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晚上照例给某个装病卧床的牲口送了吃食后,她并没有如同往日般撒欢著脚丫子跑回家里去追自己心心恋恋的《九月鹰飞》,而是直接留在了职工医院。
………………
“羊屎蛋,你说冯副总他们这是闹的哪一出,100万只扒鸡的产能啊,他们这得卖到猴年马月去?”
土狗同学气鼓鼓地撕开手上的青桔,然后把掰了一半的桔肉递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为冯副总他们的损人不利己生气呢,还是为了昨天覃鑫说的那番话在生气。
其实这是所有人疑惑的事情。
扒鸡不比鸡排,这玩意由于口味更上一层楼,外加名气的加成,价格要贵的多,早在一只4斤重的土公鸡都不超过3元的1988年,一只扒鸡就要卖到6块以上的价格,到了物价飞涨的1989年下半年,这玩意的价格更是达到了8块/只的水平……除非是长途旅行或者送礼,否则正常情况下,一般的职工哪怕再嘴馋,一个月也只会买上那么一两次。
最关键的是,临邑是个小县城,而且还是邻近禹城的小县城,扒鸡市场容量有限不说,还处于“永盛斋”这个牌子的影响范围之内这是一个外省人可能不太熟悉的名字,但它曾经是重组进DZ市扒鸡联合企业公司的重要单位,也是最重要的几家生产单位之一。今年已经再次独立经营的他们,绝对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成为自己基本盘的市场。
因此,不管怎么看,这个声势很有些不小的新扒鸡厂,都像个只产不销的冤大头项目,就算三家石油单位都不差钱,也习惯了自家单位各种自产自销的福利,但你不可能月月都发扒鸡吧?
杨默接过那几瓣桔子,愁眉苦脸地丢了一瓣进嘴里。
这年头经过嫁接和品种改良后的水果并不算多,这种青桔闻著是挺香的,但吃起来却酸的要死,也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会想著买这玩意。
不过土狗同学对于自己这几天的装聋作哑很是不满,昨天更是连饭都没送。
因此,即便知道这丫头是在报复自己,杨默也只能含著泪把手里的酸桔子塞进嘴里。
龇牙咧嘴地展示了一番什么叫“真人版痛苦面具”之后,见到土狗同学的气好像消了不少,眉眼也开始弯了起来,杨默这才惨兮兮地吐出了几颗籽核,然后一摊手:“一百万只扒鸡的产能的确非常不小,如果是一般单位的话,销售的确是个要命的大问题;”
“但问题是……这种事对于钻探公司而言,却并不是一个无法解决的困难,尤其是冯副总这种级别的高管亲自下场,那就更不是什么问题了;”
“事实上,我不妨把话放在这,也就是现在是擂台赛的特殊时期,再加上冯副总他们似乎并不想一下子把事情做的太绝,否则别说100万只扒鸡的年产能了,就算是300万只/年,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想一下子把事情做的太绝?
吕莹莹满脑子的疑惑,搞不懂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和内在逻辑;但很显然,她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300万只的产能都能消化……这、这怎么可能!?”土狗同学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如杨默所说,现在正值擂台赛时期,身为参赛选手,冯副总他们不可能用那些经不住推敲的手段去消化这么多扒鸡的销售问题,否则立马就是给王一诺送把柄。
也就是说,冯副总他们必须要用最正大光明的手段,去解决这一百万只扒鸡的销路问题。
所以还是那个问题,不管怎么看,身为生产单位的钻探公司都没那个市场渠道去消化这一百万只扒鸡的产能,就更别提三百万只了!
杨默见状,只是笑著摇了摇头,左手却将剩余的几瓣桔子悄悄藏在了枕头底下:“丫头,没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倒也不奇怪,毕竟你在庆丰食品虽然干了几个月,面对的却都是以C端为主的末梢市场,对于其余类型的市场缺乏了解也正常。”
“但你需要记住,从宏观层面来说,绝大部分行业领域的商战从来没你以为的那么高深莫测,手段也绝对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精妙绝伦……说白了,无非就是拼资源、拼底牌、使绊子这三招罢了……外加,再拼拼运气。”
说著,杨默摸了一根自家小徒弟孝敬过来的大福点上:“眼下处于一个特殊时期,暗地里使绊子,用上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自然不可能,所以这些选手剩下的就只能拼资源、拼底牌了;”
“而像唐副总、冯副总这种级别的高管,或许在战略思维上有所欠缺,甚至业务能力也有可能没那么出众,但在【客观认知自己的优势】、【精确盘点自身资源优势】这一块,却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你不要觉得这两条素养无关紧要,事实上,如今那些濒临破产的企业里,有一半以上都是因为自家的领导对于自己的定位不清晰、资源判断能力不精确,这才一步步走到这光景的。”
“事实上,像冯副总这种在央企里任职,同时又是主管工农关系的高层,其手上掌握的各类你们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社会资源,绝对不是我们这种普通职工所能想像的……而且鉴于钻探公司其实是一家身在齐鲁的西南企业,冯副总手里掌握的那些隐形资源,就更不容易被察觉了。”
说了这么一番乍听之下与主题没多少关系的话之后,杨默叹了口气:“还记得那天白蒙蒙那天说的,总经办向冯副总汇总了一份以春城为主的回函企业名单么?”
吕莹莹点了点头,旋即有些吃惊地O开了嘴巴:“你是说……?”
杨默点了点头:“没错,这份企业名单就是冯副总他们建这家扒鸡厂的底气!”
很有些感慨地将身子往床头上靠了靠,杨默吐出了一口青烟:“实际上,很长一段时间里,国内的B端客户才是各家单位产品的最大市场,C端其实只是一个并不那么显眼的小蛋糕而已……这种情况虽然在机电、化工、器械领域表现的最为明显,但其实大部分快消品也同样存在著这种现象。”
“否则你以为钻探公司每个月那么多的莫须有的器材采购,以及我们的劳保和福利是怎么来的?真以为国企【主要经济体】这个身份是白叫的啊!”
“而到了如今,虽然改革开放已经度过了十个年头,C端市场的份额和重要性也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但B重C轻的情况却依然是个不争的事实,并且可以预料的是,这种情况至少还要维持个十几年,才有可能得到根本性的转变。”
说到这,杨默有些调侃地看著土狗同学:“所以你也别怪公司的领导一直没把包括庆丰食品在内的一票子三产项目和单位不当回事,与那些每个客户都自带数千、数万、甚至数十万消费者的B端市场相比,普通三产项目还真的不够看;”
“事实上,也就是现在职工家属的就业问题越发突出和敏感,而三产项目在这方面有著得天独厚的优势,否则哪怕默默百炸和默默百炒项目再赚钱,在咱们公司的领导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听懂了杨默的意思,吕莹莹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钻探公司是西南企业,跟西南各地的主管单位和一票子重工企业之间有著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他们在齐鲁本地或许没有足够的C端销售渠道,但在西南各省之间,却绝对有著数量众多的B类客户去消化这些扒鸡。
而很显然,总经办呈递的那份名单里,之所以春城的企业占据大多数,那是因为冯副总就是滇南人……况且钻探一公司的直接上级单位,也就是西南钻探公司的总部(注意,是西南钻探公司的总部,不是西南石油局),就在春城,只要冯副总肯开口,能调动的资源自然更多一些。
第一次明白了庆丰食品在公司高层眼里的地位后,吕莹莹有些沮丧地垂了垂头,旋即语气里全是疑惑:“可是……这可是100万只扒鸡啊,昆明那些单位,真的有那么大的消化能力?……而且,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真不小,要是那些单位明年不肯要这些扒鸡了,冯副总他们就不怕闹出乱子来?”
杨默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这货:“丫头,是不是在你眼里,西南三省是个遍布大山和原始丛林,大伙连饭都吃不饱的穷地方?”
吕莹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旋即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说:难道不是么?
这也不能怪她,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北方人对于西南诸省的印象,无非就那么几个关键词:大山,原始,风景优美,落后,穷。
哪怕是滇南这种很早以前就已经是旅游大省的地方,在北方地区的印象里也依然是个家家养孔雀,出门骑大象,白面摆摊卖的荒蛮之地。(最后一点在八九十年代的某些地区倒是真的)
也不知道这些近乎玄幻的描述是从谁嘴巴里传出来的,但现在绝大部分外省人提及西南地区,脑海里勾勒出来的形象就是这样的。
事实上,吕莹莹会产生这样的误解,与白蒙蒙也有不小的干系。
杨默的这位小徒弟这两天对吕莹莹表现得极为热情,但凡有时间,一定拉著咱们土狗同学的手叽叽喳喳个不停,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姑娘打算走卖惨求同情的路线,出身铜仁大院的白蒙蒙,愣是把自己小时后的生活描述的凄惨无比。
什么掺著四成谷糠的玉米饼啊,什么顿顿见不到米粒的红薯粥啊,什么过生日的时候才能靠著一碗酱油饭知道猪油是什么味道的啊,等等等等……
虽然吕莹莹并不觉得这就叫做惨了,但这并不妨碍她进一步对西南地区的误解。
杨默见状,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大姐,麻烦你搞清楚,滇南虽然算不得发达地区,但也绝对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穷好不好……事实上人家在抗战那会的时候,是全国经济情况最好的几个地区之一,也是工业基础最好的地区之一好不好,你要认真地说,放十年前,咱们齐鲁还没人家底子好呢!”
耸了耸肩,杨默用一种你爱信不信的口吻说道:“事实上,自打改革开放以来,凭借着上海的大力支援,滇南,尤其是春城这边,不管是经济还是工业水平,一直都在以一种不容小觑的速度飞快增长。”
“茶花牌电视你知道吧?”
“知道?那就好……这可是咱们国内电视机的十大名牌之一……喏,人家春城产的;”
“德和牌午餐肉知道吧?”
“不知道?……额,不知道也无所谓,这个牌子现在在帝都和上海挺有名的,而且还是出口创汇的名牌……喏,人家春城产的;”
“春城工具机厂知道吧?”
“不知道?……额,吕莹莹同学,你真的该多读书了,这可是咱们国家的四大工具机厂之一,说是国之重器也毫不为过,你竟然不知道!?”
“春城、红云、云烟珍品这些名牌烟你总归听过吧……喏,人家春城产的,烟草企业的效益有多好不需要我再来说明了吧?”
“除此之外,昆钢、春城机模厂、春城轻工机械厂、春城氧气厂、滇南纺织厂、滇南圆正轴承有限公司,哪个不是在各自行业里声名赫赫的企业?”
“这还别提人家在冶金这一块的单位。要知道,滇南除了植物王国这个称号之外,同样也是有著有色金属王国美誉的,在有色金属冶炼这一块,人家放眼全国也是响当当的……不说滇南铜业这种庞然大物了,就算是像滇南冶金春城重工有限公司这种单位拎出来,在国内也能叫得出名号!”
简单地向土狗同学介绍了一下春城这边的情况,杨默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现在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只要冯副总他们真的肯使劲,别说100万只扒鸡了,就算是300万只扒鸡,他们也有本事消化掉……眼下西南三省,尤其是滇南这边,绝对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贫穷和落后,人家的消化能力比你以为的要强得多好不好!”
这倒是实话,在滇南这边没有调整发展路线之前,春城绝对称得上是西部地区最耀眼的三颗工业明珠之一,其工业基础之完备,经济活力之充沛,绝对不是后世人以为的那样。
事实上,即便是到了九十年代的下岗潮,滇南这边也是受波及最小的几个地区之一,甚至许多人完全不知道有下岗潮这种事情……这其中的缘由认真说起来有很多,但其当时独特的经济处境、四通八达的退路,以及自身的经济活跃度,无疑却是极为重要的原因。
而之前也说过,石油系统与各地主管单位都有著一层微妙的牵扯不说,跟工业,尤其是重工业和化工行业都有著密不可分的关系……而在如今这个依然处于“指标为王”的年代,这种关系更加玄妙且不足为外人道矣,但很容易猜到的是,石油系统凭借着自己产品的特殊性和指标锁定权,在这种生态位里占有明显的优势;
因此,即便是不向春城那边的主管单位寻求帮助,仅凭著西南钻探公司总部设在春城这一点,冯副总他们就能毫不费力地将这一百万只扒鸡消化掉……一百万只扒鸡虽然看上去多,但每家单位以福利采购的名义象征意义上的买上一点,也就没了,这委实不是什么大事。
………………
听到杨默阐述了这其中的关联之后,吕莹莹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连带著将这货枕头下藏起来的那几瓣桔子揪出来的心思也没有了。
到了此刻,她对“天下国企是一家”这句话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之余,对于冯副总的这番李代桃僵的手段,却也越发的绝望了起来。
“喂,羊屎蛋,默默百炸项目好歹也是你一手操弄起来的,虽然冯副总他们是很厉害啦,但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项目黄掉?”
吕莹莹一脸郁闷地将桔子皮里的丝馕撕出来放进嘴里,然后推了推仿佛有些出神的杨默。
被打断了思索的杨默有些无奈地看著这货:“大姐,虽然是被迫的上场,但我这个临时选手总得看明白人家出的是什么牌,这才能决定怎么应对吧……默默百炸对我而言很重要,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著它黄掉?但越是如此,就越是不能心急……做事要有静气,此乃第一要务!”
听到这货拽文,土狗同学鄙夷地撇了撇嘴,不过听懂了他话的意思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还没看出人家出的什么牌?人家赶工建这个扒鸡厂,不就是打算把咱们的原料抢光么,然后好让你乖乖服软么!”
杨默无语地看著她:“大姐,通过正大光明的手段来抢咱们的原料,最终让我服软,这事是摆在明面上的,任谁都看得出来;”
“但是,如果仅仅想要通过撬走这三家肉鸡供应单位就想让我服软,那也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人了吧!?”
“所以……麻烦你开动你的小脑瓜想一想,区区一百万只扒鸡而已,用得著冯副总那边拟一份上百家单位的名单么?”
吕莹莹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对啊,这一百万只扒鸡虽然多,但你要搞清楚,那是一年的产量,即便是不计入重大节日,以三个月一次,每次2只扒鸡的福利采购频率,搞定10~20家中型单位就行了,哪用得著拉那么长的一份名单?
所以……?
杨默看著这货双眼里透漏出来的单纯而又愚蠢的疑惑眼神,无辜地耸了耸肩:“别看我,冯副总是只老狐狸,我也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为今之计,只有等著。”
“不过你放心,时间其实是在我们这边,眼瞅著还有四个多月就到年底了,他现在绝对比我要急;”
“所以……不出意料的话,这两天他就会有新动作了。”
吕莹莹闻言,虽然不甘,但也只能点了点头。
点完头后,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忽然伸手从枕头底下把杨默藏起来的那几瓣酸桔抢了出来,然后恶狠狠地将它塞进这货的嘴里。
混蛋,神烦你们这些做点什么破事都藏著一百个心眼的混球了!
………………
第二天,感觉自己牙床有些发软的杨默刚刚有气无力地洗完脸,白蒙蒙就提著晚到的早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师父,不好了,不好了!”白蒙蒙刚把饭缸放下,便一脸焦急地嚷嚷道。
“能不能收收性子,不要整天见风就是雨的……出了什么事,说吧!”杨默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白蒙蒙见状,缩了缩身子,略带些委屈地哦了一声,旋即一种比堪比机关枪的语速,把今天刚知道的消息转述了出来……
第206章 连环(2)
古语有云:母弱出商贾,父强做侍郎,族望留原籍,家贫走他乡。
即便是到了21世纪,这句老祖宗留下来的话也是至理名言……事实上,这也是后世许多县域地区经济逐渐进入死循环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但其实,这句话只适用于普通人身上。
鉴于朝廷现行的流官制,但凡你身上有了品级,哪怕是听上去仿佛最不起眼的七八品官员,外放他地这种事情虽然会面临著无数的挑战,但同样也意味著进步的可能性,这对于那些有著上进心的仕官来说,其实是一个颇为宝贵的机会。
所以,当刚上任仅仅只有半年的马一清听到自己的秘书说钻探公司的冯副总想要拜访自己,并就一些工作上的问题与自己沟通的时候,没有多少犹豫,立即将会面的时间点定在了当天下午,并且让秘书推掉了下午所有的行程安排。
对方身为分管工农关系的副总,跟县主管单位这边平日里走动走动,其实是一件颇为寻常的事情,但如果走动的对象是主抓经济的县令,那就很有些不寻常了……按理说,就算钻探公司这边在工农关系这遇到了棘手的麻烦事,对方也应该找那位常务才对。
之所以用“拜访”这个词语而非“汇报工作”,其实倒不是因为冯副总在摆姿态,而是因为央企和本地主管单位不是同一个系统,有些词汇由本地国企说出来理所应当,但由央企高管说出来,却很容易惹麻烦。
而“就一些工作上的问题与自己沟通”这句话,就更加微妙了。
要知道,与古代不同,现在的县令虽然是“主持全面工作”,但事实上,有著那6位副县令帮衬,马一清最主要的工作其实是“规划”和“审计”(临邑县是个小县,按理说只该配4名副县令,但由于其丰富的石油资源,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配有6名副县令)。
所以,既然是要就工作方面与自己进行沟通,那大概率不是工农关系方面的事情;或者说,不太可能是一般意义上的工农关系问题……对方是央企副总的身份,在这种事前沟通的用词上是很有讲究的。
既然不太可能是一般意义上的工农关系问题,而且又绕过那位常务直接找上自己,那中间的意味就很有些值得琢磨了。
………………
“哦?”
“共同协助推进临邑县菜篮子工程的进度,并且将其打造成为DZ市的明星样板?”
马一清略带警惕地看了冯远一眼,旋即陷入了沉思。
作为最功德无量的几个延续性超级项目之一,延续了三十余年的菜篮子工程与米袋子工程一起,让后世的华夏人彻底告别了吃不饱的年代,并且一跃成为全球最大的蔬菜生产国,然后以6倍于南朝鲜的人均蔬菜食用量,成为副其实的全球第一。
但可能许多人不清楚,这项超级工程,其实是去年,也就是1988年的5月份才正式开始推行的。
说实话,这个超级项目的立意初衷虽然极好,但由于当下的农业科技水平及材料水平限制,再加上适合农业发展的地区往往经济基础薄弱,因此在无数客观难题的制约下,项目初期的进展其实并不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