叫她无可分辨,脸上难堪。

  她登时更气得银牙暗咬,“噔噔”上前两步,抬指点向了章额头,恨声啐道:

  “你...你莫非当我不敢吗?你才多大年纪,你又才来多久,你就能猜想到这许多?还不是你那丫头教坏了你去?!

  偏你还要护着她,真真枉费了我待你的好了!

  赶明儿我就回了老祖宗,给你换个粗粗笨笨的,也省得你往后再来气人!”

  葱指颤颤,明艳蔻丹漫点,丹唇微微,兰薰桂馥轻吐。

  虽是花容满目,香风裂鼻,章却无暇分心他顾,只一面“嗯嗯啊啊”地胡乱应着,一面忍不住抬眼上瞧。

  余光中那尖尖长长的玫红玉甲直让他眼皮轻跳,生怕正在气头上的凤姐一时不慎把他划破了皮去,没的明日就得告假了。

  不过手臂上那般伤痕都并未留疤,倒也不至于因破了相影响仕途,故而他也未曾躲避,只任由凤姐那细腻柔嫩的指腹不轻不重地点着。

  身周若有若无的清澈气息让凤姐怒火稍歇,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半大少年,心中不由又气又笑。

  只因少年虽在满口应承着自己的话,那双明亮瞳仁却不住地往上抬着,随着自己的指尖灵动地来回转动。

  但纵使怕成这样,眼前少年却也未退一步,任由着自己戳他解气。

  身为王家贵女,凤姐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害怕,也知自己只要微一失手,但凡让他留下半点疤痕,他的官途便会大大折损。

  思及此处,她心中羞恼又不觉化开,一时暖洋洋地生不出气来,手上动作不由更加轻柔小心了些,语气也悄悄由恨转嗔:

  “你既满口应了,那我明日一早就去回明了老祖宗,换了‘呆大姐’给你使唤,让晴雯自回老太太房里去。”

  呆大姐换晴雯?!

  “凤姐姐三思,原真不关晴雯之事...”

  章眸光忽凝,明仁一动,忙望向了眼前美人,急待分辨一二,却见得她花容幽幽藏嗔,眸光融融含笑,又似如往日一般可亲。

  只戳了几下就不生气了?这凤姐姐倒也好哄的。

  章虽不担心她真个翻脸,心中却也松了口气,迎着那冰消雪融,秋波流转的水样凤眸,笑着问道:

  “此事因由在我,晴雯实属无辜,凤姐姐你既消了气,那她...”

  偏他这般在乎晴雯去留...莫非是年少慕艾,初通人事了?

  要不然哪会一见他琏二哥鬼鬼祟祟,便猜到琏二要去偷鸡摸狗呢...

  凤姐瞧着面前少年比自己已稍高一线的个头,不觉便想起方才大夫的话来,一时桃腮微霞,心中暗啐,没忍住又抬手戳了戳他额头,咬牙嗔道:

  “你就知道晴雯,晴雯...

  纵使今儿这事与她无关,但我看你真是被她给迷住了。

  她还是老太太房里的丫头,你可要放尊重了些。”

  章虽知凤姐先前大约也只是说些气话,但她若真在贾母面前进了“谗言”,自己还真不好留住晴雯。

  刻下听了这话,他便知凤姐揭过了这节,也知她是好意提醒,自然郑重应下:

  “我虽喜她的颜色,却更敬她的品格,虽有亲近之意,却无亵渎之心,凤姐姐只管放心便是。”

  凤姐见了章这般信誓旦旦、振振有词的模样,一时只觉似曾相识,微一回忆便想起了年少时贾琏也曾经与自己这样保证过,可等自己嫁过来后,他身边两个丫头却早就开脸了...

  想到这儿,她瞧着少年那与他琏二哥一般清秀俊逸的脸庞,不禁又忿忿戳了他两下才收回手来,口中轻啐道:

  “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只别学你琏二哥就好,没成婚之前就弄了好些丫头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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