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7日山东革命委员会公布了张勋所部在鲁南、苏北等地犯下的罪行,并指证张勋部队和日本勾结背叛国家的行动,宣布张勋及其辫子军为叛国者。
11月28日,山东革命军派出了两路人马,一路向徐州、一路向苏北,打起了抓捕张勋清剿叛国者的旗帜。原本就惶惶不安的辫子军几乎未作抵抗,在革命军到来之前就割掉了辫子四散而逃亡了。
张勋连续向北京、南京发电,希望袁世凯和冯国璋出面调停。自从退回徐州之后,他就通过其夫人向北京大总统府上下打点,希望能够保住自己长江巡阅使的位子。
张勋从南京掠夺来的大量财富,倒是在这次打点中大半落入了北京上下的口袋中。张勋6000余万的家产,这次大约花出去了上千万,不过这大手笔的贿赂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袁世凯只是对他下了一封不痛不痒的申饬令,就没有了下文。
但是张勋却没有想到,革命委员会并不肯善罢甘休,不仅要继续追究他的责任,还要解散辫子军。张勋一边给手下的辫子军大力派饷,一边向南京的冯国璋求援,希望对方能够拉自己一把。只是他寄为最大靠山的辫子军根本不敢和刚刚击败了日本人的革命军作战,而冯国璋还在恼恨去年张勋在南京对自己的羞辱,根本没有理会他。
到了12月1日,革命军距离徐州已经不足一日路程。就连他手下的大将也终于忍耐不住,纷纷过来劝说他离开徐州。张勋一开始还很强硬的表现,自己要和徐州共存亡,绝不离开徐州半步。不过他的部下和家人显然并不想和徐州共存亡,在张勋夫人的指示下,张勋的卫兵把张勋架上了火车,然后带着家私和亲族连夜逃亡于天津去了。
12月2日,定武军统领张文生开城投降,其余各处的定武军纷纷南下投靠安徽督军倪嗣冲,鲁南、苏北于是为山东革命委员会所掌握。
12月3日,北洋陆军第十师师长卢永祥带领部队从济南撤往黄河北岸,并发电报给北京称:革命军有借部队出关的名义截断济南后路,然后吞并第十师和第五师的意图。
不过当日下午,第五师从济南发给北京的电报称:他们没看到革命军,但是第十师的擅自撤离,使得城中军心、民心大乱,街上多次出现乱兵劫掠抢劫事件。为了安定济南的秩序,他们只好请革命军进驻济南维持秩序了。
第688章
对于北京也好,还是全国各地也好,革命军拿下徐州、济南的行动都引发了极大的震动。北京的高官名流如1911年那般再次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他们除了把家中老小赶紧送往天津外,就是整天四处打听有没有和革命委员会接触的门路了。
在有些人眼里,当前的局势比1911年更为糟糕。毕竟那个时候朝廷手里还有一只能打的北洋军,而大家还能指望洹上赋闲垂钓的老袁出面主持大局。
但是今日,北洋军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一个完整的团体,段芝泉下台,冯华甫远在北京,袁氏虽然坐镇北京镇住了北洋各派,但是手中却无有能打的军队了。北洋集团实际上已经四分五裂,只是在名义上保持了团体的名义。
这样的军队用于镇压地方上的小规模叛乱,袁世凯还能指挥的动。但是想让他们为袁世凯去拼命,就是千难万难了。否则袁世凯也不会在日本入侵山东时发表什么局外中立的命令,这正是各地民心对于北京政府失望的开始。
此时的革命委员会,既有实力又有民心士气,人家真要打进北京城来,谁能挡得住?毅军和北洋陆军第五师的叛变,第十师的闻讯而逃,正是说明了军队对于革命军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意。袁世凯担任民国大总统靠的是实力,他手下的这班高官名士自然不可能为其死节,看到风向不对就改换门庭,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至于各地的那些大小势力,北洋强则依附于北洋,北洋弱了他们也必然会进行反扑。给北洋当狗,那里比得上自己出头来的爽快。而这也正是分驻各地的北洋军不肯回京的原因,他们要是离开了,地方上也就变天了,失去了自己的地盘之后,他们也就重新变回了一只单纯作战的军队,这显然是刚刚享受到了权力滋味的北洋将领们不能忍受的。
12月5日,眼看着北京城内的秩序有失去控制之嫌,袁世凯不得不让徐世昌去同周树模进行私下沟通,想要了解革命委员会到底想要做什么。
面对徐世昌的质问,周树模烤着炭盆里的火思考了半天,方才开口说道:“之前财政部三番四次要和我讨论关于关税的使用分配问题。正好东海兄你今天过来了,我们不如先说一说这个问题,如何?”
徐世昌楞了一下,才心有所动的问道:“这个时候,还有讨论关税的使用分配的必要吗?”
周树模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东海兄说笑了,我们只是代为保管关税,这如何使用关税,当然得要得到中央政府的同意。不过如果谈不拢,那么就只好把钱继续放在银行里闲置了。”
徐世昌心里顿时一晒,所谓放在银行里闲置,这不是欺负他不懂金融了么,这东北银行到底是革命委员会名下的银行,放在东北银行里的存款,岂不就是革命委员会一个人自己使用的意思么。
不过他脸色不变,轻轻咳嗽了一声后说道:“这倒也是,这么一大笔钱好不容易才从洋人的口袋里掏出来,放在银行里吃灰尘也不是个事。国家当前处处都是窟窿,修路、治水、办学…那样不要花钱?有了这笔钱,倒是可以让中央缓上一口气了。”
周树模却没有顺着徐世昌的意思接话,而是正色说道:“东海兄刚刚说的都是急务,但是我们认为,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建立起全国的小学教育、中学教育和大学教育。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这些关税先花在教育上,有的多了再分配给其他要务上。”
徐世昌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是说要把关税全部用在教育上?革命委员会真的舍得?”
周树模点了点头说道:“东三省和山东的关税并不包括在内,所以东三省和山东的教育经费不会从这些关税中支出,但是对于如何分配各省的教育经费,我们认为一省一票是必要的。当然,中央政府可以有2票。没有教育就不会有人才,没有人才就什么都不会有,我想东海兄你应该是了解这一点的。”
徐世昌低头注视着面前的白铜炭盆,在镂空的盖子下,隐约可见上好的银炭在闪烁着暗红的火星。他看着这景象许久,方才开口幽幽说道:“你们费尽心机从列强那里拿回了关税保管权,就是为了做散财童子?我想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吧。革命委员会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周树模沉吟了数秒之后回道:“共和也罢,民主也罢,其实就是让大家坐下来一起商议如何办事。吴畏之倒是和我说过德国统一的故事,当年德国境内也是王国林立,并没有一个中央政府主持大局,可比我们今日的情况还要糟糕的多。
但是德国人最终还是统一成了一个国家,这才有了今日强盛的德意志帝国。那么德国是如何让境内这些诸多邦国合众为一的?其实德国就做了三件事:第一是兴办教育,把统一的思想灌输到下一代人身上;第二是建设交通,拉近各邦国的心理距离;第三便是建立一个统一的经济体。
我国的条件要比德国人好得多,因为我们一直都是一个大一统国家,我国当下之形同割据之局势,并不是各地的独立势力抬头,而是在外力的压迫下,大家觉得没有人有这个资格承担起中央政府的责任。因此,今日的这种割据形对于北京也好,还是全国各地也好,革命军拿下徐州、济南的行动都引发了极大的震动。北京的高官名流如1911年那般再次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他们除了把家中老小赶紧送往天津外,就是整天四处打听有没有和革命委员会接触的门路了。
在有些人眼里,当前的局势比1911年更为糟糕。毕竟那个时候朝廷手里还有一只能打的北洋军,而大家还能指望洹上赋闲垂钓的老袁出面主持大局。
但是今日,北洋军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一个完整的团体,段芝泉下台,冯华甫远在北京,袁氏虽然坐镇北京镇住了北洋各派,但是手中却无有能打的军队了。北洋集团实际上已经四分五裂,只是在名义上保持了团体的名义。
这样的军队用于镇压地方上的小规模叛乱,袁世凯还能指挥的动。但是想让他们为袁世凯去拼命,就是千难万难了。否则袁世凯也不会在日本入侵山东时发表什么局外中立的命令,这正是各地民心对于北京政府失望的开始。
此时的革命委员会,既有实力又有民心士气,人家真要打进北京城来,谁能挡得住?毅军和北洋陆军第五师的叛变,第十师的闻讯而逃,正是说明了军队对于革命军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意。袁世凯担任民国大总统靠的是实力,他手下的这班高官名士自然不可能为其死节,看到风向不对就改换门庭,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至于各地的那些大小势力,北洋强则依附于北洋,北洋弱了他们也必然会进行反扑。给北洋当狗,那里比得上自己出头来的爽快。而这也正是分驻各地的北洋军不肯回京的原因,他们要是离开了,地方上也就变天了,失去了自己的地盘之后,他们也就重新变回了一只单纯作战的军队,这显然是刚刚享受到了权力滋味的北洋将领们不能忍受的。
12月5日,眼看着北京城内的秩序有失去控制之嫌,袁世凯不得不让徐世昌去同周树模进行私下沟通,想要了解革命委员会到底想要做什么。
面对徐世昌的质问,周树模烤着炭盆里的火思考了半天,方才开口说道:“之前财政部三番四次要和我讨论关于关税的使用分配问题。正好东海兄你今天过来了,我们不如先说一说这个问题,如何?”
徐世昌楞了一下,才心有所动的问道:“这个时候,还有讨论关税的使用分配的必要吗?”
周树模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东海兄说笑了,我们只是代为保管关税,这如何使用关税,当然得要得到中央政府的同意。不过如果谈不拢,那么就只好把钱继续放在银行里闲置了。”
徐世昌心里顿时一晒,所谓放在银行里闲置,这不是欺负他不懂金融了么,这东北银行到底是革命委员会名下的银行,放在东北银行里的存款,岂不就是革命委员会一个人自己使用的意思么。
不过他脸色不变,轻轻咳嗽了一声后说道:“这倒也是,这么一大笔钱好不容易才从洋人的口袋里掏出来,放在银行里吃灰尘也不是个事。国家当前处处都是窟窿,修路、治水、办学…那样不要花钱?有了这笔钱,倒是可以让中央缓上一口气了。”
周树模却没有顺着徐世昌的意思接话,而是正色说道:“东海兄刚刚说的都是急务,但是我们认为,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建立起全国的小学教育、中学教育和大学教育。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这些关税先花在教育上,有的多了再分配给其他要务上。”
徐世昌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是说要把关税全部用在教育上?革命委员会真的舍得?”
周树模点了点头说道:“东三省和山东的关税并不包括在内,所以东三省和山东的教育经费不会从这些关税中支出,但是对于如何分配各省的教育经费,我们认为一省一票是必要的。当然,中央政府可以有2票。没有教育就不会有人才,没有人才就什么都不会有,我想东海兄你应该是了解这一点的。”
徐世昌低头注视着面前的白铜炭盆,在镂空的盖子下,隐约可见上好的银炭在闪烁着暗红的火星。他看着这景象许久,方才开口幽幽说道:“你们费尽心机从列强那里拿回了关税保管权,就是为了做散财童子?我想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吧。革命委员会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周树模沉吟了数秒之后回道:“共和也罢,民主也罢,其实就是让大家坐下来一起商议如何办事。吴畏之倒是和我说过德国统一的故事,当年德国境内也是王国林立,并没有一个中央政府主持大局,可比我们今日的情况还要糟糕的多。
但是德国人最终还是统一成了一个国家,这才有了今日强盛的德意志帝国。那么德国是如何让境内这些诸多邦国合众为一的?其实德国就做了三件事:第一是兴办教育,把统一的思想灌输到下一代人身上;第二是建设交通,拉近各邦国的心理距离;第三便是建立一个统一的经济体。
我国的条件要比德国人好得多,因为我们一直都是一个大一统国家,我国当下之形同割据之局势,并不是各地的独立势力抬头,而是在外力的压迫下,大家觉得没有人有这个资格承担起中央政府的责任。因此,今日的这种割据形态,日后肯定是要被消灭的。
可今时不比往日,东亚已经不是我国一支独大的局势。欧美列强登门踏户,已经开始影响起我国的政治来了。不管是西藏还是外蒙古,列强都在试图将之从我国分离出去。所以,当前的割据形态,未必不会在外人的撺掇下走向真正的分裂。
因此,为了让我国重新走向一统,学习一下德人故技也是应该的。各省只要想拿到这笔教育经费的,就必须坐下来和我们讨论问题,而教育的内容自然也应当由我们来指定。我想,在统一的教育内容下,至少下一代人中的大多数,还是应当会成为国家统一的支持者的。那么等到十年之后,当前的事实割据状态也就自动消灭了。”
徐世昌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这么说来,吴畏之最近并没有入关的意思了?”
周树模笑而不答,转而反问道:“大总统最近身体可好?”
徐世昌略一沉吟就说道:“虽然有些忧虑国事,但是胃口倒是和往日没什么差别。”
周树模于是长叹了一口气道:“大总统实在无须忧虑。吴畏之曾经说过,大总统对于共和国的建立是有功劳的,而且他还是第一任民选的总统。只要他不背叛共和,谁又能抹去他在历史上的功绩呢…”
居仁堂内,正在写大字的袁世凯听了徐世昌带回的消息,也是有些愕然的抬头问道:“那个吴畏之真的这么说?”
徐世昌面色如常的点头道:“确实如此,听沈观的口气,山东革命军北不过黄河,南不过淮河,最多也就占一个山东和苏北,并无进京的意思。”
袁世凯又低下头去看着自己写的大字,端详了许久后才开口说道:“东海,你说他怎么那么沉得住气?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刚好在朝鲜,张佩纶当时在朝中可是弹劾我:侈然自大,虚骄尚气。这个人可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
对于袁世凯的评语,徐世昌无话可说只能保持着沉默。袁世凯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毛笔,取过了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这才岔开话题说道:“把关税用于教育,这倒不算是太坏的结果。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你通知教育部一定要妥善处理,不能把事情办砸了,到时反而让中央难以下台。”
徐世昌微微颔首后应道:“能够和革命委员会和平相处,是我们眼下最好的选择。而且革命委员会也承诺,愿意就地方和中央在税收问题上进行一次全面的讨论。我认为倒是可以借助他们的势,敲打一番各省,从而解决各省扣押国税的问题。
中央想要维持下去,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而眼下的局势,想要再借外债也难了。内债方面,革命委员会为了打这一仗已经发行了数千万的公债,我们想要发行公债的话,恐怕会落到无人问津的下场,倒不如暂时不发为好。”
袁世凯犹豫了一下说道:“革命委员会不会这么好心为我们筹钱吧?”
徐世昌迟疑着回道:“是,革命委员会愿意把地方税收分为国税、地税两部分,国税归于中央,地税归于地方,从而进一步理清中央和地方的财政收入。这样在关税、盐税之外,中央可以获得更多的税收。
不过革命委员会也有一个条件,一是敲定了地方税收之后,各地的厘金和未经税种审核委员会同意的税种都应当一一裁撤;二是确定了各省的国税之后,国家预算应当付诸公论,不能由中央政府自行分配。”
袁世凯眉头一扬说道:“他要重建国会?”
徐世昌摇头说道:“不,革命委员会建议成立国家预算审核委员会,各省各派3人,加上中央5人,然后每年度就国家预算和决算进行审核。并根据每一年度的国家预决算,作为调整税种和税率的根据。”
袁世凯冷笑了一声道:“又是教育经费审核委员会,又是国家预算审核委员会,这和国会究竟有什么区别?”
徐世昌轻轻说道:“还是有一些区别的,至少这些人只能讨论实际问题,不能干涉中央的人事问题。而且还可以由我们任命代表。”
袁世凯楞了一下,终于点头说道:“罢了,罢了。在这风头火势上,总要让他得意几分的。你让外交部抓紧把胶澳、威海卫收回的消息整理成文章,刊登在报纸上。我们总不能白忙活一场…”
第689章
11月1日,从青岛基地出发的斯佩舰队抵达智利港口科罗内尔,在此大败英国海军,“好望角“号、“蒙默斯“号英军指挥官在内的1600多名水兵丧生。英国人遭受了9月22日德国“U-9“号潜艇击沉3艘装甲巡洋舰后的又一次重大损失。
如果在加上“艾姆登”轻巡洋舰创下的奇迹,那么德国东亚舰队的战果可谓是辉煌。这一系列战果大大的动摇了英国皇家海军的威望,也让英国民众对于海军部大为不满。
为了重整皇家海军的威望,和反击德国飞艇对于英国本土的威胁,英国海军部决定派出一支舰队前往德国库克斯港袭击齐柏林飞艇基地。
12月24日英国海军派出了3艘水上飞机母舰“恩加丹”号、“女皇”号和“里维埃拉”号,2艘巡洋舰、10艘驱逐舰、10艘潜艇组成的庞大舰队从哈里奇出发,于25日凌晨6时抵达了弗里西亚群岛以北40海里处。
是的,这一次的袭击并不是以舰队大炮作为主角,而是以飞机作为奇袭的主角。在10月5日,法国飞行员约瑟夫.佛朗茨和机械员兼观察员路易.凯诺中士架着一架瓦赞飞机在己方阵地上空巡逻时。凯诺中士用携带上天的一挺刘易斯机枪击落了欧洲战场上第一架德国“陶氏”飞机,开启了欧洲空战的序幕。协约国和同盟国的飞行员就开始把各自武器搬上了飞机,开始了个人创意为主的空中战争。
不过,英国人采用航空母舰的形势偷袭德国人的飞艇基地,还是第一次有组织的轰炸行动。英国人的三艘水上飞机母舰并不是全通甲板,还保留了军舰的自卫武装,因此每首军舰只能承载3艘飞机。
25日清晨,一共有7架飞机从三艘航空母舰上出发,各自携带了3颗重18公斤的炸弹。这7架虽然快飞到了库克斯港上空,不过因为大雾飞行员无法辨认陆地目标,于是便朝着威廉港飞去了。
8时20分,英国飞机抵达了威廉港上空,随即对着停泊于港口的2艘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一艘潜艇发起了俯冲投弹。英国飞机携带的炸弹太小,实际上爆炸威力并不大。
但是德国军舰上的船员因为过于慌乱,导致军舰在启动躲避空袭时,让两艘巡洋舰相撞而遭到了损伤。此外港口一间存放飞艇气体的仓库因为炸弹引燃了气体导致发生了爆炸,算是此次空战中英国人获得的最大战果。
英国飞行员看着下方威廉港乱做一团的样子,得意洋洋的在威廉港上空绕了一圈,这才转向飞回了舰队所在地。不过受到袭击的德国人已经注意到了飞机离去的方向,于是要求附近的潜艇进行搜索,很快就发现了英国航母攻击舰队的位置。
两架“陶氏”飞机赶来最快,向“女皇号”投下了几颗9-20公斤的炸弹,大多落在了水里,不过有一颗还是炸伤了锅炉。紧接着赶到的是距离英国舰队最近的库克斯港的飞艇L-6,该飞艇直接瞄准了航速受到影响的“女皇号”,投下了三枚100公斤重的炸弹,但全部落空。
随后英国舰队的防空火力对准行动迟缓而目标庞大的德国飞艇集中开火,导致L-6不得不迅速升高返航。德国飞艇的被赶跑虽然让英国舰队的官兵放松了不少,但是他们最危险的敌人还是在水面以下的德国潜艇,战斗依然没有结束。
只是就在英国舰队官兵以为对空防御作战时已经结束,可以全力对付德国潜艇时,东南方却又出现了六架样子怪异的飞机。这六架犹如大蜻蜓一般的飞机轻盈的避开了德国舰队的防空火力,然后采用了俯冲式投弹的方式,对准了舰队中间目标明显的“恩加丹”号和“女皇”号发起了进攻。
这些德国飞机每架至少装载了两枚75公斤的炸弹,除了普通的高爆弹外,还有一种特殊的燃烧弹。普通高爆弹只是炸毁了“恩加丹”号和“女皇”号上的一些设施,并没有对这两艘老式巡洋舰改装成的航空母舰造成致命性的损伤,但是两到三枚击中了“恩加丹”、“女皇”号表面木甲板的特殊燃烧弹,却给两舰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据舰队中其他军舰上目睹了一切的英国官兵所言:“女皇号和恩加丹号很快就被浓烟和烈焰所笼罩了,舰上的兄弟不管怎么扑救都没能阻止火势的蔓延,最后他们只好放弃船只…”
这一次英国特混舰队出击以惨败告终,制定本次出击计划的塞西尔莱斯克兰奇海军少校虽然没能用自己的计划证明飞机可以取代大舰巨炮,但是英国海军却用自己的惨重损失证明了,飞机确实可以取代大舰巨炮作为海战中的一项有效武器了。
唯一糟糕的是,在飞机研发上走的更远的是德国而不是英国和法国。只是对海军大臣丘吉尔来说,把海军部的报告和驻中国外交官对于远东战争的报告放在一起,他就不能不怀疑中国在对日战争中使用的飞机和德国在这次海上作战中的飞机存在什么关联了。
为了防止德国海军通过这次作战提高对于飞机的重视,丘吉尔下令封锁了对于德国飞机在海战中的出色表现,把特混舰队的损失主要放在了德国潜艇部队身上。此外就是,他要求外交部对中国政府施压,向英国开放飞机技术,以证明中国和德国之间没有秘密的技术交流。
过于自大的丘吉尔对于中国的政治并没有多加关注,直到现在他也依然没能搞清楚革命委员会和袁世凯政府之间的关系。而他对于德国飞机性能的封锁命令,虽然迷惑了德国海军将领的判断,但同时也让英法空军和陆军完全没能做好对抗德国新式飞机的准备。
而1914年西线的圣诞假期,即德国士兵和英法士兵在前线自发的停战行为,让交战双方都感到了惊恐,唯恐这场大战会转向为国内革命。因此英、法开始考虑在西线以外开辟一个决定胜负的战场。于是丘吉尔所坚持的达达尼尔作战,终于获得了英法政府的认可。
于此同时,随着欧洲战争向着长期化发展,劳合.乔治、D.A.托马斯、英国驻美大使赖斯等人开始试图建立一个统一的采购机构,以结束当前陆军部、海军部和军需部各自采购没有沟通的局面,以提高资金利用效率和降低采购成本。
和美国关系紧密的摩根公司被选定为了英国政府在美国的采购代理,于此同时中国和日本的工业生产能力也被纳入了英国政府的视野之下。
劳合.乔治就在1914年12月底的内阁会议上如此说道:“虽然中国人不肯向我们出售武器弹药,但是他们几乎能够生产大部分的日用品,特别是可以生产大量的简单加工的日用品。如果我们能够从中国进攻廉价的日用品,那么就能把国内生产日用品的工人充实到军需生产上去,从而减少武器弹药的缺口。
和美国人出售的武器弹药相比,我们自己生产足以减少数百万英镑的支出,还能用这些节省下来的资源武装更多的军队。这场战争已经消耗了大英帝国太多的财富,我们必须要有所警惕了。”
托马斯对于这一问题是支持劳合.乔治的,“…和贪得无厌的日本人、美国人相比,我认为中国人虽然可鄙,但他们至少没有漫天开价。日本人和美国人一边想要从我们的殖民地低价收购原材料,一边又想高价卖给我们加工品,这完全是在趁火打劫。相比较而言,中国人愿意以来料加工的方式提供日用品,这起码是合乎道义的。”
经过了详细的讨论之后,英国内阁决定成立一个专门负责对中国采购、贷款的委员会,以获取中国庞大人力资源的帮助。这一委员会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降低在美国采购的日用品数目,避免英国的对外债务集中到美国人的手中。
此时的日本人并不知道英国盟友是如何评价自己的,整个日本正陷入一场悲痛之中。这是自日俄战争以来日本损失第二大的一场战争,上一次至少还有一个胜利成果遮掩了人命的损失。但是这一次日本却是既付出了人命,又赔偿了大笔的金钱。
日本国民的愤怒却无法向中国发泄,就连最为顽固的军国主义分子,也不认为和中国继续打下去会有什么好结果。
左翼社会主义的思想在日本国民中开始有所反复,认为日本的出路不在于对外战争,而在于打倒国内的军阀、财阀,建立起一个更为公平的社会。不过一战爆发所带来的红利,打断了左翼社会主义思想在日本的扩张进程。
极右翼军国主义分子把这场战争的失败归咎于国民的思想教育不足,不能全身心的投身于国家战争中去。而极右翼军国主义分子又分成了三股势力:传统的藩阀势力;试图自下而上推翻藩阀和财阀,建立起以天皇为中心的皇国体制的军国分子;支持打倒藩阀建立皇国体制,但要求自上而下按部就班完成体制改革的军国主义分子。
当然,此时后两种军国分子还没有达成完整的理论和固定的组织,还处于盲目的反藩阀主义当中。不过长州藩在军队中的势力,确实是被削弱了。
至于右翼民族主义,此刻则忙着关注新政府的组成和对中贸易的恢复,试图在欧洲大战的过程中摆脱日本身上沉重的债务。11月25日,大隈内阁总辞职。28日,山县元老向天皇举荐原敬组建下一届内阁。29日大正天皇给原敬下发了组阁的诏令。
除陆海军大臣,内务、外交大臣外,其他阁僚均由政友会同志出任。陆海军大臣这不必说,本就不是首相能够干涉的,内务大臣后藤新平,外交大臣本野一郎,则是原敬对于山县元老的让步了,这两位都是山县派的成员。
陆军大臣和陆军参谋总长都因为战败辞去了职位,长州派将领大岛健一出任陆军大臣,但是参谋总长却是已经偏离了长州派的上原勇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