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却有实的氤氲之气,如同一堵铜墙铁壁,不停地从天上盖落、地下钻出,朝丹西汹涌狂扬。
丹西清楚,伊森每挪动一步,功力就催发一分,等到正式出时,恰好达致巅峰状态。由于多次收拾不下自己,这次打斗定然是上来就一击必杀。
丹西可不会等伊森把功力调至最高才动,要想在与伊森的拚斗中寻得胜或是生,抢得先至关重要,这是他与伊森连番交后得出的经验。
他挥棒顺着毒龙的身躯一划,已然将其周身要穴悉数封住,变成一具活僵尸。
“上次蒙阁下断指相送,无以回报,这条小毒虫就赠与先生,权做补偿吧!”
说话间,丹西腕一转,狼牙棒挑起毒龙的身躯,头前脚后,向伊森撞去!
伊森左凌空虚伸,抓向丹西扔过来的这枚“定向导弹”,右拂动金锯,一道黑色弧形闪飞出,绕过前方的空中障碍,猛击丹西肋翼。
丹西横棒护侧,左拳砸出,迎身急进!
伊森屈肘斜隔!平平实实,没有半点花巧的一招,却破掉丹西所有后续变招,卡死其一切攻击线路。
就在此时,被丹西当人肉炸弹投出去的毒龙,此时仿佛僵尸复活般重新动弹了!
让木乃伊般的人肉炸弹变成自动制导的智能导弹,正是丹西苦心设计对付伊森的怪招。与伊森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仅以常规段,定然是胜渺茫。
刚才在运棒点穴时,丹西暗中留了一,所运功力,只能封死毒龙的周身大穴仅数秒的时间。当毒龙的身体在空中飞行时,被封穴道就已经自然解开。
眼见伊森左掌抓至,即将拿住自己的要穴,甚至有令他粉身碎骨的危险,情急之下,毒龙身躯蜷缩,双拳挥出,右腿蹬踏,朝阻住自己飞行轨道的伊森猛击过去。
凭着伊森的武功,虽然不至于对毒龙突如其来的发难无计可施,但毒龙诡异的诈尸之举,还是大出他的意外,有些猝不及防,阵脚稍乱。
丹西等待的就是这稍纵即逝的一瞬战!
“彭!”
伊森双一托,毒龙狂喷鲜血飞跌出去,一头栽倒在十余米外的草地上。
与此同时,丹西倏地抢前,狼牙棒巧妙地突破了伊森氤氲黑气的防御圈,疾取伊森胸口!
这是丹西耗尽毕生心智与功力的一记捣击,气势凌厉无匹,狼牙棒闪出耀目的银芒,周遭的空气也仿佛变成了一锅沸油般,汩汩作响,滚烫灼人!
伊森也不能不引身先退以避其锋芒。在两人这么多次的交中,丹西尚是首次凭一己之力将这个魔头逼得不敢正面接招,而须侧身退让。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丹西得势不饶人,他弓起腰背,脚踏滑步,身随棒走,万千银芒、无数棒影,铺天盖地地朝伊森攻去。
伊森足并用,锯掌齐施,如一团缥缈流转的黑雾,抵挡着丹西接踵而至的疯狂棒击。
金锯绽放的黄芒与狼牙棒卷起的银芒,在黑雾的外缘不断碰撞交击,清脆的刃响不绝于耳,周遭的空气更爆出一连串炸雷。
第十七集第五章
“锵!”
一声闷响,伊森的金锯终于瞅准会,恰砍在狼牙棒攻势最盛的棒头处,浑厚无匹的内劲传来,丹西也不禁浑身一颤。趁此会,伊森撩锯急击,攻守之势终于被扭转过来。
没有制敌于死地的段,尽管丹西临应变,想出诈尸之计暂时占得了上风,但那也只能得逞一时。最终的战局,还是要凭实力来说话。
不过,自伊森魔功练成,出道江湖以来,如这般落于下风,经二十余招艰苦的挡格才扳平过来的现象,亦是多年难得一见的。
虽然丹西是利用毒龙这枚智能导弹才寻得战,抢到先的,但伊森的底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年轻对功力上沉甸甸的份量。
尤令伊森寝食难安的,还是丹西的武功日益见长,一天天地进步与成熟的可怕势头。刚才一直被丹西牵着鼻走,好容易夺回主动权,伊森自然也不会给你讲什么客套。
金锯挥出道道炽烈的黄芒,一度被压迫成球形的氤氲黑气开始报复性反弹,把丹西整个身躯也卷入其内。丹西咬紧牙关,抖擞精神,挺棒反击。
比拚开始恢复往昔的态势,伊森攻多守少、丹西守多攻少。这么打下去,结局不用问也知道,丹西输多赢少,取胜渺茫。
丹西知道自己的斤两。因为缺乏必杀绝技,开始争取到的优势已丧失殆尽,被伊森凭借强大的实力夺回。依照自己目前的实力,要想在常规状态下打败伊森,就如蛇吞大象般不现实。
继续斗下去,难免力竭而亡的下场。保住性命逃脱再伺复仇,已经成为唯一的选择。可要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
狼牙棒舞动的圈越来越小,伊森的锯势不断扩张,氤氲黑气嚣腾漫卷,封住一切逃跑线路。
屋漏还偏逢连夜雨!
“啾——”高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鸣叫,丹西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惊!
一队秃鹫排成一字形掠过长空。素来独来独往的秃鹫竟然结成团伙而行,定是游牧蛮军的秃鹫侦察队无疑。
丹西不用抬眼望天,就知道这些狡猾而丑陋的飞禽已经光临。
在破蛮冈与戈勃特第一次交前,为了迷惑敌军,他就特地观察过蛮族侦察秃鹫的习性,对其叫声已相当熟悉。
秃鹫队不去正面的大荒原战场上侦察情报,反倒跑至蛮们的后方——汉诺大草原上来搜索,丹西心里充斥着浓烈的不祥预感。
一心不可两用,跟伊森对打,又如何能够分神?
惊悸的一刹,伊森的金锯化成一片惊涛骇浪,呼啸着横扫过来!
※※※
“你就是自由军团派来的联络官?”望着眼前的密尔顿,见多识广的席尔瓦也不免有些惊诧形于色。
“回、回禀独裁官大人,属下正是自由军团三等要文密尔顿,奉军团长巴维尔将军之命,前来为别亚将军的部队引航带路!”
年仅七岁的密尔顿,尚是头一次来到巨木堡这样的大都市,而且一来就被人带去与威名远震的猛虎自治领中央郡独裁官,南部主战场总指挥席尔瓦会面。
小孩在这种场合下,难免有些紧张,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不过,尽管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应答之辞却条理清晰,像模像样。
席尔瓦没再说话,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一身特小号军装的孩,目光中糅合著复杂的情感。
作为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战区总指挥官,无论是部属还是敌人,他都习惯性地听其言、观其行,研究其强项与弱点,以及如何加以利用。
可是面对密尔顿,他又不由自主回忆起自己童年时加入盗贼团伙的那些往事。
类似的经历,令席尔瓦对眼前的孩产生出一种天然的亲切感。眼前的密尔顿,仿佛就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别的小孩在父母的羽翼下、在亲人的呵护下长大,而他们却很早就结束了真正意义上的童年生活。自小就必须独立迎接命运的挑战,同凶残、毒辣、贪婪、狡猾等各色危险的成年人打交道,见证一幕幕血腥残忍的场景。
席尔瓦的三角眼在自己身上不停地逡巡穿梭,令密尔顿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一丝不挂的裸体人,更加感到不自然起来。他只能尽力挺直身,两只小下意识地在身前搓动,眼睛亦不敢正视对方刀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