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但凡听到任何的动静,立马将人拿下,都记住,要活的。”一黑衣男子站在一侧沉声吩咐道。
“是。”守在书房四周的二十几号人马闻言也是恭谨沉声低喝了一声,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面容似乎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嗤——”一道极其细微的声响传来,寒风过阵,卷起一地风尘,没有人看到一道犹如鬼魅的身影转瞬间的功夫已然消失不见。
而那身影方才站立的地方赫然倒着一句尸首,正是那方才守在窗户跟前的守卫,只见其双眸大睁,沉寂的面容上似乎还带着一抹浓浓的不敢置信,但是那勃颈处的鲜血却已是染红了衣领处的衣衫,流出汩汩鲜艳而浓郁的鲜血来,妖冶却也让人惊恐。
“嗤——”随着一道轻微的响动,又一具尸首倒落在地,与第一个男子一样皆是被匕首抹了脖颈而亡,身下的血液染红了地面,寒风过处,血液似乎也被其凝固,冷冷的堆积在其勃颈处。
黑色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再次转瞬消失不见,不过所到之处却是倒下了一具又一具的尸首。
那黑色的身影此刻既像是一柄锋利而戾气十足的镰刀所到之处皆是无声的收割者一道又一道的尸首,手起刀落,又快又恨!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守在书房周围的男子却已是死了大半,唯有那守在正前方的男子依旧如初,其书房后方早已是尸横遍野。
闵怀良赶到之时,瞧见的正巧是正前方相安无事的场景,顿时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眉宇间闪过一丝锐气:“怎么样?人在哪?”
“回主子,人估计还在书房之内。”方才那吩咐的男子恭谨的开口道:“要不要属下进去……”
“不用!”闵怀良抬手制止,抬眸扫了眼门窗紧闭的书房,听到其内传出的轰鸣声,双眸微眯,淡淡的道:“他们迟早会出来的。”
这密室倒塌,书房自然也可能幸免于难,他们倘若是真的不出来,那也就无异于等于送死!再者,这书房之内来人的底细还未查清,倘若贸然出手,也只会损失惨重!倒不如安稳守在这里守株待兔。
兔子急了总会跳出来的不是么?
不过,闵怀良终究是想错了一件事,兔子急了是会跳出来,但是倘若对方根本就布局威胁,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等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脚下的地面似乎都为之颤抖了几下,但是书房内却依旧没有半点动静,闵怀良扫了眼悄然寂静的四周,朝着那深褐色男子吩咐道:“去窗户处瞧瞧,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是。”深褐色男子低声应了一句,而后便抬步朝着那书房一侧的右窗户方走去。
“主子——”突然,不远处传来那深褐色男子略带惊恐的声音,闵怀良心下一惊,心头忽而生出几分不安来,眉头紧皱踏步便朝着那右窗户的方向而去,待看到眼前的场景,阴沉的面容陡然变了几变。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抬眸朝这另一侧看去,待看清楚地面躺着一具具的尸首,面容已然由紫变黑了,浓郁的面色相若能滴出墨来:“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捉住!”
岂有此理!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他的府邸杀人!而且一连悄无声息的竟是杀了将近半数的人,这些可都是他惊心培养出来的,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被杀了大半,心中如何能宽慰的起来?!
那跟来的黑衣男子心中自然也是万分震惊的,方才他可是一直守在这里,对方究竟是有多么高超的武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才能做到无声无息的悄然的杀了这么多人?掩下心中的震惊,恭谨的朝着闵怀良行了一礼,沉声道:“主子放心!属下立即去办!”
话落间,人已是沉声吩咐了下去,顿时,围在书房四周的人马纷纷集结而行,只留了两道身影在其驻守,其余人皆是朝着另一侧方向而去。
闵怀良看着离开的人马,阴郁的神情陡然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快步的朝着另一侧的院子而去。
一场悄无声息的屠杀正在闵府悄然进行着。
另一边的院子。
“事情办好了没有?!怎么还没有动静?!”曹汶蕙踱步在房间内,雍容华贵的面容之上却是略显焦急。
“娘,你就放宽心吧。”一侧坐着的女子神态自若的吃着桌上的果仁,满漫不经心的道:“翠兰那丫头的手段你还不了解?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千金,难不成还能翻了天了不成?”
单是她了解的翠兰那丫头就已经暗中害死了将近十个丫鬟,而且此次都是心狠手辣,没有半点留情,这样的心黑手黑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一件事给自己一个败笔呢。
曹汶蕙自然也是知晓那翠兰的性格,但是心中的那股不安却总是挥之不去,好似被堵了一般坐立难安:“不行,已经快一炷香的时辰了,必须去瞧一瞧我才能放心。”
没等那女子开口,曹汶蕙便朝着门外沉声吩咐道:“来人呐!翠兰帮本宫去后院拿衣服,快去瞧瞧热来了没有?”
“是,夫人。”
待人退下之后,那女子才略带不屑的嗤笑一声,淡淡的扬眉道:“找她做什么?反正迟早都是会回来的,说不准如今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曹汶蕙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说,不管怎么说,她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稳,就像是在心口处压了一块石头,压得时间久了有些喘不过起来。
那女子却并未因此而影响心情,此刻也正在慢条斯理的享受着特供而来的水果,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只见其手执的木桌上的物件却都是震动了两下,而原本平坦的地面,此刻却也剧烈的开始颤抖,甚至还伴随着强烈的颤抖声响。
“怎么回事?”曹汶蕙眸中闪过一道震惊,沉声低喝道。
第245章 一切都毁了
“怎么回事?”曹汶蕙眸中闪过一道震惊,沉声低喝道。
那女子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握着水果的右手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动也不曾动一下,对于曹汶蕙的话语也是充耳不闻,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
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突然轰隆一声又是一阵巨响,那女子登时吓得将手中的水果扔了出去,瞬间站起身面容惊恐的朝着曹汶蕙吼道:“快!快跑!地动了!地动了!”
未等曹汶蕙反应过来,女子已然扯着她的胳膊朝着门外冲去。
两人一路狂奔直至到了院门口方才顿住脚步。
“夫人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了?!”驻守在院外的侍从见两人皆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以为院内出了什么事,面色霎时间变得十分焦急。
曹汶蕙寻常过惯了被人侍候的舒心日子,哪里经受过如此劳累的跑路,登时累的已然没了说话的力气,被身侧方才跑来的丫鬟搀着,整个人犹如晕了一般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数压在了那丫鬟的身上,喘着粗重的气息,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雍容华贵的气质。
那女子也就是曹汶蕙的嫡亲女儿曹锦彤,闵承钰的妹妹,只见其面容除了稍显苍白之外,其他倒是并无任何的不适,毕竟是年少,即便没做过什么太过劳累的事情,身子骨也要恢复的快一些,此番见到院外有人,当下也是狠狠地喘了两口气,皱眉道:“方才发生地动了!你们不知道?!”
地动?!守在院外的两个是从对视了一眼,方才他们一直驻守在这里,并未察觉到半分的异常,况且地动那不比一般的响动,倘若一旦发生,那他们必定也是能察觉的道的,但是现下他们却是并未发现任何的动静,哪怕是轻微的晃动也不曾发现啊。
犹豫了片刻,那侍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二小姐,奴才方才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动,是不是您与夫人……搞错了?”
曹锦彤眉眼一竖:“这么大的动静我能搞错?!你们方才是不是玩忽职守了?!竟是连如此之大的动静都察觉不出!要你们何用?!”
两个是从闻言面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二小姐息怒!奴才确实是未曾听到异动,您若是不信,尽可去问一下周遭的人,奴才不敢撒谎啊。”
“不敢撒谎还敢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曹锦彤对于他们的言论确实丝毫都不相信的,倘若真的不是地动,那方才在房内的情景又是如何一回事?!难不成只有那房内发生了地动不成!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得不说曹锦彤确实真相了,那方才的震动也不过就是书房下的密室坍塌所造成的,至于为何只有那房内感受到了震动,而院外确实丝毫异动都不曾发生,着也紧紧是因为此房间与书房相近,而且那密室有一小部分正是建在其房间下方的位置,密室坍塌,自然也是会引起一番震动的。
自然,曹锦彤又如何会想到这些,她想不到,不代表曹汶蕙也想不到,在听闻了两名是从的话语,曹汶蕙的面色都已然变得凝重起来,只有院内的那一处房间感受如此震动,其他地方皆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有些事情外人不知晓,甚至是曹锦彤也不知晓,但是她这个尚书府的当家主母却是十分了解的,面色变了又变,陡然甩开身侧丫鬟的手臂,沉声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跟来!否则,家法处置!”
话落却是疾步朝着那书房的位置而去,而一侧的曹锦彤看着曹汶蕙越发凝重的身影,心下莫名的升起几分好奇,正想跟去却是被曹汶蕙的一番话语吓得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她可不想再次体验一番所谓家法的处置,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么?想知道的总是会知道的,又何必要带着被发现的危险跟去,她还是默默的呆在这里的为好。
另一边曹汶蕙疾步朝着书房方向飞奔而去,到了书房院落的门口意料之中的在门口见到了守卫在两侧的人。
那两个守卫显然对曹汶蕙还是恭谨有加的:“老爷吩咐此时此刻任何人不得擅入,夫人还是请回吧。”
曹汶蕙眉眼一沉:“去通禀一声!”
两个守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立时朝着曹汶蕙的方向弯了弯身子,继而身形一转,竟是直接轻功直上,眨眼间的功夫人已然在几米开外。
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守卫已然跃身返回,此刻看向曹汶蕙的神情却是较之之前更显恭谨:“夫人请进。”
曹汶蕙冷哼一声,破天荒的没有训诫两句,反倒是快步朝着那书房而去。
两个侍卫见其离开,也皆是淡淡的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曹汶蕙这么些年才闵府的威严可不是说说而已,其手段和段数那也都是非常人所能及的,单看闵怀良的那些个安安分分恪守本分的侍妾就不难看出其手腕。
“怎么回事?密室出事了?”曹汶蕙还未走至书房门前就已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
闵怀良转头看着她越发靠近的身形,点了点头,沉声道:“密室毁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夹带了无数的悲凉与无奈,让人如同感同身受一般。
曹汶蕙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此刻听到他的这番话语反倒是眉眼划开一道浅淡的愉悦的笑意:“这么说之前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人跑了。”闵怀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是如今出动了这么多人却依旧没有查到半分蛛丝马迹,可见其来人的武功段数是有多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悄无声息的杀了这么多人,如此良辰机会又怎么会不逃走呢!
他之前所设计计划的一切全都化作了泡影,琉璃珠没了,密室也毁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完了!
曹汶蕙就算再傻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更何况她倒也算得上十分的聪颖,听到闵怀良的话语当下第一反应却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进入密室毁了琉璃珠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那密室之中的机关她虽然不曾真的见识过,但是却也知道十分的厉害,据说就算是武功绝顶之人也是在劫难逃,如此厉害的机关他们又如何能轻而易举的逃脱?!
但是待看到闵怀良的面色之时,神情也是陡然一变:“怎么会这样?!接下来该怎么跟皇后娘娘交代?!”
闵怀良怔然一笑,却已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别说是交代了,如今能将现下的事情处理好就已经是不错的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西院的喜宴也即将落下微米,两人虽然心情不佳,但是却还是要露面的,吩咐了几句,闵怀良便与那曹汶蕙一同朝着西院的方向而去。
果不其然,待走到西院没多久,已经有不少人纷纷提出请辞,其中沐煦等人也都已然打算请辞离去,曹汶蕙扫了眼沐煦等几人,却并未发现沐音的身影,现下不由得微微一动,面上不动声的瞧了眼那沐煦的神情,仿若不经意的开口道:“方才还想着沐小姐画技精湛,想要让其指导小女一番,怎么不见沐小姐的身影?”
沐煦神情一动,却是并未多想,沐音的性情他也是了解几分的,熠王也不见了身影,两人必定是早已出府去了,是以也并未焦急的找寻,反倒是提出请辞了,毕竟府内的事情还没有着落。
“夫人过誉了,方才夫人不在音儿已经与熠王殿下离开了,恐怕如今已经到了府上了吧。”沐煦淡淡的开口道。
曹汶蕙眉眼一沉,离开了?!如此说来翠兰根本就没有得手!
稍稍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既然沐小姐已经回府,那就只好等到过两日让小女再前去拜访了,沐公子此番辛苦了。”
沐煦和煦一笑,淡淡道:“闵大人,夫人,告辞。”
曹汶蕙冷眼看着几人消失在府门的身影,眉眼却是闪过一丝凛冽的寒芒,今日算她命大,总有一日她定是要将她粉身碎骨来祭奠她的儿子闵承钰!
就在此时,方才被曹汶蕙派去打探那翠兰消息的侍从已然回来了,在其曹文辉的额耳畔轻声耳语了几句,却是见曹汶蕙面色陡然一变,来不及言语书写什么,竟是快步的朝着那另一边的院子而去。
曹汶蕙怎么样也想不到翠兰竟然死了!想到了很多种的可能,却是唯独没有想到翠兰竟然会死!
待看到那方才从水中打捞上来的尸首,曹汶蕙面色一暗,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侍从小心翼翼的将方才发现尸首的原因一字不落的全数告诉了曹汶蕙。
曹汶蕙此刻的面容却是堪比浓墨,难看到了极致,好!好的很!这个仇她也一定会报的。
第246章 聘礼不可少
一醉楼。
二楼。
错综复杂的棋盘之上,一颗白子肃然落下。
“音儿,该你了。”祁瑾熠挑眉宠溺的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儿,淡淡的开口道。
沐音看着棋盘之上步步紧逼的白子,冷然的唇角扯出一抹清浅的笑意,抬手执起一颗黑子,对上祁瑾熠的双眸凤眸微挑,隐含一丝笑意,黑子却是已然落下:“师兄的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祁瑾熠勾唇浅笑:“音儿的棋艺倒是越发的精进了,看来这两年师傅倒是没闲着。”
说话间,手中的白子再次步步紧逼。
沐音扬眉,眸中却是浮现一丝颇为无奈的笑意,这两年她的棋艺能如此的精进,当真是多亏了师傅的功劳,每日一盘,就算她再不上心,那也早已被磨得十分精进了。
“师傅的确是功不可没。”沐音勾唇一笑:“所以这次我打算给他一个别开生面的见面礼。”
“哦?”祁瑾熠看着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暗芒,面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意:“音儿计划如何?”
“既然是计划,那自然是不能透漏的,师兄?”沐音扬眉微笑,明媚的双眸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向来清冷的面容却是瞬间变得生动起来,犹如那瞬间绽放的莲花,美得让人惊叹。
此刻的她整个人躺在椅背之上,双腿微微弯曲,尽显慵懒之态,仿若是那清贵而狡黠的猫儿一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祁瑾熠眸光微闪,淡淡的道:“那若是算上我一份,音儿意下如何?”
沐音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扬眉道:“师傅恐怕会气的将后山的所有草药全部拔掉。”
“我不介意。”祁瑾熠淡淡一笑,温和的开口道。
这后山的草药虽然最开始是由他亲手种下的,但是如今过了两年有余,现在拔掉最心疼的应该不是他。
沐音闻言笑容却是更甚了,师兄果然还是最懂她的,看来这下给师傅的见面礼应当十分的别开生面才对。
“音儿,你输了。”突然,祁瑾熠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沐音神色一怔,抬眸看向棋盘,果不其然,已经走投无路了,面上闪过一丝懊恼,果然,跟师傅博弈可以走神,但是对上师兄那是半分都不可以走神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