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再提醒一遍,铜仁之所以行政级别是“地区”而非地级市,那是因为这里是少数民族的聚集地,遍地都是自治县,市里面需要充分尊重各县的意愿,凡事都得好好商量著来,除了一些大政策方面,其余的事物可并不存在什么上级命令这么一说!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抹茶产业会福及相当一部分的县份和居民,但你觉得在项目尚是一纸计划的时候,各县会同意你把本地唯一有价值的矿产拿去做抵押?
用屁股想想也知道不太现实,否则的话,铜仁地区其余的矿产资源,也不会等到变成地级市以后才迎来大开发了。
所以,面对著这种有些令人头大的局面,市里面唯一的办法,就只能一边向省里要支持,一边独力启动该项目。
不过好在华夏的汞矿储存量居世界第三,而贵州的汞矿存储量位于国内之首,贵州的汞矿又有过半集中在铜仁地区附近,虽然万山汞矿这个曾经的世界最大汞矿已经几近挖空,但铜仁地区依然有著铜仁汞矿这么一个省内排名第四的汞矿。
这可是直接坐落于市里面的汞矿,除非是省里面愿意全部承担抹茶产业的启动费用,否则本就财政紧张的铜仁地区要想吃下这块蛋糕,除了把铜仁汞矿的部分产权拿出来做抵押外,别无他路!
省里面可能全部承担铜仁地区抹茶产业的启动资金么?
明显不现实嘛!
所以,即便白蒙蒙不怂恿自家父亲开这个口,钱永祥他们也会主动把铜仁汞矿相当不低的一部分产权拿过来做抵押,然后顺带著签署一份优先供货协议,并且给出一部分汞矿分配指标。
相反,如果白勇主动开了这个口,那么钱永祥他们顺水推舟答应之余,欠下的人情却也还了一大笔……这对于白勇父女,尤其是白蒙蒙未来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实际上,杨默之所以始终没有主动提出条件来,而是让钱永祥他们自己提方案,甚至不想让白勇开腔帮忙,除了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之外,却也是不愿意让铜仁地区以后起了怨念……TR市目前只有铜仁汞矿的产权可以拿来做大笔资金抵押物,但随著国内产业技术的不断升级和发展,汞的重要性和稀缺性会在几年后逐渐凸显出来,本就稀缺的汞矿也会成为他们手里面一张非常重要的牌。如果是自己主动提出来要拿铜仁汞矿的产权做抵押的话,到时候免不得就会被记恨上,凭空多出一些事端;但反之,如果是铜仁地区自己提出来的,杨默届时更有主动权不说,也会少了许多麻烦。
………………
听到自家师父竟然不打算让自己帮忙说项,白蒙蒙顿时有些发懵,不过听到“这样对你不好”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心里涌出了一股暖流。
虽然自家师父在外界留下的名声全都是些孤僻、霸道、独断专行、排斥异己等不好的字眼,甚至有不少被动了蛋糕的人将其视为仇寇,但不得不说,自家师父对于自己这个徒弟,那是绝对没得挑的……有时候白蒙蒙都在想,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父亲,能不能做到自家师父这个程度。
想到这里,白蒙蒙执著地追问:“师父,等到明天一早,我就要跟著回去了……等我回去后,需要做些什么?”
她为自己始终没能帮到师父而感到懊恼,那种感觉就好像子女毕业了后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帮著父母解忧排难一样沮丧。
所以,她追问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地方能帮到师父的……大华公司与铜仁地区的这次合作尝试,本质上就是各取所需,但她认为大华公司此次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高了些,她并不认为铜仁那边此次能拿得出来真正对等的东西。
不过她很明白自己师父的行事风格,也很明白自己师父从来都是把机会成本放在第一考量,因此自家师父想要的东西,未必是明面上的那些;所以身为徒弟,她自然想要尽自己的一分力。
杨默盯著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然后点了点头:“话说起来,你回去后,倒是的确有些东西需要注意。”
白蒙蒙一下子来了精神:“师父,您说,我记著。”
杨默想了想:“第一,你是我的徒弟,跟大华公司和庆丰食品那边都很熟,所以绿豆粉连锁项目,你是天然的第一负责人,这也是你未来几年内的立身之本,其他人想要介入也没这个机会介入,所以你回去后,主要精力需要放在这个项目上,不要听那些所谓的团结同志之类的废话,该硬一点就硬一点,更别给别人留下最后摘果子的机会……懂了吗?”
白蒙蒙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师父,我懂。”
跟后世不一样,如今不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年代,要想进步,就得敢于表现自己,就得敢于站出来挑担子……当然,如果你只是想要混日子,当这句话没说。
杨默轻轻嗯了一声:“第二,你爸是扶贫办主任,你调回去以后也是在扶贫办任职,大华公司与铜仁地区合作的三个项目,同样也是以对口帮扶和产业扶持的名义进行的,所以你一定要抓住重点……以后不管是工作还是项目决策,第一立足点永远是扶贫,而不是纯粹的商业考量,否则你会很被动,懂?”
白蒙蒙又是嗯了一声,眼神却有些古怪起来。
杨默见状,以为这个小徒弟一时没能领会这里面的关键,于是继续提醒道:“比如说组织人手去霍尔果斯和中亚那边从事边贸业务,你不能只从适配角度出发,仅考虑松桃那边以敢打敢拼闻名的苗族群众,还需要兼顾一下TR市区的汉族,以及印江地区性格相对平和的土家族;”
“除此之外,我们和铜仁地区未来签署的也只可能是框架协议,因此在具体工作中,你也需要力争一些细节,比如坚持要让这边的人员以小组或者小团队的形式派遣过去,而不能以个人为单位派遣过去,派遣的小团队里,必须要根据不同的性格分配混搭,然后强硬地将来自苗族、侗族、汉族、土家族的民众强行扭在一起,以利益诱逼他们不得不在未来陌生的环境中精诚合作,通过构筑新的主要矛盾化解次要矛盾,以此来消解他们之间固有的偏见和印象……铜仁地区的扶贫不是单纯的扶贫,它还承担著促进民族融合、化解地区矛盾的作用,而这,才是你最容易出成绩的环节,懂?”
白蒙蒙又是嗯了一声,脑袋却是微微地垂了下去。
杨默见状,继续补充道:“除此之外,扶贫工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做到令人信服,而要想做到令人信服,你就必须要做到公平;而要想做到公平,就得用事实说话,用科学说话,并且将这些道理原有原原本本地告诉群众,而不是一个人在那藏著掖著。”
“就拿抹茶项目来说,适合种植茶园的地方你就得使劲扩大种植面积,不适合种植茶叶的地方你就不要去分配指标,不要老想著老是照顾群众情绪,不要动不动就采用雨露均沾的和稀泥手段,产业做不起来,损失的是整个铜仁地区,不要因小失大;”
“如果当地群众闹意见,那就拿出专业数据来给他们讲科学讲道理。不管是什么地区,大部分的群众还是能把道理讲通的,很多时候之所以闹情绪,那是因为没有人给他们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而你是苗族,自小又是在铜仁长大,长得还蛮乖的,在这一方面本来就比别人更具有优势,因此要充分发挥你的优势。”
“当然,把道理讲通只是一方面,你还得通过其它方式尽可能地把群众们认为的损失找补回来才成……如果不适合种茶园的地区,你完全可以考虑多给他们一些去灾区开小商店或者加盟餐饮店的指标嘛,反正这又没什么技术难度,只要性格和品性符合标准,谁去都可以嘛;”
“同样的,到时候绿豆粉连锁项目铺展开来,山茶油、菜籽油、珍珠花生(铜仁的另一大特产)、桐油项目也开始介入的时候,你也完全可以在人为平衡地区发展机会差异的同时,进一步促进民族融合嘛;”
“比如把产业环节细分,把两个有著历史矛盾的村子或者地区硬生生捆绑在一起,一个村子负责种植山茶油和加工桐油,另一个村子负责种植油桐和初炼山茶油,按照流程制走,任何跳过环节的原料都不收,强逼著他们之间形成业务捆绑和合作,走动的多了,又是一起赚钱的,一段时间下来,矛盾和误解不就是迎刃而解了?”
“将承诺落实到底,群众得到了实惠,又兼顾了客观和公平,群众又不是一点道理都不讲,怎么可能不服你?”
“到时候,对于那些懒到骨子里的人该放手就放手,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刺头该下狠手就下狠手,谁也不可能真正有意见,谁也不可能动不动就拿区域歧视来说事,到了这一步,后面的工作就好开展多了……还是那句话,无论是民族、性别、年龄还是资源,你都比别人更有优势,一定要把这个优势发扬出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杨默噼里啪啦的说了很多,都是通过铜仁地区的实际情况出发,告诉自家小徒弟该如何整合资源,如何统合利用商业和行政资源去做出成绩,甚至连每个稍有潜力的细微产业在操作过程中应该注意的关键点都一一列举出来,那副模样,像极了即将送自家女儿进考场的老父亲。
白蒙蒙则是有些眼神复杂地看著自家师父,她原本以为自家师父会告诉她,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如何帮著他一步步实现未来的图谋;结果大半个小时交代下来,竟然全都是在为她考虑,自己的事情是只字不提。
“师父,你就真的没有其它要交代的了?”
“比如说……坚定不移地站在钱伯伯那边,进行一些必要的捆绑,然后借用铜仁地区的特殊情况,帮你向组织上争取一些什么东西之类的?”
终于,逮到一个空隙,白蒙蒙把自己想问的东西问了出来。
杨默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然后揉了揉这丫头的脑袋:“不用,师父最担心就是你,把你自己的工作做好就成……至于钱市那边,不需要你去刻意委屈自己,他是聪明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白蒙蒙有些失望地再度底下头,略有些忿忿地踢了踢道路上的小石子。
见到自家徒弟这么一副小孩样子,杨默失笑起来,正打算好好安慰一下这妮子受伤的心灵时,却见白蒙蒙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著他:“师父,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你一点也不适合演坏人?”
???
杨默错愕地看著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冷不丁地把话题歪到这种不著天际的地方。
坏人?
我无非就是面瘫了一点,工作中实际了一点,不喜欢应酬了一点,外加私心多了一点,怎么就成坏人了?
这TMD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看到杨默在那咬牙切齿地瞎捉摸,白蒙蒙忽然噗嗤一笑:“对了,师父,能不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杨默黑著脸瞪了她一眼:“又要问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说了是私人问题还问!?”
贵州的苗族姑娘素来以大胆和没有边界感出名,因此两人混熟了以后,这妮子经常问一些八卦问题,甚至连自己读大学时有没有初恋这种问题都追问了好几遍,委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不过一想到明天这位小徒弟就要踏上回贵州的火车了,两人再次相见也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于是心里一软,认命地叹息了一声:“算了,怕你了……你问吧!”
白蒙蒙见状,顿时得意的咯咯咯笑了起来,旋即一脸认真地看著他:“师父,我想问的是……当初为什么你没选择跟吕姐姐在一起,而是选择了师母?”
说完,似乎害怕杨默避而不谈,赶紧嘟著嘴强调道:“你可是答应了让我问的,不准反悔……而且你也别说你当时没察觉出吕姐姐也喜欢你,都帮你洗衣做饭了,正常女人谁会给你连著内裤袜子一起洗?”
杨默实在是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这妮子对这种八卦话题还这么上心,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当即有些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实话实说,我没骗你,我当时是真的没察觉出来……我跟你吕姐姐从小长到大,打闹惯了,就算她对我再好,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的。”
白蒙蒙撇撇嘴:“所以,你对吕姐姐这么好,甚至帮她把下辈子的家底都铺好了,也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随著强村公司孵化计划的初步见效,土狗同学占股的那些企业纷纷支棱起来,杨默当初给吕莹莹刻意准备的那些礼物对于一些人而言也并不算是秘密了……能够在短短大半年的时间里把估值膨胀到令人眼红的近千万级别,而且未来的价值空间一眼望不到头,这换做谁,估计也不会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杨默见状,苦笑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应该的,也不代表我真的动了什么歪心思……哪怕现在男女问题对我而言,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事实上,有些时候我在想,就算当时我察觉出你吕姐姐对我的好感,我也很有可能不会跟她走在一起。”
白蒙蒙顿时诧异了起来:“为什么?就因为现在这位师母更加漂亮?”
杨默摇了摇头,眼神却有些遥远:“不是这个原因,你还小,不懂。”
“其实就我这种人而言,对于婚姻生活是没有太多的信心的,夫妻关系就我而言更像是一种契约关系,需要像对待合作伙伴一样去经营这段感情……这是一种源于骨子里的认知,我现在并没有信心去打破这种刻板。”
“所以,我一直认为,如果成为了夫妻,其实是在亵渎我跟你吕姐姐之间的感情……或许你很难理解,但她大抵是这个世界上,除去父母以外,我唯一可以完全信任,并且托付生死的人了。”
成为了夫妻反而是亵渎这段感情?
白蒙蒙的脑子隐隐有烧掉的迹象,眨巴眨巴几下眼睛后,这才轻轻啐了一口:“呸,没想到师父你也是个渣男!”
杨默额头一黑,我怎么就又成了渣男了?
还没等他抗议呢,白蒙蒙就往前走了一步,大大方方地抱住了他。
“师父,明天我就要走了,记得以后一定要来看我!”
白蒙蒙的声音里满是留恋,鼻子也有些堵堵的。
杨默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师父答应你,最多两年,我一定会过去看你。”
白蒙蒙轻轻嗯了一声,这才松开双臂,然后噘著嘴看著他:“我不喜欢师母,所以如果哪一天你跟师母离婚了,我第一个跳出赞同你跟吕姐姐在一起!”
杨默有些头疼:“不要乱说话,你师母没你想的那么坏……况且,你师父我的情况,也不允许我随便离婚。”
白蒙蒙皱了皱鼻子,刚想说些什么,然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笑吟吟地看著他:“原本我还以为师父你是个木头,没想到你骨子里是个渣男……算了,吕姐姐的事情我不问了,等你到时候来铜仁看我的时候,我就拿我们寨子里最漂亮的姑娘来招待你!”
说著,白蒙蒙嘻嘻一笑:“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临盘小宾馆那姑娘的事……放心,我们苗族姑娘最热情了,到时候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默闻言,忍不住眼角抽了抽。
先是渣男,后是好色之徒,合著我在自家徒弟的心目就这么一个形象?
正想好好在这妮子面前挽回一番形象之际,却见白蒙蒙一个转身,潇洒地离去,然后背著自己摆了摆手:“师父,我走了,记得你说的,两年后一定要来看我哦!”
声音里隐隐带著一丝哭腔。
杨默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笑了起来:“放心……会去看你的!”
第607章 懒得取章节名了
第606章 懒得取章节名了
与大华公司的这次合作,直接关系到铜仁地区未来五年甚至是十年的发展,因此钱永祥为首的考察团在火车上整整哐当了三天后,一下玉屏站,便立即坐著中巴直奔地区办公大楼,连家都没功夫回。
而经历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反复讨论和向省里请示之后,钱永祥终于代表铜仁地区向杨默拨出了第一通专线电话。
虽然不知道两人在电话里究竟沟通了些什么,但从杨默挂掉电话后的反应来看,对方开出来的条件,他还是很满意的。
………………
“老张,除了铜仁汞矿那边已经在开始做资产统计了之外,贵州那边已经同意就开设保税仓试点区的事情,为我们向组织上争取了,所以你那边得动起来了。”
杨默徐徐为某个死胖子注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明明是一件足以石破天惊的大事,这货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张文顺胸口狠狠地起伏了一下,重重一点头,沉声说道:“好,我这就组织人手前往铜仁,把边贸公司的事情敲定掉,顺便尽快把第一批倒爷带回霍尔果斯……算了,还是我亲自带队过去吧,既然人家已经表态了,那我们总归也得拿出个态度来。”
杨默刚才说的是贵州,而非铜仁,很显然,这次的合作已经进入到了GZ省的视线里,并且异常重视……不过也对,争取设立边境口岸保税仓这种事情,光靠一个铜仁地区,声量未免显得有些单薄了些;而边贸合作和劳务输出的事情关乎到贵州这个著名经济欠发达区能否探索出来一条可持续发展路线,因此省里面以此为理由向组织上要政策,一点也不过份。
按道理说,南北联动+对口帮扶这么意义重大的事情,应该是由杨默亲自带队去铜仁那边签约督战才合适的,甚至应该与本地主管单位一起接受一下媒体的采访、登登报,好好的宣传一番,这样才能凸显大华公司这边的诚意和重视程度。
但无奈,百亿援建计划正处于最关键的第一阶段,各种错综复杂之下,杨默实在是脱不开身,因此数来数去,竟然只有张文顺亲自过去更合适一些他现在是对外综合一部的部长,又是劳务派遣合作项目的第一负责人,身份勉强够看;再加上他本身就是铜仁人,在当地有著不少的老战友,在感情上更容易被接受。
赵永德却是轻轻提醒道:“张部长,要不干脆我替你走一趟吧,毕竟要想在霍尔果斯那边开设保税仓,首先你得先跟本地主管单位做好沟通,然后争取把地给批下来,否则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算有人帮著我们说话,组织上也不好一下子答应下来……保税仓试点这种事不能拖,一拖难说就有变量,所以最好还是做好周全准备,一次性到位。”
说完,似乎害怕张文顺误会,赵永德补充道:“包括边贸合作的一系列项目,全都是以对口帮扶项目的名义开展的,德州-铜仁对口帮扶的主体平台是德州城产基金公司而非大华公司,我是德州城产基金公司的党组书记,名义上跟杨总同级,我代表公司去跟铜仁地区签署合作协议,不但身份勉强够用,由于德州城产基金公司的事业单位属性,铜仁地区在情感上也更容易接受一些。”
“况且公司的职能框架决定了我这个党组书记只负责党群建设和思想建设工作,不能干预公司的具体经营管理……这种对外形象工作,还是由我这个闲人来做吧,到了铜仁后,具体工作还是由张部长你从大华公司西疆办事处那边的团队负责,我就负责签约和媒体采访。”
很明显,赵永德是害怕张文顺误会自己想要瞎掺和,这才重点补了最后一句。
张文顺闻言,犹豫了一下。
如赵永德所说,虽然在大家伙看来,德州城产基金公司和大华公司互为一体,城产基金公司就是大华公司,大华公司就代表了德州城产基金公司。但实际上,如果非要细究起来,两家公司还是不一样的最起码,城产基金公司是行政意味浓厚的事业单位,而大华公司只是一家纯粹的央企,两者的适用场景,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所以,由张文顺以大华公司对外综合一部部长的身份过去签约,铜仁地区在感情上容易被接受,但那是私人情感上的接受;
而赵永德以德州城产基金公司党组书记的身份过去对接和签约,铜仁地区在情感上的接受,那是程序正义上的情感接受德州城产基金可以勉强被视为行政系统的一员,又是德州-铜仁对口帮扶的官方平台,而且赵永德的实际份量虽然远不能跟杨默相比,但至少在名义上是跟杨默并驾齐驱、甚至是高了一头的,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最重要的是,对方表明了态度,只是过去当个吉祥物而已,具体的工作全都由大华公西疆办事处的人去负责处理,本地有张文顺那么多的老战友在,他基本上不需要担心赵永德闹什么么蛾子。
想到这里,张文顺悄悄看了杨默一眼,发现对方只是在那静静笑著,旋即轻轻点了点头:“如此,那就辛苦赵书记了。”
赵永德见他答应,顿时舒了口气,然后笑著摆了摆手:“都是搭档,叫什么赵书记,叫我老赵就好!”
不管是领先全国一步的德州-铜仁对口帮扶,还是霍尔果斯的那个有较大可能性会批下来的边境保税仓,对于他这个党组书记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成绩他是党群工作负责人,不是总经理,像他这种职位,在的又是城产基金公司这种实际上是组织直管的半事业性质单位,还有什么能比帮著组织上排忧解难更简在帝心的事么?
所以,即便是没有杨默在侧,他也真的没有掺和到项目具体操作的心思对于他来说,只要铜仁地区的劳务输出计划能顺利开展,只要那个保税仓能顺利设立,那他就是功劳薄上的一员。
为此,坐上三天的绿皮火车辛苦一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