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170节

  “大地在哭泣,且无一人能够在哭泣中行走。

  高贵之人不再受尊敬,卑贱的人变成了主人。

  昔日的富人如今在乞讨,他们的孩子被抛弃在街头。

  那曾经神圣不可侵犯的,如今都成了掠夺的对象。

  人人自危,没有人能够预知自己的命运。

  今天的富人,明天可能就成了乞丐。

  金子和青铜混杂在一起,贵金属也不再珍贵。

  .......

  过去的日子里,井井有条,秩序井然。

  如今一切都陷入混乱,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法律不再被尊重,法官们不再执行公正。

  所有的事物都被颠倒了,暴力统治了大地。

  所有的城市都被摧毁了,农田荒芜,河流干涸。

  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如初。

  ......

  天主啊,倾听我们的祈祷,让我们重新恢复昔日的荣耀和繁荣。

  您为何不再关心我们?我们需要您的光芒照亮这片黑暗的大地。”

  由于这个原因,村民似乎变得比起以往虔诚了许多,原本一周去一次教堂,现在一周至少去三次,一年最多一次的忏悔,现在几乎每天都在忏悔。

  只认识几个拉丁单词的乡村牧师,强迫自己吟诵圣经,讲述模糊不清的圣经故事,向着更加目不识丁的村民们布道。

  城市的异变,带来的恐慌,使得他们更加依赖上帝。

  这对于埃里克来说,也许是好消息,至少他不用分出精力去对付村民,相反村民会为他进攻米兰提供帮助。

  在他帮助村民们击败了困扰他们的帕塔林派市民盗匪之后,更是如此。

  就这样埃里克他们一路几乎没有受到多大阻力,便穿越了米兰侯国的南部来到了,皮亚琴察。

  这座城市位于米兰侯国与托斯卡纳侯国的交界地。

  它首先通过一柱烟雾宣告了她的存在,那烟雾从山丘上升起。埃里克知道离得很近,因为他们一直沿着波河从西边走来。

  埃里克想知道整座城市是否在燃烧,他登上了一个小山坡。

  城市远比火焰庞大,而且火焰在城墙外。

  燃烧的只是一个麦田,大火在其尽头。

  几座房屋被烧成了黑色的骨架,两头奶牛也是如此。

  一头小牛在一个小丘上哀鸣,从白烟的幕布后几乎看不见。

  火灾会放过这头牛。

  然而,周围的十个衣衫褴褛的人不会放过它。

  他们已经在试探冒烟的土地,看是否会通过他们脚上的破布和坏鞋烧伤他们。

  他们已经在挥动斧头和匕首。

  他们看起来不像农民。

  埃里克扫视田野,看到一双腿从一片未烧的麦田中伸出来。

  这显然是一场谋杀,大概是这些人纵火。

  他们本应该等待更久,观察更久再接近,但现在已经太晚了。

  那几个杀手通过树林的缝隙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经过的马车,他们显然觉得是意外收获。

  其中一个人发现了埃里克,虽然感到有些畏惧,但是他们注意到了埃里克身上的修士服,然后又大概是想起他们有十个人,于是他们来了勇气,向着马车的方向冲去。

  然而穿过树林,他们才发现,他们遇到的不是落单的修士,而是一整支军队,而且好像还是骑士。

  埃里克让骑士解决了他们。

  继续向着皮亚琴察靠近,随后埃里克惊奇地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任何驻军。

  不止是没有驻军,埃里克甚至没有在皮亚琴察看到城门的守卫。

  也是,如果有驻军或者城市,刚才那几个杀人犯也不敢在距离城市这么近的地方行凶和纵火,靠近城市的农田都是属于市民的。

  这与两周前,他还未从托斯卡纳前往比萨时,从托斯卡纳的边境城市帕尔马得到的消息完全不同。

  也与奥托带来的消息不相符合。

  最奇怪的是,城门口甚至连一个市民都没有。

  城墙是微微泛黄的白色,就像骨头,塔楼骄傲地矗立着,每个塔楼之间大约有一个懒散的箭射程。

  埃里克让居伊率领大部分诺曼骑士待在城外,埃里克率领二十名诺曼骑士进入城中。

  走了大概是十分钟,埃里克才在街道上发现人影。

  狭窄、泥泞的街道,骑士们对脚下的污秽感到厌恶。

  某些街道上,房屋和商店如此接近,它们几乎在泥泞的小路上方交头接耳,使得一切都笼罩在阴影中。

  尸体正在被绝望的男子推着的手推车收集,尸体大多残缺不全,面目狰狞,陈腐空气中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教堂塔楼上几个市民拿着弓箭在上面大笑,向街上的某个东西射箭。

  当埃里克和骑士们绕过一堆空的、破烂的酒桶时,他们看到了目标:一个非常胖的死者,身上插着三四十支箭,更多的箭插在泥土里,或是箭头撞在后面的石建筑上断裂。

  当然他不是唯一的目标,还有更多,但是他更加显眼。

  他们都被挂在绞刑架上。

  埃里克经过一座石台上的基督木雕像,脚下有一个发烧的女人在笑,怀里抱着一只死猫。

  一个瘸腿的老者抬头看着长脸的雕像,低声说道:“你还在,对不对?如果是的话,就从那个东西上下来做点什么。

  或者至少对我眨眨眼。你能做到这点吧?我求求你!”

  它没有眨眼。

  但女人眨眼了。

  还有其他的圣徒、国王和使徒的雕像立在基座上,它们的颜色比墙壁上绿黑色的苔藓要浅一些,四肢和面部也零星地溅上了血迹。尽管在黎明的灰色光线下很难看清,但这些血迹看起来鲜红而新鲜。

  埃里克叹息了一声。

  他们沿着屠夫区的方向继续前行,泥土中充满了被屠宰动物的血液和内脏的气味,尽管城市的大部分地方都陷入瘫痪,仍有一些动物正在被屠宰。

  一个男人对他们咧嘴笑,几乎没有牙齿,同时割断了一只刚绑住脚的乳猪的喉咙,血液喷射在他的硬皮围裙上,并流进了他放在下面的桶里。他大喊着猪的价格,但他们听不清楚,因为猪的尖叫声盖过了他的声音。

  从这里开始,人变多了。

  很快埃里克注意到,他们在往城市的中心走去,而按照惯例,教堂才应该放在城市的中心。

  埃里克和骑士们跟上了人群。

  狗吠叫着,孩子们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努力寻找更好的视野。

  男人们哭喊着,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女人们撕扯着头发,因宗教狂热而昏倒。

  僧侣们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声音高亢地祈祷。

  那些自凌晨开始等待的人以站立的位置做买卖,将位置卖给那些急于感受圣火热度的人。

  每一个俯瞰广场的窗口和屋顶都挤满了人。

  在广场的中央,一根木桩被插入地面。

  木柴和荆棘堆积在其基座周围。

  随着缓慢的鼓点,一个人被带到广场上。

  他坐在一辆驴车的后面,从主教宫殿下的监狱里被拉到主街上。

  他穿着破旧的衬衫。

  埃里克意识到那件衬衫是一件倒穿的祭披,上面画着一条圣安德鲁斜十字架,象征着他的厄运。

  在他的祭披下可以看到长期监禁留下的伤痕和淤青。

  “他罪有应得!”

  “他没有忏悔!”

  “烧死他!”人群呐喊着。

  囚徒在镣铐中挣扎,试图从紧勒的口塞下尖叫些什么,口塞用以防他无休止的亵渎污染虔诚的教徒,他显得无比痛苦。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他被拖下车,手被绑在身后。

  口塞滑落了。

  “只有信仰能拯救你们所有人,”他喊道,“不是教会,这是人的庙宇,不是神的。只有信仰、希望和爱”

  他被一名卫兵粗暴地打倒在地,再次绑紧了口塞。

  修士们缓缓穿过人群,高举闪亮的蜡烛,吟诵着,“为杰苏阿德迷失的灵魂祈祷,他今天面对他的造物主……”

  他被带到木桩前,用浸湿的粗绳捆绑,以减缓燃烧速度。

  桩上没有用来勒死的铁项圈。

  因为囚徒拒绝悔改,他将不会在火焰开始之前被勒死,这是一种常见的做法。

  他将被活活烧死。

  当结实的绳结被拉紧时,他设法再次吐出他的口塞。

  “神职人员必须被允许结婚,”他喊道,“独身不是完美神的旨意,而是不完美之人的旨意!教会在这些问题上追求的是自己的目的”

  “亵渎!”一名修士吼道,扔出一块石头。

  石头击中了他的太阳穴。他的头偏向肩膀。

  他眨了眨眼,试图恢复知觉。

  一个好像修士头领的家伙坐在一个平台上,身穿灰袍,被正午的阳光照亮。他试图忽视木桩上的骚动,用手势示意人群安静。人群静下来,行刑队长快速宣读判决。

  行刑队长后退,向修士头领鞠躬,画了个十字,然后点头示意刽子手。

  一根芦苇火把触到了囚徒脚下的柴堆。

  人群屏住呼吸,盯着火焰。

  火苗闪烁、旋转,然后熄灭了。

  人群发出失望的喊声。

  刽子手上前,火把再次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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