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着私兵、拥有着厚实院墙,拥有着征税的权利,可以对附近的农民生杀予夺。
这如果不算是封建主,那什么算是封建主?
事实上只要艾哈迈德家族可以定期将固定的税款交上去,那么外约旦的十字军领主,根本就懒得干涉艾哈迈德家族的行为。
也正因为如此,十字军领主在外约旦领地的统治,才如此丝滑……
毕竟对于十字军领主来说,他们不需要承担管理基层的负担,也不需要为基层征税而烦恼,只需要静待如艾哈迈德这样,自塞尔柱帝国还兴盛时期便已存在的包税人家族,将每年的税款定期交上去就行,这就非常非常的轻松快哉。
讲实话,这种模式对于现如今的盖里斯来说,其实也挺好的。
如艾哈迈德这样的残暴小封建主,已经自绝于人民,如果说他们一家居住在小镇上,盖里斯还需要担心如何处理其他穆斯林镇民的潜在敌对。
毕竟那些镇民们可能难以理解盖里斯的想法,从而造成敌对,而盖里斯又不想对无辜者动手,这就很麻烦。
可这都独门独户了,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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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宅中见闻
一弯新月几近不可见,高挂在深邃天际,漫天繁星璀璨,无尽星光在经历数以年计的漫长旅途后,跨域兆亿公里洒落大地。
今天是个好日子,伊斯兰历的每月一号,都是个月黑风高的好日子。伊斯兰历作为纯阴历,其完全以月相为准,每当新月出现时定为每月的第一日。
在愈是漫天星河灿烂无比的夜晚,其实对地上的人来说,能见度反倒越差,毕竟这是缺了明月,方才凸显繁星。
盖里斯行走在荒野中,在外约旦这片土地上,树木森林是珍稀资源,虽然说谈不上是沙漠,但其实也相当的荒芜一览无遗。
若是寻常月夜,盖里斯行走在这无遮无挡的土地,说不准早早就被不远处哨塔上的哨兵发现。
可现如今,天公作美,任由盖里斯走到了墙边,都没曾被注意到。
看着这厚实高耸的夯土院墙,盖里斯向前冲刺几步,双脚略微用力,以一个扣篮的姿态,冲墙上跃去,而后接连两次以三根手指扣住墙上的凸起,表演出徒手爬墙的一幕。
当其跃过墙头的时候,才意识到在墙后,艾哈迈德家族特意架出来一个平台。在这个可供站立的平台上,士兵能居高临下对外射箭,也可以让一些士兵在平台上巡逻,警示外敌。
现如今,盖里斯便撞上了一个倒霉蛋,那家伙包着头巾,也没穿戴什么盔甲,便是弯刀都还插在腰间刀鞘。
当其看见一道黑影从面前闪过,落在面前时,有的只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惊异神情。
而后他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一凉,其下的身体没了感觉,视线不受控制的朝星空看去,在繁星注视下,后脑勺被不知什么狠狠踢了一脚,觉得有些疼,最终在黑夜里划过道弧线,飞过墙头落在墙外沙土之中。
血涌如泉,盖里斯在右手多出把弯刀的同时,左手扶住了那快要倒地的身体,将进行过踢击的左脚收回。
眨眼间杀一人,没有发出任何引起他人注意的声响,为此,盖里斯还算满意。
这是一次成功的潜入。
白天的时候,盖里斯曾想过乔装打扮,靠近这个艾哈迈德家族的宅邸,然后斩了守卫快步夺门而入。
但就观察结果来看,自打艾哈迈德带着他的主力私兵离开大院,其院门在这些日子里,便一直紧闭,彻底断开了同外界的联系。
盖里斯不愿意去多等,也就有了夜里的这一幕。
他并没有急于去打开院门,放外面的西蒙等人闯入院中,而是打算先独自一个人把院子里的情况摸一下,并且排除那些危险分子。
毕竟那些新兵现如今连一天训练都未完成,让他们现在就见血的话,怕不是要见他们新兵自己的血。
站在墙后的平台上,盖里斯凭借着其超越寻常人的视力,对这个大院一览无遗。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东地区豪富人家的院落。
最外层自然是厚实高耸的夯土院墙,厚实的大门则以精致木雕或金属装饰。
向内望去,首先是一个宽阔的庭院,种有一些花草植物,并开挖了一处水井。
几排平屋,围绕着庭院,看得出应当是艾哈迈德家族核心成员居住的地方。
往旁边走两步,视线跳过那处有着两层楼高,占地也最大的主屋后,则是一处演武场,有着近似兵营马厩的建筑,以及另外一扇大门。就盖里斯个人的评价而言,这处宅邸大院,还谈不上是城堡,但也确实兼具了军事功能。
在面对大军围攻的时候,没什么意义,但农民暴动的时候,则绰绰有余。
盖里斯从尸体上取走刀鞘,将刀刃重新插入。
至于这具尸体,盖里斯将之拖进一个角落,便没有再去细管,只要自己将这一路上所有见到的敌人都杀了,这就会是一次完美的潜入,自然也就不会因为尸体的原因被暴露。
在顺着平台走下楼梯进入庭院的时候,盖里斯再度撞见一个倚着墙已经睡着了的哨兵,他果断抽刀断喉,替这名哨兵留下一次如婴儿般甜美的睡眠。
脱离高处后,盖里斯放开原本约束着的感知,六感的敏锐提升了几个档次,细心观察着身边的一草一木。
现如今的时间,已经是穆斯林五次礼拜祷告的宵礼结束后了,绝大多数房间,都格外安静,要么是空无一人,要么就是其中的人在安眠。
但盖里斯留意到一个房间里传来了奇怪的喘息声。
以正常人的听觉来说,通常是听不到那么细微的声响,或者即便听到了也很容易忽视。
在确定周围再没有其他哨兵活动后,盖里斯基于一探究竟的想法,朝那栋屋子走去,伴随着距离的靠近,盖里斯的面容纠成了一团……
虽然还没到墙边,但他已经明白屋里的两人在干嘛了。
“啊!啊!对、就这样……太棒了!再快点!”
“快……”
虽然说听墙角不太合适,可这两人又太劲爆了,盖里斯还是忍不住,从墙上那个狭小窗户上,透过木栅格,朝里面看了一眼。
屋里没点灯,可盖里斯还是能看个大概,不论他们之间称呼多么劲爆,就年龄上来说,这两条肉虫都相当年轻,近乎同龄人。
考虑到艾哈迈德的年纪,盖里斯心里有了猜测。
盖里斯被恶心到了,面容纠结的仿佛生吃了柠檬,但当下不是去评判对方家中混乱男女关系的时候。
绕过庭院的这些屋子,盖里斯向后面的演武场走去,想看下那边是否还存在着艾哈迈德家族的私兵。
在没走多远后,盖里斯再度听到一些呻吟,那是从一栋完全用石块修葺出来的屋子里传出。
当盖里斯走近,才意识到声音的源头,其实是在这屋子的下方,
在这屋子的后面,贴着地面有着一些非常低矮的铁栏杆洞口,这些洞口像是窗户。却完全不能让人欣赏窗外的景色,仅仅够通气使用。
确切说,这屋子的下面应当是一处半沉式的地牢。
从通风口向下看去,便能注意到里面有着一些赤身裸体的人,其中两个人身上遍布鞭痕,在草堆中翻来覆去的痛苦呻吟。
第35章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一眼、同样是一眼,盖里斯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睛,避免自己的暴露,但心中的悸动却久久不停息。
盖里斯是卫道士吗?或许吧,不论别人会如何评判自己。他得承认,自己对很多事情,都看不过眼,仅仅是了解,都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也正是这不舒服,使得盖里斯有着一颗渴求改变的心,令他知晓,自己所掌握的这力量,该投入进何等事业。
深呼吸两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现在还不是解救地牢里那些人的时刻,盖里斯继续悄无人息的探查起这个宅邸的状况。
在解决掉哨塔上那个睁眼瞎后,没一会,盖里斯便确定,先前艾哈迈德确实是动员了近乎所有的武力倾巢而出,他在营房这边,只发现了三个熟睡着的人。
正好与守夜的那三个对应起来,想必到半夜的时候,他们还会互相换岗。
营房里的那三个,盖里斯没有动手去杀死,毕竟斯卡尔村那边挺缺劳动力的,而人口这东西想要积累,还是相当麻烦的。
当几乎所有的危险都排查完毕后,盖里斯抽掉了门栓,自内而外打开了宅院的大门,招呼外面等候已久的西蒙等人,可以进入宅院了。
整个过程,除去杀了几个人外,没有引起其他任何人的警觉,堪称一次完美潜入。
在与西蒙打了个照面后,他做出噤声的手势,示意西蒙以及他身后那几个没夜盲症的新兵,保持安静,避免因为这些愣头青的缘故,把一次完美潜入破坏了。
然后带着这些人马,轻车熟路控制住宅院里几处比较要害的地方。
比如说大门,比如说营房……
当一切就绪后,盖里斯才来到了那栋完全由石头修葺的屋子前。
刚一推开房门,盖里斯面容顿时扭曲,忙不迭了向后退两步,约束起自己一直张开的六感,才觉得好受些。
实在是太臭了!
在推开门后,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氨水气味!那是刺鼻的酸臭混杂着腐臭!令人忍不住怀疑里面到底是不是猪圈。
对于常人来说,这样的气味仅仅是难闻,但对于张开六感的盖里斯而言,这无疑是一种生化攻击。
做好心理准备后,盖里斯再度踏入这石头屋子。
便注意到,两个看守打扮的人,倒在地上乎乎大睡,从他们身上可以嗅到浓烈的酒精味,在他们的一旁则是通往地下的阶梯。
盖里斯没有管这两个醉鬼,直接取走了钥匙,踏入那通往地下的阶梯。
在走几步之后,盖里斯有了一种感觉,也许这不仅是通往地下,更仿佛是通往地狱。
人不当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这里是微生物的天堂才对,尤其是那些趋油性霉菌……
这个地下空间里只有一间牢房,里面堆放着六个人,在另外一边则放置着不少刑具,看的出在不久之前就被使用过。
当盖里斯走下阶梯的时候,他的脚步声,引起牢房里那两个因浑身布满鞭痕,而感到痛苦无法入眠之人的注意。
那两双混杂着血丝的眸子,盯着盖里斯,没有期待、也没有希望、便是连怨憎都无,仅仅是看着……有的是那令人发毛的麻木。
盖里斯不知道怎么开口,从这些被看押者的外貌来说,不像是法兰克人,而当是本地的穆斯林阿拉伯人才对。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盖里斯的眼眶有些湿润,他难以表述当下的情感,这或许有些多愁善感了,但谁让他就是这样的人呢,他不想改变自己,也不愿意改变自己。
……
纳比勒在作了好一会的运动后,觉得实在是撑不住了。赶忙将身上这个如狼似虎,还打算继续缠绵的家伙推开。
有一说一,自己老爹那可真不是个东西,四十多岁人了,明知道因为年轻时候纵欲过度,早就不太行了。
结果见色起意,碰到个年轻女人,就硬要娶回家,娶回家就算了,他家也不缺这个钱,可这叫人守活寡又算怎么回事?
结果到头来,还是便宜了自己。
一想到自己爹那个混账玩意,纳比勒就气的不行,本来他家就自己一个儿子,是铁定的一个人继承家业,可偏偏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打自己十四岁开始,自己那两个小妈的肚子,就一个个涨了起来。
莫名其妙间,自己平白多了两个分家产的弟弟,叫人恼火的很。
就在自己从床边坐起身,准备穿上衣服,乘着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润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那个女人又凑到了自己耳畔,咬了咬自己耳垂,然后说道:“你小子,可真行,还有就是,我哈伊兹似乎晚了两周都没来了,你想想怎么处理吧。”
哈伊兹或者说,便是阿拉伯语里的经期。
听到这话,纳比勒浑身一激灵,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木楞在原地,歪过头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女人,然后匆忙抓着衣服,就朝着屋外冲去。
别吧……天哪……
难怪,自己在出生后,十四年里,就一直没个弟弟妹妹,该不会……
一想到脑海里的那个可能性,纳比勒就浑身不自在。
我天哪!
纳比勒觉得自己脑海中的某些东西崩坏了,只觉得自己生活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还是缺乏了点想象力。
浑浑噩噩的纳比勒,在走出房门后,就在思考着怎么处理手尾。
“那老家伙,怎么就还不死呢?!”一时间纳比勒诅咒起自己那丧天良的父亲,思考起该怎么弄死那两个说不定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安排土匪截杀?还是在饭菜里下毒?或者往他们卧室里丢几条毒蛇?
一个个歹毒的计划自纳比勒心中涌现,原本看在是自己亲弟弟的份上,纳比勒还没想过去要他们的命,但现在嘛……他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这可都是为了家族血脉的纯净啊!