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还是要斩尽杀绝!要假我们自己人的来斩尽杀绝!
跑出来的被俘战友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显然都遭受过非人道的虐待。
他们都赤空拳,因为一旦给他们武器,遭殃的可能就是呼兰人!
他们每人身上背一袋土,准备来填平壕沟,堆积土山。用这些土袋,用自己的尸首,供后续的呼兰人践踏着登上城墙!
然而,和其他的驱民众攻城场景不同,这些战友,虽然是俘虏,可依然是战士!
我们曾耳闻过,他们在狱中坚持斗争的惨烈故事,并深为感动,而到此刻一见,更觉那些传闻非虚。
他们依然目光坚定,秩序井然,并听从同样身为俘虏的各级指挥官的指挥。
为了求生,他们在奋力地冲向城墙,但绝不像普通被驱赶的老百姓那样乱成一团糟。哪支部队在前,哪支部队殿后,哪支在左侧,哪支在右侧,如何行进,都有章有法,不见丝毫混乱。
我军俘虏基本上以较快的速度跑步前进,而持刀背弓驱赶他们的呼兰人,则慢悠悠地迈步前行,小心地跟他们隔开一段距离。
他们害怕巨木堡那精准而严密的远程打击武器,他们想等待我们被俘战友们的土袋和尸体填平壕沟,堆满城墙脚的时候,再向城墙发起冲击!
被俘战友们越冲越近,已经进入了投石的射程!
丹西领主没有动。
进入远程弩车的射程!
丹西领主仍然没有动。
进入布鲁斯长弓,甚至是普通弓箭的射程!
丹西领主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前排的被俘战友们已经抵近了护城河!
丹西领主终于举起了中的旗帜!
我和胖墩都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这幕同胞相残的惨剧……
第三十五集第九章
我和胖墩别过脸去一阵,没有听到那凄厉的呼号和惨叫,反而有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传入耳中!
我们转头一看,不禁呆住了!
所有的吊桥全部落下,所有的城门尽皆洞开!
城头上,丹西领主及其亲兵们打出一副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勇士归来!大家快入城!‘
被俘战友们以最快的速度,以良好的恍如演习一般的队列秩序,冲过河桥,冲进城门!
呼兰人显然也开始发觉不对,后面的呼兰步兵们开始加快脚步,意图追赶!
原本放置于后列,准备看戏和护卫战友的呼兰骑队,也开始启动,绕开正面的战友方阵,从两翼杀来!
在被驱赶的遭俘战友中,负责殿后的那批人,迅速地调转队形。
他们里唯一有的东西就是那袋土,既要做防身的掩护盾牌,挡开箭矢,又要当杀敌的武器使用!
但他们却毫不畏惧,坚定地迎上前去,用那袋土、用血肉之躯,迎击全副武装的呼兰步骑兵,为更多战友能逃入城市争取时间!
攻城和守城两方的投石、弩车、弓箭等远程武器也开始发威。
呼兰人是远近都射,而我军则重点打击远程的呼兰人,避免误伤自己的被俘战友。相较而言,我方水陆配合,远程武器的威力更大,射程更远,数量更多,精度更高,打得也更加准、狠。
在对射中,呼兰人吃亏不小。
‘巨无霸’投掷出小山般大的巨石,而且以集群方式发射,把呼兰步骑一砸一大片,砸成一张张大肉饼!
陆基和舰基中小投石、弩车、布鲁斯长弓等,进行定点打击,分片清扫,将冲奔的呼兰人一排排地放倒!
最惨烈的,当属殿后的那部分战友。他们几近于赤空拳地与敌人搏斗,但他们却绝不后撤一步!
他们用土袋,用拳头,用牙齿,奋力作战,阻滞着呼兰人前进的步伐。
他们抢夺武器,他们与敌兵翻滚抱打,他们拳砸指掐。
临死,他们也抱住敌骑的马腿不松,将马背上的呼兰骑放倒在地!
他们品尝过当呼兰异教徒俘虏的可怕滋味,他们情愿战死,也绝不愿再次投降!
他们看到了祖国博大的胸怀,看到了丹西领主挂出的亲切横幅,很多人死的时候嘴角依旧含笑,怀着感激而愉悦的心情奔赴天国!
这场出人意料的攻城战,仅进行了两个小时,士气消沉的呼兰人就不得不鸣金收兵。
总计有三四万殿后的被俘战友躺倒在城下,全副武装的呼兰人面对这些无寸铁、只靠土袋护身的战士,花了足足四十几分钟方才突破他们的防线,而那时,大多数被俘战友已经逃入了巨木堡城内。
随即,吊桥收起,城门关闭,迎接呼兰人的,是无穷无尽的矢石。
游牧传统的呼兰人本就不太重视阵形,突破战俘殿后部队的步骑乱哄哄地拥挤在护城河边缘,尤其是里头还含有大批对攻城毫无帮助的呼兰骑兵,结果成为城头弓箭肆意浇淋的对象。
呼兰人经此打击,士气已沮,只勉强攻了个把小时,连壕桥都没能建起几座,就败下阵来。
瑟连和柯库里能见状,亦悻悻只能作罢,等待来日再战。
显然,今日呼兰人是得不偿失,偷鸡不成蚀把米。
攻城战中,呼兰和我方都损失了将近四万人马,但我军的损失基本上都是殿后的战俘,而呼兰人损失的则是全副武装的步骑!
更有甚者,一直缺兵的丹西领主,这次收回了十余万俘虏,而且不用付敌人半个儿!
即使就不怎么受重视的名声而言,呼兰是输仗又输人,肯定会被丹西领主藉大骂异教徒的残忍无耻;相反,丹西领主肯定会赢得那些死里逃生的战俘们的由衷崇敬,继续增大头顶上那仁善光环……
树梢上,我和胖墩兴奋不已,忍不住讨论起来,越讨论越觉得高兴。唯一令我们疑惑的是,柯库里能这魔头,今天怎么出了这么一记──臭招……
为了不惊动呼兰人,为了明日更好地观战,我和胖墩决定,就在这棵大树上歇宿。小时候,我们经常这么在外野营,倒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夜幕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