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刘辩,让大汉再次伟大 第120节

  面对这种局面,边章和北宫伯玉自然焦虑不安,明眼人都看得出,再这样对峙下去,他们必将不战自败。

  北宫伯玉怒不可遏,猛地一脚踢翻身边的胡床,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拳砸在桌案上,大骂道:“这皇甫嵩好歹也是当世名将,我们凉州人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没卵子的孬种!”

  在北宫伯玉看来,两军交战当堂堂正正,拉开阵仗真刀真枪干一场,即便战败也无话可说,那是天意使然。

  可皇甫嵩却偏偏跟个乌龟王八似的,缩在壳里绝不出战,就是要熬死他们,着实令人气愤。

  边章则无奈地瘫坐在胡床上,叹息道:“唉,这正是皇甫嵩的可怕之处,他这反倒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啊!”

  “如今我们进退两难,打又打不得,继续对峙早晚军心涣散、粮草耗尽,至于退……一退就军心尽丧,咱们就彻底完了。”

  此时的边章心中懊悔不已,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后悔当初不该因为怕死,被挟持着参与反叛,否则或许还能留下忠义之名,以那位太子的仁德,说不准还会给他的儿子封侯。

  如今,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边章看向北宫伯玉,眼神闪烁,示意北宫伯玉的副将李文侯到帐外看守,随后凑到北宫伯玉身边,压低声音道:“伯玉兄,不如派人试试与汉军接触一下,想来雒阳朝廷也不愿看到两败俱伤的局面,说不定我们能用这些军士捞个将军校尉当当。”

  十万羌胡叛军,若是在他们的指挥下放下兵器,也算是大功一件吧?

  大不了就自称是被下属挟持,帐外的李文侯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替死鬼吗?

  北宫伯玉没有说话,沉思片刻,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就眼下的战况而言,难道他们还真指望能够割裂凉州以称霸一方吗?

  眼见北宫伯玉首肯,边章便接着道:“那便劳烦伯玉兄写信与汉军洽谈和谈之事吧,你在军中威望比我高得多,更能代表我们这支军队,说到底我边章也就是个半路上船的,日后的荣华富贵也就仰仗伯玉兄了。”

  言罢,边章伏于地向着北宫伯玉跪拜叩首,这是他在向北宫伯玉认主,不免北宫伯玉心中微微得意。

  边章也是金城郡中素有名望的凉州人,他之所以要拉拢边章,一来是看重他的名望。

  得到边章的效力,就会得到更多的人心。

  二来便是边章麾下的段旧部故吏,这些人晓习战阵,识知山川,变诈万端,有这些人指挥战阵也能增强他们这支叛军的战斗力。

  不过边章终归是汉人,一个临时被挟持反叛的汉人,代表不了作为凉州兵乱主体的羌人,更比不上他的威望和势力。

  而且北宫伯玉作为实际上叛军头领,在与汉人谈判中,本就更有身份上的优势,也更显得洽谈的诚意。

  至于这边章,倒也算是个懂事的,他也不介意提拔提拔这人。

  北宫伯玉连忙扶起边章,拍着他的身上沾染的灰尘,又按在他的肩膀上,爽朗地笑道:“放心,既然你尊我为头领,自然是我有一口吃的,就有你半口,老弟且宽心!”

  边章再一次跪伏在地上,诚恳道:“多谢将军,将军大恩大德,章此生不敢忘!”

  但这一次,北宫伯玉没有扶起边章,而是大笑着转身离开了营帐。

  只是,就在北宫伯玉渐渐远去,边章缓缓站起身,望着北宫伯玉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眼中也闪过一丝嗜血的贪婪。

  我这个被挟持造反的可怜老实人,在叛军中忍辱负重以身侍贼,终于找到机会与朝廷天军里应外合,这不过分吧?

  嘿嘿,兄弟,你的脑袋好香啊!

第218章 让英雄去对付英雄,让好汉去对付好汉

  蝉鸣声自朱漆廊柱间此起彼伏地传来,盛夏的阳光透过雕花扇,在青砖地上烙下明暗交错的菱形光斑。

  刘辩穿着一身宽容的赤色常服,衣袍上金线蟠龙纹被撒入殿内的阳光照得熠熠生辉,而他的面前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其名为陈。

  陈是他的太子庶子陈登的父亲,本为沛国相,但他有个党人叔父名为陈球,二拜三公,三迁九卿,因与司徒刘、步兵校尉刘纳、卫尉阳球同谋诛杀宦官,密谋泄露而被下狱。

  陈受到牵连,被罢官夺职,后又遭逢党锢不得出仕。

  不过陈的运气似乎真的很差,先被叔父陈球牵连,又在准备好重新出仕的时候遭遇党锢牵连,党锢解除后再次准备出仕,结果又遇上汝南袁氏谋反夷三族。

  陈与袁术是好友,不少人都告发陈与袁术的关系,并上书奏言陈必为袁术同谋,但谁让陈的儿子陈登是他的太子庶子呢?

  也许是出于对太子殿下宽宏的感激,也许是希望通过为太子殿下效力而洗去过去与袁术交好的污点,陈听闻太子殿下要欲大兴水利,又缺乏精通水利方面的人才,便毛遂自荐。

  朝野间谁不知太子殿下敬贤爱才,董卓粗野莽汉亦受重用,曹操出身宦官之后亦能担任州刺史,何进曾经的车骑将军府府僚也都被太子不计前嫌任用,这位老党人自然不会为太子拒之门外。

  “汉瑜竟有治水之能?”

  刘辩有些惊讶,大汉如今找不到多少真正擅长水利工程的人才,最多是修缮水渠或修建一道简易的水渠,面对许多大型水利工程所需进行的设计和实际修建,根本就像是无头苍蝇。

  修建大型水利工程且先不论成本,不仅要观看舆图上的江河流向,还要考虑到土质问题,以及水渠的排沙排泥和后续维护问题。

  陈俯身下拜道:“启禀殿下,曾于叔父故太尉球处习得水利之事,在济南相、沛国相任上也曾兴修过数条沟渠。”

  他正好擅长水利,只是没有机会放开手脚施展。

  郡里兴修水利,自然是要从郡里掏钱的,但即便是一郡太守也难以拿出那么多钱财来兴修什么大型水利工程。

  作为郡守更怕的是,自己这一任花钱,还没修完被调任,花钱劳民伤财的是自己,功成却是他人的,所以往往不愿意去做事。

  刘辩翻看着吏曹尚书梁鹄差人送来的履历表,陈履历中关于水利工程的那部分也就几座小型的沟渠。

  但既然陈毛遂自荐,索性便将修缮白渠的事情交给陈试试水,反正这事想干砸也难。

  正好京兆尹张时昨日上疏诉苦,表示实在是精力不济,难以同时应对治民、粮草转运、征调青壮民夫以及修缮白渠之事。

  只是唯一让刘辩不大满意的是,陈虽说是毛遂自荐,却少了几分激昂和干劲。

  也许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是如此,以至于刘辩都有些担心以陈的年龄,是否还能有足够的精力去主持修缮白渠一事。

  好在平日里机敏实干陈登也会跟在他的父亲身边,在实践中学习,顺便照顾他的老父亲。

  “汉瑜者,汉之美玉也,望汉瑜不负孤之所托,孤也不会吝惜赏赐,更不会因为过往的事情而区别对待。”

  刘辩挥了挥手,令高望呈上一张漆盘,盘中是一套官服和一方印绶。

  河堤谒者,秩千石,铜印黑绶。

  官职并不起眼,但却是中央朝廷设立的水官,只受朝廷调令,不受地方辖制,就连州刺史都没有资格插手河堤谒者的事务,并且必须配合水利工程的建设,也算是权重职轻的官位了。

  “臣必不负殿下厚恩!”

  陈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说话从不会多言,更很少展露内心的真实想法,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为自己效力,但应该是个可用之才。

  不多时,太子门大夫王朗入内禀报,俯身行礼道:“殿下,韩文约回来了。”

  “文约?”刘辩将手中的奏疏放在桌案上,眉头微蹙,心中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可能。

  皇甫嵩战败了?

  还是后勤出问题了?

  韩约担任的是辎重御史一职,没有理由轻易脱离大军回到雒阳,也不由得刘辩不多想。

  王朗见太子蹙眉,便将他从韩约口中得知的消息尽数禀报与太子,道:“殿下勿忧,韩文约说是北宫伯玉请求停战,但此人的雅言说得不利索,韩文约会羌人的语言,所以左将军便遣了他带着北宫伯玉的使者同入雒阳。”

  刘辩微微颔首,不愧是老太尉的弟子,相比简雍与刘繇初任太子门大夫一职时的青涩,王朗做事可谓稳妥得当,对于诸多细节也会考量到。

  忽然,王朗似乎想起了什么,轻笑出声,道:“对了,殿下,方才臣在廊下遇到那韩文约时,他向臣道其如今已然更名,唤作韩遂。”

  “哦?这是何故?”

  都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若是没有什么大事,通常是不会轻易变更姓名的,这韩约又没加入叛军,为何要更名呢?

  “韩文约说他近来才得知,叛军的凉州人领袖边章是他的旧时好友,其人本名边允,乃金城郡名士,韩文约曾与其乃私交甚笃,同为金城郡的凉州大人(注1),却不想此人竟反叛朝廷。”

  “为表与叛贼边章不再有所私交,他便更名韩遂,遂者,顺也,以示忠心于殿下。”

  听着王朗的转述,刘辩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韩文约啊,他怎么不干脆叫韩忠呢,净整这些小把戏,先让韩遂带着那名使者去偏殿休憩,再令人召司徒、太子太傅、太子少傅以及尚书令、尚书仆射、客曹尚书。”

  “唯!”王朗俯身行礼一礼,随后便去执行太子的命令。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永安宫中。

  如今他摄政,实际上助他辅弼国政的重臣是四人。

  尚书令刘陶和尚书仆射羊续这两位尚书台的内朝官员,刘焉和太子太傅卢植,这两位拥有录尚书事的非尚书台外朝官员。

  这也算是刘辩的一种制衡。

  明面上是两个宗亲,两个外臣。

  但他放任外朝与内朝彼此争斗,让刘焉这个百官之首去与刘陶这个尚书台之首争权,而羊续和卢植二人并不喜争权,却也会因政见不合而偶有良性的争执。

  论学派,刘陶是今文学派士人,卢植和羊续是古文学派士人,刘焉却既不是今文学派也不是古文学派,保持中立。

  这四人间的任何两人都不可能永远友好,也不可能永远敌对。

  虽说结党历来是为人君者所厌恶和忌惮之事,但身在官宦场上,谁又能真的没有半分派系呢?

  或籍贯,或学派,或政见,或出身,许多时候不是官员想不结党就能不结党的。

  因此刘辩也不会要求朝堂上的这摊水太过清澈,甚至会做些把水搅浑的事情,这四人就是他这个太子搅浑了水的结果。

  在没有强大外敌逼迫的情况下,官员若是团结一心了,就该轮到他这个君王睡不着了。

  看着彼此相隔一丈有余进入永安宫正殿的这四位重臣,刘辩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制衡嘛,不就是让英雄去对付英雄,让好汉去对付好汉!

  

  注1:凉州大人:凉州名望很高的豪右。

第219章 孤要看着北宫伯玉亲自到孤的面前投降!

  “听说司徒和尚书令近日在尚书台闹得挺厉害的?”

  眼见这四人彼此之间隔着一丈有余步入殿内,刘辩笑眯眯虚扶起俯身行礼的众人,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举止间也尽显亲和,抬手示意众人落座。

  “此皆为公事,非因私情而争执,殿下不必担忧。”

  卢植言罢,垂着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虽说不至于太子殿下一撅腚他就知道些什么,但以他对这位的了解,那副嘴脸绝对是幸灾乐祸。

  不,应该是洋洋得意!

  不得不说这位弟子如今的手段是愈发高明了,不过是封了个司徒,便将尚书台的水搅浑了,谈笑间挑起了臣子之间的矛盾,关键是你还没证据说太子是故意的!

  颇有孝文皇帝之风!

  其实这件事,无论是站在刘焉还是刘陶的立场上,都是正确的。

  司徒自带录尚书事,太尉杨赐卧病在床,三公之中排名第二的司徒自然就是当朝的百官之首。

  刘焉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当了百官之首,自然是见不得有人与他争的,形势也不容他退缩半分。

  刘陶呢,尚书台自前汉便脱离了少府的辖制,由外朝转为了内朝,实际上与外朝并无干系,即便是当朝司徒也无权辖制他。

  内朝与外朝几乎是两套行政班子,甚至不少官员之间都是有职责上的重叠并发生过冲突的。

  就例如九卿之一的大鸿胪和客曹尚书,皆主管北狄南蛮事务,也就是大鸿胪周义此番戴罪立功随皇甫嵩大军出征在外,否则今日张驯这个客曹尚书定然要与周义这个大鸿胪吵得不可开交。

  权力的重叠和冲突会引发矛盾,从而导致行政效率不达标,而这种时候就要考验君主的能力了。

  君主无能,那自然是行政效率不堪入目,耽搁了政务和朝廷的正常运转。

  不过刘辩自认为应当不是无能之辈,所以这就不叫权力的斗争,而叫内卷。

  谁提出的方案更符合圣心,谁就能暂时压对方一头,获得更多的权力和信任。

  而后,刘辩将韩遂托王朗转交给他的皇甫嵩书信递给高望,令几人相互传阅。

  待众人阅罢,刘辩方令高望传召韩遂与北宫伯玉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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