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庞大的一个组织,不算外围职员,只是内部情报员就多达千人。每日里汇总来的情报多的不可计数,即便经过层层筛选,报道朱贵手中的也多的叫他头疼。否则,朱贵也不会学着陆谦组织了秘书室,内中精干人士多大二十余人。
“实不敢有瞒大王,这谍报司庞大若此,小弟见了也是心惊。可想,其一遭出错,会是何等之大祸,届时便是把我等千刀万剐,也不能赎其罪。如今拆分开来,小弟也如释重负。”
朱贵现今才四十有四,但面相却无丝毫养尊处优之貌,反倒两鬓如霜,头发花白,不知道的只以为是年过半百之人。
陆谦也知道他做事用心用力,朱贵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性格,便是细心缜密。
“既是如此,我也放了心来。”如此二人尽欢而散。陆谦看着朱贵头顶的气柱满意的笑了。
谍报司之拆分是一项繁琐事,断不是三五天内就可见分晓的。陆谦的精力自然不会全放在这件事上,他的目光更多是看向南方。宋室决心先南后北,今年岁旦,想来方腊当会有一份厚礼送上。
这期间,田虎不仅将大笔的钱财送到,更把邬梨之女送了来。
陆谦记得,那邬梨之女琼英,120回本上是仇氏之女,邬梨只是其义父,其与田虎军反而有血海深仇。还嫁给了张清。但是在100回简本上,这琼英就是邬梨之女。而如今的这位琼郡主,却可不就是邬梨的亲生女儿。
后者只此一女,不然邬梨这厮,在势起之后就接连纳美女于后宅,为的就是剩下儿子来。可惜他造孽太多,至今无有喜讯。
后宫多了个美女,没甚。谁也不会因此给自己脸色看,就是最‘桀骜不驯’的扈三娘,怀了身孕后,不也变了样子?
可问题在于,这美女漂亮是漂亮,邬梨家的基因绝对值得信任,不然田虎也不会强娶邬梨的妹妹了。然事情在于她的年龄。还不足及笄之年,叫陆谦着实没那副好牙口去吃。
当天晚上,虽在邬氏房中睡下,却难得的遵纪守法。
次日一番礼节之事,具是内院后宫宅事,陆谦不视,依旧忙活朝中大事去也。
那昨日里表现平淡的正宫娘娘方金芝却多少显露出了一些热情,她心中正谋算着一事,那还需要后宫诸女的多多支持。是以,她表现要好,至少在这明面上要叫人半点错都挑不出。
此乃‘母仪天下’之风。
潘金莲、程婉儿更是无有不可,她们可是知道陆谦的德行的,眼前的小佳人,还不是他菜。
“你说邬氏还未破身?”
“千真万确。俺马婆子这双眼可见多了花开花败,断不会有错。”
“照这么看,这丫头还没入大王的眼?”方金芝惊喜道。毕竟那邬氏生的俏丽标致。
“娘娘,这定是因为这丫头岁数还少,经不得大王龙种。您可说过,咱家大王龙精虎猛……”方金芝身前一四十徐娘做笑道,因为她身遭几人尽数笑来。这些人都是方金芝‘陪嫁’入王府的,都是她真正的亲近人。
方金芝被人打趣,也只是脸色泛红,似怒实羞道:“姑姑。”
“这邬氏女身后站着田虎一伙,早晚必能承欢于大王。娘娘还要多多拉拢才是。”
“这话说得多。邬氏女刚入府,虽被封为夫人,实则根基最浅。娘娘当引以为己用,万不能让那三个狐媚子笼络了去。”
方金芝入府前,陆谦后宫三分天下。潘金莲、程婉儿和扈三娘谁也甭想压过谁,方金芝入局后倒是叫那三人有了丝同仇敌忾之意,可实质上还是彼此敌意未消,只是在针对方金芝的时候能联手应对。陆谦后宫算是四分天下了。仗着自己身份,方金芝倒不怵那三个,可到底有势单力薄之感。如今好容易来了个邬氏,她这边实则是欢迎的。尤其是短期内这个邬氏女不存威胁。
方金芝手抚着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脸上笑的很慈祥。
…… 武英殿,偏殿。
一张挂起的地图上,红黑蓝三种颜色覆盖了陆谦的双眼。这是现如今的淮南战事图。
庐州城处,一个双刀交叉的标记被钉在其上。
那淮南之地的钟离风波还未飘散,宋军就大举北上庐州,一支兵马从庐江出发,破舒城,进而逼近庐州。另一支兵则从无为军进发,直逼巢湖东端的巢县。
巢县名是一县城,实则却有着不弱于无为军城的重要性,因为此地掐着巢湖的东端。
巢湖水向东南流,经七宝、濡须两山对峙间,以口名之,即濡须口。巢湖水由此出口,经濡须水道通达长江。汉末三国,孙权曹操在此曾连连鏖战。
“庐州、巢县,看来这西军还要再取和州啊。”陆谦看着地图很感慨,此间之局势一目了然。
“大王,西军所图甚大。当着杨都督速速引军西来——”许贯忠点着和州说道。西军盘算如果一帆风顺,必然会取和州。这里拿下,就等若在江北有了遮掩,他们才好放心攻取芜湖、太平洲,而这两地若下,则南京西大门就已打开。
“和州东部之地可以给他,但含山、历阳,还有那巢县,却一处不准有失。”陆谦断然道。
他早年以‘义薄云天’在江湖显名,之后就紧紧把握住“仁义”两字,此可以说是他之招牌。那庐州、巢县与和州若是丢给了西军,这会叫天下人怎么看他?
都以为大家是白痴么。看不出此时梁山军丢城弃地,是为了好叫西军放心大胆的去进攻江南摩尼教,自己以坐山观虎斗,谋取其利?
休要小觑了天下人。陆谦可不想惹来无数骂名,凭白败坏了名头。何况那西军与摩尼教一场场血拼硬仗厮杀岂不是更好么?
叫大小种不能全力应对摩尼教,这才是消耗彼此实力的更加法子。毕竟,方腊的那‘五十万大军’,战力实在叫人难以信服。
第476章 人不能立flag
摩尼教方面亦不是糊涂人,今年方毫来的甚早。腊月初十,便经陆路,打马奔到益都。
陆谦私宴请之,仅叫方金芝作陪。
“岳父也恁地小看我了,陆谦对朋友且讲义气,兀的便要负心江南。”
“我已经叫武松引兵南下,杨志引兵西进,定不会叫和州落于西军之手,庐江更不须多说。”陆谦当面说道,叫那方氏兄妹闻言大喜。
方毫自不会以为陆谦会欺骗于他,这等事,眨眼就能查个清楚。如此他便心事尽去。“如此,某就代父兄多谢妹婿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兄客气了。”陆谦半点不心虚气短,那刘玄德入西川时候,还能与刘璋亲热的兄弟相称,他为何不能与方氏一族虚情假意?
“二兄心事既去,又早到益都,何不就趁此机会在城中安坐,闲玩些日子。看看我齐鲁北地风光与江南何异。”
方毫满口应下。稍后又有田虎使臣来到,高丽使臣再次之,却是船舶直行淮南,寻海岸冬日无冰之地,转而上岸,行陆路赶赴益都。
只有那辽国无人来到。天祚帝‘虎死不倒架’,依旧蔑视齐鲁,以为草寇。那兀颜光与耶律洞仙联名上书也只被其痛骂了一遭。如此,只有一批持着特赐身凭的契丹人,带着马队车队,在年关之际来到益都。
方毫由此是眼界大开。这个且是不提,只来看那淮南战事。
巢县守将,便是朱仝,两员副将一个孔明,一个石勇。
待无为军失守后,朱仝就昼夜提防。现闻西军前来攻打,朱仝持重,说道:“西军大举来犯,士气正锐。我等不可妄动,坚守城池,静待庐州兵马前来救援。”
孔明、石勇纷纷称是。只是坚守,却不动作。
西军一路兵临巢县城下,便列军挑战。城中朱仝三将,只是不出。西军没奈何,教兵马攻打,朱仝三人竭力防守。那巢县城池本就休得坚固,梁山军入手后又新做加固,西军纵然是战力强劲,急切间又如何能下?
反是叫刘光国凭白折损数百军士,不能得手,是又气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