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重回人间混几年 第394节

  贷:存货跌价准备 3000元。

  但需要注意的是,同样根据《企业会计准则第1号-存货》第十七条规定:

  1、为执行销售合同或者劳务合同而持有的存货,其可变现净值应当以合同价格为基础计算;

  2、企业持有存货的数量多于销售合同订购数量的,超出部分的存货的可变现净值应当以一般销售价格为基础计算。

  即如果该批存货已经与下游客户签订了销售合同,则其售价就是合同价,并非市场价,则需要用合同价去计算其可变现净值。

  也就是说,假设一个月后,由于市场供需关系发生变化,该批存货的市场售价涨至200元/件的话,

  此时,该批存货的可变现净值=(200-20)x100=18000元。

  由于该批存货在此前已经计提3000元的存货跌价准备,那么该批存货的帐面价值=购入成本-存货跌价准备=15000-3000=12000元;

  可变现净值与帐面价值的差额=18000-12000=6000元。

  到了这里,有意思的地方来了。

  根据《企业会计准则第1号-存货》第十九条规定:资产负债表日,企业应当确定存货的可变现净值。以前减记存货价值的影响因素已经消失的,减记的金额应当予以恢复,并在原已计提的存货跌价准备金额内转回,转回的金额计入当期损益。

  所以虽然可变现净值与帐面价值的差额已经有6000元了,但是只能在原已计提的存货跌价准备金额3000元内进行转回,即只能转回3000元。

  所以到了这时,应作会计分录如下:

  借:存货跌价准备 3000。

  贷:资产减值准备 3000。

  此时,这批存货的帐面价值=12000+3000=15000元,即恢复到了原来的购入价;

  如果按照200/件的售价全部售出,则可以实现利润=(售价-销售费用)X数量-成本=(200-20)X10-15000=3000元

  至此,一个完整的存货跌价准备计提和转回的会计分录就处理完毕。

  ………………

  简单地做了一个概述后,张总意味深长地看著黄海生和李厂长:“李厂长、黄副厂长,现在听明白了吧,你们运动服装厂的帐本如今其实并没有全部交上去,只要趁著这个档口,赶紧签订几份长线合作大额订单合同,然后稍稍变更一下合同签署日期,那么这1300万,就能通过后续新做的存货跌价准备计提和转回的形式补回厂里。”

  说到这,张总微微笑了笑:“其实如果二位有把握的话,这1300万也可以不用全部补回去,可以通过【可变现净值】的控制,适当地挽回一部分损失……当然,这件事究竟如何拿捏尺度,全凭二位做主,我就是个帮忙过桥的朋友,替你们拿不了主意。”

  听到可以适当挽回损失,黄海生还在那怦然心动呢,李厂长却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张总,多谢你的好意,但事有轻重缓急,当下这档子事,还是先把那1300万全部填回去比较好,至于挽回损失的事情……以后再说!”

  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是听的半懂不懂,但作为一根老油条,他很明白在系统里面的生存之道……既然如今大华公司开始玩真的了,甚至连他的靠山都不敢多放一个屁,那么他最好还是不要动歪脑筋,把那1300万全部填回去比较好。

  还是那句话,或许在普通人看来,不管是国企还是央企,其实也就那样,无非是仗著自己的独特地位在那大而不倒罢了;

  但只有他这种在系统里面摸打滚打了十多年,且小有份量的人才知道,其实这个系统里面厉害的人海了去了,没道理一个从阳信蹿出来的土鳖老板都能想到的办法,总部那帮子狠人想不到。

  总归一句话:出来混的,态度要端正,既然你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妖兵,那么上面的神仙打架,你乖乖地把瓜果奉在手里候著就行,不要以为自己在凡界做了几天山大王,就真的以为自己也能变成齐天大圣了。

  想到这里,李厂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张总,实不相瞒,我和黄副厂长对于这块其实不是很懂……你就直说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操作?”

  张总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赞许似的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李厂长……受教了!”

  说完,张总收起了从一见面就没离手的手帕,然后微微坐正:“李厂长,黄副厂长,其实二位要做的非常简单……阳信县那边今年四月份刚刚举办了第一届梨花会暨经贸洽谈会,这事你们知道吧?”

  李厂长和黄海生对视一眼:“略有耳闻。”

  这几年来,凭借着自己的区位优势,齐鲁各地打著各种名义组织举办的经贸洽谈会多不胜数,阳信县那边去年趁著梨花节举办的经贸洽谈会很有些“文化搭台,经贸唱戏”的时髦意味,因此他俩的确也曾听说过。

  张总闻言,又是点了点头:“实不相瞒,老弟我在信阳县那边,有一家不成气候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虽然业务规模不怎么样,但是各类产品的出口指标,还是捏著一些的。”

  李厂长和黄海生对视一眼,强自忍住心中的激动,又是点了点头。

  张总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下随著亚运会的即将召开,各种各样与运动沾边的商品也开始好卖了起来……国内是这样,国外也是这样。”

  “所以,但凡是有点远见的人都看得出来,哪怕亚运会结束了,这股运动风潮在短时间内也不会消散……当然,诸如李厂长和黄副厂长这样的人才更是目光如炬,早在五月份中旬,运动概念还没被彻底炒起来之前,就洞悉了这么一个市场趋势……嗯,不得不说,二位不愧是人中龙凤,这洞察力,厉害!”

  李厂长和黄海生听的眼睛放光,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位张总建议他们把业务合同的签署时间“变更”为五月中旬,但如果这事真的就这么揭过去了的话,等到风平浪静之余,他俩指不定还会因为“富有市场洞察力”,而被上面好好地嘉奖一番,说不定连位置都可以挪一挪。

  张总见状,又是轻轻笑了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所以,早在5月17日的时候,贵厂便与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合作,签署了一份总金额高达700万的业务合同。”

  嗯???

  黄海生忍不住插了句嘴:“张总,不是1300万么,怎么又变成了700万的合同?”

  张总扫了一眼,没去理会,自顾自地说道:“这是一份集合代工、承销为一体的对赌合同。”

  “简单来说,就是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和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一致看好未来的运动服装市场,并认为随著亚运会的成功举办,海内外运动服装,尤其是中高端面料的运动服装的销售将会迎来一个爆发期。”

  “但与此同时,作为亚运会的主办国,华夏在此期间,也定然会存在著旺盛的市场需求和中高端面料运动服装产能预估不足的矛盾。”

  “所以经过双方友好商谈,达成合作意向如下:”

  “为了更好地挖掘出中高端面料运动服装的市场潜力,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和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决定精诚合作,彼此视为一级合作伙伴,并给予对方应有的待遇;”

  “在1990~1991年度的中高端面料运动服装的合作项目里,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负责渠道的拓展和销售;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则负责中高端运动服饰的原料引进、生产、储存、运输……当然,这批中高端面料运动服装的品牌归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所有。”

  “双方基于上述原则,签署了一份服装数量32万件,金额为700万的生产委托合同。”

  “这本来是一笔很正常不过的委托代加工合同,但是在合作过程中,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发现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截止到6月25日为止,除了最开始那笔50万的订金之外,便再也没有打过货款;”

  “于是李厂长和黄副厂长怒气冲冲地找到了对方,结果发现对方其实是家空有资质的皮包公司,帐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与此同时,二位还发现了,对方虽然暂时没有钱支付服装厂的货款,但却是在积极寻找和拓展这批服装的销售渠道的,并且还有著许多相关在谈的代销项目;”

  “不过与想像中不太一样的是,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之所以除了首批3万件贴牌运动服之外,再便也没有从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提货了,并且一个劲地把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当成仓储中心,并不是因为销售不出去,而是因为他们正在炒作这批贴牌服装。”

  “之前的判断没错,随著亚运会的即将举办,华夏中高档面料运动服饰,尤其是中高档面料的品牌运动服装,有著巨大的需求缺口……而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所做的,便是借著拥有该品牌服装独家销售资质的优势,一边惜售,一边不计成本地借钱在海内外进行宣传和造势,从而实现提升终端售价的目的……终端销售价提上去了,那么这些服装的分销价也就提上去了,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能赚到比常规模式多得多的收益,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道理,不是么?”

  微微顿了顿,张总笑盈盈地看著二人:“不过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的做法最终能不能如愿以偿不知道,但他这种行为却明显触犯了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的利益……服装厂代工生产这些贴牌运动服装是需要花费大量成本的,况且把服装厂当成仓储中心,这也极大地提升了服装厂的运营成本;一心想要保全国有资产的李厂长和黄副厂长,自然是不干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虽然李厂长和黄副厂长的拳拳之心可昭日月,但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的客观情况也摆在那,你让他们继续履约原有的委托代工合同,那是决计不现实的……毕竟他们为了宣传炒作这批服装,前前后后又是借了600万的巨款砸在各种海内外媒体上呢……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到他们对于这个炒作计划的决心和信心。”

  “所以思来想后,两方便又磋商出一套新的解决方案出来……双方一级合作伙伴的身份不变更,在已经完成了65%代工生产任务的情况下,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为了避免国有资产造成重大损害,并且几经评估后又认为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的这套计划拥有较强的可执行性,于是干脆拍板决定,后面的货款不用给了,直接入股到这个项目中去,双方在这些服装销售出去后,按照项目股份占比分红。”

  “如此一来,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却不干了,认为还有两个月亚运会就要召开了,而且前期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和努力,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这种做法是在摘果子!”

  “但李厂长和黄副厂长在评估完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之前的各种报表后,却非常看好这种合作模式,毕竟代工生产才能赚几个钱?比起这种卖品牌的方式,那收益差老鼻子远了,于是直接发出威胁……要么现在就按照当初的合同履约付款,要么就接受新的合作方案,否则将以诈骗和损害国有资产的罪名,把对方告上法庭!”

  “最终,在漫长的拉锯战后,对方接受了李厂长和黄副厂长的新合作方案,但多了一个附加方案……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要入股项目摘果子可以,但作为条件,必须要一次性补偿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前期垫付的那600万宣传费用,双方后续必须以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的宣传方案为准,各自按照彼此的股份比例分摊后续的各种营销和宣传费用。”

  说到最后,张总长长叹了口气:“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其实这事是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占了个天大的便宜,因此李厂长和黄副厂长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了这个条件;”

  “只不过嘛,好事多磨,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眼见著最多还有两三个月就能大功告成了,毕竟是没那么容易爽快答应下来的,因此李厂长和黄副厂长即便是用出了种种手段,也直到明天才跟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那边正式变更了合同;”

  “当然,李厂长和黄副厂长毕竟是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的主要领导,为了不影响士气,这件事始终没有告诉职工,因此厂里面一直也都没有传出消息出来也是正常的……二位,你们觉得呢?”

  李厂长和黄海生的神情早就从一开始的半信半疑,变成了一脸的佩服。

  这TMD的,这位张总何止是给他们提供了一种利用存货跌价准备计提和转回的手段填帐的另类方案啊,更是给他们铺出了一条可进可退的康庄大道!

  这300万的辛苦费……

  花得值!

  ………………

  两天后,孟姐看著黄海生拿过来的几份合同和一堆之前从未见过的帐本,顿时皱了皱眉。

  合同变更?

  还涉及到几个月前700万的代工生产和一份上个月高达600万的特别支出?

  扫了一眼那迭被黄海生冠以“因为在谈业务需要,暂时没有上报给总部”的帐本,以及那些不知道是哪位做的会计分录,孟姐冷笑了起来。

  在存货计提跌价准备和后续销售环节做弥补是吧?

  呵,真要是查你,你这些新送上来全是漏洞的帐本,就是妥妥的铁证!

  一帮子连最起码的财务知识都不懂的傻叉!

  果然,那些原本做帐的老会计被强制送到总部学习之后,这些门外汉的动作处处都是马脚。

  正自冷笑间,孟姐翻开那几份合审验起来。

  嗯??

  看著乙方签名处,“阳信县泛亚体育用品销售公司”后面仿佛用笔习惯不规范带出来的那个不守则小勾,孟姐瞳孔微微缩了缩。

  这是……?

  翻了翻另外两本合同,一样的,后面都有著那个不规范的小勾。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脸得意的黄海生,孟姐神色如常地笑了笑:“这些文件都没问题,黄厂长,稍后我给你入帐。”

  与此同时,那位在李厂长和黄海生面前拽到没边的张总,正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恭恭敬敬地拿著电话筒,向对方汇报工作:“夏津霞梅运动服装厂这边的工作已经完成,那新到帐的900万(含300万的辛苦费)应该转到哪个帐上,请指示。”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这个不急,先等等,我去征询一下法图迈的意见,这些钱都是她要用,该以什么样的形式打到哪个帐户上,她说了算……哎哟哟,我也是头痛了,直接汇在一个帐户里不就可以了么,非要搞那么复杂!”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对方那小女人般的随意语气,张总对于对方的埋怨只是笑了笑,只不过听到法图迈这三个字后,他的表情却越发恭敬了起来:““是!””

第435章 我信你个大头鬼!

  八月暑气炽,人心闷熨斗。

  华北地区的盛暑本就酷热难耐,而到了今年,更是让人恨不得从身上扒下一层皮来。

  于是乎,在招商公司的建议下,各商家已经把冰柜当成标配的商业一街和二街不但成了当下整个齐鲁地区制冷设施最密集的地区,也成了DZ市居民们避暑最佳的去处……在这边除了随处都能买到各种冷饮和刨冰之外,每隔一段距离,便有著一个个外形如同垃圾桶般的特制降温箱,源源不断地向外喷洒著宛如仙气般的干冰,借此来降温,换成别的地方,你敢想?

  当然,如今的商业示范区,已经不仅仅是本市居民心目中的CBD这么简单了,更是所有外来人士来到德州后必逛的商业景点。

  因此,在如今的商业示范区里,你随时都能听到各种来自天南地北的口音。

  ………………

  “最近好像从阳信县那边过来的人挺多的啊?”

  在商品交易中心逛悠著的白蒙蒙一边舔著甜筒,一边做出一个极为可爱的表情。

  看著这个隐隐向自己征询著什么的小公主,刚刚从风险管理部出来的何永义笑了起来:“很正常,阳信县毕竟是你师母的老家嘛!”

  白蒙蒙有些不乐意地撅起了嘴:“穆部长还没跟我师父办酒席呢,等办了酒席再改称呼也不迟。”

  这是当下这个年代的主流思维,别说只是订婚了,就算是你领了结婚证,只要没办酒席,那就不算正式夫妻。

  虽然早就看出了杨默这位小徒弟对於穆大小姐其实是比较抵触的,但听到她这话,何永义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蒙蒙,这话还是不要随意说出口比较好,杨科长毕竟已经跟穆部长在一起了,组织上已经批准了不说,婚期也定在了国庆……跟别人不同,蒙蒙你是杨科长的徒弟,你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在耳朵里,只怕免不了会有一些流言蜚语,你师父说不定也会生气。”

  都是钻探公司出来的人,白蒙蒙在默默百投依然保留著职务不说,还是杨默唯一的小徒弟,因此她在杨默一系的地位一点也不低,而诸如何永义这些嫡系干部,平日里也很宠这位小公主。

  白蒙蒙闻言,一张小脸垮了下来:“好啦,好啦,何叔叔,我知道啦……我也就是敢在你们面前发发牢骚,在外人面前,我一直都很注意的。”

  说著,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哪敢啊……我这位准师娘手段厉害著呢,要是被她知道我在私底下发牢骚,以后指不定怎么整我呢!”

  虽然做出了一副怕怕的表情,但语气里那股淡淡的不屑,却是谁也听得出来。

  没办法,这姑娘本就是以敢爱敢恨著称的苗族,又是从贵州十万大山里出来的,骨子里始终残留著一股浓浓的野性;

  作为杨默的小徒弟,自家那位对自己实在没得说的师父怎么骂她治她,递过拜师茶的白蒙蒙都只能乖乖认罚,甚至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升起;

  但是……

  那位准师娘?

  呵,还是算了吧!

  何永义看了这位小公主一眼,他当然知道白蒙蒙嘴里的“手段厉害著呢”指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位杨默的小徒弟为什么会对原本就不怎么感冒的穆大小姐越发的排斥。

  事实上,不止是白蒙蒙,杨默一系任何有资格知道穆大小姐部分计划,甚至还参与进来的嫡系,如今对于这位“大嫂”都隐隐有些提防和惊惧。

  没法子,穆大小姐这段时间玩的这一手连环套,实在是有些太狠了,敲骨吸髓不说,一旦到了收网的时候,也就是那些杂鱼身死道消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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