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说是:随着候选人和选民的增加,“程序民主”必将越来越远离“实质民主”。
简而言之,就是要想借助于投票过程,来达到协调一致的集体选择结果,一般是不可能的。
加上盖里斯,起手就整阴招,上来先给伊莱亚斯,整了一手“调整选民结构”,
把潜在的反对选民大批量的集中,制造一个伊莱亚斯的绝对优势选区,从而换取另外两个中队,是盖里斯的相对优势选区。
这种行为是削弱选举的公平性的。
但说实话,盖里斯并不是某个制度的坚决拥护者,他对所谓的选票民主,并无什么发自内心的热爱与拥护。
他只是很朴素的一个人,朴实无华的想要一些人去死一死,朴实无华的想要让一些人站起来,朴实无华的想要让一些人意识到真相他们手中捏着改变世界的力量。
比起所谓的选票神圣性,他更需要的是让这些人相信一些事。
至少,在这个时代,相信民众的意愿能够改变世界,要比之将希望寄托在“暴君”偶像上要好。
【圣主】的另一面就是【暴君】,僭越了民众权利的人,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发自内心、世代相传的为人民服务?
因此,从一开始,就应该用一种制度,将【无限权力之人】给约束起来。
同天朝具备成熟的朝堂体系不同,在近东地区,实质上缺乏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大多不过是一个个的军阀势力罢了。
而“僭主”艾萨克,就是典型的【暴君】军阀。
中东地区的官僚体制、文官群体,根本无法去驳斥、去约束【暴君】们的欲求。
那么盖里斯,索性因地制宜,打算给近东、中东地区的【暴君】们,一点小小的民主革命震撼。
这波叫“复古”一口气“复古”到一千年前!
……
群山被低悬的云雾缭绕,山谷间的溪流因雨水的增加而奔腾。
寒冷的空气清冽透彻,带着刚下过雨的湿润气息。
山岭上的植被,虽然不像春夏时那般繁茂,但仍然点缀着深绿的雪松与柏树,它们顽强地抵御着寒冬的凛冽。
一支百多人的队伍,正行走塞浦路斯岛的山区。
作为一个有着九千平方公里的大岛,塞浦路斯的面积约为上海市的1.5倍。
在岛上有着南北两条山脉,即特罗多斯山脉和凯里尼亚山脉,两座山脉之间是中部平原,即迈萨奥里亚平原。
狭窄的凯里尼亚山脉沿北部海岸线延伸,它没有特罗多斯山脉高,占地面积也小得多。
特罗多斯山脉则覆盖了该岛大部分南部和西部,约占该岛面积的一半。
因此这座地中海第三大岛,有着一片面积不小的山区。
正因为有着这片山区,艾萨克的麾下的士兵,想要搜捕尼古拉斯这伙人,才那么的困难。
在整合了伊莱亚斯那几十号人后,尼古拉斯原先的藏身处,就显得格外拥挤了,而且那边的食物储备也快要见底。
为了队伍的训练,以及后续的起义活动,塞浦路斯解放阵线这第一大队,势必要进行转移。
但往哪转呢?有两个选择摆在众人面前。
一个是前往略微偏向山区边缘的村庄,也就是伊莱亚斯的老家。
在那边,村庄稍微富裕些,大家伙也都能吃的好点。
另外一个是继续往山区内部深入,也就是安德烈的老家。
山区里的村子,自然是要穷苦不少,但相对来说更安全,也容易避开艾萨克的耳目。
经过一番讨论,盖里斯说服了伊莱亚斯还有尼古拉斯他们,队伍要整体向山区开进。
进入山区后,虽然日子苦点,但至少可以放开了训练部队,而且就近从山民中征募新的士兵,也有助于后续起义事业的发展。
带路的安德烈一路跋涉,他领着众人沿着塞浦路斯山区的道路前进。
他有些日子没有回去过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渐渐涌现出来。
山中的清新空气,反倒是在他胸口压得越发沉闷。
但当他领着众人,转过一道弯,踏上进村的泥泞小径时,眼前的景象骤然让所有人停下了脚步。
死的气息在弥漫着,入目所及之处,只剩下被焚毁的残垣断壁。
许些的灰烬在微风中打着旋,是大地在哀悼这片废墟。
在众人都停下脚步的时候,安德烈向前走了几步,走进了村庄中。
举目望去,残破的围墙、被烧焦的树木,还有满地的残骸,都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剧。
就连曾经供人们取水的水井,如今旁边散落着是破碎木桶,还有那大小不一的人头。
只见,安德烈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泪水无法抑制地涌出,打湿了他沾满尘土的面颊。
他所熟悉的一切,那些人、那些笑声、还有村子,如今都不复存在。
只剩下这片沉寂的废墟,和他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在空旷中回荡。夕阳照在他身上,就显得格外悲凉。
……
夜幕笼罩下的废墟显得愈加阴森寂静,只有冷风在破败的房屋间低声呜咽。
被烧焦的木梁在微弱的月光下投射出暗淡的影子,像扭曲的手指,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悲惨。
盖里斯没有与众人一起睡在面前完好的房屋里,而是坐在附近山崖上,静静俯瞰这个经历过屠杀与焚烧的村落。
没一会,一阵脚步响起,不用回头盖里斯也清楚那是安德烈。
安德烈坐到了盖里斯身旁,朝盖里斯递来一块面饼。
“这是你带人找到的食物吗?”
看着身旁的安德烈,盖里斯声音有些沉闷。
安德烈点了点头,示意盖里斯确实如此。
然后一同向下审视着这片废墟。
这个村庄已经被烧了,但他们这支队伍也没的地可去。
就算要前往伊莱亚斯家所在的村子,也不可能连夜赶路,那样做的话,就太危险了。
因此,他们这支队伍只能在这片废墟里过夜。
安德烈在见到着一切后,沉默寡言了许多,但他还是表现可以领着一些兄弟,去附近弄点粮食。
为了对抗税吏,他们这些山民,不会把所有的食物都堆在村里。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确实,我有些话想说。”
“什么?”
安德烈低声言语道:
“以前曾有神父,教导我说不要以恶报恶,不要自己伸冤,宁可让步,也要听凭主怒,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
“可我现如今心中只有滔天怒火,想要将那些屠村的恶人,挨个找到,然后逐一杀死!”
听着安德烈的话,盖里斯轻哼了一声,然后他说道:“那么你可曾听过另外一句话?”
“什么?”
“爱耶和华的人都要憎恨罪恶,因为保护敬虔人的生命,从恶人手中解救他们。爱神的人应当对罪恶有强烈的反感和拒绝,这没有问题,事实上就该如此。”
听着盖里斯的话,安德烈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可复仇、仇恨,这种东西不是不应该被倡导的吗?”
对于这种疑问,盖里斯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应对。
“你会去杀了那些仇人的家属吗?会去凌辱那些仇人的妻女吗?不是问你有没有这么想,而是问你会不会这么做。”
安德烈的面容有些挣扎,他确实是这么想过,但如果真要让他去做的话,此刻他心中的良心却在猛烈摇晃。
最后,安德烈选择说自己内心的实话:“我可能会去做吧,可能、我……我不知道。”
盖里斯看着痛苦安德烈,微微叹了一口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至少,这个壮汉已经会为这种可能,而感到痛苦了。
比之铁木真那家伙又要好得多,毕竟铁木真有句名言:男子汉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杀人性命,夺尽其所以财产,使其根绝,令其亲属痛哭,再奸淫其妻女。
“天父,恩赐了所有人一件礼物,那就是自由。”
“你发自内心的仇恨你的仇敌,这是你的自由。你要珍惜这份自由,正是这份自由,才显得你是一个人。”
“若一个人,连自己的父母被戮,妻女被奸淫都无动于衷,那么他还算人吗?”
“因此,仇恨对你而言是正当的,你哪怕事后要去悔过,也应该记住自己所经历的事。”
“但让你记住这些,记住仇恨的滋味,不是让你将已经发生过的事,原封不动的施加回去,而是要制止这种事再度发生。”
就如盖里斯早先对【不可杀人】,那条诫律打过补丁一般。
盖里斯现如今,同样是在对基督教的教义打补丁。
原封不动的将自己的悲惨,施加在无辜者的身上,这是大罪。
但如果是为了制止恶人再度作恶,那么记住仇恨也就有了意义。
安德烈所说的话,基本是出自《新约》,而盖里斯回应他的话,很多其实出自《旧约》。
《圣经》并非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群体,在短时间内连贯性编写的作品。
事实上《圣经》的成书时间,前后跨越了至少千年。
这意味着《圣经》中的很多话,如果单纯从字面意义去理解,其实是前后冲突的。
这就意味着,《圣经》虽然是宗教最经典的典籍,但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人眼中也有一千本《圣经》。
他盖里斯就是要将自己对《圣经》传授出去,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耶和华的本意。
“记住历史是为了让历史不再重复,记住仇恨是为了让仇恨不再出现。”
“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以至于自己陷入魔鬼的诱惑中。”
“光明已升起照耀着义人,赐喜乐于心地正直的人。”
“耶和华将借由你的手,将公义洒向人世间。”
“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主必保佑你将之斩尽杀绝!”
盖里斯说出斩尽杀绝的时候,安德烈的心被狠狠触动了。
在这夜幕下,已焚的村庄旁,盖里斯这位来自耶路撒冷的圣者,向他许下诺言。
塞浦路斯这个小小的世界,势必要烧起名为公义的烈火。
花了点时间,把后续的故事重新整理了一遍,写起来通顺多了,但今天的更新时间也不够,因此字数比先前少了点。
明天看情况补回来,然后就是发布一则讣告。
解放神学的创始人,秘鲁天主教神学家、哲学家,多明我会神父,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美国圣母大学教授古斯塔沃古铁雷斯于当地时间10月22日在秘鲁首都利马的一所修道院去世,享年96岁。
古铁雷斯被认为是解放神学的创始人和主要理论家,解放神学诞生于 20世纪 60年代末,其理念是让教会重新关注人口中最贫困的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