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杨默呷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任何三产管理公司向新员工提供技术培训,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只是新员工,包括老员工在内,每年展开3~4次业务技能巩固培训,这也正常;”
“从之前的帐单上来看,这些培训的基础资料,负责这块业务的蒋栋国也的确是按照要求免费发放了……如果帐本仅仅只是到这了,那蒋栋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能说他是兢兢业业的好同志!”
说到这,杨默抓起桌子上的财务明细,刷刷刷翻到了几处被标注的地方,然后敲了敲:“可是从三年前,也就是你成为员工培训项目负责人的第二年开始起,你竟然在年初第一场培训的时候,主动自掏腰包,给你亲自负责培训的那一组共计30名学员一人买了一双皮鞋……从那时候起,你的马脚就露出来了!”
蒋栋国脸色难看,争辩道:“我是老员工,把单位当成自己的大家庭,面对著那些生活不富裕的家属新进职工,看著他们那窘迫的条件我心疼,自掏腰包给他们改善一下条件不行么?”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而且老一辈的石油人跟后世的年轻人不太一样,“与国同焉”思想深入骨子里的他们,做些为了大家不顾小家的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杨默闻言却是嗤笑一声:“心疼他们,改善他们的条件?蒋栋国,我觉得你真的该与时俱进一下了……这种投石问路+温水煮青蛙的手段早就被玩烂了好不好!”
说著,杨默转头对著同屋子的组员,尤其是那位被抽调过来当记录员的小徒弟说道:“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由两个小套路一起组成的作局手段。”
“如果你是这批新员工中的一员,你看到有这么一个组,负责人带队,穿著崭新的皮鞋,你会怎么想?”
被这位新师父盯著,白蒙蒙就算觉得场合再不合适,也只能眨巴眨巴眼睛,硬著头皮说道:“那自然是觉得这个小组很特别……说不定以为这个小组已经得到了特别管关照,以后兴许还能分到一个好的岗位。”
杨默点了点头:“咱们国企里现在啥风气大伙都心知肚明,其余小组的人见了之后,说不定会花钱托关系往这个组里挤。”
“只要有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也会有样学样……这样其它培训组的负责人也能收到礼;”
“等到其它培训组的负责人吃到了甜头,并且没有任何举报行为之后,蒋栋国投石问路的小套路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就该进入到温水煮青蛙的步骤了!”
说著,杨默也懒得去管自己这位小徒弟有没有完全记下来,直接摸出根烟点燃:“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所有培训组的负责人在你的带头下串联起来,然后开始不断试探那些组员的底线;”
敲了敲帐本上的某处:“瞧见后勤科这几笔忽然多出来的服装费进帐了没……一开始,你们只是会以统一著装的名义,让那些新职工掏钱购买定制款工作服……帐本上记50/套,卖给新职工150/套的套路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巧妙的是,因为这些服装的采购时间是新员工的培训期,这笔费用的经手人大概率是你们这些培训负责人,而非后勤科的财务组工作人员……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当时一定会找各种理由,把培训地点定在县城里或者比较偏远的地方吧?”
蒋栋国表情惨白惨白的,点了点头:“我们的新员工培训基本都选在县城里……那里有大型会议室,方便集训。”
杨默笑了笑:“底线这玩意从来都是一种莫须有的东西,跟正式工不同,那些只有合同工身份的新职工都是绵羊,只要毫不反抗地纳了第一次贡,那剩下的事情就顺利成章了起来。”
用嘴巴努了努面前的帐本:“看到帐本上那几笔关于空白磁带采购和录音机采购的记录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成本并不透明,并且采购价极可能并不高的东西,最终会两头吃……一边吃采购,一边会经过简单加工后,变成高级培训材料,高价卖给那些新职工。”
“而且在兜售这些玩意的时候,你们绝对会加上一些诸如【全凭自愿购买】、【不过如果不买这些学习材料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去别的组】之类又当又立的威胁。”
蒋国栋的脸色有些泛土:“你这都是猜测,没有证据……而且如你所说的话,这些钱都被其它培训组的负责人赚走了,我一个人哪来的那么大能耐,在这一块就吃了32万!?”
杨默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猜测,一查就知道了,你对于财务老手的能耐一无所知不说,而且就算现在是在你们林盘的地头上,找几个当事人过来求证点东西,你以为真的很难?”
说著,杨默不耐烦地抖了抖烟灰:“至于说那32万的事情……都说了,这是温水煮青蛙的手段,主要是要利用羊群效应形成一种氛围……形成一种【培训就得买东西】的氛围,不管这事再不合理,但等到习惯了,氛围一形成,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冷笑著瞅了瞅眼前这个身子已经有些打颤的家伙,杨默拿著小手指随便勾了一页帐本:“等到这些小绵羊被驯化的差不多了,你这个培训项目的总负责人立即以【中止培训乱象】的名义,收回各培训组负责人手中自卖自货的权利,然后交由你统筹管理;”
“但你又不会把所有的好处全部吃干抹尽,这些原来就有的额外收费项目,你还是会分出一大块给那些培训组的负责人……这个比例虽然没有明查,但我估计不是五成就是六成……我估计是分出六成给其余那些培训组的负责人,这样的话大家的心理会比较平衡,也不会真的闹翻。”
嘴角勾出一丝讥讽,杨默巡视了一圈众人,最后把目光回归到满脸难以置信的蒋国栋身上:“虽然变成一吃多,但这还不是你搞钱的主要门路,也没办法在三年内搞到32万那么大一笔钱。”
“你真正搞钱的是后来这两年……当培训就得买东西已经成为一种不成文的潜守则后,你这个负责新合同工培训的总负责人就开始正大光明地增设收费项目;”
“喏~就跟帐本上记著的似的,你之所以这两年每年都会通过后勤科采购大量的空白相册,就是为了高价卖给那些新职工留影合照项目吧……到时候去你们培训地点附近的照相室一对照帐本,就知道猫腻所在;”
“还有这,你之所以这两年每年都会以福利的名义组织新员工郊游,也是为了赚钱吧……要知道,这部分钱其实是公司掏的,但那些新职工一趟景点,吃、住、购这些方面的花销却肯定不便宜,这里面的干系就不需要我挑明了吧?”
“还有这、这、这,全都是你巧立名目的证据,正是因为你在不让其他人彻底眼红的基础上单独吃了那么多独食,这才能够在短短三年内落袋32万……啧啧,不得不说,你这位老同志生财有道啊!
看著杨默分毫不差地将自己的种种手段全部复原了出来,蒋国栋彻底软在了地上,嘴巴蠕了蠕,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忽然顿住;
眼中残留的那一丝求生欲,陡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分开发,如果不进小黑屋的话,让我在这块水几章,明天就要考试,实在挤不出多少时间。
第159章 掘地三尺(2)
14.07。
杨默用一种惊掉所有人下巴的速度连续“点卯”了六个屁股上全是屎的小虫子后,终于开始升格,开始把目光对准了临盘采油厂三产服务公司的管理层。
“姚杉平,身为三产服务公司主管下属单位生产安全的副经理,在位七年干了些啥自己应该清楚吧……来,麻烦在这些财务明细和内部行政文件的摘抄单上签个字。”
杨默一边埋著头翻阅著手里面的新资料,一边将厚厚一迭材料丢了过去。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刚出头的男子,国字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威严可言,却也没有任何的惊惶。
“签字接受调查可以,本人行得正,坐得直……但我想知道,杨队长你们想要给我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莫须有罪名?”
姚杉平平静地看著杨默和一屋子的小组工作人员,眼角带著一丝类似于讥讽般的悲愤。
看著这货把自己整得像风波亭事件中的岳飞似的,杨默呵了一下:“莫须有?”
“在位七年,仅仅只靠私设罚款项目,便往兜里揣了218万……我到底是该说你太蠢呢,还是该说你太自以为然呢?”
听到私设罚款四个字,姚杉平眼角跳了跳,然后很平静地摇了摇头:“这是诬陷……我姚杉平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上任的这几年工作兢兢业业,每当下面的员工反映生产安全方面的问题,我都会在第一时间调查解决。”
说著,姚杉平深吸了一口气,正正地迎上了杨默的目光:“我承认,临盘三产服务公司下属单位中的乱象很多,其中不乏胡乱罚款的事情,如果非要追责,我愿意承担起管理不力的责任……虽然这里面有下属单位数量过多,监管困难的客观因素,但没做到位就是没做到位,组织上怎么责罚我,我都认!”
“但是……”
姚杉平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愤怒,声音也大了一些:“但是如果杨队长你们想把贪污218万的屎盆子扣在我脑袋上,对不起……我不认!”
说到这里,姚杉平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重新变得平静,然后用一种笃信而骄傲的口吻说道:“如果各位领导愿意,可以去基层走访走访……我姚杉平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急群众之所急,却自问还算做的可以;”
“事实上,这些年来,每逢下面单位的职工反应有私设项目,胡乱罚款的现象,我都是冲在第一线,哪怕顶著巨大的压力,也将那些违规操作的安全主管全部统统罢免,全部给予顶格处罚!”
微微停顿了一下,姚杉平再度环视了一圈众人,语气变得不悲不喜:“这是所有职工都看在眼里的事情……七年时间,我罢免了超过47名违规操作的安全主管!“
“呵,士可杀不可辱。如果杨队长你要调查我,请劳烦换一个罪名!”
“将私设罚款,贪污218万这种屎盆子扣在一个每年都要开展安全生产管理整顿,并且揪出几只害群之马的副经理身上……临盘三产管理公司基层职工如何看你们我不知道,但你们不觉得这是对于我莫大的侮辱么!?”
白蒙蒙在一旁听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眼前的姚杉平,像极了一个心怀正直,但却因为得罪人过多而被刻意打压整治的英雄。
对方既然主动提出让联合工作组去基层走访,那自然是很自信;而从整理的临盘三产公司行政文件上来看,姚杉平上任的这七年间,的确罢免了47名民怨极大的安全主管。
莫非……
这真是一名坐得端行得正的好领导,杨默误会他了?
又或者……
如对方所说,自己这位新师父是因为“受人所托”,又或者别的什么考虑,想要趁此机会刻意整他?
想到这,白蒙蒙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了杨默。
而目睹了这场影帝级的表演,杨默却自始至终都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姚杉平,请不要把我们当成傻子,也不要把我们当成普通职工来糊弄……说了那么多,你真以为那套【走马换卒】+【黄雀在后】的手段很高明?”
听到走马换卒这四个字,原本隐含悲愤的姚杉平,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杨默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呵了一声:“的确,你在职的这七年里,罢免了47名胡乱罚款收费,民怨极大的安全主管,大部分基层员工对你的感官极佳,其中不乏有用【姚晴天】之名称呼你的;”
“但是……”
嘴角轻轻挂出一丝讥讽,杨默满怀恶意地盯著姚杉平:“我很好奇,如果那些被你当成傻子耍的合同工们知道这47名被罢免的安全主管,其实都是你亲信的亲属,而他们也是在你的指示和放纵下巧立名目,胡乱罚款的……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话音刚落,姚杉平便愤怒地站了起来:“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默看著被公安科工作人员轻轻按回原位的姚杉平,嗤笑一声:“胡说?”
伸了伸手,示意自家那个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外表看著机灵,实际上却是个蠢萌货的小徒弟把人事科调过来的资料递过来。
“程永平,男,34岁,后仓村人,于1982年6月担任临盘精面厂车间安全主管,后因无视公司规章制度,胡乱罚款,于1983年4月停职……这是你上任后第一位罢免的生产主管,如果人事科的文件没写错的话,他跟你的妻弟是同村人,并且还是发小吧?”
“李刚刀,男,36岁,小仓村人,于1982年8月担任临盘服装厂生产车间安全组长,后因增设罚款项目,胡乱罚款,收纳工人贿赂等罪名,于1983年5月停职检查……这是你商人后第二位罢免的生产主管,如果资料无误的话,这人应该是你秘书的邻村亲戚吧,当初能进临盘三产服务公司,也是你点头同意的。”
“张三贵,男,32岁……”
噼里啪啦念了足足三分钟后,杨默不耐烦地将手里的那半迭资料往桌上一丢:“或许这些人的口风很紧,但这中间的关系却瞒不了有心人,作为本地人,我比你更明白乡里乡亲这中间的弯弯道道……如果你还要嘴硬的话,大不了我让人去这几个村子里去走访走访,顺道找几个证人出来!”
鄙夷地瞅了姚杉平一眼:“相信我,临盘采油厂跟附近几个村子之间的干系毕竟隔了一层,而作为本地人,只要我让各村的村贤出面,一个下午就能把这些人的底裤是什么颜色都能查出来!”
姚杉平之前的悲愤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也变得有些难堪:“我承认,这些人跟我或多或少有点关系,我愿意承认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责任……但还是那句话,那些人胡乱罚款收费是他们的个人行为,我事后也按照公司规定给予他们顶格处罚,但我绝对没有从中获取任何不当收益!”
杨默嗤笑一声:“顶格处罚?姚杉平,你这是在惩罚他们呢,还是保护他们……作为股级科室,临盘三产服务公司的顶格处罚无非就是停职检讨写检查,外加罚款500罢了;”
“这500块钱虽然听起来不少,但这些人在岗的时候,哪怕是头两年,每个月也得罚个三四千的进帐,在乎这么点钱?”
“而且一般情况下,国营企业里面都讲究个罪不重(chóong)罚,既然你已经以三产服务公司的名义顶格处罚了,这事又都是发生在合同工身上,而非正式工,那采油厂自然就不会把责任深究下去……切,停职检查?在家里悠闲玩耍两个月,再随便换家下属单位上班不就行了?”
说著,杨默侧头看了一眼身旁那个已经陷入了一种凌乱状态的小徒弟,想了想后,嫌弃地撇撇嘴:“这是再常见不过的走马换卒手段。”
“身为负责生产安全的副经理,姚杉平每年必然会向下面的生产单位传达一些【安全生产第一】、【要为所有职工的生命安全负责】之类的文件,然后安插信得过的人进入下属单位,在执行过程中进行花式罚款,这些罚款中的大头最终会进入他的口袋,而小头则会留给那些执行者作为奖励和补偿;”
“呵,左右不过背负一个骂名和不痛不痒的处罚罢了,对比于动则数千乃至上万的报酬,那些东西实在是有些无所谓,再说了,工作又丢不掉,只不过换一家单位混日子罢了……所以,即便没有千缠万绕的私人关系,愿意给姚杉平当一次性道具的人有的是;”
“而走马换卒的手段虽然并不稀奇,但如何掌控好其中的尺度却很考功力!”
“很显然,这家伙是个老手,很懂得拿捏火候……每当下面的职工开始大面积地闹情绪了,这家伙就会以下基层走访的形式,在事情还没有彻底暴雷之前,把他安插的人手就地罢免,神情激动地训斥一番后,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给予对方最定格的处罚!……嗯,说不定在训斥之后,他还会痛哭流涕地责怪自己工作失职,没有第一时间掐灭这些不好的苗头,用以换取那些合同工的热泪。”
有些怜悯地叹了口气后,杨默语气有些萧索:“群众看得到、骂的到的永远都是小角色,幕后的真相他们可能永远也无法看到,或者说看到了也未必相信。”
“那些被安插进去的人,虽然丢了名声,却换来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和超出他们想像的酬劳,一点也不亏;”
“而姚杉平则是依靠著那47位一次性使用道具,不但在七年的时间里狂揽218万,更是靠著那一张张用于糊弄外人的顶格处罚通知书,成为了基层职工口中的姚青天……说他赚的盆满钵满也丝毫不为过。”
“而实际上,这才是第一步,后面还有【黄雀在后】这么一招等著呢……”
本想一并将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点给自己那位傻叉小徒弟,然瞅了瞅那两位纪检科骨干隐含警示的眼神,杨默想了想,只得作罢。
纪检科绝对是所有单位里最特殊的科室之一,姚杉平这些手段虽然对于基层而言极具迷惑性,但对于纪检科的骨干而言,却实在没有多少技术含量。
只不过在体系内厮混,“尺度”二字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平日里的工作如此,这次的联合行动同样如此……有些事情必须要画出个边界,要是扯的太深,痛快是痛快了,但说不定只能坏事。
当下兴致缺缺地往背后一靠:“总之,该说的我也说了,姚杉平,你也清楚,你在这些材料上签不签字其实并不重要,我刚才说那么多,无非就是走个流程,留个工作纪要罢了……我现在手里面需要赶著处理的工作很多,没时间赔你唱戏,愿不愿意配合流程,你自己决定!”
听到“需要赶著处理的工作很多”这句话,
脸色有些灰败的姚杉平抬起头来,沉默了几秒钟后,忽然问道:“杨队长,我想知道……后勤科那边也是这样的工作力度么?”
杨默有些诧异地歪著头看了他一会,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后勤科那边是我的领导在负责主持工作,论及力度,绝对有过之而不急……不过有些事情的深度吧,还得根据你的配合程度来决定。”
都是通透人,有些事情被点破之后也没必要负隅顽抗,另外的有些事情也没必要说的那么明白。
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姚杉平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后,直接拿起笔在那两份材料上签了字:“希望杨队长你说的是真的,稍后我会配合公安科同志的取证工作……如果你刚才的话不是敷衍,后面的追款工作,我也会尽量配合。”
杨默盯著他看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看来临盘这边的好戏挺多啊……放心吧,关于正事,我从不开玩笑!”
姚杉平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然后向他要了一根烟点燃,便主动示意两名公安科工作人员带路。
那模样,像极了即将C位出道的黑帮大佬……
第160章 求情
晚上七点。
杨默和几名小组工作人员吃了一顿丰盛,但并不隆重的晚饭后,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早早地回到了临盘小招待所歇息。
不要以为前面带著个“小”字,就以为这是怠慢他们了。
事实上恰恰相反,这种小招待所是专门用来接待领导的,里面的各种硬件设施极好不说,服务也极为到位……虽然临盘上上下下的确不待见这种专门来找茬的工作小组,但大本营的文件在那放著,规格在那放著,没谁敢怠慢他们。
按照不成文的习惯,杨默这个小队长住在二楼中间的那间房子,同层左右侧边上的房间各有一名公安科工作人员入驻;其余的工作人员则是按照二二制分别住在一楼和三楼,邻室同样有公安科工作人员入驻。
这种不成文的安排,外人很难看出门道来。
一方面,每层都有公安科工作人员入驻,的确可以很好地保证联合小组成员的人身安全……还是那句话,不要以为这是后世,也不要以为这是在21世纪车水马龙的大城市,这年代角落里的疯狂,后世人很难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