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89节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太大的缘故,反应力也变得迟钝,他好像完全没有搞清楚今天的来客是上百名骑士。

  他根本折腾不过来。

  埃里克没有管他,他去看看这所修道院的图书馆,规模这么大的修道院,图书馆中的藏书应该也不少。

  也许会有古罗马时代留存下来的孤本,到时候可以送给菲利普。

  费了一番功夫,总是找到了。

  用撬锁轻易地打开了那把比菜瓜还要菜的锁,进入了图书馆。

  从空间中取出蜡烛点亮。

  只有两个书架,不过好在都塞满了,大概有个四五十本的样子。

  《第一护教文》,《论道成肉身》,《使徒信经》,《上帝之城》........

  由于很多书不是没有封面,就是封面的字迹被磨掉了,所以埃里克只能够一本一本地翻着看。

  到目前为止都是很普通的正规藏书,王桥的图书馆里都有。

  “无趣。”

  埃里克的话音刚落下,传来了开门声。

第一百二十二章倒霉的罗贝尔

  开门进来的那人有些讶异地看着墙壁上已经点燃的蜡烛,蜡烛的光亮有限,但还是填满了这间不大的图书馆。

  是安瑟伦。

  在埃里克发现他的同时,他也很快发现了书架旁的埃里克,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一个书写位置上,坐了下来。

  缮写工具都很齐全。

  取出一张羊皮纸,拿起羽毛笔,开始自顾自地书写了起来。

  埃里克没有打扰他,继续翻找着书架上的书。

  大概五分钟后,他似乎书写完了,从怀中取出了信封,将羊皮纸折叠几下塞了进去。

  在座位旁的一堆抽屉中,果断地拉开其中一个,里面盛着的是火漆蜡丸。

  从中取出几颗火漆蜡丸,置于金属小碟中,放在一旁的蜡烛上炙烤融化,浇在信封上,之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印章压在了上面,形成了一个精致的印记,那是圣座的徽章印。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也许吧。”

  “寄给圣座的?写了什么?”埃里克走了过来。

  “救赎之道。”

  安瑟伦将信塞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又从怀中取出了另一封,递给了埃里克。

  “这是......绝罚令?”

  埃里克拆开了信封,迅速地扫过了信封里那张羊皮纸的内容。

  【上帝在人间的最高牧者,圣伯多禄与圣保罗之继承者,致背弃上帝的英格兰国王威廉......】

  “这正是你所期望的不是吗?圣座已经回应了你们的合理请求,希望你们不要让圣座失望。”安瑟伦不紧不慢地说着。

  “自然,吾之领主罗贝尔,自基督之手接过王冠,必以至上的虔诚履行上帝之道,维护上主之威名,必使罗马永恒不落,属灵的威能重归天上,亦行于地上。”埃里克对着安瑟伦微微躬身。

  “这时候,你倒是能够替你的主人做下决定了?”安瑟伦轻笑了一声。

  “世界上难道还有人敢违背圣伯多禄的继承者,上帝的人间牧者?”埃里克讪笑了一声,显得有些尴尬。

  “是嘛,不过战争可不是仅仅挑动口舌。圣座也许很快就需要你们的帮助,皇帝在不久前大败萨克森人,不久后就会结束那场叛乱。

  你们需要尽快结束这场王位争夺战。现在这场战争进行得怎么样了?”

  “和了解的也许差不多。我们已经击败了威廉国王,攻下了伦敦城,二王子被围困在伦敦塔。

  原本安排莫尔坦伯爵进攻温切斯特,但他的兵力太弱,在攻下伦敦城不久,我们就收到了他败退的消息。”

  埃里克摊了摊手。

  “你安排莫尔坦伯爵进攻温切斯特?”

  安瑟伦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埃里克。

  “怎么了吗?”

  “只有莫尔坦伯爵吗?”

  “是的,原先本来是安排赫尔福德伯爵辅佐莫尔坦伯爵,但是事出突然,不知怎么的,叛乱的消息被传开,赫尔福德伯爵被羁押。所以.......”

  埃里克话还没有说完,安瑟伦便接了上去。

  “所以你转变了计划,对攻下温切斯特不抱希望,派遣莫尔坦伯爵攻打温切斯特只是为吸引国王的注意力,分散其兵力?你想着莫尔坦伯爵的军事才能并不出众,安排此职也正合适。”

  “是的.......”埃里克诧异地看着安瑟伦,“这原本是个不错的计划,如果能够顺利发展下去的话。只是威廉国王提前预知了这一点,安排维伦男爵与朗格威尔男爵对其反击,导致莫尔坦伯爵败退得太快。

  我们才刚拿下伦敦,立足未稳,于是我只能够先行一步驰援莫尔坦伯爵,只是情况比我想象得糟糕,莫尔坦伯爵不是被击败了,而是全面的溃败。

  由于不知道莫尔坦伯爵的具体状况,不知他是否投降,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驰援莫尔坦,二是北上温切斯特。”

  “不,这是一个相当糟糕的计划。你根本完全不了解王弟莫尔坦伯爵是个怎样的人。此人是国王之幼弟,才能平平无奇,无国王之远见,亦无奥多之勇猛。

  仅凭着血脉,获封了大量土地,招致诸男爵不满。他的前半生几乎都是在国王与奥多的监护下,如今成了伯爵,劣性浮现,遇事游移不定,患得患失。

  没有把握,含有风险的事情,他是决计不会做的。诱饵类的角色,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他的一切荣光几乎都仰仗与国王的血缘。

  奥多伯爵则不同,他年轻时便勇武过人,巧言善辩。他对圣伯多禄之座,有着强烈兴趣,而威廉国王却一直试图阻止他。”

  “你是说莫尔坦伯爵也是内奸?”

  埃里克想起来,自己请求率军驰援莫尔坦伯爵时,奥多仍然试图削减分配给他的军队。

  他还在奇怪,这个家伙难道为了搞死他,决定舍弃亲弟弟?

  现在想来,或许奥多早就得到了什么消息。

  “也许你该注意一下维伦男爵率领的骑士的战争口号。不同地区的骑士都有不同的战争口号,维伦男爵的军队中有着数量不少的骑士来自朗格威尔,默朗地区。那是沃尔特男爵的领地。

  按道理来说,如果朗格威尔男爵沃尔特是去对付莫尔坦伯爵,他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骑士留给维伦男爵。多塞特城虽然没有南安普顿坚固,但是也不是可以轻易攻破的。”安瑟伦站起了身来。

  “所幸奥多那个家伙得到了消息,威廉国王的计划没有起效。围攻南安普顿城失利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进国王的耳朵里,他就会知晓我们已经派军队驰援莫尔坦了。

  在知晓罗贝尔已经分兵之后,他没道理不趁机进行一次对罗贝尔的进攻。”埃里克分析道。

  让罗贝尔那个莽夫只适合正面作战,单独应付他那智谋点满的老爹,危险性太大。

  莫尔坦伯爵八成是内奸,那么温切斯特也没有意义了。

  他这点兵力,就算侥幸打下温切斯特,也根本守不住。

  “你好像很懂军事。”埃里克看着安瑟伦。

  “不,我只是恰好比较懂人。”

  ........

  莱斯特郡,郊外。

  罗贝尔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他不该同意让埃里克率人去支援莫尔坦伯爵的。

  他在埃里克离开六天后,选择了主动出击。

  起因是他派往卢顿城传递消息的骑士丧了命。这本来是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毕竟这里是战场,他们也只能够责难一声对方对骑士精神的不尊重。

  然而此事吊诡的是骑士的尸体没有找到,甚至连这个骑士丧命的消息也不是被己方骑士发现的,而是三天后一匹战马驮回了一副染血的盔甲,通过盔甲上的标识,才判定那位骑士大概是丧命了。

  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

  当然罗贝尔主动出击的最重要原因是,威廉鲁弗斯从伦敦塔逃脱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逃脱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父子局

  鲁弗斯逃跑了,那么继续固守伦敦城就没了意义。

  那么现在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尽快与他的父亲征服者威廉进行一场会战,摧毁自己父亲的主力部队。

  他得到消息,自己的父亲在莱斯特郡。

  为了不让自己的父亲察觉,以便让他的父亲继续认为他的主力仍在伦敦城。

  他没有选择伦敦到莱斯特郡的最近道路,而是选择穿行奔宁山区,然而他大大低估了在崎岖狭隘的山区中行军所需要面临的困难。

  要命的是他在行军途中,还遇上了山洪,他不得不抛弃所有的车仗,仅靠马匹所能够背负的食物行军。

  很多战马和驮兽在行军中战死,在即将进入莱斯特时,食物已经消耗光了。

  山区居民稀少,进入莱斯特后,罗贝尔本准备进行几场骑行劫掠,但是倒霉的是正当他兴冲冲地率人进攻村庄时,他发现莱斯特的村庄已经被清空。

  这是自己父亲的惯用招数,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进攻莱斯特。又或许他在莱斯特的消息是他故意放给自己的。

  他们只好将倒在路边的驮兽分而食之。

  驮兽还好说,主要是战马,战马价值不菲,一个骑士若是失去了战马,那么就不能够算是一位真正的骑士。

  况且许多小骑士经济拮据,根本难以负担起购买一匹新战马的费用。

  骑士们已经开始为他们的未来而感到担忧,并且开始对罗贝尔产生了不满,是他的错误指挥让他们陷入了险境。

  他们最初是奔着财富和新领地,才跟随罗贝尔来到此地的。

  眼下失去了战马,若是再面临一场战败,极有可能溃败或者倒戈。

  所以罗贝尔现在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固已经疲惫并且开始支离破碎的军心。

  尽管他没有把握击败自己的父亲。哪怕是在正面。

  但是他父亲热衷于奇袭多于正面作战,不然早在二十年前老法王就吞并了诺曼底。

  因此他只能够祈祷,那天围攻伦敦城,他与埃里克带给父亲的耻辱,能够刺痛父亲高傲的性格,调动起父亲的情绪,使得父亲想要在正面战场上击溃他,以洗刷那天在伦敦城的耻辱。

  是以他将父亲战马上的披挂分为四块,每一块上都有他父亲的纹章,用四个木架子挂了起来,放置在军队的前后左右。

  令他失望的是,马上就要接近莱斯特城了,他依旧没有见到他父亲的任何踪迹。

  昨日他们便到达了特伦特河,只要越过特伦特河,不出一天便能够到达莱斯特城。

  军队在渡河的时候,是最脆弱最混乱的,若是敌方发起进攻,便可以轻易地截断军队,使得军队首尾不得相顾,进而被击溃。

  他的叔叔奥多告诉他,二十年前他的父亲一路尾随法王军队,终于寻到了时机在老法王的军队渡河之时,一举击溃了老法王,是以声明大振。

  然而正在他准备派出侦察兵探查周遭情况时,他的父亲带着他的军队在河对岸出现了。

  于是乎就呈现了现在这样,父子隔河对峙的情况。

  在两周之前,是父亲戴着王冠,儿子光着脑袋,而现在,是儿子戴着王冠,父亲光着脑袋。

  父子两人各骑着自己的战马,行至了特伦特河上那唯一的一座桥上。

  两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无论是谩骂还是什么更加粗鄙的话语。

  但是等到相会时,他们发现,他们一点也不想说话。

  罗贝尔看着父亲光秃秃的脑袋,寻思他为什么不戴备用的那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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