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你不该这么让蔡司下不来台的。”
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的穆思远关上门，朝著自家女婿沉声说道。
杨默苦笑一声，看了看一脸担心表情围过来的穆丽雅，：“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没办法……他的狮子口张的太大了，却又只字不提任何条件。”
穆思远闻言，沉默了一下，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蔡司是齐鲁人，而你也是齐鲁人？这边出去的领导，已经习惯了这种理所当然……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过于防范了，蔡司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提过回报，但是事后，想必不会亏待你的。”
话虽如此，声音里却少了几分气势。
经过上次的矛盾后，他现在很清楚，自家这位女婿外表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心性却是高傲无比。
虽然由于一些心知肚明的缘故，单从回报这个角度来说，现在提不提条件，最终的收益其实都是相差不大的，甚至是现在不提条件能够获取的最终收益更高。
但是杨默毕竟和蔡正伟之间的身份差距非常明显，不把条件提在前面的话，就算事后的收益更高，那感觉也是领导施舍给下级的恩惠……事实上，他很确定，蔡正伟就是这么认为的。
杨默无条件的服从他理所应当，事后他施舍给杨默一些恩惠，也是理所应当。
这几乎是每个齐鲁的领导对于同籍贯下属的共同心态，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上级对于下级有著绝对的号令权，自然不会有等价交换的概念。
而这，却是自家这个女婿所无法容忍的。
所以两边最后闹得非常不愉快也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尤其是蔡正伟，一个同为齐鲁籍的下属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等著自己提条件，那不是反了天么？
杨默看了看表情有些复杂的老丈人一眼，却是笑了笑：“对了，爸，我有点好奇，为什么蔡司那么急于大批引入国外先进的化工技术和设备？”
蔡正伟打算“吩咐”杨默去做的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在组织上就华东灾区的化工产业重构和华北化工产业带的问题进行例行咨询时，让杨默提出大量引进国外化工技术和设备的倡议。
这很有些让杨默疑惑。
毕竟跟后世的能源局不一样，如今的石油与化学工业部虽然从名字上带著“化工”二字，但他们当下的主要职责更多的却是制定各种化学工业的行业规范和技术支持，外加履行监管职能而已，真正的化工生产，尤其是石油化工的生产，全部集中在各家石油单位上。
而引进国外的化工技术和设备，更多的则是属于企业自身的经营管理范围，跟石油与化学工业部那边虽然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却也关系不大。
穆思远看了看自家女婿，轻轻笑了起来：“小默，有一点你说的不对。”
“蔡司不是想要大批引进国外的先进化工技术和设备，而是想要大批引进阿美莉卡那边的的化工技术和自动化设备。”
杨默一愣：“这有区别么？”
穆思远摇了摇头：“有区别，而且区别很大。”
杨默：“……不太明白。”
穆思远：“小默你一直都是主要负责三产那一块的业务，对于我们石油系统的主业这一块接触的不算多，因此一些情况不是很了解也很正常。”
“简单来说，由于历史原因，我们石油系统，尤其是北方这边的石油系统，一直以来，都是倾向于进口岛国的勘探和化工生产设备，这种惯性甚至影响到了部里……当然，我这里说的部里，指的是以前的石油部；同样也影响著如今的总公司。”
“实际上，根据我们的技术团队评估，最近这几年，随著新一轮的化工产业发展和技术爆发，欧美那边的化工技术水平的确已经超过了岛国，但由于邦交原因和这种历史惯性，一提到大规模引进国外先进化工设备，总公司那边总会想到，并优先考虑岛国的设备。”
微微顿了顿后，穆思远侧头看了看自家女儿：“在引进国外设备这一块，外汇是最重要的决定因素，也是最有力的撬点……多的我不方便说，你只需要知道，光一个十多年前中日合资的宝钢，其推动的风潮便延续至今，撬动的资源和因果，更是难以计数……钢铁产业如此，石油产业同样也是如此。”
隐晦地点出一些不方便直言的关联后，穆思远表情淡淡的：“不管是在什么体系里，当级别到了一定程度后，就不能只把目光放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了，需要综合衡量的事情只会更多，就连我都需要面临著这种问题，就更别提蔡司那种领导了。”
“简单来说，现在的中日关系密切是事实，也是利好，但那只是针对企业层面的利好，中基层干部紧跟这种潮流或许可以得到不少利好，但放在更高级别的人物身上就是两码事了……对于他们来说，十多年前，中日友好还没有完全成为趋势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红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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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十年前的毛熊国不同，如今的阿美莉卡本质上是一个以追求经济利益为结果导向、准确的说，本质上是一个以追求本国资本经济利益为导向的国家，因此双方的经济利益挂靠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两边的关系走向……说直白点，就是能从咱们身上捞到多少好处，决定了阿美莉卡那边的态度。”
“其实刚改革开放那会儿，中美之间是有一段真正的蜜月期的，阿美莉卡那边的资本和企业也曾经对于华夏市场有著很大的期许，纷纷来华投资建厂……即便那时候华夏的准入政策还非常紧，却也依旧乐此不疲，毕竟他们的赚钱方式跟我们不一样，那时候看重的不是华夏市场能卖出多少他们生产出来的商品，而是这些利好消息能在本国的股市上推高多少的股价。”
“但是后来嘛，情况你也知道了，这些对华的投资，在一开始的确是非常利好的消息，但随著大量的合资项目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意外，这些投资不但没能持续拉高股价，反而是变成了利空……这里面最有代表性的，便是被说了无数遍的帝都JEEP项目了。”
“所谓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既然除了正常的三来一补之外，传统的投资模式走不通；那么要想加深两边的经济挂钩，那最容易在短期内见效的，一是资源类的项目合资开采；二就是华夏这边直接拿著钞票买买买了；”
“而且鉴于当下的国际环境，华夏要买的东西既不能太过跨越阿美莉卡那边划出来的禁区，需要寻找的卖家又得是对阿美莉卡本国的决策有著较强影响力的那种才行。”
“而将这些条件一一对应后，符合条件的对象并不多，但阿美莉卡那边的大型石油公司和化工企业却绝对位列其中……机会送上门来，蔡司那边自然不可能不动心。”
说到这里，穆思远看了看静静坐在沙发上倾听的自家女儿，轻轻叹了口气：“可机会虽然溜达到了家门口，蔡司那边却是面临著几个无法回避的难题。”
“第一，石油与工业化学部虽然拥有对石油系统的部分监管权，但却不能直接干涉我们的经营管理……我前面说了，总公司那边因为历史原因，就算要引进国外的技术和设备，那也是偏向于岛国那边的。”
“事实上，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陆陆续续地上马了好几个合资性质的大型化工项目，但八成以上都是中日合资，惟有一个位于宁波的大型化工厂是中美合资，引入了阿美莉卡那边的技术和设备……这还是以改组实验的名义努力争取到的，其中的阻力之大可想而知。”
“这种阻力源于惯性，却也源于未来话语权的争夺……石油化工是一个高精尖的技术行业，行业技术标准的变更，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相关设备和工艺的倾向性和依赖性，而蔡司他们在这一块拥有著天然的优势，一旦因为行业技术标准的大范围变更，以及国外技术的专利授权问题，使得各地油田和总公司麾下的相关科研单位和设备生产单位失去了适配性和竞争力，那么结局可想而知（类比一下黑马喽的技能树选择）”
“毕竟谁都有自己的想法，石油部虽然改组了，但又不是取消了，即便各个油田由于地理分布的问题和采取了石油管理局模式的缘故，当下很有些一盘散沙的意思，但依然有个总公司挂在上面，无论如何也不会希望看到其它部门对自己指手画脚的。”
“第二，便是我刚才说的，外汇问题。”
“事实上，随著这两年国际环境的剧烈变化，华夏的外汇，尤其是美元外汇越来越紧缺，即便是从去年开始起，阿美莉卡对华的投资协议额度迅速增加，这一情况却也没有得到多大的好转……毕竟那是协议额度，而不是实际投资额度，况且有著投资协议的专款专用条款，想要腾挪出足够的美元外汇，并不容易。”
“没有足够的美元外汇使用额度，蔡司他们就算再有想法，那也是白搭；毕竟组织上的一号文件提到的从来都是农业，就算有了外汇，最先考虑的也是种子、化肥、农药、机械、水利等与农业相关的技术和设备引进。”
“所以，这第二点，才是蔡司这次专门找上小默的原因……唯一有些出乎我预料的，是蔡司今天竟然没有让雅儿跟我们一起过去，不过现在想来，却也是他的惯性思维作祟罢了！”
杨默微微皱眉，一旁的穆大小姐却是吸了一口气：“我？爸，的意思是……？”
穆思远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猜的那样。”
“这种事情本就是一个博弈的过程，彼增而己减，雅儿这一年多以来通过品牌出海计划赚到了不少的日元外汇，中日经济会那边更是发展出来了上百家岛国会员企业，两边的业务总额一加，可以创造的日元外汇是一个非常不小的数字，而如果雅儿和小默你们肯居中协调的话，不管是等价交换或是以商誉作保，短期内可以集中的日元外汇就更多了！”
“要知道，这些日元外汇虽然给你们预留了20%左右的使用额度，剩下的通过各地的会管局，由组织上统一安排和分配……但你们不知道的是，你们创收的这部分日元外汇，如果总公司那边提交申请的话，同样有著相当一部分比例额度的优先使用权，而且组织上一般不会拒绝；毕竟各部的运行你可以将其视为一种不完全的责任承包制，而这些日元本来就是我们石油系统创收的外汇嘛，！”
“组织上同样也会算帐，帐户上躺著的那么多的日元外汇不用，却非要去动用那本来就紧巴巴的美元外汇，那不是傻了么……毕竟岛国的化工设备和技术相较于国内而言，目前还是比较领先的，而岛国与欧美之间在这一块的真实技术差距，也没有一些人说的那么明显。”“所以，光这一块，蔡司那边就落尽了下风，他们那边虽然职权范围既广且大，但在创收，尤其是外汇创收这个角度跟我们相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没有足够的外汇做支撑，凭什么在引进国外设备和技术这种事情上跟总公司那边争？”
穆丽雅带著浓浓的疑惑：“爸，蔡司他们该不会想要干涉我们的自主品牌出海计划，从根上减少我们这边的外汇额度吧……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组织上会允许？”
虽然从正常来说，有脑子的人都干不出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事，但所谓人一过万，千奇百怪，这个世界永远比老百姓想像的要来的魔幻，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因此穆丽雅的声音里透露著一丝担忧和不确定。
好在穆思远摇了摇头：“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好在听蔡司的意思，并不是如此。”
说著，他扭过头来，考教似的看向杨默：“小默，除了对德州城产基金公司联合德州地区自筹资金不惜代价支援华东灾区重建工作表示赞赏外，上蔡司在话里还两次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中日经促会，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杨默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蔡司是想提醒我，中日经促会如今承担著那些岛国会员企业的部分跨境外汇融兑业务，因此只要我愿意去帮忙协调，通过境外的那堆空壳企业将日元外汇变成美元外汇并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虽然会有较大的火耗就是了。”
穆思远满意地点了点头：“能听得懂别人含蓄的弦外之音，可见小默你这一年来的确成长了不少。”
杨默笑了起来：“所以做人还是笨点好，最起码一年前我要是在蔡司面前这么装傻充愣的话，人家也不会生气，最多以为我就是个实心眼的棒槌罢了。”
说著，叹了口气：“但是现在，却是难。”
穆思远著看了他一眼，微微叹息：“既然你已经到了必须要听得懂人家弦外之音的级别，那就得把四两拨千斤的功夫给补上，我不求你现在就能游刃有余，但起码的圆场总得会打吧？”
“还是那句话，你不该让蔡司下不了台的……就你那从头到尾装出那副棒槌样，这哪里是在装傻啊，分明是在把人家蔡司当成傻子戏弄！”
“到了蔡司这种级别，体面乃是一等一的大事……更何况他还是齐鲁人！”
看著穆思远眉心皱成了川字，杨默对这位老岳父的感观忽然复杂了起来。
虽然随著眼界的开阔，他已经很清楚穆思远这些人信奉的是标准的家国天下，而非普通百姓所崇尚的国家天下，对于前段时间的那次基于对方私心所产生的矛盾也依旧有所芥蒂，但想起今天早上这位老岳父在自己和蔡正伟之间的各种穿插转圜，以及现在这副为自己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却一下子有些分不出是非对错来了。
虽然蔡正伟严格来说并不是杨默的直属领导，但对于东营指挥部这种石油系统单位来说，监管权意味著什么，以及这东东能够撬动起多大的杠杆，其实他也能估个大概……即便对方所在的部门只有部分监管权，即便这个监管权只是针对主业的。
不过杨默现在最在关心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件事：“爸，蔡司那边急于趁著华东地区化工产业重构之际，打算大批引入欧美的化工技术和设备的原因我大概了解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对濮阳那边的化工产业升级那么在意，甚至表示可以从部里面争取一部分专项资金，将其嫁接到德州这边的产业集群中来？”
其实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就算对方是冲着津门-德州油气管线所带来的种种便利，就算这里面也包含著引进欧美先进技术和化工设备的谋算，但对于德州地区的化工产业发展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杨默从来不反对竞争，只要能维持住国内相关技术研发的基本盘，适当的投入几条鲶鱼，反倒是有利于自身的成长。
但问题是，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像蔡正伟这种级别的人物，是不可能单纯地仅从技术和经济效益这些层面去考虑问题的，在没搞清楚对方所图为何的情况下，杨默是断然不敢轻易给出答复的。
穆思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默，这种问题不该从你嘴里问出来的啊！”
杨默一愣：“爸……这却是怎么说？”
穆思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位女婿是真的有些茫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小默，濮阳是中原油田的所在地，这个你总归是知道的吧？”
杨默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他们这两年因为石油资源开始枯竭的缘故，效益下滑的有些厉害……上次去指挥部那边开会的时候，你们还提到要部里面打算让我们帮衬一下兄弟单位，让他们以调动的名义，逐批分流一部分职工和家属过来呢。”
东营指挥部这边的职工分流安顿工作进展的太顺利有些时候也不全是好事，最起码原本应该在94年以后才会逐批分流过来的部分中原油田职工，提前出现在了1991年，这无疑是给杨默这边加了一些担子，因此指挥部那边当时还专门加上了杨默去参加文件精神传达会，怕的就是这货闹意见。
但是没法，就算没有上面的指示文件，东营指挥部那边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谁让中原油田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屁股后面的小跟班呢？
穆思远闻言，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知道了濮阳那边有中原油田，中原油田如今的效益又不好，那这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杨默有些发懵：“可这跟蔡司有什么直接关系么？中原油田的效益不好，怎么也轮不到他那边来操心啊！”
穆思远忍不住抚额：“小默，虽然石油与化学工业部对于我们石油系统有部分监管权，在其它化工领域的权限也非常大，但毫不客气地说，与我们石油系统比起来，他们那边就算不能称之为清水衙门，却也没好到哪里去……更重要的是，受限于国内外化工技术的差距，他们那边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主要任务就是追平这种差距。”
“知道追平这两个字代表著什么不！？”
“就是使出十分吃奶的力气，才有可能取得一分的成绩！”
“以蔡司如今的级别，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交出一份让组织上满意的成绩，从而更进一步，那难度简直可以跟当初拿著算盘计算核爆炸威力相媲美！”
“换句话说，如果一直待在石油与化学工业部里，他很有可能就在现在的位置上待到退休……甚至不进反退都有可能！”
说到这，穆思远微微顿了顿，目光有些古怪地看著自家这位毛脚女婿：“所以，你以为当初石油部改组分权是为了什么？”
“换句话来说……小默，你是不是太过低估我们石油系统的影响和潜力；也太过低估国内第二大油田在本系统内的份量了？”
穆思远说的如此直白，杨默哪里还能不懂？
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后，他却兀自有些不解：“他想调入石油系统就直说啊，反正现在大家都是一脉，一份正常的工作调动而已，打个申请对他又不难。”
穆思远摇了摇头：“到了蔡司这种级别，就算是平调，那也是调到总公司那边去……总公司的水很深，没有自己的基本盘，他去了也只能灰头土脸。”
杨默点了点头：“所以他就瞄上了遇到了困难的中原油田，顺便也想顺藤摸瓜地捎上指挥部这边？”
“中原油田和东营指挥部这边很亲近，蔡司又是齐鲁人出身，在天然上拥有许多便利……可他凭啥啊！？”
穆思远笑了笑：“凭什么？”
“就凭中原油田现在即将面临著无油可采的困境，主业转型迫在眉睫！”
“就凭石油与化学工业部能够提供足够的石油化工技术支持，而蔡司现在又主管著化学工程建设业务！”
“就凭这两条，再加上他齐鲁人的身份……够了么？”
蔡正伟主管的是化学工程建设？
贯穿前后，杨默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
果然不愧是超级老油条，这个撬点……
选的妙啊！
第617章 一家人
第616章 一家人
为什么之前在提到孤岛二号项目时，反复重点提及“设备采购方案”和“基建方案”这两个词？
那是因为，这两个方案，是这类大型化工项目的存在基础。
没有设备，项目本身固然是无从谈起；但如果没有针对这些设备的各种技术要求和特性所制定出来的基建方案，那项目本身也很难保证能够在建成后正常开机运转，甚至让那些昂贵的化工设备变成一堆闲置的废铁。
用最偷懒的语言来描述，设备+配套基建，合起来就是化学工程建设。
事实上，化学工程建设是发展化学工业的排头兵，是化工科研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的桥梁和纽带，对于化工产业固定资产的形成具有决定性作用。
如果你对此还是没有一个较为清晰的概念的话……不妨类比一下后世中铁四局在地产行业中，尤其是在桥梁铁路建设领域的地位和份量。
现在知道蔡正伟的位置有多要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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