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分析得十分透彻。东面河网密布,我们确实难以迅速布防,若不早做准备,清军可能会借此脱逃。”
陈福也随即插话:
“既然东面河网密布,我们应提前调集精锐部队,在关键地点设下埋伏。若清军果真选择从东面突围,便可将其一举歼灭。”
朱慈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西面的确是个薄弱点,必须加强布防,调集精锐部队埋伏,是个可行的方案。
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方向的可能性,需确保各处都留有足够的力量应对。”
张煌言听罢,继续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清军如今面临被困之势,突围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东面是他们最有可能选择的方向,但若我们只在东面布下重兵,他们或许会改道其他方向。
因此,我建议我们在各个关键出城路口都设立关卡,同时加强水路封锁,尤其是运河与海河,绝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机会逃脱。”
朱慈点头道:“此策可行。”
常登贵见状,拱手请命道:
“陛下,末将愿率部前往东面设伏,定能堵住清军的退路。”
朱慈微微一笑,点头道:
“常将军勇气可嘉。那便由你负责东面防线,同时我会调拨一支精锐骑兵助你,以便应对突发情况。”
陈福也抱拳道:“陛下,末将愿负责南面,确保清军无法从此处突围。”
“好,南面就交给你了。”朱慈对陈福的信心充满了信任,随即又看向张煌言道:
“至于北面和西面的防守,你们要加强警戒,尤其是水师必须严阵以待,不能让清军有任何机会渡河。”
张煌言立刻拱手道:“末将明白,一定严加防范,确保水路封锁万无一失。”
朱慈神情坚定,目光从众将脸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
“各位,沧州之战事关大局。清军一旦突围成功,不仅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后续麻烦,更可能影响关外的战局。
务必严防死守,绝不能让清军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第270章 沧州之战
在原本的历史上,清军主力分左右两翼,突破蓟镇墙子岭、青山关,第四次入塞劫掠。
巨鹿之战后,卢象升战死,总督天下援兵的差事自然落到了孙传庭身上。
而崇祯皇帝为了表示器重,继续给孙传庭升官,加封为保定、山东、河北总督。
但孙传庭知道自己手下的兵马是什么水平。
他为此专门上了一份奏疏,向崇祯解释:
杨嗣昌临时给他拼凑的这群兵油子,解个围还行,如果正面碰上清军主力,难保不被冲垮逃跑,把自己扔下了怎么办?
所以,孙传庭据守不动,便是在等自己一手拉扯的秦兵就位。
杨嗣昌倒是看明白了清军接下来会攻打北直隶的沧州,而后转向山东,便调令前来霸州勤王的山东巡抚颜继祖,带人回防。
但杨嗣昌没算到的是,清军知道德州布有重兵,拐了个弯,攻破临清关之后,直接渡过会通河,一猛子向东深入到山东腹地,目标是济南!
于是乎,清军主力绕道突袭中原,很快兵临沧州城下,并拿下了这座城池。
当然,那个时候清军虽然号称“十万大军”,实际上战兵可能仅有两三万人。
如今,对于沧州这样经过加固,重兵把守的大城而言,这些兵力甚至不足以彻底围城。
而在当时,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那个时候,面对沧州的守军,清军发现他们大多是未经实战考验的乡勇。
尽管如此,由于兵力不足、部署漏洞等原因,清军攻城并不顺利,直到最后关头才勉强攻破了城池,且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沧州城的易守难攻,连当年骁勇善战的清军也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朱慈的大军虽然分为前、中、后三军,主力部队加上张名振的水师,以及随军的辅兵,总兵力接近五万。
但这些都是久战之兵,锐气早就不如当初了。
所以,尽管实力雄厚,朱慈却依然没有打算采取围城攻坚战的策略。
毕竟,虽然沧州城的政治意义重大,但城内大部分百姓早已逃散,攻下这样一座空城,若要付出惨重代价,实在是不划算。
更重要的是,朱慈明白,关内关外的战局,尚未完全结束,手中的兵力仍然是他未来应对未知战况的最大资本。
沧州城的象征意义固然不可忽视,但强攻清军据守的沧州城,显然不是最佳选择。
朱慈明白,如果任由清军继续占据这座具有战略意义的城池,不仅会拖延大军北上的进度,还会对他的威望和大局造成极其不利的影响。
他迫切需要以最小的代价迅速夺取这座城池。
因此,朱慈不仅没有让大军封死所有出城通道,反而下令各部在修筑防御工事时,务必要精心规划,确保给清军留有一定的突围空间。
他知道,如果将清军完全困死在城中,多铎和洪承畴或许会绝望地选择固守沧州,甚至可能在城内坚守一年半载。
这种情况对于朱慈而言,无疑是最糟糕的局面。
为了引诱清军主动突围,朱慈不惜布下“诱敌之计”。
除了在南面的大营构筑了坚固的防线外,他在其他方位采取了外松内紧的部署。
特别是西面地形复杂,朱慈有意留出一些薄弱环节,让清军认为从此处突围有望成功。
此外,朱慈深知,清军若想北上,必然要急行军。
而清军那支战斗力有限的火枪部队无论如何都难以与明军对抗。
因此,他特别吩咐张名振封锁运河时,务必表现得似乎防守松散,给清军制造一种错觉,让他们以为可以从水路突围。
朱慈故意在关键位置表现出防守不足,既保证清军不会感到无路可逃,又让他们产生突围的希望,进一步引诱清军走入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这样的“诱敌深入”策略,朱慈可谓是煞费苦心。
毕竟,城内的清军虽然在人数上,远不及朱慈的大军。
但他们有足够的粮草物资,甚至还拥有一定数量的火器工坊,能生产火枪、火炮等武器装备。
这使得他们具备了长期坚守的可能性。
朱慈对此十分清楚,因此,他的计划并非单纯等待,而是要逼迫清军出城决战。
他深知,只要多铎和洪承畴看不到任何突围的希望,他们极有可能选择长期固守,这将使得明军的战局陷入胶着。
为此,朱慈一边紧紧封锁水路,确保清军无法从运河和海河逃脱,一边对外界释放出清军突围的可能性,表面上给了清军突围的机会,实际上却是步步为营,等待清军自投罗网。
他的整个战术计划,就是要在清军即将绝望之际,给他们制造一个“看似”安全的逃生通道,从而让清军自觉选择突围,而这正是朱慈想要的结果。
随着战局的不断发展,沧州城内的清军士气逐渐低落,粮草供应虽充足,但将士们却在不断的心理压力下变得不安。
多铎和洪承畴也意识到,长期困守下去,既无援军也无退路,突围成了唯一的选择。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朱慈的陷阱已经悄然张开,只等他们一头撞入。
北直隶门户的沧州城,经过洪承畴一年多的精心经营,已经成为一座坚固无比的军事堡垒。
城墙上布满了火炮,各种防御设施极为完善。
即便朱慈率领大军主力强攻,也恐怕需要花费数月才能攻破,甚至要等到城内粮草耗尽、守军士气溃散后,才能最终取得胜利。
军议结束后,朱慈与众将确定了诱敌突围的战略,各部队也迅速展开调遣部署。
陈福的前军被派往东面,那里地形复杂,不利于明军的骑兵发挥优势,成为清军牵制明军的理想突破口。
因此,陈福的任务是阻击清军的骚扰部队,确保明军阵脚不乱。
常登贵则率领中军主力继续驻扎在南面,这一方位是敌军不敢轻易突围的方向。
然而,为了防止清军另有诡计,他还派出一个战兵营和一个骑兵营驻守在西面,与主力形成犄角之势,确保各方位的防御都有足够的应对力量。
与此同时,林昌峰的大军也做出了相应部署。
他保留了一个战兵营和一个骑兵营作为预备部队,其余主力则被派往北面,防止有清军从河道突围成功。
在这里,明军预备着一旦发现敌军渡河,就能及时追击,确保没有一名漏网之鱼。
各部兵马迅速就位,殿前军的布局可谓是十分严密。
朱慈在做出军事部署的同时,还不忘用文书劝降城内的包衣兵和绿营兵。
他很清楚,八旗兵大多战意顽强,不愿轻易投降,但他仍然在书面上给予了满人降服的机会。
当然,投降的条件极为苛刻,尤其针对那些新编入八旗的年轻士兵,这些人多是初次上战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尚未在战场上犯下滔天罪行。
相比起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老兵,这些新兵还是有可能接受投降的。
朱慈明白,若能减少己方士兵的伤亡,收降这些投降的年轻兵士其实比大开杀戒更加划算。
他的军中多是有家有口的汉人,士兵们的生命远比那些清军八旗兵要宝贵。
若是可以收编部分投降者,避免大规模厮杀,那为何不将这些人全都送去干苦役,以劳役代替直接处死,也算是赎罪了!
对于朱慈来说,这些俘虏并不是无用之人。
战后,他计划将他们送去矿山等地服苦役,为大明劳作赎罪。
这些鞑子的命运注定是被压榨至极限,但比起直接斩首,利用他们的劳动价值对大明更有利。
而让这些人承担苦力工作,可以解放明军士兵,节省大量开支。
如此一来,不仅不需要支付月饷和福利,还能在低成本下获取巨大的生产力。
此外,朱慈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大明复兴的过程中,需要大量人力从事繁重的劳动,尤其是在矿山等恶劣环境中,而这些俘虏正是最理想的苦力人选。
他们的命不如明军士兵宝贵,甚至可以随时替换,而这种利用也能避免战后直接处决带来的浪费。
与此同时,朱慈对满人八旗兵的处理也颇为慎重。
虽然他不打算大规模接纳投降的八旗兵,但面对那些初上战场、尚未犯下重罪的年轻新兵,他还是给出了投降的机会。
相较于让这些人继续为清廷卖命,朱慈更愿意在他们身上施展怀柔之策。
对于这些新兵来说,若能放下武器换来一条生路,或许是他们更愿意选择的出路。
于是,随着明军的兵马逐渐到位,朱慈的计划一步步展开。
无论是诱敌突围,还是劝降,这场战斗已经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
城中的清军将面临的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而沧州城的命运,最终也将在朱慈的部署中尘埃落定。
风筝传书确实奏效了,当文书飞入沧州城内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腥风血雨。
城中的紧张局势愈发激烈,上千名绿营兵被清军当场斩杀,数百包衣兵在潜逃途中被抓获,也无一幸免,全都被多铎亲率大军击毙。
这一系列的血腥清洗,让沧州城的气氛更加紧张。城中的恐惧与猜疑蔓延开来,多铎手中的数千绿营兵与包衣兵,几乎成了摆设。
他们不仅无法信任,甚至可能成为敌人。
尽管如此,洪承畴这位久经沙场的老臣仍然得到了多铎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