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我和他说了阮续兴那部分的事情,他听过之后,倒是显得很淡然。
素律说,如果阮续兴是抱有一定目的消失,那他不会去管,对于这件事情他看的很开,既然有了结果,他只当阮续兴已经死了就好。
素律的开明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活的很聪明。
我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可能自从当年他进过鬼域之后,就对那里产生了敬畏,他也许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只不过不愿意相信罢了。
瑞樊的研究已经接近了尾声,丹药的比例他已经基本掌握,但实验体毕竟都是猪,他还不敢给无邪服用。
所以,他打算自己试药,如果这药也能改变他的身体现状,他也不白试药。
“不行,你能来帮我,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我不可能让你冒险。”
无邪婉拒了瑞樊的请求,又道:“你们已经为我牺牲了太多太多,我要自己试药,成也好,败也好,我自己承担一切后果,如果成了,说不定这丹药也能救樊仔的命。”
瑞樊不认同无邪的话,沉声道:“老哥,你歇会吧,还是我来,你不懂我体内有多强的抗药性,我没那么容易死,对吧,楼姐!”
“对是对,但樊仔你也不能试药。”我摸着他的头,笑道:“你们别怪我这个人心狠,试药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是个和咱们不相关的人,估计过几天刘就会把人带过来,所以都别争了,安静等着吧。”
我这么一说,他们只能选择等待。
夜色降临,吃过晚饭后,黑瞎子、胖子、小花和无邪开启了打麻将模式,我便坐在一边和瑞樊闲聊,给他讲悬空地宫和鬼域的事情,给孩子听的直心痒痒。
讲到一半的时候,瑞樊便很纳闷的问道:“不对啊,貌似每次都是楼姐你受伤最惨,其他人回来休整几天就没事了,你也是挺倒霉的。”
说实话,不止他纳闷儿,我也纳闷儿。
哥们儿以前下墓可从没受过这么多伤,连胖子都说,我已经刷新了他的记录,成了新的重伤员
我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认了倒霉这回事儿,而后继续给我的小粉丝讲故事,正讲到长生妖的时候,瑞樊非要看那个视频。
我挨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就把胖子的手机要了过来,“事先声明啊,看可以看,但你小子若是晚上睡不着,可不要怪我。”
瑞樊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我就把长生妖的视频点开,递给瑞樊让他自己看,那些卡姿兰大眼睛长相太恶心,我并不是很想看第二次。
不过瑞樊却如获至宝,认真的盯着屏幕,而当画面来到长生妖之时,他的表情却忽然凝固住了,直到视频结束还没有变化。
我还以为孩子被吓傻了,想安慰一下,但我却突然发现瑞樊的状态很不对劲!
这不是单纯的表情凝固,他的瞳孔像地震一般在颤动,嘴唇也不断的哆嗦着。
我急忙抢下手机,抓着瑞樊的双肩晃了晃,轻声喊道:“樊仔,樊仔!清醒点,你怎么了?”
我的声音引来了正在打麻将的四人,他们全都围了上来,见状,黑瞎子和胖子同时开始卷起袖子,准备给瑞樊两边脸颊来个响的。
可这巴掌还没打下去,瑞樊就忽然开始喘起粗气,瞪大眼睛盯着胖子的手机。
他的情况,简直和溺水的人被救醒时的样子如出一辙,都是那种无助感和恐惧感拉满的样子。
我抓住他的手腕,沉声道:“樊仔,冷静。”
瑞樊木讷的点点头,咽了口唾沫,随后嘴唇颤抖的对我说道:“楼…楼姐,这怪物……我我,我见过……”
第117章 柳佛海背后的人
“你是指……当年拿你试药的秘密组织,手里所掌握的那只奇怪生物?”我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问道。
瑞樊点头,恐惧慢慢变为憎恨,道:“就是这东西,我绝对不会认错!楼姐,那些人有消息吗!老子要活拆了他们!”
我摇摇头,现在我们暂时只是从口头和文字中了解到那个组织,并没有与其接触过。
我便劝瑞樊先冷静,让小花带他去休息。
等瑞樊走了,我才缓缓说道:“乌云张的笔记里提到过,在他的错误引导下,那个组织把长生妖当成了长生的关键,但看瑞樊的情况,显然,他们毫无疑问的失败了。”
无邪坐到麻将桌的凳子上,一到想问题的时候,他就很想抽烟,但毕竟身体情况不允许。
他只能右手虚空夹烟放在嘴边,吸了口空气说道:“按你这么说,这个组织不应该沉寂那么多年,因为从他们自鬼域带走长生妖,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八年。”
“有没有可能,这群人放弃了?”黑瞎子说道。
胖子正蹲在屋檐下抽烟,撇着嘴也附和着道:“樊仔的情况不是说明了一切吗,就算他们把长生妖研究出花来,他们也不可能成功。”
无邪摇摇头,食指抖了抖,做虚空弹烟灰状:“不会,你们是不是忘了裘德考和上边那个大人物,研究长生的人向来都很疯狂,死亡这两个字就是他们用来鞭策自己的。”
我管胖子要了根烟,坐在他旁边说道:“我赞成无邪的观点,我感觉,那个组织应该和张海盐一样,都在找寻着失联张家的消息,准确来说,他们在找我父亲,笔记中提到的‘那个地方’绝对是个关键。”
此言一出,无邪又道:“会不会是汪家?”
“几率不大,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我道。
众人又研究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间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龙戬的电话,他简单和我说了一下柳佛海的情况,又将所有查到的资料发给了我。
这个人目前在东北有着自己的产业,盘踞于黑省,也是倒腾古董的,暗地里养着一批盗墓高手,之前宫老三就是因为想做柳佛海的买卖,栽到了后者的手里。
但此人并不是东北人,祖籍在云岚省,2001年才到东北发展,现在已经67岁,患有严重的肾、肺功能衰竭。
而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个人曾参与过越国反击战,那他的身份就很清楚了,乌云张第一次进入鬼域,身边除了彭远志,就只有一个南方小兵。
而柳佛海,就是那个南方小兵。
不过,按照年龄推算,这个人是在1950年出生的,那在越战时期,他的年龄应该接近三十岁,貌似和南方小兵挨不上边。
而当我看过此人的照片后,我就懂了,柳佛海的面相太年轻了,快要奔七的人看起来跟五十岁一样,他当年可能对彭远志和乌云张谎报了年龄。
剩下值得我关注的,就只有他的背景了,不过让我诧异的是,他背后的人能量大的离谱,竟然是华夏开国元勋的后代!
而这个开国元勋后代的名字我不久前也听毕爽说过了,就是那个陈刑,他是当年那位的孙子。
也就是说,是陈刑指使柳佛海在寻找长生的秘密,他也在窥视长生。
对于此人我暂时没有头绪,十分想找到老爹诉苦,他留下的祸根太多了,不说柳佛海,就连彭远志老人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是好是坏。
因为笔记中存在矛盾点,吴家、晃鹞子、小哥,包括黑瞎子都执行了老爹的决定,只有彭远志老人例外。
没有他,我也不会寻找到鬼域。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他传达讯息,小哥孤单影只进入鬼域,也得是无功而返,没有笔记的警示,他也许就在外墓道里折了。
张瑞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老一辈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悍,他们的心机也远胜于我们这一辈,毕竟,那是个吃人的时代。
吃过早饭后,二叔忽然打来了电话,让我和无邪过去,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我便稀里糊涂的开车载着无邪赶往他家。
自从坐过胖子开的那辆破五菱后,我就在昌沙现提了几辆车,并且想把那破五菱和无邪的金杯全卖了。
无邪拦着没让,说坐出感情来了,而且王萌也很喜欢开,我看到王萌愁眉苦脸的想说些什么,被无邪一眼就给瞪了回去。
一路上,二叔家里的手下都来护驾,开着车把我圈在最中间。
到了他家后,我发现门口有许多陌生的面孔,站在他们的车旁边,有二十来人,穿着西装,体格壮的跟铁塔似的,比胖子还威武一些。
我看到二叔的手下都没搭理他们,便走进了大门。
等到了上次那个会客厅,我看到二叔正在与一个老人下棋,气氛一片祥和,他们的表情也都很正常,但我却嗅到了一丝淡淡的火药味。
老人头发不多,秃着顶,但身形很高,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阴翳,丝毫不隐藏他的邪气。
这个人扭头看向我们这边,我便微笑了一下,和无邪站到二叔身后。
“将军,老爷子,您的棋艺很不错,很少有人能把我打的落花流水了。”二叔淡然说道。
我低头一看,棋盘上的棋子还很多,不过情况很不简单,老人是红棋,帅已经被吃掉,他的仕、相、马、、炮都只剩下一个,五个兵则全被吃掉了。
而二叔的黑棋这边,只丢了两个卒,其他毫无损失。
这一局结束的过于快了,能看出来,二叔的棋艺很高,而且暗含一些隐意,恐怕对方来者不善。
无邪也看出来了,表情却显得很无所谓,取出手机给我看了两张他最近收的拓片。
我说如果你喜欢,哥可以给你买两车。
第118章 不好好讲话的艺术
“啧。”无邪皱眉看了看我,道:“哥,俗了,玩这东西,讲究的是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要缘分的,得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才有那个意思。”
“自己找上门的也不见得是缘分,也有不少来捣乱的孙子呢。”我笑道。
“嗨,这话说的,哪有天天来捣乱的孙子,那生意还做不做了?”
“谁说没用的,今天就有俩孙子来扯闲蛋,你忘了?”我问道。
“哎呦你看,我把这茬给忘了……”
“瞧你这记性。”
我俩对视一眼,随后笑着看向对面的老人,二叔扭头瞪了我们一眼,随后又转回脸对老人说道:“老哥,晚辈们不懂礼貌,见谅。”
“哈哈,恕我直言,老弟你也不是很欢迎我啊,哈哈哈。”老人慈祥的笑道。
他一指棋盘,笑道:“半条后路,呵呵,还不算绝,可惜就算兵全没了,我也还是不会后退的。”
二叔轻轻摇头,将棋子慢慢往棋盘上摆,道:“快入秋了,南方又湿冷,老先生年岁大了,我是担心您的身体。”
“无妨,我只是来旅旅游,看看风景,昌沙的西湖很美啊,美的让人心旷神怡,我都想长住了,哈哈。”老人没有摆棋子,而是双手交叉在一起,笑眯眯的看着二叔。
二叔示意无邪将棋盘挪开,而后叹了口气道:“唉,美是美啊,可近些年西湖溺水身亡的人也不少,都是些会水的,自以为能驾驭水中的汹涌漩涡,却死到临头还不知所谓。”
这话说的非常狠,是针对老人所说,我默默的看着,想观察一下这老家伙有几斤几两。
老人依旧不为所动,道:“明人不说暗话,老哥我也不习惯打哑谜,参军的时候就是个急性子,既然人都来了,请老弟…给引荐一下?”
二叔正要说话,我却微微一笑,凑近老人道:“何须我家长辈引荐,晚辈楼岁,老先生可是姓陈?”
“你看,哈哈。”老人指了指我,笑道:“老弟啊,你们吴家的孩子就是聪明,不像我这孙子,成天只会打打闹闹没什么本事。”
二叔见我出面,便不动声色后仰身子,他懂我的意思,既然我选择主动,那就说明肯定有底牌,不需要他保着。
“原来真是陈老先生,您的名字我可早就如雷贯耳,晚辈一直在虚心向您学习。”我笑道。
“不仅聪明,嘴还甜的很呀,不过,孩子啊,恐怕不是早就有所听闻,而是最近才了解的吧。”陈老朝我竖起大拇指,而后在身后那人的搀扶下起身。
呵,这老家伙是猜到我调查过他了,这趟来肯定是特意找二叔要人的。
看来应该是龙戬那边严防死守,柳佛海没讨得半点便宜,这老家伙才亲自出面来找我。
“呵呵,后面这位,是您的孙子陈刑吧,嘶,但是……”我打量着陈刑,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无邪十分配合的接下话茬,说道:“好像和您长得不是很像啊。”
陈刑勾起嘴角,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我能看到他的眼神中杀意涌现,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动手杀人。
这是个好现象,不会隐藏情绪的人,在我这儿基本上没什么活路,就连胖子都比他能演,一句话,优势在我。
陈老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孙子失态,眯起眼睛,悄悄按住陈刑的手,笑道:“孩子随他母亲,呵呵,咱们聊点稍微有意思的,最近老朽在找一个人,却久久没有头绪,可否问问,楼老板认不认识一个叫张云灰的人呢?”
图穷匕见,这老家伙忍不住了。
我还没答话,无邪已经开了口,云淡风轻的说道:“陈老啊,您应该也了解过我们这行,姓张的这两年确实涨价了,市场效应嘛,今年就不太稀奇了,随手一抓一大把,但是叫张云灰的我还真没听说过。”
“哦,我倒还真没了解过,不过,我听说楼老板也从事这一行。
我简单说两句哈,你们行里这些个人呐,底子若是不干净很容易吃亏呀,尤其是…遇到我们。”陈老见无邪给他下马威,但仍是慈祥的笑道。
我轻轻摇头,背过双手迈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到陈老面前,仅与他隔着一米远。
而后又凑近一些,摘下眼镜用白手帕擦了擦,道:“陈老所言极是啊,行里那些底子不干净的,基本上是一脚踩着烂木桥,一脚踏着悬空索,真的很怕呢。”
“嗯,那不知楼老板底子干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